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楚纤歌喉咙一苦,再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紧紧抓着他宽阔的脊背。
  ······
  不出意外,两人第二天都起晚了,再有一刻钟就是百官觐见了。
  楚纤歌扶着金冠往外跑,边怪罪碧玉和百辰,“回来扣你们月银!”
  碧玉委屈,追着她系腰上的环佩,“奴才叫二十多遍了,驸马在里头,奴才不敢进去!”
  百辰跟着也为难,“奴才更不敢了,外间都是您和驸马的衣服鞋袜,里头谁敢进去!”
  “你、我···”
  楚纤歌想起刚才出来路过贵妃榻,好像方荨那件里衣还在地上···
  待会儿下人进去收拾像什么样!要不回去收起来?
  她脚步一停,刚要转身后腰就被方荨伸过来的胳膊揽住,“急什么?”
  如今两人碰触多了,这样的靠近都能让楚纤歌不自觉轻颤,当然方荨也察觉到了,用自己身子将她挡住,一边帮她正冠一边轻声道,“放心,我拿走了。”
  他和她一起洗漱更衣,没见他离开,怎么拿走的?
  方荨从她眼神里看出疑惑,轻笑着拍拍自己衣襟,无声道,“我穿在里头。”
  楚纤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要不是方荨挡着,百辰和碧玉得过来搀她,而眼前的坏人还笑!
  她低低骂了声,“不知羞。”
  方荨笑的更放肆了。
  楚纤歌太困了,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一下车看到苏安着急忙慌地过来接,“哎呦,您二位可算来了。”
  “大礼完了?”楚纤歌整好裙摆,故作镇定。
  “刚结束。”苏安知道她问什么,接着道,“百官都在外头,离得远,未必看得清您和驸马在不在。这会儿都去宁和园等着开宴,陛下让奴才带您走近路。”
  楚纤歌当然没脸说什么,方荨冲苏安礼貌点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句,“公主身子不适,走太快可能不舒服。”
  苏安一愣,以为楚纤歌旧伤犯了。
  楚纤歌本人掐了方荨手臂一把,“不、碍、事。”
  方荨一脸正色,“还是小心为妙。敢问苏公公小路上可方便我抱着公主?”
  苏安原本还担心误了时辰,一听驸马这话,赶紧应承道,“方便、方便!他们不敢瞧的。”
  “如此、甚好。”
  楚纤歌脸上不快,心里却十分雀跃。
  被人当众捧在手心的感觉就像吃了一罐糖,就算是庙里冰冷的神像也会笑。
  小路的确人不多,但该有的侍卫一个不少,虽然他们全都低着头不敢看,但楚纤歌还是脸红脖子烫,走到后头,只要听到脚步声,她就找借口把脸藏在方荨肩窝里。
  方荨下颚蹭着她鼻尖,调笑,“掩耳盗铃。”
第140章 请罪
  说是端阳宴,可人人都当太后寿宴对待。
  湖上赛龙舟正兴,羽林卫和巡防营斗得不亦乐乎,众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楚纤歌也忍不住半个身子探出雕栏,看得眼红,恨不得亲自下去斗一番。
  方荨怕她摔出去,一手环在腰上,一手时不时整理她垂到身前的长发,有时碰到脸颊,楚纤歌回头对上他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皇帝孤身一人坐在高台上饮酒,楚纤歌和方荨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苏安说公主之所以来迟是身子不舒服,走路走快些都很不适,还是被驸马抱进来的。
  一下子觉得入喉的酒都苦不堪言,喧闹声中硬是捏碎了酒盏,瓷片割伤手指,吓得苏安拿帕子压住伤口,就要宣太医。
  帕子很快ᴊsɢ就洇了血色,但这点疼痛让他清醒很多,“不要惊动人,朕没事。”
  苏安不敢违命,悄悄吩咐人取些止血粉过来。
  太后离皇帝不远,然而她一心想着今日的大事,根本没瞧见楚霁云身边的太监忙成一团。
  如今乾宁宫的总管太监叫念远,从前一直在乾宁宫做些琐碎活儿,因为没给如意塞银子,所以算不上如意一党,更重要的是,这人受过林相恩惠。
  如意和吉祥一倒台,宦官大洗牌,眼下都掌握在皇帝手里,太后能用的人少之又少,念远可谓是解了燃眉之急。
  “太后,陛下好像伤着手了。”念远着人去跟前瞧了一眼,才敢来回禀。
  太后头都没转,冷冷道,“陛下眼睛都长在他皇姐身上,伤了手也没什么影响,无须焦虑。”
  念远没明白太后这是赌哪门子气,思来想去又道,“流了不少血。”
  “哼。”太后冷哼一声,斜睨一眼,楚霁云那边已恢复如常,“若是流血能让他脑子清醒些,倒也不是坏事。”
  念远没敢再接话。
  倒是太后想起什么,蹙眉道,“让你找的女人好了吗?”
