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拯救指南[快穿]——裴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7 23:05:31

  美人避开了他的视线,靠在帝王的怀里娇笑,像是在嘲讽他。
  慕容修觉得,兴许他一开始,就被这女人给卖了。
  他嘴唇动了动,发出两个字:“告辞。”
  瑞王回到江南后便一蹶不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对越流殷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秋季,鱼鲜蟹肥。
  越流殷蹲在墙角,捧着一盘鱼脍出神,那猫儿最近是愈发恋家,连爬墙都少见了。
  林秀拿出一筐渔具,对着墙角的越流殷说:“去钓鱼吗?”
  打算陪她去打发时间。
  “去。”
  她起身,经过时,顺手拎去了手里的框子。
  近日,倒是愈发听话了。
  林秀觉得不可置信。
  越流殷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林秀没更上来,又立在原地,转过头,皱着眉问:“怎么还不走?”
  林秀回神,道:“这东西给我吧,我拎得动。”
  他伸出手,想接过那筐玩意,谁知越流殷一抬手,直接走了。
  他接了个空。
  “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少操点心吧。”
  “哎!你怎么说话的?”
  “就这么说的!”
  她负手拎着筐,一晃一晃走了。林秀急匆匆跟了上去。
  滢河水岸,迎来了一次垂钓盛况。
  涝灾伤了太多人的精气神,秋日里又无甚收成,百姓们只能在江边捕些鱼,聊以作慰。
  人与人之间隔得极开,倒也不必担心被人抢了鱼。
  “钓鱼,讲究的是心沉手稳,徐徐图之,你学着点啊。”
  林秀将鱼线甩了出去,平心静气,静候佳音。
  越流殷照模照样将鱼线一抛,安安分分坐着。
  一刻钟后,林秀钓到了一条鱼,越流殷一无所获。
  两刻钟后,林秀钓到了第二条鱼,越流殷还是一无所获。
  三刻钟后,越流殷缓缓站了起来,“嘎吱”一声折断了鱼竿。
  “喂,你想干嘛?”
  难不成是钓不到鱼被气着了?
  她瞥了他一眼:“我想让你见识一下。”
  她观察了一下水面,突然,将手中的竹枝飞快地掷了出去,一根根竹枝像是化成了利刃,甚至有破风声。
  不多时,水上浮现了几条插着竹枝的鱼。
  林秀已然目瞪口呆。
  还没完,她迅速将鱼钩掰直,待死鱼顺着江流几乎连成一线时,鱼钩自手中射出,像是穿针引线,串起了死鱼上的竹竿。
  她借着巧劲,将细线一拉,十几条鱼尽数落入了身后的竹篓里。
  “我厉不厉害?”
  她得意地看他一眼,像是在邀功。
  “厉害…厉害…”林秀甚至还配合得给她鼓起了掌。
  不过,他是为了陪她消遣而来的呀!如今鱼都“钓”了那么多了,还消遣个什么啊!
  这一遭,已经吸引了许多的围观群众。
  “诶!这不是林家闺女吗!成喜!快过来!”
  周嫂子带着黑壮青年过来了。
  “哎呀!这闺女也忒厉害了,成喜,跟人家好好学学!”
  成喜脸色通红地看了一眼越流殷。
  “嫂子今天钓了几条啊?”
  “哎呀,二十条,也就打发时间了——真要生活呀,还得看我家汉子。”
  林秀正想安慰几句,却听见不远处有几人议论纷纷——
  “咦……这不是那个红衣女侠吗?”
  “这身形还挺像……”
  “哎对对对!就是她!我得赶紧上去谢谢!”
  真被认出来就遭了,林秀和周嫂子道了声再见,赶紧拉着她赶紧走。
  “你说你,怎么一出来就这么惹眼呢……”
  “我长得好看!”
  越流殷拎着鱼篓,篓里装着十五条鱼,鱼上各插着一截被掰断的竹竿。
  整整十五截,一截也没落下。
  她走得轻快,也不见累。
  林秀随口附和:“嗯!我家闺女长得真好看!”
  越流殷用熟悉的语气威胁道:“老匹夫,是不是我好久没扯你胡子,你皮痒了吗?”
