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驯服了草原狼王——序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3 14:42:59

  说罢她跪爬过去,朝着紧闭的门不住的敲:“父皇,父皇,儿臣不愿,儿臣不愿啊!”
  王内官收回了手,冷眼看着她,也不再管她,任凭她怎么哭喊。
  昭昭听着那些小宫女的议论,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停,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都把这宫道给盖住了。
  要是公主真的去北庭,依她对自己的厌恶,肯定不会带着她,到时候她就能去阿爹身边了,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终于不用再受公主的折磨了。
  最后梁淑仪是被王内官抬回来的,额头已经包扎过了,整个人倒是看起来有几分病弱的美感,昭昭赶忙退到一边,不敢往前凑。
  北庭的条件那么艰苦,怪不得公主不愿意嫁,听说那边的汉子都有两米高了,一顿能吃一头牛呢?
  兰达捏了捏鼻子,停下了手上削肉的动作:莫不是不适应中原的天气?
  尼桑在架子前翻转着一只烤全羊,羊肉在火光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巴桑则是坐在兰达身边,给他倒上一碗酒:“王,喝碗酒暖暖身子吧。”
  兰达接过他手上的酒碗,仰头喝下:“这中原的酒果然没有我们北庭的烈。”
  巴桑笑了一下,拿过他刚刚削肉的刀子,继续削着:“来年春日,我们就能回草原了。”
  他们一年前从哈扎草原出发,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若是再不能赶回去,北庭估计也打不起了,只是不知道梁帝同不同意议和。
  兰达在他肩上拍了拍,一双棕色眸子看向远方开口:“老梁帝会答应的,毕竟大梁比我们更打不起。”
  巴桑笑了笑,点头应和:他相信王!
第3章 陪嫁
  梁淑仪在瑶华宫闹了半个月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和亲,只不过她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定远侯尚文鹤来护送和亲队伍,不然她宁愿吊死在瑶华宫都不会去和亲。
  梁帝亲自修书一封去了平凉州让尚文鹤来汴京,至此公主和亲的事情算是敲定了。
  议和文书被北庭使者带到了兰达的手里,跟着他来的还有几大车昭城的粮食,尼桑看见粮食之后高兴的手舞足蹈,跟着巴桑前去盘点粮食了。
  兰达看着使者,对着他行了一个礼:“叔父。”
  那北庭使者摘下厚厚的毡帽,笑着回他:“王不用客气,对了,臣此次还向梁帝讨了一桩姻缘。”
  兰达看着自家叔父那不怀好意的笑,顿时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他伸手扶住额头道:“叔父说的,不会是梁淑仪吧?”
  乌吉相查点点头,指了指他手上的文书:“王猜对了,正是梁淑仪,所以我们要在漠北等他们一月。”
  除夕之后,千仪公主的和亲仪仗队便会从汴京出发,为了在此接应,他们还得在漠北留一月。
  兰达倒是无所谓,娶谁对他来说都行,听说这梁淑仪早被许给了定远侯,他叔父这一招可真够狠的,真是让梁帝如鲠在喉了。
  正月除夕,这是梁淑仪在汴京过的最后一个年,席间她一言不发,神色都瞧着憔悴了不少,皇后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淡漠的眼神:教养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不成气候,跟她那个娘一模一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昭昭站在太和殿的门口,头上扎着两个白色的毛球,看起来甚是乖巧灵动,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来,拽了拽她衣袖,她轻声惊呼了下,便看到了梁衡瑞。
  梁衡瑞将手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旁边,昭昭看懂了他的意思,探头看了一下内殿,这才抬脚跟上。
  “三皇子?”她看着面前的少年,明明是天家子弟,却还是身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腰间也只是挂着一枚青鱼玉佩。
  梁衡瑞朝她走进了些,想伸手抱抱她,却又不敢,踌躇半晌后才说:“昭昭,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昭昭听着他的话,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不敢置信的开口:“三皇子,你喝醉了吗?”
  梁衡瑞见她躲避的动作,伤心不已,却是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昭昭,我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没有喝醉,你知不知道,梁淑仪要带着你去北庭。”
  天家公主出嫁,还是为着梁国联姻,梁帝自然命礼部按照最好的规制来办,光是昆仑奴就给她拨了二十个,更别提其他陪嫁的宫女,太监,六司宫人了,只是她竟不知道自己也在陪嫁行列中。
  她挣脱了梁衡瑞的手,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但是若是陛下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梁衡瑞看着她,心里是一片哀伤,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坚定的说着:“我不会让你去北庭的。”
  昭昭转过头不再看他,只回他一句:“三皇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她正欲转身离开,梁衡瑞却对着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那日...”
