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另一个房子，我一个人在住。”
“好。我送你回去。”知道这人不是无家可归就行。
“那你先跟我回家，我让司机送你。”郑末途拿起地上的滑板，示意莫郁安跟他走。
“一定要跟你回家吗？我可以自己在这里等。”莫郁安难得固执，站在原地没动。
郑末途简单几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别担心。家里就我一个，我在这里住，我父母不住这里。”
一个人住的房子竟然比她爸爸一家人住的地方还大。
到了郑末途家里，莫郁安先被房子的豪华程度惊吓到了，难怪学校那么多人巴结他。
“你随便看看，我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郑末途把滑板往客厅地上一扔，然后就到卧室去打电话了。
随便看看？
看这摆设和装修，好像不是她能随便看看的，随便一件东西看起来比她人还贵。
莫郁安站在客厅中央，不敢轻举妄动。
在外面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到了温暖的室内，她才感到又冷又饿。
客厅里的东西她不敢动，那能去厨房搜刮点东西吃吧？
莫郁安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别墅主人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厨房。
她原本只想在冰箱里搜刮看看有没有面包牛奶之类的东西，但没想到，厨房外面的餐厅，华丽复古的餐桌上摆着荤素齐全、色香味十足的一桌大餐。
全部东西看着都很好吃，但好像只有那盘炸馒头比较朴实，能吃饱。
莫郁安看了下那盘炸得金黄酥脆的馒头，空荡荡的胃让她战胜了羞耻心，终于向那盘炸馒头伸出了罪恶的手……
郑末途打完电话，在客厅没见到人，四处转了几下，在餐厅找到了人。
他好笑地看到莫郁安跟偷吃的小老鼠一样，战战兢兢地拿起一块炸馒头，迅速塞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嚼着。
“好吃吗？”
郑末途这大坏蛋，还不等人家咽下去，就憋着笑问。
“咳咳咳……”
偷吃还被抓包，莫郁安惊吓地呛到。
“挺好吃的，”她一边喝水顺气，一边回答，“你家厨师手艺真好。”
“那盘炸馒头是我做的。”
郑末途慢悠悠地说。
第21章 体育课
随便把几千块钱的书包丢在学校，一整夜不管的郑末途。
最喜欢的食物竟然是炸馒头这么朴素的食物，而且自己还会做。
说出去，学校没几个人会相信。
莫郁安勉强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硬着头皮又夸了一句：“你炸的馒头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郑末途态度友好，就是笑容有点老奸巨猾。
不会跟《千与千寻》一样，要把她喂成猪然后宰了吃吧？
莫郁安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拿纸巾擦了几下手：“不用。我已经饱了。”
“那正好，司机也到了。走，送你回去。”
***
莫郁安跟着主人到了地下的车库。
车库除了有司机开来的白色奥迪，还有两辆很酷炫的跑车，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闪闪发光。
“你还没成年，家里就给买车？”莫郁安感慨。
“都是礼物，反正离成年也不远了。”
这个年级的男生应该对跑车这样的东西很兴奋，但是郑末途永远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冰山脸。
甚至，莫郁安觉得有点低沉。
“老白，你送我的同学回去。”
郑末途对驾驶座上的司机说。
“你会跟我一起吗？”
莫郁安搓着手问。
两句话撞到一起。
她赶紧改口，“那我一个人吧。”
为什么有种小朋友离不开大人的感觉。
只是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和他多待了一个晚上。
莫郁安却觉得自己对郑末途开始有点依赖心理。
“老白是给我家里当了很久的司机，”郑末途一改往常事不关己的态度，耐心地解释，想让她放心，“开车稳，人也很好，你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司机的问题啦。”
但莫郁安也没办法解释刚才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想要郑末途跟她一起。
“那就好，”郑末途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赶快回去吧。”
“睡前喝杯热牛奶。”
少年很少讲如此温情的话，难得显出笨拙、不知所措的样子。
“晚安。”
莫郁安在车上冲他摆了摆手。
*
