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郑末途俊朗的眉眼舒展开来，话里带笑地问了一句，像是戏弄:“乖乖女，你就是这么拒绝别人的？”
“啊？”莫郁安不懂事情又关她什么事了，“我没被告白过，不知道怎么说好。人家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没被告白过？”郑末途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奇怪。”
“奇怪什么？”
郑末途又看了一眼面前女生，想要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明明已经漂亮到他周围的人三天两头都在谈她，现在这一副无辜表情是怎么回事。
莫郁安澄澈的眼睛一片坦然，巴掌大的脸上也白皙依旧。
不像在撒谎。
应该是真不知道。
他安下心，嘴角勾了起来：
“没什么，你以前学校男生眼光不错。”
“你损我呢！”
莫郁安才明白他话里拐着弯说她不好，作势拍了他一下。
“总之，你以后拒绝别人告白，一定要讲礼貌。”莫郁安点着头，又一遍重复自己的中心思想。”
“乖乖女，”郑末途突然正色道，“以后如果有人跟你告白，千万不要用‘你是个好人’，拒绝人，一定要不留余地。如果明明不喜欢人家，还给人心里留下一丝期待，那才叫没礼貌。”
“是这样的吗？”莫郁安突然听到跟以往完全不同的说法，正在思考这人说的有没有道理。
“可是喜欢的心情很珍贵，你拒绝的时候，不要让人觉得她的喜欢很廉价。”
“不过，”郑末途看到她漂亮的小鹿眼睛里全然的茫然，又想逗她，“下次要是你跟我告白，我一定很有礼貌地拒绝你。”
“绝对给你留下很多期待。”
第23章 期中考
日子流逝得比你想象中快很多。
莫郁安跟母亲有所缓和，好不容易和平地把她送回随远。
等她回过神来，廖欣已经在讲台上开始强调期中考的事宜了。
她眨了眨眼睛，迟钝地x意识到这是转学后面临的第一次考试。
班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许多。
从前下课喜欢追逐打闹的学生，现在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认真地在复习功课。
听岑枫宁说，这学期结束，就要进行文理分科。
重点班也会重组，好像就是根据几次重大考试的排名。如果成绩不理想，就会掉到普通班去。
难怪大家这么紧张。
莫郁安倒是没什么。
从小被叫‘乖乖女’，不管是夸奖还是嘲讽，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她确实很擅长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实验中学是全国重点，虽然学校里不乏大富大贵的人，但耐不住高压的校领导和老师。
基本上还是看成绩说事。
所以陈期他们才会对迟凌风有所顾忌。
托某人的福，莫郁安刚来就高调了几次，头上还盯着个“市状元”的名头。
有人不以为意，但更多人早已暗自把她当成潜在对手了。
度过新学校的适应期，莫郁安已经摸清所有任课老师的上课风格。更重要的是，也弄明白了高一一班大致的“选手分布”。
班里有将近五十名学生，大致分为三个水平。
第一种是金字塔尖的顶级学霸，老师的宠儿，学生眼里的神。也就是班上排名最靠前的几个学生，成绩秒杀年段里绝大多数学生。
第二种是一般的优秀学生，成绩在班里中等，但比普通班优秀很多。占班里学生的大部分。
剩下一截是班上成绩最差的学生，大概十余个，属于降低平均分的存在。
但是学生平均水平比莫郁安以前在随远待着的班级要高出一大截。
莫郁安又一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勇敢，虽然当初只想着逃离母亲，但确实也让自己得以接触更优秀的环境。
不同于普通学生对考试的畏惧心理，莫郁安这种学霸，相比于上课，其实更喜欢考试。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考试的那一段时间了。
不用老老实实地集中注意力听课，哪怕内容其实早就会了；也不用担心哪个老师会心血来潮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在座位上做两个小时卷子，然后就算大功告成。
事后公布的成绩，还可以让妈妈消停好一阵子，也能让她自己喘口气。
考试之前，老师把全部课程都变成了复习课。
也就是写题讲题的循环播放。
中午午休。
莫郁安在课桌上摆弄自己新买的错题打印机。
她嫌抄错题太费时间，所以买个打印机节省时间。
