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驸马日日求洞房——久别重逢【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4:42:58

  “微臣早就知道陛下对您···微臣若是有别的心思,这点消息不管透露给从前的如意还是吉祥,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章衍语无伦次,只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好让楚纤歌自己判断。
  “还有文贵妃用的香里有麝香,剂量也是微臣按照陛下吩咐放的。文贵妃不知怎么猜到了陛下对您的心思,这才送了命!”
  楚纤歌猛然揪住章衍衣领,眼神冷得可怕,“你说什么?”
  章衍被她身上的狠戾吓住,一时说不上话来。
  “文婷婷不是自尽的吗?”楚纤歌想起最后一次见文婷婷,她惊慌失措的眼神还有似是而非的好多话,顿觉心口一阵窒息。
  文婷婷说让她离陛下远点,原来是这个意思!
  “微臣骗您干什么!贵妃娘娘腹部的伤口由下而上,肺部被刺破导致呼吸困难而亡。刀柄上还有陛下龙袍上的金线,微臣奉命敛尸,亲自打扫的现场,所有与陛下相关的证据痕迹都是微臣洗掉的!”
  楚纤歌听得头晕目眩,连握住章衍领子的力气都松了大半。
  章衍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急忙又道,“还有静檀!根本不是染了病,您若是挖开坟看看,他骨头都是黑的。”
  静檀···
  那个唱曲子好听,长得好看,喜欢拉她袖子的小太监啊···
  “奴才给陛下请安。”
  “启禀陛下,章太医在里头给公主看脉,公主似乎···不太高兴章太医吵着她。”
  宫女是个机灵的,提前把责任推给章衍,能躲一劫是一劫。
  楚霁云闻言蹙眉,“他惹皇姐生气了?”
  “有、有些。不过公主现在安静了。”
  楚霁云一听楚纤歌发了脾气,脸色瞬间沉下来,连带脚步听起来都怒气冲冲。
  章衍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了,扑通跪在地上,于是楚霁云进来就听到他带着哭腔在请罪。
  “公主郁结在心,非药石可医。心情影响胃口,偶尔吃不下尚能调理,若您一直这般压抑,久而久之恐怕···”
  而楚纤歌垂眸坐在椅子上,浑身笼着不可逆的悲伤,鬓发遮了一半侧脸,只能看到眼睫无力颤动,如被雨水打湿的羽翼,让楚霁云恨不能随时抱在把人抱在怀里。
  他走过去,二话没说踹开章衍,听口吻已在压抑怒火,“废物!朕养太医院有什么用,皇姐若有半分不妥,你们统统都要给她陪葬!”
  章衍这几日早习惯了皇帝的喜怒无常,倒是刚才被踹倒时怀里的鹤顶红差点掉出来,吓得他半条命都要没了。
  楚纤歌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章衍,对楚霁云道,“够了!你要骂人出去骂,我累了。”
  说完转身就进了纱帐,帐子被她赌气甩了老高。
  章衍哪敢等皇帝发话,收拾好药箱麻溜往外滚,“陛下息怒,微臣这就去写方子。”
  楚霁云跟进纱帐,她已经躺在榻上,听他靠近,又从里头拽了被子毫不留情丢在地上,“要睡就睡地上。”
  “皇姐···”
  他看着脚边冷冰冰的被褥,被面还是他亲自选的凤凰花,只因很多年前她随口说了句凤凰花好看。
  大概楚纤歌自己也不记得说过这话。
  楚纤歌还在琢磨刚才章衍说得话,尤其文婷婷和静檀的死,让她这会儿装都装不出顺从样来。察觉他没动作,又撵道,“不睡就出去,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楚霁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指微蜷,因她这句话,脸部线条再度绷紧。
  他伸手怕惹她生气,缩手又怕错过一生。
  楚霁云蹲下身捡起被子想给她盖上,然而楚纤歌本能得缩到里面躲他。
  她怕他?!
  这一点让他全身血液往头上涌,眼眸忽明忽暗,近乎强制性地躺过去把她禁锢在怀里,不顾她挣扎反抗,红着眼道,“你怕我干什么!”
  他歇斯底里的质问在黑暗中如猛兽咆哮,楚纤歌胸口剧烈起伏,她真想问清楚文婷婷和静檀究竟是怎么死得,但理智让她停下抵抗,只有示弱ᴊsɢ才能让这个疯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可惜她的安静在楚霁云看来,是被他吓得。
  顿时又懊悔又难过得把脸埋在她头发里,浅泣着,“我是不是很坏···我怎么能把你弄成这样···我不想的,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除了我,你谁都不能亲近,谁也不配得到你的亲睐,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在破碎的哭泣里咬字如冰,听得楚纤歌后背一阵一阵抽搐。
  她觉着再听下去,她也要疯。
  楚霁云很久没哭了,在她背上迟迟缓不过气来,楚纤歌心里复杂万分,直到他呼吸接近平稳才开口,“你这样会让天下人都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那朕就杀尽天下人。”
  “也就是说···没人能让你放弃我?”
