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徐彬彬,昨天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人。
今天还主动送上来门。
勇气可嘉。
徐彬彬道:“昨天昏睡了一天,现在这脑子还有点不好使。”
“都下去。”
温宴睨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坐在了她的对面:“所以呢?”
所以?
她望着温宴的眉间,那里是带着轻浮的暴戾,她唇齿微启:“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
覃承言看着两人脸上都洋溢着诡异的笑容,有些不好的想法从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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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彬彬无礼12
两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他不能让彬彬再深入其中。
否则她会陷的更深,到时候,谁都救不了她。
看着两人脸上的笑都淡漠下来之后,他开口道:“殿下,要做什么?”
“做好事。”
温宴说的很慢,但是覃承言却感觉到了后怕。
这位的心性可是一点都不像会做好事的人。
“走吧,抓紧。”
她还赶着回京都见徐如斯。
徐彬彬起身,直接走到了门口,与门口的侍卫相望了一眼。
“你就这样去?”
她这副模样,虽说不上太招摇,但还是需要乔装打扮一些才行。
徐彬彬望了一眼自己,衣服的颜色是鲜艳了些。
她把目光放在了旁边侍卫的身上。
但,被覃承言拒绝了。
说什么不成体统,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难民聚在城内的各处。
天呈青色,濛濛的细雨今天终于停了下来,但也很沉闷。
有地方搭着简易的帐篷,里面驾着锅炉,空荡荡的,只有角落蜷缩的不成人样的小孩。
双眼无神的望着某处发怔。
稍微好一点的,破烂的衣衫上是各种颜色的布丁,勉强可以遮羞。
有婴儿的啼哭,老人的泣语,青年的祈祷。
明明都有手有脚,却在这里祈求别人的怜悯。
徐彬彬收回眼神,不过才在城外走了一个时辰,她的裙摆上已经占满了泥土。
她穿着丫鬟的衣衫,梳成了丫鬟的发髻,全身却没有一点的珠钗。
-宿主,这些人好可怜。
所以我不是来拯救他们了吗。
-原来是你这么好的人,我收回我之前的偏见。
所以你背地里在骂我是吗?
-臣退了。
啧。
系统也是信了邪才会相信徐彬彬的一面之词。
-宿主!快叫他们停下!
它受不了了!
这痛苦的哀嚎,血肉撕裂的声音,头颅掉落在地上的场景。
成河的鲜血,堆砌的尸体山堆。
熊熊的烈火,肉被烤焦的声音。
-宿主!
怎么这样!
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
看看你冷漠的双眼!
徐彬彬枕着下巴,双瞳中印出眼前手起刀落的画面,在她的身侧也是一脸淡漠的温宴。
“唔唔唔!”
她睨了一眼被捆在身后,嘴被封住的覃承言。
他这是什么眼神。
祈求?
不对,是怜悯。
覃承言很后悔,后悔带她去见温宴。
如果他们没有见面,就不会出现屠人的这一幕。
近黄昏的时候,特意让人一个个把那些孱弱的幼儿,带病的妇孺,年迈的老人。
一个个的遣到院子里,一个个的手刃。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死在刀下的第几个难民,侍卫的手臂挥的有些麻木。
“唔唔唔!”
身后的覃承言一直吵个不停,温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让他安静点。”
这事,覃承言本不该在场。
脸上被火烤的有些干燥,她起身,顺手抽出了身旁侍卫的刀。
走向最后的那几人。
侍卫们纷纷看向温宴,他只是一脸的淡笑,没有阻止。
刀,淹没在血肉里是什么感觉?
是给被害者的痛苦,无处申述,直到失去知觉。
是给罪人上瘾的快感,无处发泄,直到双眼被血遮掩。
“唔!唔!唔!!”
温宴饶有兴趣的看着徐彬彬,她这几个动作下的利落,丝毫不像一个闺中的女子。
也是,当初她给出这样的计划之后,他也非常的感兴趣。
覃承言彻底的奔溃了,虽没有眼泪掉落,但心底已经泣血万滴。
怎么能!怎么能!
