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养大仙君后我死遁了——川消山长【完结】
时间:2023-07-26 14:48:23

  楚真真道:“阮辽,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话,你要说出来。”
  她的神色凝肃起来,语气很是认真:“毕竟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呀,所以你有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作为一个苦逼的任务者,楚真真把这辈子的坦诚都摆了出来。
  毕竟阮辽身负心障,但心障原因又不明,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打直球。
  阮辽眉眼清和,语声平静:“假若我说,我见不得你照料床上那人呢。”
  楚真真一愣。
  阮辽身怀天演盘,必然早已算出明秋色身份。然而他却连明秋色的名讳都不肯唤,只说“床上那人”。
  看来他当真是对明秋色讨厌得紧了。
  楚真真挂念他的心障,来不及思索缘由,便一口答应:“没问题啊,你要是见不得,我们现在就出去,不看他了好不好?”
  楚真真此时的语气和神态,就像极了哄小孩子的大人。
  阮辽的粥终于肯放到她手上。楚真真端着粥跟着阮辽走出房时,偷偷抬眼看了看阮辽的神色。
  很好,缓和不少。
  看来她的话效果显著啊。
  楚真真在心里默默记下笔记。
  【消除阮辽心障小知识第一条:顺着阮小朋友的意。】
  她端着粥一边走,一边缓缓思索着阮辽对明秋色态度不好的原因。
  深深思索过后,楚真真恍然大悟。
  联系一下自己刚才给明秋色擦脸的动作,答案不就出来了吗。她刚刚给明秋色擦脸的动作温柔缱绻,像极了一个柔情似水的好母亲。
  而阮辽恰好又是一个非常缺乏母爱的小朋友。
  这唤起了他心底对母爱的渴望和空虚,又正好与他内心深处的心障相呼应。
  楚真真一面想着,一面不知不觉,已经跟着人的脚步来到了阮辽的房里。
  阮辽却并没有更多动作。他只是缓缓坐下来,沉沉凝视着楚真真手里端着的那碗粥。
  室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楚真真不明白阮辽为何以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对视了片刻,低头用匙搅弄一下碗中粥,舀一勺送入嘴里。
  清甜鲜香的浓稠米浆和着绵软的米粒,软软的摩挲着唇舌。楚真真一口下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搁下匙,问:“这是你殿中哪位仙侍做的?手艺这样好,不如借来给我做几天粥喝。”
  正好她这几天胃口不佳,吃点清淡鲜甜的东西养养肠胃。
  却不料阮辽掀起眼皮,淡淡看她:“我做的。”
  楚真真:“……”
  楚真真:“……???”
  阮辽接着道:“若你想喝,告与我知,我会做。不必去借什么仙侍。”
  楚真真噎了一噎,才道:“哪敢劳烦仙君日日为我做粥……”
  阮辽却道:“真真,你何必与我这般疏离?”
  仙君语声沉沉,“你能为榻上那人拭面,倒不肯吃我一口薄粥。论起亲疏远近来,他比之我,难道与你更亲近吗?”
  “你说我们是友人,然而我们的亲近程度也不过如此。”
  阮辽勾唇,一贯清冷的容色显出几分异样的姝丽:“那他呢?莫不成,他是你的情人?”
  “情人”二字乍一出口,楚真真就狠狠震惊到了。
  她不明白阮辽为何有如此联想,只是觉得如今面前的阮辽状态不太正常。
  他似乎很执着于和明秋色对比,或者说,是想要分个高低。
  楚真真一时哑然。
  这厢,阮辽唇角笑意未退。他起身,朝楚真真走近几分,而后低眸,气息微微,模样竟似逼问。
  “真真,为何不言。”
  “是心口难开么。”
  他的话音越来越沉,面容却越发雪白。
  楚真真面色也不太好看。对于阮辽的咄咄逼人,她多少也觉得有些不适。
  她道:“并不是,你不要想太多。他虽然于我而言很重要,但是——”
  唇瓣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按住。
  阮辽垂着眸,修长指节抵在楚真真的唇上。他模样如常,只是神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似怒似嗔,一双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暗色。
  他说:“我知晓了,真真。不要说了。”
  楚真真瞪大眼睛,嘴巴想要张开。但今夜阮辽格外古怪,也格外强硬,他抵住她唇的指尖力道恰好,既不按疼她,也让她无法开口。
  阮辽俯身,慢慢道:“真真,与我玩个游戏吧。”
  楚真真“唔唔”两声,想问他是什么游戏,嘴却已经无法张开。
  紧接着,她的眼被一块冰凉丝绸蒙上。绸缎的触感滑而沁凉,与阮辽抵在她唇上指有九分类似。
  楚真真觉得自己身上的力道像是一下子被抽离。大概是阮辽在她身上施加了什么绵软身体的术法,加上眼睛被蒙住,视野里只有隐约的明黄光亮。
  这样的时候,阮辽执起她手的触感便愈加分明。
  他握住她的手,指节慢慢滑入她柔软的指缝里,变作十指交握的模样。阮辽的手很冷,拿握的力道却全然不失分寸,既让两只手紧贴,又不会握疼她。
