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暴怒如雷。
之后,自然跟莫郁安是一场大战。
莫郁安生气母亲不尊重她,乱动她的手机。
杨媛指责她成绩暴跌,心思没用在学习上,跑去跟人早恋。
莫郁安崩溃,不过倒退几名,哪里来的暴跌?
还有,她在上总共跟沈万洲说过三次话,两次都是讨论学习,一次说了点两个人都有兴趣的天文。
哪儿来的早恋?
杨媛见一向顺从的女儿竟然还顶嘴,气急之下,扇了莫郁安一耳光。
所以才有了“离家出走”这一出。
第32章 雪饼
初夏的天气多变,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现在又刮起了凉风。
乌云也渐渐堆积起来。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杨媛虽然人在随远,但也是时刻关注。
听说她考了第一,她打了很多电话过来,微信的消息也没停过。
但莫郁安没敢跟她多说什么。
她现在的心情还很复杂,还找不到跟母亲既有效又不让自己受伤的相处方式。
外面已经渐渐飘起细雨。
莫郁安准备趁雨小赶紧回去,但没想到亭子的另一端传来几声猫叫。
学校里还有猫?
她好奇地朝着猫叫的方向走过去。
猫叫的间隙里,还有一个人的声音。
“雪饼,过来。”
声线略低,嗓音很熟悉。
莫郁安凑近,看到郑末途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根火腿肠。
而一只猫蜷缩在他手边,毫无惧色,尾巴高高翘着,悠闲地一口口吃着火腿肠。
猫咪浑身黑亮,身形略瘦,浅黄色的眼珠又亮又圆。
好漂亮高贵的猫咪!
莫郁安不自觉地就“哇”了一声。
郑末途没回头,镇定地对地上的猫咪说了一句:“乖宝,你同类来了。”
看样子,是可以靠近的吧?
莫郁安颤颤巍巍地走前几步,蹲在郑末途后面一点的位置。
用充满好奇和期许的眼光盯着那个可爱的小东西。
猫本身就不亲近人,何况是流浪在外的野猫。
但看这只黑猫,却对郑末途很熟悉,一点也不警惕。
滋润地吃着火腿肠,郑末途摸它的头也浑然不在意,还眯着眼睛,尾巴晃来晃去的。
看样子,很满意这个铲屎官。
“它是被主人丢在学校的吗?”
莫郁安问。
“应该是附近住的人弃养了,”郑末途揉了揉猫头,“小家伙找不到吃的,所以就跑进学校了。”
莫郁安心痛地叫了一声:“这么可怜……它长得这么可爱,干嘛不要它。”
郑末途不为所动:“人类的本性。看人家可爱,喜欢了就抱回家;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丢掉。”
“没有责任心,不知道对生命负责。”
“跟某些人当爹妈一个德性。”
这还是莫郁安第一次听到他一次性讲那么多话。
从她x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还是一如往常的帅气又冰冷。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边的气压比往常更沉重一些。
“那它怎么被你发现了?”
“有一次正巧碰到它被家养的猫欺负,我把它救下来,然后带去宠物医院。”
“一来二去,好像就认识我了。”
郑末途又轻笑:
“看它饿得跟猫条似的,喂了几次,结果就赖着我不走了。”
“它有名字吗?”
莫郁安问。
“我给它取的,雪饼。”
“哈哈,这名字好可爱。”
“我可以碰它吗?”
莫郁安被猫咪进食的可爱模样逗得心痒痒,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碰。”
郑末途言简意赅,把手里的火腿肠递到她手里,“小心点,看你陌生,万一挠你。”
“好。”
莫郁安怀着激动的小心脏,试探地把火腿肠凑到小家伙嘴边。
“诶,它吃了,”莫郁安一激动,空着的左手一下攥住郑末途的胳膊,语气甜得能酿出蜜来,“哇塞,好可爱,它怎么这么乖啊……”
郑末途看了看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眸色沉了下来:“最近你是不是在躲我?”
“啊?”莫郁安沉浸在小猫进食的可爱画面里,没注意听,“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郑末途岔开话,“开家长会,干嘛到处乱跑。”
“既然考了第一,就让廖欣好好夸你。”
“我去干嘛,又没人夸我。”
全是在夸刘舒雅“教女有方”。
莫郁安看着雪饼,心里融化成一片,一时也忘了这几天跟他的别扭。
“况且,我家长又没来给我开会。”
“刚才那个呢?”