  她脚步一顿打断了他的话:“三皇子,我从未怪你,毕竟你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罢她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她说的没错,早点认清现实是好的,她跟三皇子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倘若幼时她有过天真无邪,童言无忌的时候,但是如今她已经十六了,再也不会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梦了。
  等昭昭的身影渐渐消失,梁衡瑞握紧了一旁的栏杆,便听见一阵鼓掌的声音传来,黑暗中,太子梁衡樾的身影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戏谑道:“孤是不是打扰三弟的好戏了?”
  梁衡瑞转身,对着他行礼:“皇兄。”
  梁衡樾看向昭昭离开的方向啧了两声:“孤就说嘛,那日你为何要打断孤,原来这小宫女竟是三弟的心头好吗?你......”
  还没等他说完下一句话,梁衡瑞就打断了他:“皇弟有些许不适,先告退了。”说罢便离开了,梁衡樾看着他,面上浮现出一个不明的笑意。
  过完除夕后,梁淑仪便要启程前往漠北,而在被公主的贴身宫女秋霜指使着收拾自己行李的时候,昭昭就知道,梁衡瑞说的没错,自己真的被公主点名做陪嫁了。
  等收拾完东西之后,她饭都没顾得上吃,朝着内务库跑去,远远便看见了内务库的烛光,她眼眶一红敲响了那扇门:“阿爹......”
  李福泉把她带进屋子里,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可是为着公主陪嫁的事儿?”
  昭昭一愣:“阿爹你知道?”
  李福泉给她倒了杯水,这才坐在一旁开口:“阿爹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昭昭眨巴了两下泛着泪花的眼睛,更加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李福泉喝了口茶水才悠悠开口:“不是公主点名让你去陪嫁的,是阿爹安排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清楚,她才明白,原来是太子要将她纳入东宫做侍妾,阿爹便去求了王内官,让王内官在陛下面前提了一嘴,说是她最得公主喜爱,梁帝便大手一挥让她跟着陪嫁了。
  这样一来,她远走北庭,自然不会再被太子惦记了。
  “可是阿爹,我不受公主宠爱,只怕在北庭也不会好过的。”她垂下头,一副难过的样子,要是她死在北庭,那可真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阿爹了。
  李福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到了玉门关,会有人带你走的,你的身契我已经销毁了,待你离开皇宫,从此天高路远,就不必再给人做奴婢,任人摆布了。”
  昭昭听到他的话,急的站起身来:“可,可宫女私逃,是死罪啊,万一陛下查到了。”
  “出了宫,你就不是昭昭了,在玉门关,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的。”
  李福泉看着面前的女孩,笑了笑,她自打八岁跟着他来到宫里,如今也有八年了,他早已是个阉人,出不了宫了,可她还年轻,那张小脸越长越出众,在这深宫里,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想到那人的话,他隐下了眼里的情绪,只有借千仪公主出嫁的机会,将她送出宫,再伪造她死亡的证明,她才可以真正的安稳的度过余生。
  “那你呢,阿爹?”昭昭跪在他面前,俯在他膝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着,阿爹为她计划了这么多,可是以后她要去哪里给他养老送终啊。
  “我们昭昭好好的,阿爹就没有牵挂了。”李福泉一声叹息,他也想昭昭常伴身侧,可是比起她安稳的人生来说,这些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屋里的烛光明明灭灭,将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她不住的哭着,似要把后半生的思念全部倾诉干净。
第4章 阴差阳错
  几日后,千仪公主和亲的队伍从汴京出发,昭昭跟在嫁妆后面,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这里面是阿爹给的银票,等那个接应的人把她带出玉门关,她就可以去海城了。
  若是几年后阿爹能被恩许放出宫,她便去接她到海城来住,给他养老送终。
  而坐在马车里的梁淑仪脸上却满是欢喜,她掀起来红盖头,悄悄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尚文鹤。
  恰好他也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她满心甜蜜的赶忙放回了帘子。
  坐在马上的尚文鹤收回了笑,在前面开路,十五日后,他们从汴京到了昭城整顿。
  昭昭此时正在驿站后面洗着公主的换洗衣服,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将左顾右看了下,在她面前蹲下。
  “昭昭?”他看了一下她,轻声开口。
  昭昭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被冰水泡的通红的小手看起来肿的跟猪蹄一样:“你是?”