打印机机身洁白，看起来很简洁高级。
出墨也很干净。
总之是很满意的一次购物经历。
周遭愉悦的空气实在很感染人。
引得郑末途不得不出口调侃：“打印机也能玩得那么开心？”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莫郁安就不由得要分心给她。
刚才说实验中学以成绩论地位，重点班的情况更是这样。
但郑末途这个大少爷可不管这套。
虽然他的成绩烂得众所周知，但所有老师和学生还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听说上学期因为他，一班的平均分被拉低了很多。班主任廖欣出面劝郑末途好歹写几个字，不要交白卷让老师难做。
但郑末途一概不理，兀自去找了教导处主任，让算一班平均分的时候，把他的成绩踢出去。
而李联海竟然也照办了。
于是，他的成绩在官方上，都变得跟一班无关。
所有人更是不敢再关心他的成绩，只有廖欣有时候会“大胆妄为”地提醒他几句。
但是，莫郁安作为一个新来的，完全不知道这个情况。
所以，她秉持着共同进步的理念，习惯性地提醒了下无所事事的同桌：“郑末途，快要考试了，你是不是应该稍微收点心，复习复习？”
郑末途懒散地抬了下眼皮：“噢，要考试了？”
然后又疑问地说：“考哪科？语文还是数学？”
……
莫郁安恨铁不成钢，这人不会以为自己还在读小学吧。
“期中考，当然是九科都要啊！”
郑末途还是不以为意：“那也不关我的事。”
莫郁安还在想能用什么理由能道德绑架一下郑末途，让他赶紧良心发现。
他的狐朋狗友又来了。
“郑狗，你他妈够潇洒的，”季子阳大呼小叫地喊着，“正值期中考试复习的关键时期，你竟然躲在这里玩游戏！”
“看得为父我真是万分痛心！”
“想死就直说。”
郑末途口气残忍地说了一句。
“唉，同样都是富二代，”季子阳痛心疾首，“我怎么就没你这么舒服。”
季子阳家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但父母对他是一边溺爱一边管教，能允许他不听校规，但绝对不许他自甘堕落不读书。
所以，每次考试之前，他都要狠狠地鬼哭狼嚎。
“想知道为什么？”
“请赐教。”
季子阳狗腿地凑上去。
“因为你没我富。”
郑末途冷艳地吐了几个字。
超级富二代的罪恶嘴脸一览无余。
“切。”
季子阳回了一个白眼。
“诶，莫郁安，”季子阳现在一来就会和莫郁安搭话，“你桌上的是什么，相机？”
“是打印机，”自从上次被说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她就对太“好学生”的行为不太好意思，“我用来整理错题的。”
季子阳又说：“他们说你中考是状元，真的吗？”
“嗯。”
莫郁安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看不出来，原来我们学校来了这么大一尊学霸。”
“没有啦，”莫郁安被夸得脸更红了，“就是运气好……”
“厉害就是厉害，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运气好。”
郑末途替她补充了一句话。
也就是班上那几个傻逼，自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好了，”郑末途看莫郁安跟季子阳说了几句话，结果把人聊得浑身不自在，于是一把捞走，“季子阳，赶紧吃饭，别这里打扰别人学习。”
“乖乖女。”
临走前，郑末途叫了她一声。
莫郁安下意识地看向说话的人。
郑末途眼睛略弯，带着一点点笑意：
“加油，给那群傻逼看看什么是状元的水平。”
第24章 问问题
班里最厉害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学习委员，是个女生，叫苏夏清，面容素净；还有一个男生，孟达晨，跟一般的尖子生面貌不一样，身材高大，肌肉很发达，听说爱好跆拳道，是个黑带选手。
这两个学生都坐在班级最前排。
接受老师最无微不至的关怀。
一开学就嘲笑她的叶新遥，成绩中等，坐在第二组倒数第二排右边的位置。
也就是莫郁安的左前方。
离得很近。
所以他一有什么动静，莫郁安都听得很清楚。
这人一开学就笑莫郁安是“小破”地方来的，从此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很多老师上课喜欢提问莫郁安这个新来的学生，要是答对了还好；要是一不小心答错了，马上就会被叶新遥抓住，大肆嘲笑一番。
上星期莫郁安因为妈妈要来，一个晚上没睡好；被廖欣叫起来回答一个很简单的英语问题，结果答错了。
