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末途呢？
这人不是跟她一个考场的，怎么没看到他人影？
莫郁安在考场巡视了一圈，有染黄毛的男生，有戴耳钉的男生，还有老实穿校服的男生。
就是没看到拽了吧唧的郑末途。
这人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
连考试都不来。
莫郁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投入题海当中。
刚要开始写作文，突然，一团揉着的白纸扔到她桌上。
她扭头一看，发现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盯着她，还示意让她打开纸团。
莫郁安觉得莫名其妙，打开之后。
果然，是让她帮忙作弊的。
无聊。
莫郁安想都没想，直接扔了回去。
“妹子，长得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考试结束，莫郁安要去食堂，结果被刚才那个男生堵在座位上。
流氓一样轻佻的语气。
奇怪，郑末途说话也死不正经，但就是不会给她这么恶心、、油腻的感觉。
像有虫子在手上爬过一样的恶心。
“没见过就没见过，有什么奇怪的。”
莫郁安眉头皱成一团。
“喂，刚才让你把答案抄给我，干什么装作没看见？”
“你有脑子吗？”莫郁安冷脸直盯着他，“考试喊人帮你作弊，还问人家为什么不愿意？”
“有脑子吗？”那男生像是听到笑话似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管你是谁，”莫郁安选择直接无视，“滚远点。”
“脾气还挺大。”
男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了一句。
下午是数学考试，莫郁安算着函数题。
明显感觉到考场内的气氛不比上午。
数学跟语文不一样，语文不会的人也还能写字上去。
数学可就不一样了，会就是会，不会的人只能拿橡皮擦当骰子投着做题。
所以一干发呆瞎猜的学渣中，莫郁安这个奋笔疾书的形象分外突出。
沉浸在计算中的人，没发现几乎整个教室的人都在注意她。
走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略嘶哑的男声在教室门口响起：
“报告。”
莫郁安抬头一看，看到郑末途疲惫的脸色，连头发都有点凌乱。
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不会睡过头到现在，想起考试现在才来吧？
莫郁安头大地猜着。
“进去吧。”
监考的老师自然认识他，也不管他都迟到了半小时，照样让他正常考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郑末途的缘故，也许是有“大佬”坐镇。
莫郁安竟然觉得教室安静了不少，躁动的空气都沉寂下来。
“诶，老师。我突然肚子疼，要去医务室。”
突然有一个男生站起来，捂着肚子对老师说。
男老师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真的难受？”
“嗯，可能是胃病犯了。”男生痛苦地点了下头。
“好吧，我扶你去医务室。”
男老师想了想，反正教室里的学生都是全校倒数，不管是学校还是他们自己早都已经自暴自弃。
离开一会儿，出不了什么差错。
要是学生出问题，他才是要倒霉。
老师走了，但他以为早就“自暴自弃”的学生却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纸团又扔到莫郁安背后。
单薄的背脊顿了一下。
肯定又是上午那个男生，莫郁安当无事发生。
但这次，他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
一个不行，那就扔两个，三个。
等第四个纸团扔到她桌面的时候，莫郁安终于忍无可忍。
她把桌上的纸团捡起来，狠狠地扔回男生的那个方向。
怒目而视的样子还挺带感。
张守超被瞪了一眼，不仅不生气，反而更觉得有意思。
“喂。”
他冲莫郁安喊了一声，嬉笑地说：
“大学霸，你懂不懂什么叫互相帮助。”
“写了那么多，借我看看怎么了？”
虽然这教室坐着的成绩都不好，但好歹是实验中学的学生，守规矩还是占大多数。
像如此明目张胆在考场是要抄答案的还属大奇葩一朵。
他话一出，莫郁安顿时感到全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打量的，可怜的，更多的是看好戏的。
