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美人娘【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1 17:11:25

  此处地偏,游人寥寥,一派幽静,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没什么人呀?”
  凌川头一次露出和谢长临同款不屑,“原先还是香火缭绕的,大多想求一个太平盛世,久而久之发现没什么用,有那香火钱,不如留着多啃个馒头,自是不来了。”
  江觉得,此话糙理不糙……
  她拉着谢长临走进去,道,“你定也不信神佛。”
  谢长临忽地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主动和她提起一桩趣事。
  两年前,他路过一个寺庙,有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摸了他的银袋子,还深觉没被发现,拿着银钱买了香火递给自己的阿婆。
  那阿婆神情激动得在寺庙里声嘶力竭得拜,“祈求神明!早日让作孽多端的司礼监掌印谢长临下地狱吧!”
  受她影响,庙里的人接二连三求起这事,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在悲愤虔诚的喊着,希望谢长临早点去死。
  谢长临本人就静静倚在殿门口,听了半晌,似笑非笑。
  待他听够了,庙中之人顷刻间尽数成为一具具尸体,还有的在地上抽搐着,无力迎接死亡。
  血溅到他身上,地上,还有殿中金身佛像的脸上。
  谢长临长身而立,微微仰头,看着佛像的眼睛,染血的墨发被风吹起。
  他低低笑起来,声音好似空洞到伴有回音。
  “求佛?不如求我。”
  ――让你们能死的痛快些。
第77章 来日方长
  江早就在听到那些人求谢长临死的时候黑了脸,不大高兴的嘟囔一句,“拜佛求这事儿,谁搭理。”
  不是怪那些人,只是心疼谢长临当时听着的麻木。
  她拉起他的手,加大了步子。
  谢长临毫不费力甚至游刃有余的跟着,瞥到迎面走来的僧人,眉头微挑,“那夫人想求什么?”
  “求我夫君平平安安。”
  她毫不迟疑,还带着一丝火气,“求它个百八十遍的,把那些人咒你的都给抵回来!”
  赌气幼稚的话却让谢长临柔了眉眼,垂眸盯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唇角微扬。
  那年纪颇大的僧人走近,沉静的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到谢长临身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江学着他也‘阿弥陀佛’了一声。
  僧人温和的勾勒出一个笑,颔首欲朝大门外离去。
  江盯着他背影,眨了眨眼,“这估计是个方丈。”
  她好似想起什么,晃了晃谢长临的手,“夫君,我送你的平安符可带了?”
  “……扔了。”
  江:“???”
  她撸起袖子,气得两眼冒金星,“当真?”
  在她愤怒的拳头落下之前,谢长临面无表情把那枚绣着仙鹤的平安符摊在手心。
  江放下手,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扔的。”
  她伸手要去拿,被谢长临握拳收回去,眉心微蹙,不赞同的看她,“想要回去?”
  江一噎,一时难以理解他这突然八百个大拐弯的脑回路,“快些给我,我去问问那方丈,可否开个光。”
  “不要。”谢长临扫了眼方丈的背影,重复,“不需要。”
  他不信这些,更不想把平安符给不相干的人碰。
  “乖嘛。”江使出常用招数,晃着他手臂撒娇,“我就去问问,说不定不行呢?”
  谢长临第一百零八次吃她这套。
  江立马拿着平安符提着裙摆追出去。
  方丈正走到殿外的长石阶上,听到身后清脆的一声‘方丈’时回了头。
  “施主,何事?”
  “你们庙里能否为平安符开光?”江满眼期许的问。
  方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平安符,静默一瞬,问,“可是为方才那位男施主?”
  江点头。
  他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位男施主杀性太重,身上杀孽缠身,还是大煞之人。”
  江蹙眉,心里一惊,“你竟看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这和平安符有什么关系?”
  “开光之物也不佑满身杀孽之人。”他平静的说完,“老衲先行一步,施主自便。”
  江又喊住他,“方丈,等等!”
  他回头,听见江问,“可有办法洗去杀孽?”
  他沉默,转着佛珠,又一颔首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江握了握手心的东西,脸色从一瞬的失落很快变得笃定。
  她低声嘟囔了一嘴,
  “我做的平安符,才不会不保护谢长临呢。”
  “你佛门不佑,我佑。”
  正朝她走近的谢长临刚好听到这一句,心上好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有些疼。
  他面容沉静,装不知,淡声问,“如何?”
  “他不会。”江摆手,满脸洒脱,“那话怎么说来着,学艺不精!”