  小将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十日后就到青羊城了,出了青羊就是玉门关,到时候我会找准时机在驿站放火,你从驿站东门出来,一直往东跑,我在那里等你。”
  他说完也不等昭昭反应,便疾步离开了,昭昭消化着他的话,原来这就是阿爹安排的人。
  她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伸手摸了摸胸口处的衣服,紧张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两日后,送亲仪仗队再次出发,昭昭想在卫兵队里找到那日那个小将,却是再也找不着了,估计他也不想暴露吧,只等十日后了,从此她就再也不是宫女昭昭了。
  待出了青羊城的城门便是玉门关了,昭昭的心跳的更快了,这是她十六年来,做过最大胆的事情。
  她只怕自己到时候暴露,连累了阿爹,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紧张,安慰自己:昭昭,不怕,千万不能辜负阿爹的嘱咐。
  夜晚,天上挂着稀稀拉拉的星辰,昭昭却是不敢闭眼睛,她听着身边宫女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摸着墙壁走了出去。
  屋内,梁淑仪拉着尚文鹤的手,拍了拍胸口:“文哥,我还是有些怕。”
  尚文鹤脸上挂上一个笑,将她拉进怀里安慰着:“淑妹妹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下驿站起火,我会把你藏起来,到时候再找一个宫女替你嫁过去,那加布相查又没有见过你,自然不会发现。”
  梁淑仪趴在他的胸前,羞红了脸,若不是文哥派人送来信,她又怎么会答应和亲,那些贱民的死活关她何事,真没想到父皇母后这次竟然这么狠心,要将她嫁去北庭。
  东门口,昭昭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她蹲在这里已经许久了,生怕发出声音被发现,等的她昏昏欲睡间,就看见了一片橙色的光。
  子夜,冲天的火势瞬间将整个驿站烧了起来。
  宫人们一边大喊着走水了,一边提着水缸里的水去灭火,昭昭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浪传来,她没再犹豫,打开门便往外跑去。
  门外,裹着一身黑袍的梁淑仪看到她,吓得忙裹紧了斗篷,昭昭只看见她露出的那双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便被人打晕了。
  疼,浑身颠簸的厉害,头也好疼,昭昭想伸出手去摸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着,嘴巴被人塞进了布团,这是什么情况?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一阵火红的颜色,耳边的珠钗在马车的颠簸下,不停地撞击发出声音,她惊恐的摇头,昏迷前,昏迷前她看到了公主,然后她就被人打晕了。
  她竟是要替公主嫁给北庭了吗?所以那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是公主?!
  “呜呜呜!”昭昭拿头不停的撞击着车壁,马车外的尚文鹤听到声音之后,驱马上前,伸手撩开了帘子。
  他压低了声音警告着:“你最好老实点,除非你不想要李福泉的命了。”
  昭昭听到李福泉的名字,停下了动作,阿爹,她不能在连累阿爹了:“呜呜呜!”
  尚文鹤把手伸到盖头下,将布团取下来:“在开口说话前,先想清楚。”
  “我,我听话,不要伤害我阿爹。”多日未进吃食,又在路上颠簸了许久,她嗓子沙哑,身子瑟缩着,被绑着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尚文鹤满意的轻笑出声:“只要你听话,我保证李福泉不会有一点事,毕竟帮助宫女私逃,可是死罪。”
  说罢,他放下帘子,昭昭听着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才靠在车壁上。
  她苦笑了下,然后慢慢流出眼泪,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命运从不会站在她这边。
  小时候,家里逃荒,五个姊妹兄弟,她是被卖掉的那一个,后来进宫做了宫女,她被人安排到了别人都不想去的瑶华宫。
  再后来,她被太子看上要她去东宫当侍妾,再到现在,她要替公主嫁去北庭,她的人生再一次被人做了决定。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想不想,要不要,从来,都是如此。
  而北庭远在千里之外,她若是死在了北庭,怕是也没有人知道,只可惜她再也见不到阿爹了。阿爹那般好,她还没有攒够钱给他养老送终,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留的更猛了。
  尚文鹤也怕她饿死,差了宫女来给她送吃的,这些贴身伺候的宫女早就被尚文鹤拿捏住了命脉,知道里面的不是公主,但也恭敬了喊了一声公主。
  小宫女跪在她面前,把热粥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昭昭的眼睛哭的通红,鼻尖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小宫女也不敢多言,喂完之后便退下了。
  半月后,送亲仪仗到达漠北,尚文鹤把公主的和亲诏书交给了乌吉。
  乌吉看着那辆大红马车后面的陪嫁品,他很是大方同尚文鹤交换了议和文书。
  乌吉看着尚文鹤,粗犷的笑了一声:“我们王至今还未成亲,听说大梁的千仪公主甚是美艳,老臣便替我家王求娶了。”
  尚文鹤冷笑一声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北庭首领真是好福气。”
  说罢翻身上马便离开了,乌吉看着他恼羞成怒的背影,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这次既收拾了老梁帝,还恶心了他一把,实在是过瘾,过瘾啊!
  乌吉让尼桑上了那辆马车,驾着马车往北庭而去,兰达前几日便回去了。
  胡族首领来信说胡族叛乱了,请他亲自带兵回去镇压。
  漠北的城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昭昭忍住了想掀开帘子的冲动。
  若是阿爹知道她没有逃出去,该有多难受。
  若是北庭首领知道她不是梁淑仪,她能不能活过新婚之夜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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