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章太医一直负责皇帝日常平安脉,加上进来前苏安跟他交代了一些话,因此在帐外还算冷静。
  只不过他在探过长公主的脉后脸色变了。
  楚霁云披着件中衣在一旁喝茶,衣襟散开,坚实的肌肉露在空气里,不知想什么出了神,茶水顺着嘴角流到胸口也没发现。
  “回禀陛下,长公主、长公主···”
  章太医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说。
  “照实说就是。”楚霁云放下茶盏,狭眸低垂,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压迫感。
  章太医头上全是汗,一半是畏惧,一半是被炭炉熏的。
  “臣若没猜错,屋里的熏香有迷药,公主身子虚,长时间处在昏迷状态引发旧疾,眼下是低烧,若再不苏醒夜里肯定要烧起来。”
  “烧得厉害了,微臣没有把握。”
  章太医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他知道了皇帝给长公主下迷药,还看到两人睡在一个被窝,就算皇帝不要他的命,他也不敢活着。
  楚霁云眉心紧蹙,她要是醒了一定会走,可不醒的风险自己也冒不起。
  “如果降低迷药的浓烈程度,朕的意思是药效快消失时再点怎么样?”
  章太医心惊,陛下这要是让长公主昏迷一辈子吗?
  他摇摇头,为难道,“不过是早一刻发烧还是晚一刻发烧的区别ᴊsɢ。而且迷药有延缓血液循环的作用,长公主血亏气虚,眼下已经影响到心脏和头部供血,再耽搁下去可能有醒不来的危险。”
  楚霁云听得心惊肉跳,“这么严重?”
  难道她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是托辞···
  “还请陛下早作定夺。”
  章太医生怕晚一刻楚纤歌的身子再出什么状况,只得硬着头皮催。
  楚霁云沉着脸,目色异常复杂,正犹豫中,听苏安在窗前道,“陛下,驸马来要人了。”
第144章 奇怪
  “臣带了药箱过来,就是担心公主有什么不适。”方荨站在廊下姿态恭敬,口吻却很强势。
  皇帝衣带宽松,冕冠也没戴,隐约还能闻到些酒气,这让方荨揪了一下午的心更难受了。
  “朕说过了,皇姐还没醒。醒了自会回去,驸马不必再纠缠。”
  楚霁云已经很不耐烦,眼神里的敷衍都懒得藏了。
  方荨来来回回纠缠了半盏茶功夫,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见楚纤歌,皇帝怎么肯?
  “来人,送驸马回去。”
  楚霁云摆摆手,羽林卫立刻现身,一左一右围住方荨,一个强行帮他拿药箱,一个搀起他胳膊往后拉,“驸马,请。”
  方荨心里着急,他太害怕楚霁云了,这个隐藏起来操控所有局势发展的皇帝,什么都做得出来!
  楚纤歌怎么可能在宫里睡这么久?而且他在这儿吵了好一会儿,就算真的睡着,听见他声音也不会一直没动静。
  他不敢继续想,又不能惹怒皇帝,只能甩开羽林卫的手,跪在台阶上请求,“求陛下让臣看公主一眼。她的身子···随时会有不测,这么久不醒臣不放心。”
  楚霁云垂眸冷笑,“朕的皇姐在朕这里睡个午觉,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心怀叵测,朕没担心你害她,你倒敢来朕面前放肆了!”
  “陛下开恩,让臣看一眼,一眼就好。”方荨从来没这么求过人,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让皇帝信他一次。
  可他越是如此,楚霁云越觉得刺眼。
  她在昏睡中喊方荨的名字,方荨又在他脚下跪着求见一面,明明他是这世上最疼皇姐的人,现在反倒成了外人!
  皇帝瞪着那两个羽林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陛下!”
  眼看楚霁云转身迈进里头,方荨指间夹了银针,眸光一冷,忽然听到楚纤歌微弱的声音,“是驸马的声音吗?”
  他下意识藏起银针,冲着窗户,“是我!我来接你回府。”
  章太医清理好所有蛛丝马迹,点了参薄荷的提神香,案桌上的汤药也是一股腥苦味,他知道在方荨面前这么做很冒险,但是别无他法。
  楚纤歌婉拒了皇帝搀扶,一步步走到方荨身边,见他神色间全是紧张,便偷偷伸手抓着他腕子。
  虽然衣袖宽阔,两人又挨得近,不细看也发现不了,可楚霁云本就阴沉的眸子瞬间冰冷了。
  “皇姐感觉好些了?”
  楚纤歌身上没劲儿,面上却看不出半点异样,“让陛下担心了。臣没事。”
  皇帝又转而假意问章太医,“怎么回事?”