  谢长临也不拆穿她,眸光柔下,拿回平安符好生收着,主动牵起她的手,“夫人还拜吗?”
  江点头,进入寺中,对着大佛像虔诚跪拜。
  她为那些死去无辜的人祈祷。
  虽然再虔诚也不过是做了恶事后求一个心安。
  她来除了这事,更多的是想看一看寺庙,但因为那位方丈的话,她觉得也没什么必要转了。
  谢长临站在一旁。
  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认真的侧颜。
  最后江从他身上掏了银子,添了香油钱,挽着他的臂弯离去。
  天色还不算晚,但江玩半日已经有些累了,便靠在他肩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长临,我有点困。”
  “那今日便回府了,明日再去游湖,如何?”
  “好。”她笑,亲他的耳垂,“今天已经很开心了,因为你唤了我很多声夫人,还从头到尾陪着我依着我,你真好啊,长临。”
  没等谢长临给出反应,她就钻进他怀中,深深的叹了口气,在阖眸入睡之前,低叹,“我是真想做你夫人……”
  谢长临理她碎发的手一僵,许久无言。
  到了西郊府邸,他抱着江下马车,在一众暗卫的目视下,将她送回房歇下。
  江懒懒的扯着不让他走,他只好坐在床边,等她睡熟了才抽出手离开。
  他关门时,身后数双眼睛欲言又止的盯着。
  谢长临面容冷峻,一一扫过众人,“我知你们想说什么,但你们同样深知我是个什么人。”
  “今早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他们低下头,齐声,“是!”
  谢长临墨眸深邃,看向底下站在凌川身旁的男子,“成希,跟我来。”
  两人入了书房,剩下的人看着江的寝屋门纷纷抿唇,走近跟了爷一天的凌川,挤眉弄眼。
  凌川摊摊手,“我只能说,爷说什么我们做什么就是了。”
  他们此生本就忠于谢长临,想想,虽是为他担忧。
  可谢长临是主,他们是奴,无论主待奴多好,奴多担心主,都不能越了规矩。
  凌川今儿算是看清两人相处是如何自然了,短暂惊骇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主要是,他暂且没有瞧出那位小皇后有半点做戏的姿态。
  来日方长,且慢慢看吧。
  江醒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下。
  她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一丫头打扮的姑娘走了过来,“娘娘,您醒了,可需要用膳?”
  江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丫头赶忙道,“我是爷派来这几日伺候您的丫头,您唤我可儿就好。”
  江笑了笑,“好,你们爷呢?”
  “爷在书房,说娘娘要是饿了便差我去唤他就好。”
  江想着他大抵有事在忙,就在院中走了走,看着满院的花瓣,好奇的问,“这些花瓣都不扫吗?”
  她更想问的是,这几棵树每天这样掉花瓣怎么树上还有这么多?不会秃的吗?
  可儿笑笑,“也是扫的,每日晚膳后扫一次。”
第78章 甜的
  可儿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甜甜,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干净与温柔,看得江也忍不住弯眸,“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一向直言,却是把小姑娘说得红了脸,“娘娘别折煞我了,站您面前,花儿都得失色才是。”
  江忍住想摸她脑袋的手,告诉自己要克制,这不是巧巧,两人还没那么亲近,免得吓着人小丫头。
  不远处的谢长临看着这边,眸色微沉,站了片刻才慢悠悠走过来,似笑非笑的扫着江,明明什么话也没说,江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打趣的意味。
  又想到他那日说自己‘肤浅’,一哽,气鼓鼓的偏开头,“我饿了。”
  “凌可。”他喊了声,视线没从江身上移开。
  可儿立马会意,下去备膳。
  “凌可?”江回头,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眼里透出一丝疑惑。
  谢长临不作声,忽地伸手,拿下她头上落着的粉色花瓣,如在梅园那次,捻了捻,自若的放进嘴里。
  江一顿,眸中扫过一丝狡黠,正想问问这是什么癖好,可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长临上前一步,抚着她后颈,倾身吻住,将花瓣渡进了她的口中。
  他的唇依旧冰凉,带着他特有的清冽气息,舌尖的温度也不如江滚烫,她试图将花瓣推回他口中,无果,反倒促成了一段激烈交缠。
  待她快喘不上气时,谢长临微微撤开,额头与她相抵,嗓音沉沉,“甜的。”
  江脸上的温度飙升,还娇喘着气,试着嚼了一下口中不再完整的花瓣,小脸皱起来,“骗人,好苦。”
  “甜的。”他重复,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
  “我说的是迢迢的嘴。”
  江一贯不太知羞,此时本该调笑回去,让他觉得甜就多来几次。
  可被他此时的神色撩拨得晕晕乎乎,腿都软了,整个人软进他怀里,“谢长临你学坏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不该看的话本子了?”