  这番诡异的静谧之中,楚真真只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分明。
  她有些艰难地吸一口气,逃避似的想——不愧是她养出的仙君崽子,谦谦温润,就连抓手的力度都拿捏刚好。
  虽然不知道阮辽想做什么,但楚真真有种奇异的镇定。和阮辽相处这么久,她天然的信任他。
  昔日近十年的陪伴,她也没有愧对过阮辽什么,楚真真不觉得阮辽会对她下什么阴手。
  他只是……只是心障不稳,会做出一些令人难解的举动。
  这也无妨。
  紧接着,阮辽松开了她。须臾,一柄细长的东西被递到楚真真手上。
  阮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抓住。”
  楚真真也不抵抗,懒洋洋地将手上的东西抓住。而后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再现,是阮辽握住了她抓握东西的手,缓缓朝某个方向带去。
  在楚真真看不见的面前,不知何时置了一面铜镜。房内烛光昏黄,映得镜中人脸容明灭不定。
  阮辽执着楚真真的手,对镜描上自己的眉。
  镜中人容貌端丽疏冷,眼如晴云秋月,不加修饰便已绝尘。
  但他却偏偏要用笔再作描画,眉峰眼尾都要修改。阮辽的动作熟稔而得心应手,他很擅描眉画眼,故而得以做出了了这个俊美傀儡。
  换了明秋色,亦无太大难度。
  一刻钟过后,阮辽的面目已然迥异。他脸容隐在光线不佳的阴影中,却依稀得见少年俊秀轮廓。
  楚真真眼上的绸缎被揭开。重获光明的一刻,楚真真忍不住惊呼出声。
  眼前的人,不是明秋色又是谁?
  少年唇色浅淡,目如点漆,除了看人时眼波冷冷,其余地方看不出端倪。
  楚真真一惊之后,才明白过来刚刚阮辽执着她的手,是在给自己化妆。
  妆扮成明秋色的样子。
  他化得实在太像,楚真真愣愣看着,几乎不可置信。
  她一时间顾不得更多,满心都是对阮辽化妆技术的惊骇:“你是怎么化成这样的?我可以摸一下吗?”
  面前人眼神阴暗几分。阮辽的声音低低响起:“摸罢。”
  于是楚真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那张脸孔。她怕冒犯了阮辽,故而动作轻柔,唯恐将他脸上的妆容抹花。
  阮辽垂眸,细细感受着面上的这般触感。
  少女的手掌温热柔软,这样的触碰,他渴求百年。如今乍然得到,他却丝毫不知餍足。
  或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轻,又或许是因为,她所抚摩的,是旁人的面目。
  楚真真摸了一会,将要收手时,手却被阮辽紧紧抓住。
  面前人离自己的距离更近几分,近得那张明秋色的脸几乎要贴在眼前。
  与明秋色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暗如深潭。
  “若你想要这样一副皮相当作情人,我亦可以。”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新啦。后天开始,每晚十一点更新,每天6k。不要离开我,我会日六(可怜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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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通牒
  ◎“滚。不要靠近我。”◎
  楚真真愕然。她看着阮辽, 心底的某个猜测不可置信地升腾起来。
  情人?
  先前在钟情蛊中看到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
  少年时的阮辽曾经心悦于她。而今时今日,阮辽说, 要做她的情人。
  堂堂仙君说出这样的话,楚真真若是再不懂,就是傻子。
  楚真真认真地抬起脸来,开门见山的问:“阮辽,你喜欢我?”
  阮辽的眼睫微微动了一动,才轻轻道:“心悦你很久。”
  他并不惮于交付真心。
  从他幼时第一次见楚真真, 她就是他世界中唯一温软的存在。
  两百年光阴弹指一瞬, 他的情,早已不能用爱慕或心悦来形容。
  楚真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却仿佛全然不在意这个答案一般。
  她又问:“那你又为何要将自己扮作明秋色的样子?”
  阮辽眉眼冷了一冷, 但他仍然缓缓回答:“因为你对他多加青眼。你一贯对好看少年青睐, 喜新厌旧。”
  分明他神色平平, 楚真真却莫名在“喜新厌旧”这个字眼中品出了几分奇怪的味道。
  他好像, 有点委屈。
  身为一个美男爱好者, 楚真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自己正名:“我没有喜新厌旧。我对每一个好看的男孩子,都是平等的喜爱。”
  “平等么。”面前人好似嗤笑一声,“倒不见得。”
  楚真真见状,生怕阮辽再开始纠结吃粥和擦脸的事情。
  于是她连忙肃整神色, 开始就事论事:“阮辽,妈妈今天……不是,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为了取悦别人而无所不用其极。假如我真心喜欢一个人, 我自然希望他能以原本的面貌对待我, 而不是苦心孤诣, 用别人的脸容取悦我。”
  楚真真叹口气,道:“这是对你自己的尊重,阮辽。不要为了旁人丢弃自己,要爱自己,好不好?”