  章太医不敢看方荨,硬着头皮说道,“天热了,长公主身子虚,怕是与陛下说话久了,动了气才昏过去。”
  方荨一听“昏”这个字,心都快碎了。
  然而楚霁云冷哼一声,“是啊,皇姐一心有自己打算,朕多说几句惹她不快,是朕的不是。”
  楚纤歌忙道,“臣不敢,是臣总让陛下操心。”
  “皇姐的要求,朕再考虑考虑。兵权的事···等皇姐养好身子,月底再做交接。”
  楚纤歌一怔,他这是同意收回兵权了?
  直至出宫上了马车,楚纤歌还没想明白皇帝一会儿一个样究竟在想什么。
  方荨绷着脸给她把脉,这段时间她的药里已经添了他的血,效果甚好,毒素维持得非常平稳。但长时间吸入体内的迷药没有来得及排泄,被他发现了。
  这倒是在方荨的预想中,他又探了好几次确定没有其他异样才开口问,“怎么好端端晕了?”
  楚纤歌也想不通,这会儿还觉得脑袋闷闷的,像被人在脑后打了一棍子似的。
  “不知道。以前吃了糕点会犯困,养心殿又暖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次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兴许就如章太医说的那般。”
  方荨靠过来,鼻尖在她肩膀上猫儿似的蹭,楚纤歌想起他当时挣脱羽林卫冲进来的样子,心头一软,轻轻吻了下他头发,“让驸马担心了,我没事。”
  可他还蹭,肩膀不够,还沿着胳膊里里外外闻。
  楚纤歌忽然想起自己被皇帝抱过,蹙眉道,“是不是染了龙涎香?我不喜欢这味道,回去先沐浴···”
  “不是。”方荨停下动作,低着头挑眸看上来,这个角度显得他眼窝越发深邃,隐约有了几分攻击性。
  “你衣服上还有种清甜的香味,很浓很浓。”
  清甜?
  楚纤歌被他一提醒,不确定道,“鹅梨香?我从前在宫里住的时候不喜欢脂粉味,当时正值梨花开的季节,陛下让司设监的人做了鹅梨香。”
  “后来先帝去世,我出宫立府,偶然回去,陛下总让人点这个···”
  说到这,楚纤歌脑海有什么东西闪过,瞬间让她神思一凝,说不下去了。
  方荨垂眸叹息,“公主也想到了。”
  “你意志力非常人能比,极度疼痛下也比普通人苏醒得快,就算乏了也不至于倒头就睡。”
  “鹅梨香里有迷药。”
  “他迷晕我做什么?”楚纤歌实在想不出皇帝迷晕自己能有什么目的。
  非要说的话,就因为自己不肯回宫陪他,所以他才用这种法子多留自己片刻?
  可是心疼他孤独是一码事,这做法···也太不适合了。
  方荨看着她还犯迷糊的神色,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思虑再三才道,“不管什么目的,往后你离他远些。”
  楚纤歌思绪一僵,这话···文贵妃也跟她说过。
  方荨现在的样子和文贵妃好像。
  好像他们有什么瞒着自己。
  楚纤歌心里有个黑影,明明只隔着一层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为什么?”她凝视着方荨,希望他说得更明白些。
  方荨好几次想告诉她,可最终还是避开了她的目光,“迷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难道不该离他远些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楚纤歌不准他回避。
  方荨没办法,“你不觉得陛下对你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楚纤歌觉得他有点不耐烦,下意识拉住他腕子。
  “哪个弟弟会执着于让自己的姐姐在他房间午睡?我在外头求了那么长时间,他都不允许我看你一眼,如果你刚才没醒,他是不是还要在里头陪你一宿!”
  方荨没控制好情绪,暗示变成了吃味。
  他没法不想,楚霁云出来见他的时候散着发,松着衣襟,而她在里头昏迷,毫无知觉。
  楚纤歌想反驳,甚至觉得自己该生气,可张嘴又无话可说,“我···”
  “公主觉得我想多了也好,想歪了也罢,他已经是成年人,又迟迟不立后不纳妃,使手段让你在养心殿留宿···我不多想才有病吧!”
第145章 补汤
  楚纤歌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么生气。
  于是小媳妇似的扭过去,却用扛刀的力气把人拽到怀里,“你别多想。他小时候没人带,又爱哭鼻子,说是我拉扯大的也不为过。”
  “他不亲太后,总想着跟小时候一样,我能陪在他身边。虽然行事有点怪,但···情有可原。”
  楚纤歌小心翼翼看他脸色,结果方荨低着头不给她看,她只能继续哄,“和太后比起来,皇帝待我不错,他不会害我,你别担心。”
  方荨每个字都听进去了,她这么相信楚霁云,他再说下去只怕适得其反。
  楚纤歌发觉他身子软下来,终于松了口气,迫不及待道,“他今日生气是因为我突然跟他讨要封地,想离开京城。他那么黏我,生气也是自然的。”
  “不过他会想明白的。”
  “方荨,你愿意跟我随便去个封地过一辈子吗?”
  方荨在她手背上啄了一下,心里期盼又欣喜,却假装还在生气,“公主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想去外头纳男侍?”