  谢长临:“……”
  不远处站在树下的凌川两眼望天,数着刚刚飞过去了几只大雁。
  一旁的凌可轻轻撞他肩膀,“哥,你看到了吗?”
  “什么?”
  凌可鄙视他这怂样,咽了咽口水,“爷也……”太粗暴了。
  小皇后都被他亲软了!
  凌川这才瞟一眼,赶紧捂住凌可的眼睛把人带走,恨铁不成钢骂着,“你还敢看,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小心爷要你脑袋!”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行不行……”
  用过晚膳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江和谢长临对坐院中棋盘前,正展开你来我往的激烈厮杀。
  在江连输三局之后,她扔了棋子,定定看着对面神色淡漠的男人,“谢长临,你瞧的话本子里面是不是没教你下棋的时候要让着夫人?”
  两人第一次下棋时,他还知道让个平局,被江指责放水之后,现在连样子都不做了!
  回回杀的她丢盔弃甲。
  谢长临:“……”
  他掀起眼皮,挑了挑眉,“你都是从话本子里学东西?”
  江不觉有什么奇怪,点头,“话本子里能学的东西多得很呢。”
  “那这棋艺不会也是看话本子里看来的吧?”
  说这话时,他眸子微眯,好似江点头,他就要立马嫌弃似的。
  好在江冷哼了一声,得意道,“那倒不是,有个爷爷教的,他专研究棋艺,若是你与他对上,也不一定能过上三招呢!”
  谢长临沉默片刻,思索着点了下头,没再多问什么。
  他自然知道该顺着她让着她的,不过是觉得她下棋时较真又手忙脚乱的模样极其有意思……
  啧。
  他也把手中棋子丢回桌上,盯猎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江,“书中虽没教我下棋要让,但教了其他的。”
  “夫人可否给个机会躬行实践一下?”
  “什么?”她歪着头,笑开,“单为这一声夫人我也在所不辞!”
  片刻后,她侧躺在床榻上,看着谢长临慢悠悠擦着嘴角走近,关上了殿门。
  江知他每次都会细心盥漱,便也没有多问,笑盈盈的娇声撩拨,“夫君今日好生热情。”
  热情并不是字面的热情。
  谢长临一张死人脸,干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江的意思,是说他对这方面比从前更加主动,好似也很需要与她这样的亲近。
  她心甚慰。
  谢长临眸沉如墨,一旁的烛火摇曳,屋内只剩这盏烛光,忽明忽暗里,江看到了他眼中的旎色。
  “娘娘以后想起来,会怪咱家吗?”
  他一用这个称呼,江就知他是在掩饰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但是这句话,她不懂。
  “怪你什么?”她低声问。
  谢长临不再回答。
  半晌。
  他起身,绢帕擦净手。
  最后深吻她的唇。
  片刻后,谢长临眷恋的看着江恬静的睡颜。
  想着那句没说完的话。
  ――会怪他一个阉人还与她做这样的事吗?
  ――或是某日后悔了,会嫌恶心吗?
  ――会在他死后回想起来,恨他吗?
第79章 小祖宗哟
  谢长临将手从江枕下小心翼翼抽出,起身离去。
  来到书房,凌川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爷。”
  他点头,走进门去,径直走到木架上拿出一个木盒。
  里头装了五瓶颜色不同的瓷罐。
  凌川看着他的动作,嘴上不停,“大漠那边来信,二少君与三少君内讧,闹得厉害,君主这几日身子不适……”
  谢长临面容冷淡,垂眸解开束,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有些伤是新添上去的,但比较江第一次见时,那些老伤看上去不再那么可怖。
  谢长临依次打开瓷盏,捻起药膏,将五款膏体擦在不同的伤痕处,不轻不重的揉开。
  凌川还在禀告,“君主的意思是,计划延后,暂且不派使者前来安楚了。”
  他说完,等了片刻,才听谢长临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静待了片刻,见谢长临没有吩咐,他便道,“爷,那我们接下来……”
  “还差一味药材。”谢长临却是淡声吐出句不相干的,拿起绿色瓷盏,放到鼻尖细细嗅了嗅,“明日你去寻。”
  “是。”
  凌川离开,谢长临盯着自己深浅不一的伤疤,眸色幽深,似是在观察这些日子淡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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