怎么一来这个学校，以前低调不起眼的校园生活变得这样了？
莫郁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跟她说话还被无视。
张守超觉得丢脸，仗着老师不在，他直接站了起来，边走边说：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非要我过来跟你说……”
他刚要靠近，突然肩膀被一只手狠狠地按住。
“你嘴里吐的也不是人话。”
“不怪人家听不懂。”
阴沉恐怖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他就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到地上。
第26章 你考试顺利就行
“我草，你找死是不是！”
张守超脑袋空白了两三秒，才暴跳如雷地跳起来大叫。
但一看是谁，他又傻了。
“郑…郑末途？”
郑末途在学校里属于每个人都认识他，但他几乎是全校的人都不认识。
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可以说别人对郑末途来说都是路人甲。
虽然他威名在外，但跟学校里的人从来不主动惹事。
要说在学校干架，还是上学期为了简明瑶的时候。
所以张守超莫名被打，脑袋还很懵：
“郑末途，莫名其妙打什么人？”
总不可能是为了那个妹子打抱不平吧。
校霸还惩恶扬善？
再说，他不是喜欢简明瑶吗，管别的女生干嘛。
“打你就打了，废话那么多。”
郑末途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慢让张守超勃然大怒。
“傻逼，今天不揍死你！”
他边吼着，边举起拳头挥舞过去。
谁知道，郑末途动作灵敏地一转身，抓着他的手臂，顺势把他又过肩摔了一把。
还没等他起身，郑末途已经踩住他的左腿，力气大得让人动弹不得。
“人那么菜，嘴巴还不放干净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眼里冷得结成寒冰。
“郑末途，你要造反了？！”
张守超原本被吓得要跪地求饶，听到老师的声音，马上改口：
“老师，救命啊！”
“郑末途无缘无故打人！”
监考老师已经气急败坏：“郑末途，把人放开！”
他依言挪开了脚。
“看来是学校对你太纵容了！才敢让你这么无视学校纪律！”
监考老师指着郑末途的鼻子骂，看样子气得都哆嗦了。
“不用考试了，滚到后面去罚站。”
“考试结束后，去教导处报到！”
莫郁安着急地想起来帮他x解释，郑末途用眼神阻止了她，用嘴型说着“先考试。”
然后就一声不吭地走到教室后面。
*
“他作弊？那也可以等老师回来之后再处理。”
“你先打人就是不对！这是考场！”
“你有没有把学校纪律放在眼里！”
教导处外，莫郁安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监考老师震怒的声音清晰可闻。
“李联海，你自己看看这什么学生？”
这个监考老师叫崔博良，教的就是数学。业务能力很强，带出过几个省状元。
学校很重视他，本来要委以重任，但他不愿意，说只教书，不当官。
听这作风就是高风亮节，持才旷物。
难怪敢对李联海直呼其名。
过了大概半小时，李联海揽着崔博良的肩膀出来，言辞恳切：
“崔老师，今天辛苦你了。”
“这事郑末途确实做得过分，我们肯定给一个合理的结果，您放心。”
崔博良神色比刚才缓和了几分：“嗯，按得规矩办。他敢这样，就是学校以前太向着他了。”
“还有，别忘了去查那个作弊的学生。”
“放心放心。”
送走了老师，李联海才让郑末途从办公室出来。
“你也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神色流露出一丝不耐。
想到以前李联海对郑末途的态度，跟现在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莫郁安心凉了半截，冲到郑末途面前：“怎么样，他们不会把你开除吧？”
郑末途扫了一眼她情急之下搭上来的手，目光闪了闪：“怎么，害怕我被开除？”
莫郁安真佩服他的心大：“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管我。主任到底怎么想的？”
“能想什么，顶多记个大过。”
郑末途不在意地说。
“凭什么要记大过？”莫郁安愤愤不平，“明明是那个人先作弊，要记过也是他先。”
“对啊，他记小过，我记大过。”
“不行，这不公平。我去找老师说。”
莫郁安着急地要去追刚走的李联海。
