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大惊:“打你娘?!”
作者有话说:
昭昭:让我瞧瞧小江的兄长对媳妇儿怎么样。
江栩安:吧啦吧啦吧啦……
昭昭:6
第15章 君子非礼勿言
◎他们瞧着那般亲近◎
她脑子里瞬间飘出一个满脸络腮,体格雄壮凶气冲天的男人。
想起这事江栩安眼眶都红了:“他总趁我晚上睡着时偷偷打,我都听到我娘哭了,可我去问,娘还说没有,她定是怕我难过。”
昭虞:……
她面颊飘红,罕见的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面前这位心疼娘亲的小娃娃,说的浅了怕安慰不好他,说的深了倒有教坏孩子之嫌。
“咳,你爹娘,许是在做游戏呢……”
“小叔也这般哄我,不过他与我保证了定会好好教训我爹,让他以后不敢再对我娘动手。”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昭虞揉着他的脑袋失笑,将手中精巧的小食盒递给他:“既如此就莫要多想了。这些糖二公子带回去吃,若是回府还有的剩便给你小叔也尝尝,让他喝完药了甜甜嘴。”不要总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栩安得了礼却不走,有些犹豫的问:“我可以叫你昭姐姐吗?”
这倒是差辈了,不过昭虞也不在乎这个,点头道:“当然可以。”
送走了江栩安,昭虞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
牛皮糖入口细腻软糯,味道与她在扬州吃过的别无二致,她脚尖轻点地面,荡的更高了些。
如今过了两日,江府和长公主并未派人来难为她,江砚白也未自请族谱除名,想必他们已被江砚白说通了,那她日后便可安心呆在这儿。
她不记得梦里江砚白具体是什么时间死的,只晓得江砚白离开江家后并未娶妻,也就是说,日后他能顺利成亲的话死劫应当就是过了。
到那时,自己再不欠他什么,这趟京城也算是没白来。
昭虞越想越觉得日子有盼头,忍不住阖眸勾了勾嘴角。
江栩安提着一盒子糖没舍得吃,回府后一头钻到了江砚白的修竹院。
“小叔!”江栩安一脸喜色,“我回来啦!”
江砚白忙回头看他,不慎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可见到你婶婶了?”
“婶婶?小叔是说昭姐姐吗?”
江砚白嘴角一抿:“什么姐姐,叫婶婶。”
江栩安:“君子非礼勿言,小叔又没成亲,我怎可这般称呼?”
江砚白:……
反正迟早的事,江砚白不与他争辩这个:“拿的什么?”
“牛皮糖,昭姐姐送我的。”
江砚白气结,他还未吃过她亲手做的东西,倒叫这小子占了先机,再想到扬州那个混账也也吃过昭虞做的面,脸色便更难看了。
“昭姐姐说让我分小叔一些,您喝了药可以甜甜嘴。”
江砚白心里舒坦了,一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快拿来给我尝尝。”
软糖入口甜香细腻,江砚白只觉满足,背上的伤都不大疼了。
江淮白来接儿子的时候,就瞧见江砚白趴在床边,江栩安坐在脚踏上,叔侄两个头抵着头,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
“小叔,你的伤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前晚我娘骂爹不该对你下手那么重,爹爹生气又打我娘了。”
江淮白:?
这小子怎么败坏他的名声?他什么时候打媳妇儿了!
“不急,回头我先说说他。”
“那小叔你别忘了。”
“放心吧,再给我一块……”
江栩安回头拿糖,猛地瞧见江淮白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下来,江淮白眼疾手快揪着衣领将儿子提起来:“我什么时候打你娘了?”
江栩安闻言一脸气愤,双拳紧紧攥着,瞧着像是有怒不敢言的模样。
江砚白要笑死了,揶揄道:“三哥且让二郎先回去,我与你细说。”
江淮白一脸莫名其妙。
一刻钟后,平时脸皮颇厚的江三爷红着耳根出了修竹院。
当晚挨打的人不再是三夫人,而是变成了二公子。
叫下人不解的是,一贯护着儿子的三夫人今日也没再护着,而是坐在内室羞的满脸通红。
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泰安王府。
嘉阳面色煞白,颤着指尖:“祖父,四郎他当真愿为了那个女子受家法?”
泰安王面色不佳,眼角的皱纹瞧着都又多了一道:“不错。”
“那怎么办?若长公主真同意让那女子入府,孙女难道要做小么?”