  “真凶。”然而林秀已经不怕了,这丫头最近总在口头逞强,不轻易动手,“生火去,老夫给你炖鱼汤。”
  “啧。”
  她还是跟了上去。
  新皇登基之初,礼贤远佞,勤政爱民。
  林秀原以为在这太平盛世,他能把越流殷拉扯到老,江南小桥流水人家,平平淡淡过个晚年也不错。
  谁知,那新皇刚装了几天样子,便受不住权利的诱惑,暴露了昏聩的本来面目。
  他沉迷声色犬马,广招秀女,为了搭建供美人玩乐的招月楼而大兴土木。
  楼上九天,手可招月。
  随之而来的赋税徭役,让百姓们苦不堪言。
  尤其是江南,原本就被一次水患伤了生气,如今更是不堪重负。
  瑞王沉迷在酒池肉林中,不问世事。
  门外,官差来收人了。ᴶˢᴳᴮᴮ
  招月楼的设计工程量巨大,再加上竣工时间紧迫,京城的人手不足,皇帝便吩咐各地抽一批青壮年,上京赶工。
  楼宇高耸,不胜寒风,摔死在楼下的工人不计其数。
  “大人!求您了!我家就这一个孩子!我离不开他啊!”
  不行的事,这次被抽到了周嫂子家。
  “大人!行行好吧!都要过年了!让我儿先过个年吧!”
  即使是门内,也能听清他们的悲痛欲绝。
  “爹!娘!”
  官差为难地发话了:“这……上头的旨意,我们这些小的也没办法呀……拉走拉走。”
  他这番话已经说了无数遍,如今已经说到麻木了。
  能怨谁呢?怨这世道呗,他们这些小人物,哪能做得了主啊……
  “怎么了?”
  林秀出来时,越流殷正站在大门旁边。
  “快进来,外面多冷。”林秀忍不住搓手,南方的大冬天冻得他想钻进火堆里。
  越流殷蹙着眉,将他推进了屋里。
  “我一习武之人没什么忌讳的,倒是你,一把老骨头,注意点。”
  林秀顺着她走进屋里,一边问:“外面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道:“成喜被挑中了。”
  这狗皇帝!
  “我想……回一趟京城……”
  林秀还在诅咒那狗皇帝,就被她番话打断了。
  “为什么?”
  这次,没有了瑞王。
  “那里,有我的底牌……我想拿回来。”
  “为何之前不拿?”
  “走投无路时方可用,我那时,还不至于走投无路。”
  她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林秀。
  “你走投无路了?”是他做得还不够好吗?
  “是别人,不是我。”
  他一只手杵着下巴,良久,道:“先过完年吧,我陪你去。”
  “来不及了,你也不必陪我去——太危险了。”
  她神色正经,不似说假。
  他试探着问:“能有多危险……你难不成去造反?”
  她默认了。
  一时,二人都说不出什么话。
  “今晚吃个饭,来得及吗?”
  “自然来得及。”
  好酒备上,好菜备上,虽是隆冬,有这几壶暖酒,几个热菜,倒也不觉得冷。
  天晴,月圆,正好借着月色下菜。
  “能喝吗?你之前说要喝酒,我想着你有伤,一直没备……还有这些菜,我放了辣椒,应该符合你口味,这几个月你跟着我老是吃些清淡的,想必都腻了……”
  “你吃得惯?”
  她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
  他愣了一下,然后道:“这点程度,我还是受得了。”
  “那就好。”
  她闷声吃起了菜,好像这次,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院里种了株白梅,清清冷冷,梅花顺着风飘到了酒杯里,摇摇晃晃,像是醉了,渲染了几分悲伤的氛围。
  林秀将酒杯中的梅晃了晃,最终一饮而尽。
  “你可有十足把握?”
  “没试过,不知道。”
  荒唐,太荒唐了。
  “那你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那我就赤手空拳杀进皇宫,砍了皇帝,最后自刎,任他个天下大乱。”
  说得轻巧。
  “你不怕你死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颇有自信:“我若是不想死,谁都奈何不了我。”
  确实,这点他承认,毕竟她在最后还是自杀的。
  他松了口气,又问:“你可知如何治国?”
  “治大国如同烹小鲜,我怎就不会治?。”
  林秀怀疑地看向她。
  她又补充了一句:“总之不至于和当今这个一样——我会去学的。”
  那就好。
  林秀又饮了几杯酒。
  “日后……多加小心。”
  长夜漫漫,薄酒伤身,一杯又一杯下肚后,他的两颊腾起一片红晕。
  醉了。
  “你这身老骨头,不能喝就别喝了。”她拿过他身前的酒杯,倒扣在了石桌上。
  林秀笑了几声,摇摇晃晃站起身,趴在她身前,道:“我哪里老了,我胡子分明是黑的,你怎么……老是说我老?”
  越流殷嘴角弯了弯,伸出一根食指,抬起他的脸,道:“既然你不服老,那我就帮你刮个胡子?”