  念远身子躬得极低,声音也压着,确保太后能听清的同时又不至于被第三人听去,“准备好了,都是干净的官女子,只等陛下喝醉了就送进去了。”
  “很好。”太后点点头,念远办事不比如意差,还没有官宦贪得无厌和胆大妄为的恶习。
  不过能得林相青睐,自然差不到哪。
  这一想,太后看念远又顺眼不少,当即拔下一支镶嵌珍珠的发钗赏给他,“做得不错,若能早日让陛下有后,你的福气也在后头。”
  念远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接过来,倒是不卑不亢,“能为太后分忧,是奴才的幸运。此事···还得看她们几个的本事,只盼别惹怒陛下便好。”
  太后神色一沉,“哼,哀家就是摁着,也得让他留下后嗣!”
  赛龙舟结束已近晌午,到底还是赵青略胜一筹,不过他也放了不少水,巡防营输的倒也不难看。
  皇帝依例做了赏赐,苏安吩咐御膳房传膳。
  楚纤歌瞧太后身边少了两个太监,而太后似乎也察觉到她目光,不自觉侧过了身子。
  方荨给她晾的茶正好,她一口饮尽,起身都案前,还没开口先跪了下去。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楚霁云心头一沉,刚要开口,太后的声音幽幽响起,“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楚纤歌没理她,双手交叠与身前等皇帝说话。
  太后自讨没趣,又放不下身段,当即变了脸色,“哀家还是头一次见长公主对陛下行如此大礼,真是好奇。”
  皇帝眉头微微一挑,“皇姐有什么事起来说,朕早说过,你不必行此大礼。”
  太后就知道皇帝会护她,故意接道,“没错,长公主是我大宁不可替代的栋梁,也是先帝爷最骄傲的嫡长女,哀家母子能有今日全靠你,有什么事是皇帝不能答应的,何须如此。快来人,扶长公主起来说话。”
  软刀子最逼人。
  连楚霁云都忍不住看了太后一眼,心说她今日又犯什么病?
  楚纤歌沉得住气,在侍卫过来前,对皇帝道,“臣有罪,请陛下处罚。”
  “长公主怎么会有罪?”太后三言两语成了众人情绪的引导者,也不顾楚霁云越来越不满的神色,咄咄逼人道,“你挑今日说这话,哀家与皇帝心里惶恐。”
  楚纤歌咬牙告诉自己,忍着,大事要紧。
  太后见她没回应,姿态越发地好整以暇,“莫非皇帝又做了什么令长公主觉得不妥之事?”
  “母后!”
  楚霁云忍无可忍,一记眼刀甩过来,太后心有余悸,这才没继续为难她,只道,“正好,哀家也有事要与陛下说,她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就先用膳,饿着大伙儿像什么样子。”
  楚纤歌深呼吸两口,道,“臣自回京以来,经细作以及狩猎一事后,旧疾复发,身子不爽,以致对手下管教不力。近日才得知谭容、杜飞二人以权谋私,在郊外庄子上设黑堵庄敛财,还以低价强行收购了两间庄子。”
  此言一出,满堂惊讶。
  众人面面相觑,内阁大臣脸黑得够呛,好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太后,太后一口茶呛在喉咙里,瞪着楚纤歌差点没缓过来气。
  这···是太后好不容易才捏的把柄,背着皇帝与几位内阁大臣商量好,准备打楚纤歌个措手不及!
  念远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替她拍背,好一会儿太后才咳出来,然后愤怒地扫过内阁那几人,怀疑是不是他们走漏风声。
  以陈阁老为首的几人此刻紧张不安,纷纷开始擦汗,发愁要怎么跟太后自证清白。
  比起他们来,皇帝倒没那么震惊,他看着楚纤歌一本正经的模样,手指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叩着。
  “此事···可不是小事。”
  半晌,皇帝慢悠悠说了这么一句,像考虑楚纤歌的颜面,隐忍不发。
  楚纤歌没想那么多,一股脑儿又道,“此事证据确凿,臣已让人将他们二人原地看押,人证物证都有,他们也认罪。”
  “臣有负陛下信任,恳请陛下从重处罚,臣绝无怨言。”
  她俯首跪地,冰凉的触感稍微让她冷静了一些。
  楚霁云直直盯着她身影,迟迟没开口,于是众人也不敢吭声。
  虽说不待见楚纤歌的人很多,把搬倒她当为官目标的人也不少,可事情坏就坏在是楚纤歌自己揭发自己手下的人,态度还做得无可挑剔。
  就算她管教不力,可仅凭主动请罪这一点就能让他们张不开嘴。
  明明能痛快发挥,却不得不憋在肚子里,这滋味怎么能好受。
  而最难受的人莫过于太后,她目光一变再变,好几次恨不得把面前案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摔了。
  皇帝背靠龙椅,眸色晦暗,许久才将目光放在百官身上,淡淡道,“众爱卿怎么看?”
