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搞定了那个仙君——四月知南【完结】
时间:2023-07-05 23:08:29

  “我本家的宝贝,你这样的重伤,撒上一回就能叫皮肉愈合,但是内里损的气血得你自己将养,你别想急着动身啊!”
  “嗯,不急,没了路引,还要时间想办法在进夜门关。”
  一旁的宋肖璟听了皱眉上前,“可那山路咱们走过一遍,再去找也八九不离十能找见啊!你们记性若是不好,跟着我走就是了。”
  砚川却嗤了一声没有理他。
  江潋答道:“找不见的,凡人看不见,上山之时峦障遍布重重,是因为有了路引,才能精准绕过,现下没了路引,很难找见不说,还会陷进幻境。很危险。”
  “闪开点啊!我要上药了!”砚川这时慢慢悠悠将宋肖璟挤到一边。
  将江潋中衣掀起,就见清洗过得伤口泛着白,依旧有些血肉模糊,才不是他说的已经大好。
  但砚川却不以为意,只将药粉细细一撒,接触到伤口之时,那些粉末竟像是鲜活之物一般瞬时钻进血肉,不过片刻就不见了踪迹。干净的绷带将伤口缠住。那截竹枝又小心翼翼封住藏进衣衫。
  “将伤口护好别乱动,明日起来皮肉就长好了。江潋,你可记得要保护好我,我身上的宝贝多着呢!”砚川给他将绷带绑好,又忍不住调笑。
  宋肖璟听了撇嘴,“我说少了点吧…忒小气了也。”
  砚川偏头瞪她。“你懂什么!这东西只需一点就能叫伤口愈合!老子什么时候对江潋小气过!”
  宋肖瑾依旧不屑的撇嘴,“哦,既如此,忙完了那你出去吧,我还有话要跟江潋说。”
  “凭什么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关我什么事?老子偏不走!”
  砚川直接抱臂坐在了窗下矮榻上,看了眼快冒火的宋肖璟,又得意的躺了下去,对江潋道:“哎呀~找了你这两日我也累够呛,此刻也算能松泛松泛了…”
  “你这家伙…”
  江潋看了眼暗下的天色,将宋肖瑾没骂出口的话打断,“不若还是我换间屋子休养的好。你二人慢慢商议。”
  宋肖瑾断在口中的话没在接着出口,“…”
  “得得得!我这就走!”砚川哪还好在跟他吵架,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瞥了眼宋肖瑾,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懒得跟你一般见识。”摆着手就快步出去了。
  宋肖璟见他终于出去,上前将门合上,又迫切的两步跨到江潋面前的矮凳上。
  “我不走,我有事要问你!”
  江潋盘膝坐着,双手松松搭在膝上,眼皮不抬,只道:“你问。”
  …
  江潋如此直率,他忽然又有些说不出口。
  半晌,江潋不解抬眼看他。
  宋肖璟对上他视线,下定了决心似的清了清嗓子,直直看着他眼睛,问道:“江潋,我问你,你与宋言有没有发生什么…”
  咬了咬牙,又道:“比如说…肌肤相亲的事情。”
第58章 你可会娶她
  江潋静静看他的双眼忽然垂了一垂。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可这短暂的沉默好似默认了什么一般,宋肖璟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你把宋言给…你们两个真那什么了!我就知道宋言不敢跟我承认!我靠!”
  一拳砸在桌面,又接连爆发出几声,“我靠!我靠!我靠啊…!”声嘶力竭惨绝人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惨案。
  窗沿下偷听的青素云顿觉腿上一软,差点就跌在了地上,眼眶一红,抬手捂住差点呜咽出声的嘴。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宋言是个狐狸精。
  江潋皱眉抬起眼,看着宋肖瑾璟抓狂许久还是不能平复,出声将他拉回现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肖璟还要在垂墙的动作宕住,好像又有了一丝希望,手臂一转,红着眼指向江潋,“你给小爷说清楚!”
  江潋瞥一眼他那根食指,“你坐下。”
  “行!”
  宋肖璟撩了衣摆跨着腿又坐下。眼里含着一汪热泪。等待他的回答。
  措辞片刻,喉结上下滚动一瞬,江潋开口;“坠崖之时,我将她抱在了怀里,本想带她攀回殿中,但那间小殿化作了粉齑我无处可攀。随后我们坠进水中,她不会游泳,我与她,依旧是抱在一起。你是她哥哥,我当如实告诉你。”
  “没了?”
  “嗯。”
  宋肖璟垂了头。眼里的泪憋了回去,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还以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家妹妹又长得那般明媚,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你为什么把持得住?”
  江潋一时没反应过来,脑中却不经考量的想起了石壁之下肩臂袒露的宋言,眉心攒个大结,“我怎会对她…”
  话说一半忽然恼了,厉声道:“没有的事就是没有的事,你别再胡言乱语!”