他在地上挣扎,一身干净的粉衫蹭的全是湿润的泥土。
徐彬彬不喜欢这样脏的覃承言。
她扶起他,揭开了他口中的阻碍。
“彬彬!”
被覃承言这么嘶了一句,她闭上了一只眼。
“小点声。”
如此大声,逝者如何安息。
他说不出话,该责骂吗?
还是等松了自己的手脚,杀了她。
他愣然的片刻,徐彬彬的手扶上了他的脸颊。
原来她还是有温度的。
她的手指润滑,摩-擦他的脸颊之后移到了脖子上。
试了试,自己还不能一手捏住他的颈脖。
喉结留在中间,她伸出大拇指轻轻的按了按。
覃承言被她这个动作吓到了,一紧张就咽了咽口水。
喉结也随之动作。
随后,她将手移到他的背后,像是在用力拥抱他一样,解放了他的双手。
“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如斯。”
头靠近他的耳边,对着覃承言低语了这么一句。
声音小的只有他们可以听见。
为了如斯?
他再回神时,徐彬彬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他今晚,到底在干什么。
肆虐的火光在黑暗中蔓延。
十几道身影背着光站的笔直。
徐彬彬回到方府时夜已经暗的严重。
回想了一下今晚,觉着不该把覃承言牵扯进其中。
如果以后要遭受天遣,她和温宴就够。
-宿主,你简直丧心病狂。
嗯。
-你还这么冷漠,我真的要辞职了!
不再搭理系统,她脱下衣衫,木纳的躺在榻上。
夜静。
天凉。
日出。
案边,地上铺满了纸团,还有人写到一半又颓废的丢在地面。
该怎么说。
怎么诉说她今晚的罪行。
覃承言的眼边已红了好几圈。
笔执在手中,却只能在眼前的纸上留下滴滴的墨珠。
从周边开始蔓延,如水势不可阻挡,直到墨也穷尽。
又一张纸被他扔在地上。
手中的笔被他丢在案上。
-砰。
狠狠的将自己的双拳砸在了案边。
-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徐如斯。
脑海中,又响起她在自己耳边说过的那句话。
心中绞痛万分。
该如何,把罪责全让太子承担。
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覃承言时刻的跟进了徐彬彬的身后。
温宴每天准时去方府接人,黄昏过后又将人送后。
而这次,她和温宴每次的讲话都有当地知府同行,讲的都是如何赈难。
徐彬彬偶尔会在旁边发言几句。
比如现下要先把收容所建好,再把城内的难民分类。
要准备好长期的人力和物资来源。
而她的背后是太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遣人办的规规矩矩。
择了城外的一大片空地,半个月的时间,大批的工人已经将收容手建立起了一半的规模。
而工人之中,还有许多壮力,妇孺。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而太子允诺,会支付工钱和饮食。
收容所建成之后也有他们的一袭之地。
他今天被派遣到那些难民中统计人数。
旁边的大木牌上,写着明晃晃的自愿参军四个大字。
这也是徐彬彬的想法,针对的是一些青年和十五岁以上的孩子。
统计完成之后,会被送往当地的军营或者其他的城池。
懵懂无知的小孩,军医也可以自行挑选。
做为学徒还是打下手,他们都有的选择,至少衣食可以无忧。
没落的妇女和女人有大多数被送往了方家的作坊。
她们可以下厨,可以织布,可以摘茶,可以绣花。
而常见的幼童和病弱的老人,早已经说不定在哪个角落身殒,连尸首都不曾见。
一个月之后,收容所得以按照徐彬彬的想法照常运转。
系统里积分来自于难民对他们的感激。
一万积分。
足以她用很久了。
而太子按照这个方法去往其他的城池继续赈灾,毕竟,难民可不会只聚集在江南。
收容所中,她成立了好几个部门,全都是由难民组成。
有可以教书的先生,还提议了当地的知府给她们建立一个学院。
有可以供很多人用餐的食堂。
食堂的想法是参考大学里的食堂模样来参考的。
她临走前,还留下来一本厚厚的食谱。
但她不会字写的不怎么样,所以都是让覃承言代劳。
有看病的医馆,会有城中的大夫一起在里面探讨。
偶尔路过的野郎中还会去讨教几番。
她给孩子们建立了一个只有在阳光下可以放肆玩的运动场所。
还从商场买了许多的玩具给她们留着。
搞笑的是,按照现代的标准她还成立了一个人事部。
方便大家为以后的生计讨生活。