  “不行——”他摇头表示反抗,“这胡子可金贵,我养了许久……”
  “可你这幅样子,像个三四十的人了,大我一轮呢。”
  “才没有——”
  他捉住她的手,将这只手按在了他的脸上。
  “你摸摸,一点褶子都没有——”
  皮肤透着粉,触感滑,软。
  她用手按了按,按出了几个小指印。
  爱不释手。
  “如何?”
  他的声音有着醉后的慵懒,身上萦绕着的淡淡酒香,正悄无声息地包裹着她。
  那双眼睛半睁着,湿湿的,涔涔的,像是江南中清澈的一汪水。
  他一笑,那水花儿就炸开了。
  “我之前都没正眼瞧过你,没曾想,你竟长得不赖。”
  “那你多瞧瞧。”
  “可我没时间了。”
  他皱了皱眉,像是很费解,但很快,又舒展开了。
  “我会一直在这等你的。”
  “一直?”
  “一直。”
  她笑了:“你不怕酒后食言?”
  “不会食言。”
  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眼睛一直定定看着她。
  她忍不住伸手去捋了一把他的胡子,林秀的身体下意识往后缩,最后发现,她好像只是帮他顺个毛,于是便不再动作。
  “我送你回房吧。”
  “好。”
  给他掖好被角之后,越流殷先去了一趟瑞王府。
  瑞王府夜夜笙歌,此时的慕容修一边灌着酒,一边骂道:“贱妇!贱妇!”
  不知不觉,身边的人都没有了声响。
  瑞王掀开了蓬乱的头发一看——
  “鬼啊!”
  第二天一早,瑞王失踪,家仆最终在一口井里找到了他。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发个小刀,顺便给秀儿刮个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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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掌勺◎
  越流殷走的那天夜上,江南下了第一场雪。
  稀疏的新雪飘飘荡荡地落在刚贴好的窗花上,萧条的寒冬里,也多了丝单薄年味儿。
  瑞王酒醉投井,瑞王府挂满白绸,和周围的雪色融为一体,冷冷清清。
  周围的百姓倒是喜闻乐见。
  天灾人祸压得人喘不过气儿,但年还是要过的。
  孩子们走街串巷,热热闹闹。
  林秀在周嫂子家蹭了一顿年夜饭,屋外,鞭炮声“噼啪”乱响,硝烟味呛着鼻。
  与此同时,北方内乱,打响了新年的第一场仗。
  彗星袭月,荧惑守心,国危矣。
  阳春三月,正是春困时节,院子里杏花灼灼,杏花树下放着一张矮榻,矮榻上的人睡得酣然。
  一只信鸽停在了矮榻边上,啄了一口落在他额头的杏花。
  “嘶——”林秀疼得翻身起来,信鸽儿从榻上又蹦到了杏花枝上,歪头看他。
  “你这鸟儿!是想被我炖了吗?”
  鸟儿“咕咕”了几声,在他头顶绕了几圈,然后扔下了了一个红色小香囊。
  香囊只有拇指头大小,上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大字——平安。
  右下角还缀着个小字——越。
  这是给自己报平安吗?
  林秀笑了一下,揉了揉信鸽灰色的脑袋,摘下几朵杏花,包进了一小块绸布里。
  绸布容易散,林秀拿了几个小木夹封口。
  他看了看,又觉不够好,寻了毛笔研了墨,在绸布上小心翼翼写下一个“幸”字。
  不错,很吉利。
  鸽子在地上寻着爬虫吃,林秀将它捉了过来,将这小布包赛到他的脚中,信鸽会意,扑棱飞走了。
  这布包十分潦草,等越流殷收。到时,花都已经枯了,墨渍从绸布透进了枯黄的杏花瓣上,晕染出了山水。
  “幸?”她在唇中好生咀嚼了这个字。
  这老匹夫,还挺诗情画意。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越流殷将绸布收好,道了一声“进”。
  一身银铠的将军入门,笔直地跪下,道:“王上,罗城,已降。”
  古往今来,都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越军造反,百姓乐见其成,就像罗城,罗城受降时,城门打开,百姓夹道欢迎。
  越军每至一处,便造福一方,军纪严明,从不鱼肉百姓。
  纵使领头的是名女子,也无人置喙。
  捷报传得很快,远在江南的林秀也能在茶余饭后听人聊起关于她的故事,不过谁也不敢大声张扬,毕竟江南还属于天子脚下。
  自从三月份的信鸽传书后,林秀便再也没见到那只鸟儿,不过他也不需要了,毕竟大街小巷,无处不是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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