郑末途状若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那个?”莫郁安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词语,“应该叫后妈?”
“但是我不管她叫妈,因为我妈还生龙活虎,而且我跟她也很不熟。”
“应该叫,我老爸的现任妻子吧。”
“这样啊,”郑末途想到什么,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那这么算的话,我老爸现任有好几个妻子,我有那么多后妈呢。”
?
这是传说中的豪门秘闻吗?
莫郁安还正琢磨应该作出什么反应,郑末途突然着急地喊了她一声。
“莫郁安,撒手。”
接着,她就感到手腕被强力拽了一下。
然后她听到雪饼喉咙里发出类似炸毛的那种嘶吼声,牙齿也全露出来了。
郑末途拿着她的手端详:“雪饼不喜欢别人碰到爪子,你对它来说又太陌生,所以会下意识作出攻击。”
右手被人翻来覆去,指尖温润的触感提醒她另一个人的强势存在。
她慌得一激灵,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没事,你提醒得快,它没有碰到我。”
郑末途没在她手上看到任何伤口,就由着她去了:“猫的腹部、屁股和四肢都是比较隐秘的部位,一定要避开。”
“嗯,我知道了,”莫郁安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确认它的安全。
“你的手……”
莫郁安刚镇定些许,又惊讶地看见郑末途的手背上明晃晃的两条疤痕。
合着雪饼的一爪子拍这儿了。
“没事,上个月刚打过疫苗。”
郑末途无所谓地晃了晃手,把雪饼抱到跟前:“小猫崽子,还敢打你金主了。看下次谁给你带猫粮。”
莫郁安正要给他找擦手的纸巾,那边来了个一身黑西服的保镖。
手长脚长,看起来身手矫健。
小伙子态度很恭敬:“少爷,家长会结束了。我来送您回家。”
“好。”
郑末途直起身,指了指保镖手里的东西:“把伞留下。”
保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他看到地上蹲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顿时明白了。
他把手里的黑伞一递:“同学,下雨了,拿着伞吧。”
莫郁安刚想说句“我不用”,郑末途敲了下她的脑袋:“让你拿就拿,淋雨感冒好玩吗。”
他刚说完,外面就响起轰隆隆的一道雷声。
好吧。
他有专车接送,我待会儿还得挤公交车。
拿他的伞也没什么。
莫郁安说服了自己,乖乖把伞收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她的视线。
只剩雪饼在她脚边,手心还留着一点他握着的触感。
“喵喵”的猫叫和细密的雨声夹杂在一起。
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喜悦。
第33章 闹别扭
郑末途被雪饼抓伤的那两道伤口,没过几天就结了一层紫色的痂。
但他同桌对他躲躲闪闪,避之不及的态度却没缓和、改变多少。
郑末途考场打架的那事,学校给他记了一个大过,外加通报批评和五千字的检讨。
那天迟凌风来跟他要检讨,他还没写,正打算拖几天。
谁想到,莫郁安突然从抽屉里拽出几张纸,默不作声地放到郑末途手里。
“这什么?”
郑末途翻了几下,明知故问。
“检讨,”莫郁安说,“反正你也是被我牵连,别的事我抗不了,检讨还是能帮你写一份的。”
怕他拒绝,她又赶紧加了一句:
“别多想。我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你这是,”郑末途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两清的意思?”