这讨厌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人际广泛的方予桦身上。
而她现在,摊睡在马车内。
车外是昏暗的黑夜。
有人,撩开撩她的车帘。
那张脸,不说话,不动作时就是一个无知的少女
一旦睁开了双眼,就会露出獠牙。
放下车帘,覃承言回到一旁的树下栖息。
再有两日,就可以回到京都。
那晚的事他迟迟都忘记不了,而她是怎么做到跟无事人一样活的自由自在。
让他想起,他去边境前线中,见到徐如斯枪下不留人命的模样。
徐如斯是为了守护,徐彬彬又是为了什么。
五月中。
蝉鸣开始不休,这意味着,京都的夏季就要来临。
徐彬彬不喜欢夏天。
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会闻到男人的臭汗味,女人的骚臭味。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没有空调,白天还要穿厚重的衣裙。
所以她现在在马车内脱完了衣衫,只着了一件现代的内衣。
京都的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必须接受严格的盘查。
“覃公子,不好意思但是马车也需要搜查。”
覃承言皱了皱眉头。
徐彬彬双眼一抬:“来。”
那守卫刚撩起帘子的一角,立马涨红了脸放了下去:“放行!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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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彬彬无礼13
他的模样怪异,覃承言立刻就下了马,斥退了守卫,自己伸身撩起了帘子。
徐彬彬正点燃烟,见车帘又被人撩起。
瞪了一眼回去。
覃承言放下了手,但心脏一直在最高处颤抖。
他都看到了些什么。
疯了,徐彬彬疯了。
光天化日!
马车随着队伍缓缓进城。
京都如往常一样热闹非凡。
缓行了半柱香,覃承言看了一眼相府大门口的牌匾又望了望马车内的徐彬彬。
揉搓了许久才下马。
有了先前的城门口的那一幕后他已不敢在去撩她的车帘,在窗口伸出手指敲了敲道:“彬彬,到家了。”
时辰正好,随手把烟头扔出了窗外。
此时黄昏。
同覃承言道别后带着自己的丫鬟进了府邸。
和之前一样,每个下人见到她都躲着走。
但徐彬彬回府的消息还是传进了陈氏的耳中。
陈氏立马就赶了过去。
人还远在院外,徐彬彬就听见了她的声音。
“彬彬啊,回来了彬彬。”
徐彬彬的外衫刚扔在地上,丫鬟还匍在地上捡起。
陈氏去抓她的手,别徐彬彬别了过去,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怎不提前书信一封,家里也好给你接风洗尘。”
写信。
她不喜欢提前报备任何事,再者字写的丑陋,何必丢人。
“回家还要提前通知?”
陈氏听这话,眼帘颤了颤。
她本不是这个意。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徐彬彬赶客,陈氏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丫鬟退去。
小赖也是一路从江南跟随回京。
看着她的身影还杵在帘外,她阉上双眸,语间冷淡:“把门带上,滚出去,明日正午来伺候。”
“是的,小姐。”
轻轻的闭上了门。
她的脚底生痛,也趁这个可以好好休息。
果然小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
双眼是阉上了,但是脑子一直清醒着。
她刚进院的时候,徐如斯院里的梨树早已长满了青绿。
不剩一点的花枝。
不见他的人。
她再醒的时候,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小赖,才想起人已经被她遣退。
只得自己喝着桌上的冷茶。
现在是什么时辰?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夜晚的京都是她的最爱。
拿着徐如斯的钱,点了好几个红倌。
在微醺的时候出了青楼的门。
“公子慢走~”
空气,还是里面的浑浊。
头发扎进了脖子里,甚不舒服,伸手将头发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