“您是我们郑少爷的同学？”
莫郁安听到“少爷”这个词，神情怔了一下。
一直坐在自己旁边，充其量脾气比普通人坏一点的郑末途，原来是豪门家里的小少爷。
“嗯。”
“您跟他关系很好吧，”司机王起胜肯定地说，“郑少爷认生，跟同学很少往来。他从小到大那么多同学，很少有到家里来玩的。”
“也没有很熟，”莫郁安掂量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诚实回答：“也没有很熟，今天也是机缘巧合才碰到一起，不是一起玩。”
“郑末途他…人太高冷，眼光很高吧，”莫郁安看着飞速向后划过的街景，“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他。”
“确实，小少爷脾气够烈的，”王起胜笑了一声，“跟郑总都敢干架。”
莫郁安反应了一会儿，这个‘郑总’应该是郑意，郑末途的爸爸，三天两头出现在电视财经频道里的富豪。
“但是少爷他是个好人，外冷内热。其他的富家公子，仗着家里有钱就无法无天，欺负别人，但郑少爷对家里的司机保姆都很好。”
“小少爷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王起胜若有所思地说。
**
经过周六晚上的事，莫郁安对郑末途多了些不一样的感受。
以前，他是个不打不相识的看起来很凶的校霸同桌。现在，她好像无意间穿破他坚硬冰冷的外壳，温柔脆弱的内心世界似乎要向她展开。
周一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安安，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体育课？”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岑枫宁怕莫郁安刚来找不到上课的地方，特意问她。
“好啊。”
莫郁安高兴地答应了，她正愁一个人上课尴尬。
实验中学平时的校服是样式时尚的西装格裙，不方便运动，所以体育课有专门的运动服。
虽然样式有点老土，但是胜在布料舒适，活动自如。
莫郁安跟岑枫宁换完运动服，看见郑末途也正巧从对面的男更衣室走出来。
开学这么久，郑末途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鸟都不鸟校服，不知道为什么上体育课反而愿意换学校的衣服。
不过，莫郁安眯缝着眼睛，秘密地扫了几x下。
该说不该说。
这颜色又亮，款式又老气的运动服，穿在郑末途身上，倒是格外地好看，显得他腿长肩宽，腰也瘦。
整一个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啊！
而且，郑末途自己的衣服都是黑灰色系，加上他那吓死一个算一个的阎王气质，更显得他冷酷无情。
而这蓝色系的运动服，倒把他的少年气衬托出来，让人想到品学兼优的三好生。
“大家按身高排好队伍！”
上课铃一打响，老师一声哨令，让同学集合。
莫郁安和岑枫宁坐在倒数第一排和第二排，是班上个子最高的两个女生。
两个人一直往后退，结果只能混进男生的队伍里。
“长得高最烦的就是碰到这样的事。”
岑枫宁闷闷不乐地往后排走，又有点庆幸地说，“安安，还好你转学过来了，好歹有个人陪着我。以前的体育课都是我一个人在这儿。”
“没事，站后面老师也看不到。”
莫郁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结果她一转头，发现郑末途就站在她左侧。
……
她收回刚才的话。
老师是看不到了，但活阎王还在这儿。
“正式上课之前，我们先做准备活动。”
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体育老师在最上面带操。
底下的学生乖乖地跟着。
“第三节，伸展运动。”
莫郁安老神在在地跟着，一往右转，跟郑末途的帅脸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至少五秒。
？
“喂，”看这人还没反应过来，莫郁安喊了一声，“你弄错方向了。”
他面无表情的脸泛起一点笑容。
“错的人好像不是我。”
“啊？”
莫郁安疑惑地环顾一圈，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往右。
原来是自己搞错了。
……
莫郁安尴尬地赶紧把头转过去。
郑末途又用他很好听的声音嘲笑人家：“怎么能傻成这样。”
莫郁安的脸一下就烧起来了。
她收回刚才觉得他很温柔脆弱的鬼话！
第22章 留下期待
做完准备活动，看着很严格的李老师又让全班同学去操场跑圈。
学校操场一圈四百米，李老师的课前热身就要两圈。
莫郁安的体育不算很好，跑步更是她的弱点。
才刚跑了半圈，她就成了班级队伍末尾的。
郑末途跑在最前面，领先第二名至少五十米。
他和莫郁安，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各自与大部队隔开大半圈，硬生生把一班的队伍变得跟贪吃蛇一样冗长。