莫郁安郑重其事地点了两下头:“嗯,以后你也别老帮我了,我怕给你添麻烦。”
就差把“划清界限”几个字写脸上了。
“行。你说什么都行。”
送上门的检讨没有不要的道理。
郑末途光明正大地把她给的检讨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迟凌风。
迟凌风看得清清楚楚,但倒也若无其事地把检讨收下了。
为了避免有人一直教室中央,有人一直在角落的不公平情况。
班里的座位每周都会进行换组。
郑末途原本是不管这档子事的。
他上学期一直窝在第一组最后一桌,那个老师最少注意的角落。
但莫郁安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人家好歹是班里的尖子生,总不能跟他一起一直待在那个永远看黑板都会反光的黑暗的角落。
所以,郑末途也被迫加入了每周换组的活动中。
换座位这件事,对郑末途这个浑身家当只有一个书包的人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了。
但莫郁安就很不同了。
她学习成绩一流,所以理所当然地,连书本文具都比别人多上不少。
常用教科书放在桌面的书立上,考卷和各科练习本放在抽屉里。
她还有一辆小推车,专门用来放自己整理的笔记本和买的参考书。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荧光笔、裁纸刀、标签机等等五花八门的玩意儿。
总之,是一套复杂而秩序井然的系统。
之前叶新遥没少讽刺她,差生文具多。
不过,莫郁安成绩出来之后,倒没人再敢说她的推车。
其实莫郁安也知道,自己的东西有点多。
而且很多东西,确实没太大用处,但她就是喜欢,就是想买。
说起来,这毛病也是被她老妈害的。
普通的小女孩都玩洋娃娃和毛绒玩偶之类的玩具,但杨媛不喜欢那些东西,也很少给她买。
但读小学起,莫郁安发现只要是跟学习有关的东西,杨媛都会二话不说地帮她买下来。
所以她从小就是文具狂,橡皮和笔都喜欢一套套地买。
也算变相地满足了购物欲。
那么多文具摆着虽然好看,但搬起来是真麻烦。
周一,照例要换组。
郑末途把自己的桌子和书包挪好位置,返回去准备帮莫郁安。
结果没看到她在搬东西,反而跑去跟班长说话。
神色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聊了一会儿之后,班长过来帮她抬桌子。
竟然是去找别人帮忙的。
郑末途不懂她这操作了。
他不是就在这儿?
有什么好去找别人的。
以前他帮忙的时候,也没见她拒绝啊。
莫郁安跟班长一人抬了一边桌子,还剩下她的小推车在原地。
郑末途刚把自己的手搭上去,莫郁安看见了,又过来拦着他:
“郑末途,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另一端的班长反应不及,桌子突然落地。
桌上的笔筒被震得翻了,花花绿绿的荧光笔全掉地上了。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而尴尬。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举止太奇怪了,莫郁安也只好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怕麻烦你。”
郑末途神色如常,看起来一点也没生气:“笔掉了一地,记得捡。小心别滑倒。”
说完,他就从后门出去了。
“到篮球场来,马上。”
季子阳和陈期正在超市吃零食,结果手机就震了几下。
“老大怎么了,”陈期问,“哪儿有人上午来打球的?”
“肯定是又被谁惹了,要拿我们撒气。”
季子阳还不知道他。
“那去吗?”陈期害怕地看了他一眼。
季子阳:“当然得去了,不想活了,放郑末途的鸽子?”
上午的操场还很空旷,没什么人。
郑末途一个人孤独高傲的身姿格外显眼。
篮球落地的哐啷声听起来也很凶残。
一层薄薄的汗珠罩着他,像太阳神、耀眼得像神祇。
以季子阳跟他多年狐朋狗友的经验看来,此人现在很不好惹。
离他越远x越好。
“老大,我们来了。”
陈期冲打球的人喊。
“废话少说,来盘一对一。”
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季子阳快速判断好了形势:“陈期,快上。”
……
十分钟之后,陈期被血虐得体无完肤。
只能拖着受伤的身心下场。
郑末途还怀疑人家:“是不是不认真,打得什么破球。”
陈期有苦说不出:“老大,你火力全开,我没被抬下来就算不错了。”
郑末途又往季子阳身上瞥了几眼。
季子阳反应快,赶紧给他腾了个位置:“郑哥,打那么久,过来坐会儿。”
“一大早运动对身体不好。”
“诶,你今天发什么疯?”
一副见鬼杀鬼的模样。
“烦。”
郑末途言简意赅地吐了一个字,手里的水瓶也被他捏扁了。
“看谁不爽?哥几个收拾家伙教育教育。”
郑末途:“是别人看我不爽。”
陈期和季子阳默契地对视一眼。
原来是情感纠纷。
陈期:“简明瑶又闹大小姐脾气了?”
“简明瑶?谁说简明瑶了?”
陈期纳闷了:“不是简明瑶还能有谁?”
老大还有别的青梅竹马?
季子阳倒是听明白了:“是我们莫郁安,莫大学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