  宋肖璟叫他语气冰冷的一说,顿时耸了耸肩。连忙道,“她一个姑娘家,从前也是娇生惯养的,我担心不是很正常…”
  江潋眉心松了一松,少顷开口:“确实正常。”
  宋肖璟这时瞥了眼窗外日头,暗暗想了一瞬。
  姑娘家落进了水中,还与男子纠缠在了一起,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可要命的关头,又哪里顾得上许多。其实这已经比他预想的好了太多,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若是那时我在她身边该多好…”
  抬起了头去看江潋,面容清隽,坐姿端正,说话行动间也是一派正人君子之风。加上这些日子结伴而行相互有些了解,其实江潋说的话,他都相信的。
  “我该谢你的,你救了她性命。”
  江潋却神色认真与他对视,“宋肖璟,你不必多虑,了结了事情你我在不会相见,我与宋言,也是。”
  “如果我叫你娶了我妹妹,你可会推辞?”
  …
  这问题太刁钻,也太不符常理。宋肖璟是脱口而出,此时不只江潋,问完了这话他自己也愣了一愣。
  静默片刻,宋肖璟抬头去看江潋,就见他脸色晦暗不明,说不清是在生气还是很平静,又像是在认真思考。
  良久,
  “我常年住在深山,那地界不同凡事,枯燥得很,她…”
  江潋确实是在认真思考,此时此刻,他甚至能清楚记起水流之下,与他身体不同的柔和。也记得那湿透的薄衫下,纤细的肩膀手臂。还有…紧贴他手臂睡觉时渐渐回暖的温度。
  这一瞬间他忽然在脑中设想,如果宋言真的因此嫁不出去,他该当如何。
  思绪流转之间又想起下山之前,父亲要为他议亲之事。他的妻子其实已经有了人选,也许是门中师叔的女儿,或者是同道之中的后人。但必定不是凡世里的贵族姑娘。
  “若是她…”
  “嗨呀!开个玩笑江兄莫要当真,是我的错,这种大事哪里能胡乱说道,再说,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哪由得我给宋言插手,哈哈哈哈…”
  瞧着江潋愣怔,砚川连忙出声将他打断,能得到个什么回答他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何必要让人讲话说的直白。又恨自己没个脑子,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
  可转念一想,他之所以顺嘴问出,大概也是觉得江潋…不错吧…
  此时又听宋肖璟这样说,江潋嘴边的话咽下,只道:“…你说得对,婚姻大事,当问的双亲意见。”
  “是是是。”宋肖璟连连道是。
  随后又道,“哎…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总担心她这次冒然离家会落下不好名声,怕她将来嫁不出去,现下又与你…将来她真嫁不出去,还想着也有你给兜着不是!…”
  等等…他又在说什么…
  宋肖璟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落水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怎,怎么可能叫别人知道,我真是胡思乱想!”
  他不禁暗骂自己也太过分了些,宋言与他虽齐齐落水,独处几夜,但也是江潋为了救她性命。况且,只要他不说,家中不会有人知晓这事,而宋言冒然离家这事,即便真在临安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又怎么好叫江潋替她兜着?
  忍不住讪笑了笑,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那,那你二人落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宋言知!出了这个门,我立刻忘得干干净净!”
  江潋默了一默,少卿才点头回他,神色认真道:“好,我绝不坏她名声。事情了了之后,我大概不会再入凡世。也不会在与你们见面。你将心放宽。”
  “好嘞!江兄!你当真是正人君子,我代宋言在谢你救命之恩。”
  话毕,恭恭敬敬起身行礼。“那我就不打扰你养伤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无妨。”
  “江兄安心休养。”
  宋肖璟退到门外与江潋又笑笑才将门合上,临走之时,又听他喃喃叹息道,“你要是官宦家的公子该多好…我必定说服伯母将宋言嫁给你…”
  江潋听着他不知所谓的胡言碎念,顿觉心口一滞,他不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更不是凡世中人。此行终了,是生是死,又有谁能知晓?
  眸子里的颜色忽然不在澄澈,像被什么东西慢慢遮掩,变得暗沉。
第59章 当真不记得我了
  窗下的青素云自听完宋肖璟咆哮之后,就在没听清他二人的低语,此时见宋肖璟从江潋房中出来,两步并作一步也回了与宋言一起的屋子。
  江潋与宋言的事,算是在她心中落实了。
  本就对宋言心存不满,又有了这个事情,现下只恨不得将宋言再次扔进那山谷,饿死冻死,叫狼吃了。
  气冲冲推门进去,就见宋言正拿帕子绞头发。
  刚沐浴过的人愈发肤白唇红,黑漆漆的发掸在肩上,歪着头的动作显得脖颈纤长。这样一看,青素云更加生气了。
  使足了力气,碰的一声又踹了脚门板。
  宋言听见这巨大响动抬眼来看,就见青素云眼眶通红,狠狠瞪她一眼从她身边路过,嘴里对她嫌恶喊道,“我看见你就恶心!卑鄙,无耻!你不要脸不害臊!给我们女子丢脸!”话音方落就扑进了床榻中间呜呜哭了起来。
  就连这一眼瞪得比往常每一次都要狠些。
  宋言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但她那话说的当真太重。
  也不管她哭的伤心,丢开了手中帕子,站起身气红了脸:“你在我心里也好不了多少。”
  宋言这时想,原先是不想叫江潋砚川犯难,哪里想到青素云愈发不知收敛,她现下也不大想忍了。
  正巧回屋路过的砚川听见她两人对话,忍不住从大展着的门外斜着探进半个身子。
  “宋言!你不会骂人啊?!”