“乖乖女，”郑末途一把扯住她的书包，“你就用不着掺和这种事了。”
“领导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
莫郁安垂着头说。
“是我连累你了。”
“那傻逼先吵醒我睡觉的。”
“不关你的事。”
郑末途说完，刚要走。
莫郁安又扯住他：“那我请你吃饭吧，算谢谢你。”
“不用，”郑末途轻笑了一声，“你数学考试顺利就行。”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留下几句简短的解释，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就消失了。
教导处在六楼，天边蔷薇色的晚霞如梦似幻，好像触手可及。
但莫郁安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第27章 保镖
第二天考试，莫郁安刚到考场，郑末途就走过来。
“学校怎么把你安排到这个考场来了？”
他轻笑：“也不怕这边一堆学渣把你这个乖乖女给吃了？”
“没事的，也没受什么影响。”
莫郁安轻声说。
“还没受影响？”
郑末途觉得这人心真大。
“昨天要不是我在，那男的还不把你试卷直接抢走。”
“那你不是在嘛。”
莫郁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那我不成你保镖了，”郑末途好笑地调侃，“状元考个试阵仗还这么大。”
莫郁安想辩解点什么，他大而有力的手掌就往她头上揉：“行吧。”
他略低的声线仿佛在耳边呢喃：
“当了这么久校霸，就罩着你几天。”
托郑末途的福，莫郁安接下来的考试没再出什么意外。
因为他这么一折腾，第十八考场肃穆得跟高考考场似的。
没一个乱动乱看的，连监考老师都觉得省力很多。
*
“阿瑶，听说郑末途考试去了。”
等考试开始的间隙，简明瑶的同班同学兼朋友邓颜敏跟她聊天。
“去就去了呗，”简明瑶不以为意，“校霸也得考试啊。”
“但是听说她那个同桌也在那里。”
“怎么会？”简明瑶有些奇怪，“她可是一班的，怎么会跟郑末途一个考场？”
“她不是刚转学过来嘛，”邓颜敏解释，“没期末成绩，所以学校给她排到最后一个考场了。”
“听说郑末途因为护着她同桌，打了同考场一个男生。”
“考试还能出事？”
简明瑶有点吃惊。
以前郑末途也没到这个程度啊。
“因为那个男的要他同桌帮忙作弊，被郑末途抓到了。”
“听说一下就给人扔地上了，都脑震荡了。”
邓颜敏吃瓜群众的激动溢于言表。
“郑末途应该好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吧。”
“诶，阿瑶，”邓颜敏好奇地问，“郑末途跟他同桌关系很好吗？”
简明瑶迟顿了一会儿，想起上次念完检讨，回到郑末途教室。
当时的气氛，有一丝异样。
“不知道，”简明瑶诚实地摇了摇头，“也许吧。”
*
三天的考试总算在学生的煎熬中过去。
但考试的结束只是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成绩到底怎么样。
莫郁安虽然刚来，但她顶着状元的名头，暗地里还是有很多忌惮着她的人。
考试的三天里，每考完一科，莫郁安身边就莫名来了几个以前从来不说话的同学，特别热切地要跟她对答案。
但她考试最讨厌的就是对答案了。
对或者错，卷子不是都交了，有什么好问的？！
莫郁安脸皮薄，委婉地说了句：“答案不太记得了……”
但围着的人还抓住她不放：“那数学填空的最后一题总该记得吧？”
莫郁安正为难，路过的郑末途停下了。
特淡定地说了一句。
“选。”
“真的？”问的人以为是哪个学霸路过交流，正好跟自己的答案一样。
他心里正高兴，一看，竟然是郑末途说的。
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
“怎么？跟我扔橡皮扔出来的答案一样，你还不高兴？”
郑末途看到他一下阴沉下来的脸色，又给人心上插了一把刀。
“高兴…跟校霸的答案一样，”那人有苦说不出，也不敢直接对着郑末途说跟你答案一样岂不是完蛋，只好结结巴巴地，“肯定能是对的。”
“哈哈哈，”等那人走了，莫郁安才敢放声大笑，“选，你瞎说什么呢，人家问的是填空题！”
也亏的是郑末途，要是别人，刚才那人非叫他滚蛋不可。
“是吗？”郑末途也不心虚，狭长的狐狸眼睛眯缝着，意味不明，“开学这么久，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没有没有，”莫郁安瞪大了眼睛，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