泰安王冷哼:“我甘府的女儿,谁敢让你做小!如今江砚白将宜园护的铁桶一般,我们连那贱婢是谁都不知道,这才是最棘手的。”
他以为长公主知道此事定会反对,所以不曾去查过那贱婢,否则被江府发现面子上会不好看,可如今事态有变,倒不得不出手了。
泰安王招手唤来一人,沉声交代,“想法子查清那女子的身世。”
嘉阳眉间微蹙,仍不放心:“他们瞧着那般亲近,若是近日便定下亲事……”
泰安王笑:“江砚白在陛下面前说二十岁之前不宜定亲,若违了此话,便是欺君。”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足够他找到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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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各家小姐公子们赶在入冬之前约着去游船。
那船大如一座小岛,往日便停在湖边。因为包下一天动辄数千两,便是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也不会常常上去,多是一群人商量着同游才会包下一日。
江砚白如今刚能挪动几分,想到此遗憾地叹了一声,若他无伤,定能带着昭昭去玩。
扬州的船多数精巧别致,京城的船却极大,行在湖面犹如平地,可一日看尽定湖美景,若带她去起码能看个新鲜,总好过天天呆在宜园。
江栩安见他这般,主动开口:“这有什么,我带昭姐姐去不就好了?”
江砚白瞥他一眼:“你太小了,若你婶婶受了委屈怎么办。”
“我定然会护着她的!”江栩安声音大了些,“昭姐姐可疼我了,昨天还给我做了好吃的,我不会叫她受委屈!”
江砚白哼了一声,这小子趁人之危,这阵子天天跑去宜园哄昭昭。
江栩安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小叔放心,我不会告诉祖母的。”
江砚白没说话,他如今倒不担心这个。
过了片刻,江砚白交代:“若你婶婶想去,你切记护好了她,莫叫她受了委屈,你婶婶性子软,若有人言语不敬你只管大胆替她骂回去,有我给你撑腰。”
江栩安兴奋地猛点头,一溜烟跑去了宜园。
昭虞坐在摇椅上,脚搭在秋千一侧轻轻推动,看着前后摇晃的江栩安摇头:“你去便好,我不爱出门。”
江栩安双手合十:“昭姐姐你就去吧,不然小叔定不会帮我说好话,我也去不了了。”
昭虞被逗乐了:“合着是拿我做幌子呢?”
“才不是。”江栩安握紧秋千绳嘟囔,“小叔说你需多看看京城,才会喜欢上此处呢。”
昭虞嘴角的笑淡了些,近些日子江栩安时常来,不管是得了江砚白的嘱咐还是他自己想来都不重要,因为江栩安确实是懂事又讨人喜欢。
她思考片刻:“游船在什么时候?”
“就在后日,昭姐姐你答应了!”
昭虞:“介时你莫要与旁人提起我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小江:叫婶婶。
江栩安:君子非礼勿言。
江三爷:让我听听儿子都怎么夸我这个神武英勇的老爹。
江栩安:吧啦啦啦啦啦……
江三爷(微笑望天,双手攥拳):6。
第16章 游船(捉虫)
◎小叔说你只能他看◎
两日一闪而过,清晨起金穗银穗便开始给昭虞梳妆。
她打了个哈欠:“略收拾即可,今日带着帷帽,又不见人。”
金穗自那天说错话后性子便谨慎了些,闻言轻声道:“是。”
江栩安早早就等着了,见到昭虞便跑过来:“昭姐姐,你戴帷帽做什么?”
昭虞牵着他上马车:“姐姐不想叫旁人看到。”
“昭姐姐怕人?”
昭虞点头逗他:“是,我胆子小,旁人看一眼我便会吓哭呢。”
江栩安闻言有些讶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待到了定湖岸边,昭虞见到那船确实被惊到了,瞧着竟比她之前在扬州见过的大十倍还不止。
两人正要登船,江栩安突然朝着不远处挥手:“大哥!大哥!这儿!”
昭虞侧头看去,一群少年徒步而来,瞧着都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
身旁的江栩安手舞足蹈的解释:“昭姐姐,那是我大哥,身边的都是他国子监的同窗。”
江临安是江府的长子长孙,自然气度不凡,他走上前道:“二弟也在?”
“我陪昭姐姐一起来的!”
江府之事从不瞒着自家人,且这事也瞒不住,江临安闻言只是稍微思索便猜出了昭虞的身份,躬身施礼:“见过虞姑娘。”
昭虞虚扶:“大公子不必多礼。”
“大哥不是说不来么?”
江临安笑:“原是不来的,可先生今日身子抱恙便给我们放了一日假。”
他身后的少年们皆好奇的盯着昭虞看,还有的则窃窃私语。
江栩安突然蹦到昭虞面前,伸着双臂像护食的老鹰:“不许看我昭姐姐!”