  楚霁云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谁、都、不、行。”
第164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霁云抱了她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楚纤歌终于熬不住打了个盹儿,然而很快就被浑身针扎似的疼弄醒。
  方荨不在身边,她也不知自己这两回犯的什么病,疼起来浑身打颤,要不是被楚霁云抱着,多半要滚到地上。
  楚霁云发现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被冷汗浸湿,一看她脸色苍白,因为强忍疼痛把嘴唇都咬破了,冷汗与鲜血交融,看得他触目惊心。
  “快叫太医!快!”
  楚霁云瞳孔紧缩,见她昏迷中还在用力咬唇,下意识把自己的手伸到她嘴里,慌慌道,“别咬自己、别咬自己···”
  “嘶!”
  他疼得倒吸凉气,脸上却泛着些许安心的笑,把人紧紧、紧紧搂在怀里。
  “陛下,长公主身子本来就经不住大喜大悲,如今反反复复被情绪所累···近日又憋闷压抑,只会让旧伤顽疾疯狂反噬。微臣建议,不如让驸马···”
  章太医话还没说完,一盏凉茶就摔在屏风前头,茶叶顺着屏风上的纱缓缓流下来,像发黑的陈年血迹。
  “来人,章太医脑袋不清醒,想来砍掉一根小指能清醒几分。”楚霁云阴冷的哂笑像从地狱伸出来的魔爪。
  章太医吓得瘫坐在地,连求饶都忘了。
  侍卫麻溜把人拖出院子,随即惨叫声蔓延了整个倚凤殿。
  院子里候着的太医双腿发软,冷汗连连,两个年纪大的直接昏了过去。
  屋子里,楚霁云的手指已被咬得血肉模糊,可楚纤歌的痛苦一点没有消退迹象,她眉心紧拧,裹着被子在他怀里一直打冷战。
  他把脸颊贴过去,发觉她额头烫得吓人。
  “废物!一群废物!”他沙哑着咒骂,一边怕惊着她,一边红着眼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
  就在楚霁云彻底发狂的前一秒,苏安气喘吁吁跑过来,“陛下!林相送了药来,说是一定能保公主性命!”
  林相?
  楚霁云眯眼,又听外头跟着章太医的徒弟颤巍巍道,“上次师父也是找林相求的药,陛下可放心给公主用。”
  今日大伙儿能不能死里逃生就看这副药了。
  不多时,里头终于传出皇帝略带疲惫的吩咐,“快去煎!还有,把送药的人扣下,朕要见他。”
  太医院所有人都忘不了今天这一幕,章太医右手裹着血淋淋的绷带,整个人疼得血色全无,拖着打颤的双腿回来,亲自在院子里熬药,前前后后约莫有两个时辰,公主的烧退下去,陛下才准他歇息。
  章太医可是陛下心腹啊。
  今天砍了手指,明天指不定就是脑袋···长公主一日不好,他们去倚凤殿之前恐怕都得把遗书写好!
  楚霁云不上早朝,不看折子,不见朝臣,就这么守了她一日一夜,熬得眼睛里都是血丝。
  楚纤歌苏醒后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只不过原本冷漠的眼神更像沉淀了经年累月的风霜。
  楚霁云握着她的手,她也由着他的脸在自己手背上磨蹭,她想,自己应该没多久活路了吧?再忍忍就好了。
  但她得在死前把方荨安顿好,把九万楚军安顿好,早一日了了念想,早一日解脱。
  “不烧了。皇姐吓死朕了。”楚霁云破碎不堪的声音一如这一日一夜的心情。
  楚纤歌慢慢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看过来的目光柔软如溪流,虽冷却清,“太闷了,陛下能陪我出去吹吹风吗?”
  楚霁云喉结一颤,眼睛像粘在她身上似的,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
  “你烧刚退,吹不得风。”
  他还算理智,然而话一出口就见她失望地皱起眉,因大病的缘故,她身上凌厉的威压都变成了不自觉的脆弱。
  不过是失望地把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楚霁云就觉得自己像被遗弃了似的难受,慌忙抓住她的手,“中午风小,或者没风的时候可以吗?”
  她闻言眸色一亮,“恩。”
  楚霁云心脏剧烈一缩,她···方才是对自己笑吗?
  楚纤歌看到他右手虎口位置一排深深的牙印,隐约想起自己痛到神志不清时咬过什么东西···于是用拇指摸了摸那印子。
  到底还疼,他缩了一下,脸上却带着笑。
  楚纤歌仓促移开目光,半冷不冷说了句,“也不让太医看看。”
  听在楚霁云耳朵里就是,你伤成这样,我看见很心疼。
  他激动的脸部肌肉都克制不住的轻颤,紧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微凉细腻的掌心被他下巴浅浅的胡茬摩擦着,楚纤歌没什么力气反抗,只不悦道,“外头还有人。”
  “那如果没人呢?”