第141章 兵权
  “长公主一向严明,手下人犯错与长公主无关,此事交由刑部和大理寺查清,依法论处便是。”
  “不错,长公主为大宁居功至伟,身子要紧。”
  “臣等附议。”
  这几个能为楚纤歌说话的人也并非真心,他们是皇帝扶植与太后一党抗衡的清流,眼下完全是依皇帝心思说话。
  皇帝几次三番暗示,不论发生什么先保长公主。
  陈阁老一听急眼了,忙上前道,“老臣放肆,敢问长公主,这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私下做这些勾当,赌坊不是一两日能成,您为何现在才发现?”
  楚纤歌一听便知陈阁老也是太后爪牙,急着要抓把柄。
  她垂眸对着皇帝,不紧不慢道,“近日派人例行巡查,手下人抓到几个迟到的将士,其中一人说漏嘴才发现。”
  陈阁老闻言,再次开口已气定神闲,“若老臣没记错,半月前才是巡查的日子,这还不到时间。不知长公主···”
  “兵马之事与阁老无关,也与这件事无关。”楚纤歌侧首看了陈闵一眼,目中不满之意甚浓。
  陈阁老一噎,太后一党有了说辞。
  “长公主既诚心请罪,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啊,难不成您说有罪就处罚,您说没错就免责,这像什么样子!”
  “陛下尚未定夺,陈阁老何必操这份心。”
  “不错,阁老未免操之过急了。”
  陈阁老这段日子过得不舒坦,这群人背后仗着皇帝,多次提出革新被内阁退回,于是演变为日日在朝上闹得不可开交。
  原本太后与他商议搬倒长公主,他琢磨着陛下没有长公主支持也好,便答应与太后里应外合。没想到根本来不及发作,还要被那群人说三道四。
  当下,气得他头晕目眩。
  皇帝面上不耐烦,心里喜闻乐见陈阁老吃瘪,要不是怕人当场昏倒,他还能再纵容一会儿。
  “够了!”
  皇帝冷着脸喝了一句,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见陈阁老没讨到好,只能亲自出马,“陈阁老不够资格让长公主回答,那哀家够吗?”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楚霁云,只见他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看样子很不痛快。
  楚纤歌抬头看过去,太后微扬着下巴,双眸微眯,发髻上金光灿璨的步摇随风而动,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身为太后的尊贵。
  她忽然想起皇陵里那具冷冰冰的棺椁,真替先帝不值。
  于是太后看见楚纤歌头一次在对视中敛眸垂首,“太后要问,臣不敢不答。”
  像一种无声的认输,让太后不敢置信。
  下一秒楚纤歌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今天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句话,“臣多年征伐留下的伤痛日渐难熬,猎场一事后自觉难当重任。陛下下月初过了生辰,也就满二十了,臣打算将楚军清点好,将兵权交还陛下。”
  一语落,如巨石沉海,满座讶然。
  就连方荨都不知道她有这打算,沏茶的动作一僵,待猜到她为何做这个ᴊsɢ决定时,忍不住心疼。
  “你···”
  太后目光一紧,手指紧紧抓着袖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同样震惊的还有皇帝,他捏眉心的动作一僵,几乎瞬间坐直身体,阴沉的眸光紧紧锁着楚纤歌,看到她平静却严肃的模样,心像被落下来的刀子砸中,一点一点淌血。
  他怆然一笑,带着一点侥幸开口,“驸马不是说,有他在,皇姐的身子安然无恙。即便他看不好,天下有的是好大夫,如今四境太平,你不需要再打仗,好生养着便是···”
  说到这,他突然压下眉,“皇姐的兵权是先帝允的,朕不要。”
  “皇帝!”太后只觉自己掌心一片冷汗,瞪着楚霁云咬牙,“长公主必是做了深思熟虑,你万不可任性。”
  楚霁云根本不理会太后急地恨不能现在就拿回虎符,只是怔怔看着楚纤歌,架在膝盖上的手青筋凸起,像要爆裂般可怕。
  “皇姐,朕不要。”
  他又说了一遍,喑哑的声音,赤红的眼,方荨在下头看得心惊胆战,可他不能开口。他必须最大程度上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否则···
  楚纤歌听出他情绪有变,故意不抬头,“太后说得不错,臣确实想好了。当年先帝把虎符给臣,是因四境尚未太平,陛下年幼。”
  “如今臣已完成先帝嘱托,即便陛下不要,这兵权也是您的。”
  她声音清冷,态度坚决,皇帝阴沉沉的眸光里突然浮起一丝怪异的笑,“皇姐要功成身退了是吗?”
  楚纤歌没回答,她没打算今日讨论这事,交还兵权的事宜还没完善,此刻看似被逼无奈说出来,实则是她准备好的退路。
  只要太后知道这事,必然没心思再在谭容、杜飞二人的事情上揪着自己不放。
  她是倦了。
  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
  楚纤歌再次俯身叩拜,态度异常恭敬,“谭容、杜飞二人,臣已让人押过来,听凭陛下处置。臣监管不力,还请陛下从重处罚。”
  这次,下头再没一人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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