  楚纤歌眉心一拧,“冤枉!本公主掏心掏肺对你,你竟这么想我···”
  方荨不依不饶,一抬头那委屈的模样就已经打败了她,手指还绕着她鬓边的流苏转圈圈,像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我在大宁孤身一人,跟侯门深闺的女子一样,除了倚靠公主还能怎样?”
  “你却狠心问我愿不愿意···”
  楚纤歌非常受用这一套,当下在他脸上狠狠亲了口,“我这不是怕去了封地,手头没现在富裕,手下还有人不少人得养,想给你选好些的料子都得打打算盘才ᴊsɢ行。”
  方荨蹙眉,“我在公主心里就那么贪图荣华富贵?”
  “那你图什么?”
  “我图···你美色。”方荨脸红了,坐起身子低着头整理衣裳,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
  楚纤歌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伸胳膊架上他肩膀,“你这是在夸本公主吗?”
  “嗯。”方荨原本害羞,一想又觉他们走到今日不容易,有什么好害羞的,旋即侧首看过去,嘴唇离她只有指甲盖的距离。
  还没开口,眼睛就扫上她略显干涩的双唇,目光从暧昧到放肆,“公主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有我想夸的地方,要听吗?”
  马车咯噔停下,方荨自然而然撞过去吻了她的唇,正要伸舌头呢,百辰在外头喊,“公主、驸马,到了。”
  还好到了。
  回了寻欢阁,方荨又让阿四配了不少药,楚纤歌沐浴了有小半个时辰,用过药很快就沉沉睡了。
  方荨嘱咐阿四守着,自己换了身衣裳以找玄一拿药为由出了府。
  跟着他的侍卫一直守在药铺外头,方荨却早从后门离开了。
  董微柔在老地方等他,今日穿着一件嫩粉色夹袄,是当初和方荨定情时穿的那件。
  方荨一进院子正好看到她先背着身子擦泪,然后才抿着令人怜惜的一点笑跑过来。
  “阿荨,我以为你不来了。今日···”
  方荨在人靠过来时握住她腕子,避免董微柔扑进怀里,淡淡说道,“多年前的今日,你与我在神树下互许终生。”
  董微柔目光水盈盈一片,又发现他握自己的力道很重,激动道,“阿荨还记得。是我先背弃诺言,我···对不住你。”
  方荨微微眯眼,“你···当真这么想?”
  董微柔低头啜泣,把懊悔内疚演得入木三分,眼泪说掉就掉,还掉在方荨手上。
  “阿荨,我知道自己没资格求你原谅,你为我牺牲的,我来生来世都还不完。我负了你,不能再负你哥哥,要不是舍不下南诏子民,我···”
  她双手无唇,哭得再也说不下去。
  方荨眼神冷冷的,伸手拍她肩膀的动作却足够温柔,“我答应让你嫁给王兄,也答应来南诏,不管发生了什么,本意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董微柔嘴角的笑藏不住,眼泪却落得越发汹涌。
  方荨终于走过来把人抱在怀里,哽咽了许久,才道,“我只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吗?”
  董微柔知道自己赢了。
  她这一生从未占尽天时地利,当初一念之差选了方荨,差点与王妃之位无缘,可谁能知道方荨就是她所有的运。
  “阿荨,我心里一直有你。”
  她转过身钻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像把所有顾虑都放下了。
  方荨的脸隐在树荫下,桃花眼里的冷光比月色还白三分,正当董微柔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时,忽然听他幽幽问,“那我王兄算什么?”
  董微柔咬牙,这段日子为了哄他,自己没少费心思,眼睛上抹辣椒水都抹肿了,他怎么突然又说起南诏王了!
  可事已至此,不能前功尽弃。她知道方荨重情谊,宁愿在民间当个大夫也不愿回去,生怕被人利用对付王兄。
  董微柔压下心头的不耐烦,哭诉道,“你知道当初是我继母逼迫,我才不得不嫁给你王兄,他昏迷前我一心一意待他···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年轻,我也···从没放下过你。”
  “我以为让你来大宁,就能断了自己念想,可感情这种事···越是见不到就越想。”董微柔紧紧抓着方荨袖子,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我不应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阿荨···”
  “我也是个普通女子啊。”
  “阿荨,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昂头涕泪涟涟看着方荨,发觉那精致的轮廓比从前多了成熟和凌厉,一时竟有些不敢直视。
  从前只有她吊着方荨,如今方荨迟迟不开口,面上也不露喜怒,短短一刻功夫就让胸有成竹的董微柔忐忑起来。
  “阿荨···”
  她边唤边用手指在他腰间轻挠,像等待他认可,也像蓄意讨好。
  好一会儿,方荨紧绷的下颚还是松了,轻轻叹息一声,认输了。
  他抱着人,眼眸一眨,“柔儿,我差点死在大宁,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依我一件事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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