昭虞:……
江临安:……
众少年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这般被戳破皆涨红了面皮。
昭虞点头致意,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拉回来,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手腕单薄的让人但心她是否能制住江栩安。
“大公子自便,我与二公子先行一步。”
“虞姑娘慢走。”
走远后,昭虞开口:“无礼。”
“谁让他们看你,小叔说你只能他看!”
昭虞:……
她看着被自己提溜着往前走的小家伙忍不住笑出声:“你的君子之风呢?”
江栩安:“小叔说那都是装给旁人看的,在亲近的人面前便不必装。”
昭虞无奈,这小家伙天天把江砚白挂在嘴边,可见是极敬佩的,但江砚白天天都教了些什么?
“再见到那些哥哥们不许这般,他们不是在看我,只是好奇罢了,就像你方才见我时不也好奇我戴着什么吗?”
江栩安点头:“那我去给他们赔礼?”
“那倒不必,你大哥定然已替你赔过礼了。”
两人笑闹着便上了船,凡提前打过招呼的人都能得一处雅座,两人找到位置便坐在窗边赏景,湖风微凉,昭虞抬手给江栩安紧了紧披风。
江栩安难得安静了一会儿,昭虞也不打扰他,只静静坐着。
不远处,嘉阳郡主面露疑惑,盯着昭虞二人目不转睛。
“嘉阳瞧什么呢?”
嘉阳郡主猛的收回目光,看了看江栩安:“那位小公子有些面生。”
“那是江三爷的儿子,你当初离京时他还小,奇怪,怎不见江府的人?”
说话的姑娘环视四周,有些疑惑。
嘉阳暗暗攥拳,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她抬腿朝二人走去:“可是二公子?”
江栩安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嘉阳浅笑:“我是嘉阳郡主,你周岁宴时我们见过,不过你当时还小,大抵是不记得了。”
江栩安皱眉,他每日这么忙,怎会记得那么远的事。
他起身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嘉阳点头:“不必多礼,二公子可是自己来的?”
我那么大个昭姐姐你看不到吗?
江栩安腹诽后还是彬彬有礼道:“我和昭姐姐一起来的。”
昭姐姐……昭昭……
嘉阳侧头看向昭虞,浅笑不语,只是袖间的手掌都快要掐烂了。
昭虞被她盯得难受,思索后也起身:“见过郡主。”
嘉阳却不理她,转头问江栩安:“不知这位是哪家府上的姑娘,我久不在京,倒认不出了。”
小孩子对旁人的是情绪总是最为敏感,他转头看向嘉阳,感觉到嘉阳对昭虞若有若无的排斥。
他紧紧皱着眉头,拉住昭虞的手仰头道:“昭姐姐,你陪我去钓鱼好不好?”
昭虞浅笑:“哪里可以?”
江栩安拉起她就走:“就在船尾,等我钓到了,都给昭姐姐。”
“嗯?是分给我还是让我给你做烤鱼?”
江栩安回头咧着嘴笑:“昭姐姐真聪明!”
嘉阳就这么被留在原地,狠狠盯着昭虞的背影。
离得近,她看的便更清了,这女人头上的簪子与那日她在宜园见到的一模一样!
若是旁人戴着,她还能安慰自己是巧合,可这女人身边跟着的是江家人!
长公主怎会同意……
竟连江府的小公子都要哄着她开心!
嘉阳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心中妒火丛生。
临近船尾的厢房中,江淮白怒其不争的看着趴在窗户上的江砚白:“你想看便出去看!”
江砚白:“昭昭看到我伤得这么重会心疼。”
江淮白冷笑:“还真看得起自己。”
江砚白充耳不闻,有些叹息地道:“我也想吃昭昭烤的鱼。”
“那真是可惜,你今日最好安分些,若是让娘知道我带你出门,回去又要训我。”
江砚白眼巴巴地看着昭虞,哪听得进去他的话。江淮白也不气,寻了个椅子坐下补觉,老四不是个东西,自己要来玩还非得拽着他,怕被娘发现天刚亮两人就出了府,这会儿他正困着呢。
再看船尾,昭虞二人运气不佳,各府的公子小姐都想玩个新鲜,垂钓处早已没了位置。
二人便寻船上的奴仆要了两条新鲜的鱼,占了个炉子烤起来。
江栩安捧着小脸唉声叹气:“早知道我们上船就过来了。”
昭虞笑:“你若想钓鱼,等你小叔伤好了带你寻个好地方再去,今日船上人多,站在边上还要防着落水。”
钓鱼不过图个野趣儿罢了,此刻行着船,能钓到什么。
“好!到时候昭姐姐与我们一起!”江栩安又精神起来,“一会船停了,前头会有诗会、投壶,二楼还有逗鸟的,可好玩了!”
昭虞:“你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