被叶新遥抓住把柄，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嘴小姐。因为她写单词，把和混在一起。
弄得莫郁安不胜其烦。
“郁安同学，你看，这题是选吗？”
下午，物理课结束。
苏夏清带着张试卷，摆到莫郁安的桌子上，很谦虚地问。
后面跟着看起来不是很服气的孟达晨。
“我跟你说是选，你干嘛不信我，还来问别人。”
他气鼓鼓地说了一句。
哦？
学霸组团来问她问题了？
挺新奇的。
“这题啊，”莫郁安低头看了看题目，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我觉得应该选。”
“呵，”孟达晨冷笑了一声，觉得没希望，“夏清，我们还是走吧。这原来是个傻子。”
……
这位大哥，说话是不是有点太不客气了。
“孟达晨！”
苏夏清生气地叫了一声，显然对于他的行为很不满。
“郁安，你别生气，”苏夏清抱歉地笑着，“他这人就是脾气不好，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莫郁安表示谅解，“持才旷物嘛，很正常。”
“那…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苏夏清追问，“我们两个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这个选项。”
“这个嘛，”说到学习，莫郁安就自在多了，“第一个选项确实很迷惑。”
“我刚开始也没打算选这个，所以去算了算和的选项，但是和题目给出来的条件都不对。所以我很肯定这两个肯定不是正确答案。”
这就是他们矛盾的点，互相都觉得对方是错的，但是又不能肯定自己是对的。
莫郁安这一番话点醒了迷雾中的两个人，不光是苏夏清在听，连刚才不服气的孟达晨也变得专注。
“于是，我又返回去仔细读了好几遍题目，才发现了几个陷阱。你看……”
莫郁安拿出笔袋了荧光笔，仔细地给他们两个作注解。
“题目这句话的意思是x……”
几分钟之后，步骤清楚的解题步骤莫郁安又重新写了出来。
两个人也好像茅塞顿开的样子。
“原来是这一步的问题，”苏夏清恍然大悟，称呼也变得亲昵，“莫莫，我能把这张草稿纸带走吗，让我再回顾几遍。”
“当然可以。”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孟达晨临走前诚恳地说，“你一点都不笨，相反其实很厉害。”
看到莫郁安三言两语把班里两个以前牛逼得不行的学霸说得心服口服。
郑末途也不得不对旁边的乖乖女刮目相看。
“你比我想象中，好像还要牛逼。”
“你等着看这次考试吧。”
莫郁安难得被夸奖没有害羞，反而底气十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25章 考试
高一考试科目比较多，要连续考三天，正好安排在周三到周五。
期中考试是大型考试，学校准备得很正式，按成绩给学生安排了考场。
因为是按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所以大部分重点班的学生都在第一考场。
而莫郁安刚来，缺德的教务处直接把她弄到最后一个考场去了。
她把整张座位表看了一遍，在一众的“第一考场”当中，她的“十八考场”格外瞩目。
当然，她也不是唯一一个——
还有个郑末途陪着她。
周三上午，第一门考的是语文。
莫郁安带着书和笔到了十八考场，被里面欢乐的气氛吓了一跳。
打闹说笑的，肆无忌惮玩手机的，趴在桌上睡觉的。
甚至还有躲在教室后面含情脉脉互相对视的小情侣。
要是挂着的黑板和桌椅，她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考场。
莫郁安捧着复习资料找到自己的座位。
一路迎着打量的眼光。
“喂，你怎么考试还复习啊？”
莫郁安刚翻开书，后面就有个男生理所当然地问。
这问题，应该我问你们吧……
怎么有考试还不复习的人？
但莫郁安知道这样说，自己只会又被当成书呆子，只能故作高冷地回了一句：
“你管我。”
“切，”男生轻蔑地笑了一下，“都在最后一个考场了，还能不知道你什么水平。”
“装什么装。”
“就是，”他的同伴附和，“小心遭雷劈。”
莫郁安煎熬地在座位上等待，考前十分钟，监考老师才匆匆赶来。
闹哄哄的教室终于安静下来。
拿到熟悉地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卷子，莫郁安立刻进入答题状态。
平时考试的卷子都是学校的老师出的，题目会比市里统考的更难。
好在莫郁安的水平在这儿，一路写下来还算顺畅。
等到把两篇阅读题都写完，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