“郑末途，加油啊！”
“超帅的！”
跑道旁边，聚集着一起上体育课的别的班级的女生，三五成堆，目光非常默契地都放在郑末途身上，有几个大胆的甚至喊起来了。
莫郁安气喘吁吁地迈着步子，看到 远方气定神闲的郑末途，心里大骂。
孔雀开屏。
跑得快了不起吗？！
*
经过一节课，莫郁安眼前发黑，脚底发软，并且万分痛苦地发现，她今后的体育课可能都要这么过了。
听岑枫宁说，这个姓李的体育老师以前是省队里练篮球的，所以特别严格。第一节课，除了跑步就是练耐力，折磨学生十分有一套。
“莫莫，”岑枫宁咬了一口刚从小超市买的冰棒，又累又气地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这个号称李魔头的老师偏偏就派到我们班来了。”
“对啊，”莫郁安也觉得倒霉，“你看别的班，上了半节课就解散了，我们一直练到下课。”
“啊啊，好讨厌的老师，”岑枫宁无奈地喊了一声，“我的腿好痛啊。”
“好啦好啦，我们赶紧回去吧，”莫郁安看了一下手表，“快上课了。”
“没事，我带你走绕近路，”岑枫宁秘密地说，“很少人知道的噢。”
“不过现在是刚开学，我觉得那些小情侣应该还没那么着急，毕竟校领导在开学这段时间还会在小花园巡逻呢。”
像是为了反驳她说的，两个人绕过一株刚修建的绿植时，拐角那里的亭子里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郑末途，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女生背对着他们，但是光从语气就能够感觉到她的羞涩与期待。
郑末途冰冷，没有感情的回答就显得更让人绝望了。
“没觉得怎么样。”
“啊？”
女生慌张地问。
“我的意思是，”郑末途像是嫌伤人伤得不够，“我没注意过你。”
“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感觉。”
“那你，”女生还是不死心，“以后能不能多看我几眼？”
“没什么以后。你都说喜欢很久了，结果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有什么希望？”
亭子外表被碧绿的爬山虎覆盖，像是一场幽绿色的牢笼。无情的少年没给情窦初开的少女留下一点余地。
莫郁安看见是郑末途先离开的，女生的啜泣声传到她耳边。
“哇塞，”岑枫宁激动地说，“早就听说郑末途拒绝表白的人很冷漠，很绝情。现在看来，传闻真是一点没夸张。他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人家。”
“里面那个人，如果我没听错，应该是二班的班长耶。”
岑枫宁像所有激动的八卦群众那样、跟私家侦探做推理似的：“我说上学期她怎么老往我们班来，大家还以为她喜欢的是我们数学课代表。没想到，她那么优秀的三好生，竟然喜欢郑末途这一款。”
“可能，”莫郁安沉声道，“越是不一样的人，就越是有吸引力吧。”
*
看八卦耽误了好一段时间，等她们两个急匆匆地赶到教室，上课铃声已经响完了。
岑枫宁本来还想偷偷从后门进去，结果年纪大但依然眼神好的数学老头在讲台上，用老烟枪的粗糙嗓音说：“迟到的同学从前门进。”
两个人只好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跑回座位。
王老头还在上面絮絮叨叨：“现在的同学，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下一次再迟到，直接站教室外面，不用进来了，反正也不想听。”
岑枫宁背着身，做着鬼脸吐了吐舌头。
这老头，天天讲这些老掉牙的。
莫郁安“噗嗤”笑了一声。
“那么开心？”郑末途悠然地侧头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比刚才偷听还高兴？”
果然被发现了。
莫郁安壮着胆子辩驳：
“我没偷听。”
她义正言辞地说：“我是碰巧撞到。”
“你离开以后，那个女生哭了。”
莫郁安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
“嗯。”
郑末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如果你话说得没那么绝，她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坐在前面偷听的岑枫宁心脏颤颤巍巍地缩了一下。
莫莫也太大胆了，竟然敢说郑末途说话太狠。
不知道他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吗？
“拒绝别人的告白怎么让人家心里好受点？”
郑末途反问。
“额……”
从来没有相关经验的莫郁安被问得一愣，硬着头皮说，“当然可以，你学学人家电影里怎么做得，人家主人公都说，你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