  宋言紧皱的眉展开,转过脸看向门口的砚川,点了点头。
  点过了头,又忽然道:“学得来。”
  砚川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罢了又去看青素云一眼,他本就与青素云不对付,方才听她说话实在难听忍不住想插上一脚,可再一想自己到底是个男子,懒得与她计较。转脸又对宋言道:“收拾东西出来,我在给你找间屋子!”
  宋言也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有空房,只三两下挽了头发,将包袱掂起来就随他出去了。
  “我向来看不惯她那股子别扭劲,你别搭理她。”
  “砚川,多谢你。”
  “客气什么!你可比你那哥哥顺眼多了。”
  将人引到院中最边角处,又有几分得意道:“我眼尖得很,这屋子晌午还住着人,现在空了。”
  伸出一根手指将门推开个缝,“瞧,还没来得及收拾。嘶——也怪,谁会这个时候启程赶路呢…”
  砚川看清了那房间里头,转头看向宋言又道:“你等等我叫人给你收拾出来,就是离我们几个稍微远点,也不打紧,这院子统共也就巴掌大,有什么事你喊你哥。”
  话音刚落就见一小二哥路过。
  “哎?巧了巧了,店小二!这间房我定下了,快给我收拾出来!”
  路过的小二听见吆喝赶忙过来,“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手中铜盆放在一边,利落卷了袖子就进去收拾起来。
  砚川抱臂靠在门上,问道:“这原先住的什么人啊,这个时辰赶路?”
  小二哥边将桌上用过的茶壶杯盏收起,边笑道:“是这村镇的妇人,与家里相公闹别扭了,离娘家又远,就到这租了间客舍,都住了三四日了,这不今天她家夫君寻了过来,两人和好了,可不就连夜将房退了吗。”
  本就要白白空上一夜的客房,这下又住进了人,小二哥欢喜的很,手下动作也更加利索。
  “原来如此。”
  目光转向宋言,砚川又道,“我格外留意了一整天有没有空房腾出来,主要啊,是不想与宋肖璟那家伙共处一室,要不是想让江潋自在养伤。我又何苦委屈自己,哎,现下这间屋子算是让给你了,你可记着我的好啊!”
  语气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宋言知道他确实心地不错,点了点头,同他道;“宋肖璟也不是什么劣性子的人,只是从小娇惯了的,你二人大可不必…”
  “可别想着叫我正眼瞧他!我俩这梁子结的狠了!要不是看他是个凡夫俗子,我早就一掌将他三魂劈出来…”
  摆了摆手,又道:“罢了,你早点歇了吧,我保证不跟他打起来就是。”
  宋言点头目送他走了。此时夜色已深,也不在耽搁,抬脚进了房间将门窗锁好。
  这间屋子不比先前与青素云一起的那间大,床铺也不宽敞,就连那桌椅也显得占地方的很,下脚之处不过三步开外。
  但这自在空间才是最难得的。
  将还不大干的头发打散,准备在晾一会,时间还早,干脆铺了信纸写封家书,也好叫母亲放心。
  桌上的蜡烛本就剩了半截,一些凝固了的蜡液堆在桌上恰巧叫蜡烛站的稳当。此时又有新的蜡液流下,沿着老旧倾斜的桌面蜿蜒,不过片刻就凝固成了一颗颗白珠。
  宋言愣愣盯着瞧了许久,一笔没动,脑中又想着前天夜里还在石壁下睡觉,今日就有了舒适客栈,当真是世事无常。再一想那两日困顿处境,每每抬头,见到的都是江潋平静的脸,也叫她流落荒野却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越想越多,书信摊在一边,渐渐有些失神。
  陡然响起的敲门声将她惊了一惊。扭身去看,纸糊的门扇上映出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宋言皱眉,瞧着身形看不出是谁,只那荡在身后的飘带却透着几分熟悉。
  “宋言。”
  这个声音…不是宋肖璟也不是江潋和砚川。但也好像在哪听过。
  宋言起身走到门前,犹豫一瞬,还是放下门阀,刚一推开个缝隙就有淡淡香味挤了进来。
  “浮云…”
  浮云将敲门的手收回背到身后,抬眼看向宋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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