  她非常自如地代入了养崽崽模式,开始苦心输出道理。
  然而阮辽眼眸晦暗,开口只道:“你不希望我这样,我不用他的脸便是。”
  他再一次执起楚真真的手,无言的在指上掐了一个凝水诀,而后将一块沾湿了水的巾帕塞入她手中。
  “真真,为我擦去。”
  楚真真叹了口气,开始为他擦脸。她一面擦,一面细细端详阮辽眉目。
  其实阮辽本也不必扮作明秋色。即使日日相见,楚真真在近距离面对阮辽的脸时,仍会不自觉屏息。
  *
  经过这一通交谈之后,楚真真实在经受不住殿内那样凝滞如胶的气氛,随意寻了个借口便跑出来。
  知道阮辽喜欢自己后,楚真真只觉心间微妙。她并不排斥阮辽,甚至对他的容貌多有垂涎。但是种种一切,却又让她无法更加坦然。
  少女深吸一口气,打算不再深究这件事。
  她如今的任务是明秋色,而不再是阮辽了。虽然她依旧想要消除阮辽的心障,但明秋色当下的境遇,显然比阮辽更加重要。
  明秋色此时昏迷未醒,但考虑到他不断被妖修追杀的境遇,楚真真觉得,当务之急,是保护好明秋色。
  尽管此时阮辽已经开启了剑境佑城,明秋色住在阮辽殿中,一时安全无虞。但等到明秋色醒来,楚真真便决定带着明秋色搬出去。
  总不好这样劳烦阮辽佑城吧。加上华光河城中的守卫的确有限,不应该再在这里徒然消耗人手。
  在明秋色没醒来之前,楚真真决定打听一下关于明秋色身上追杀令的问题,再去华光河城门口做做义卫,缓解仙城防守压力的同时,捉几只小妖看看情况。
  阮辽已经回到了三昧阁,如今他殿中无人。楚真真思索了一会儿,又去了一趟明秋色寝房。
  她在明秋色身上扯了一块沾满鲜血的衣服,揣到怀中,这才施施然回到师门。
  楚真真不知道的是,身处三昧阁的阮辽,目光一直落在掌间的一颗超拔丹上。
  楚真真曾拿过他的超拔丹。只要身怀超拔丹,阮辽便能通过母丹去得知她的行踪和举动。
  或许这样的方式并不好。但阮辽无法克制自己想要窥知她行踪的欲求。
  身怀预知禀赋,他早惯于窥知一切,探查一切。
  真真若是知道他这番行径,定要恼他。可是他不得音讯两百年,好不容易再见到她,叫他如何舍得斩断窥视的爪牙。
  就像惯于操纵牵丝木偶的戏人,若哪一日,丝线不系在指头上,都会发自心底感到不安。
  阮辽低眼瞧着手上明珠。
  当他看见楚真真去而复返,扯下明秋色腰间布条时,阮辽眉心忽而浮起一层氤氲的黑意。
  但也仅仅一刻,黑意便杳无踪迹。
  *
  天玄门外,已经有一众弟子聚集。各个门派驻地的弟子都有,灵玑派也不例外。此处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正在争执吵闹。
  楚真真如一条游鱼般,自人潮侧翼而入,很快寻到了灵玑弟子们聚集的地方。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四师弟尹枕流的身影。
  尹枕流正对着另一个弟子说着什么话,楚真真竖起耳朵,一边听一边缓缓朝尹枕流身后走去。
  “这是第几次了尹枕流?我已经帮你写了三天作业了!你知道你们法修的作业有多繁琐多恶心人吗,真的,我把你当兄弟我才给你写这三天,今天你把我打死在这儿,我也不会给你多写一个字了。”
  尹枕流抓了抓头,光看背影就看得出他的焦急:“楚哥,就替我这最后一天。我今夜还要出城一趟,实在没空了。”
  他嗓音清冽干净,此时尾音拖得长长,颇有几分撒娇耍赖的味道:“求你了哥,真的,回来之后我帮你写一周,顺便请你喝桃花酿。行不行啊楚哥?给个准话呗。”
  “行行行。尹枕流你小子,谈个恋爱恨不得住在城外,干脆你叛出师门得了,一天天的。”被喊作楚哥的弟子扬着眉,不太情愿地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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