  他如狼似虎的目光锁着她,楚纤歌觉得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她略一思忖,退而求其次给了一点甜头,“没有人···我可以帮你上药包扎。”
  “皇姐,你···”
  “别想太多。”楚纤歌再度冷下脸,“我咬伤你,就当是道歉。”
  楚霁云看她扭过头,总觉得前几日那针锋相对,非死不休的劲儿消失了,又被她含糊其辞关心了两句,一时没忍住吻了她手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点甜头让楚纤歌换来难能可贵的一点自由。
  原本楚霁云陪她在院子里逛,后来赵青禀报了什么,他说去去就回。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露了尖尖,楚纤歌坐在木板上,小腿耷拉在下头晃悠,足尖偶尔能碰到水面,她心里一疼,情不自禁侧首看向桥对面的屋子。
  她想看到方荨抱着毯子出来,一边责备她玩凉水,一边把她发凉的脚踹怀里暖着。
  楚纤歌自嘲一笑,脚尖扑腾了好几下,池水溅到眼睑下头,她有个光明正大抹眼睛的理由。
  跟着她的宫女不敢怠慢,“公主可是溅到眼睛了?”
  楚纤歌推开她递过来的帕子,“本公主眼睛疼,去弄热帕子过来。”
  “是。”那宫女也没多想,生怕耽误一刻惹陛下发怒,转身就去找热帕子。
  楚纤歌把脚抬起来,发现裙摆湿了,四下瞅瞅,除了侍卫就只有一个看守荷塘的小太监,她指着人道,“你过来帮本公主拧干裙子。”
  小太监麻溜儿跑过来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用干净帕子先擦掉裙角的水渍,再用手心一点点拍,这样裙子才不会皱。
  楚霁云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她和那太监离得特别近,原本晴朗的神色刹那阴下来。他可没忘记,她的皇姐很喜欢白净乖巧的小太监!
  赵青跟在后头被突如其来的冷气一摄,下意识看了眼楚纤歌,她似乎没感觉到皇帝的靠近,还在轻声和小太监说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长公主无论身体还是状态看起来都很放松。
  眼见陛下周身的冷气越来越浓,赵青轻咳两声,对那太监呵斥道,“放肆,不得对长公主无礼!”
  小太监俯首在地,别说看楚纤歌的脸,怕是连她的裙子都没敢多看,一听陛下来了,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奴才、请、请陛下安好。”
  楚纤歌扭头昂首,这个角度刚好让楚霁云看到阳光洒在她皓白修长的脖颈上,一点点晒红透在雪白的肌肤上,光是看看就足够让他血脉膨胀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很快吗?”楚纤歌尽情拉长脖颈,晒过日头后的脸色带着些许红润,加上这说怨不怨的一句话,瞬间让楚霁云心头的火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蹲下身,从小太监面前拉回她半干的裙摆,“原本能快些,只是觉得皇姐今日心情不错,所以吩咐苏安去前头亭子摆饭。”
  楚纤歌指着裙子,“湿了。”
  “跟着的宫女呢?”楚霁云口吻已经很不好了。
  “去找热帕子都这么慢。”她虽然很嫌弃,但过多的要求并没提。
  楚霁云看她撅着嘴,笑了笑,“换个手脚利落的。”
  楚纤歌没说话就是同意了。
  他靠过来把手伸到她膝下,她还是没忍住躲了一下,“干什么?”
  “朕抱你过去。”
  他一只手已经扣住她肩膀,看样子没有商量余地,楚纤歌垂眸默认了。
第165章 吾妻安好
  念远ᴊsɢ搀着太后在假山后头看得清清楚楚,皇帝抱着楚纤歌就那么堂而皇之穿过花丛到了亭子里。
  用饭时,皇帝亲自给她布菜端茶,楚纤歌虽然从头到尾冷着脸,但她默许他一切动作,包括他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残渣。
  忽略楚纤歌无动于衷的表情,远远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情人。
  太后护甲不自觉在念远手背划出长长的两道血痕,她看起来既绝望灰败又咬牙切齿,“她明明可以拒绝,明明能想法子断了阿云念头,为什么要这样···”
  “她想报复我,她一直恨我,恨我动她的兵权,动她的驸马,她要毁了阿云!”
  念远挡在她身前,怕她惊动了下头的侍卫,“太后息怒!再靠近会被发现的。”
  太后不得已藏在假山一角,手指扣着冰冷的石头,目光凶狠,“告诉章衍快点动手,哀家要她死,要她死得透透的!”
  “南诏那边儿还要驸马的命···长公主可以死,却不能白死。”
  太后根本顾不上别人,冷哼道,“弹丸小邦也敢与哀家谈条件?区区长生不老的一点药就想让哀家替他们清理门户,做梦!”
  “董微柔没带走方荨,反而害得陛下把人幽禁在宫里,这笔帐哀家跟谁算!”
  念远没作答,只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
  董微柔和太后的往来还是多亏了吉祥暗中牵线,虽然从头到尾他都没露面,但却让人用一副长生不老、容颜不衰的南诏秘方让董微柔和大宁太后有了来往。
  而太后知道南诏也想利用方荨激起矛盾,正合自己心意,便时常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直至猎场一事后,皇帝也帮着楚纤歌威胁自己,她才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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