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拯救指南[快穿]——裴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7 23:05:31

  萧盟主笑了:“你确实大有长进。”
  她放下手中的剑,足尖一点,跃到了台上。
  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为何不执剑?
  他怒从心起,大刀挥下,乱流横冲,烟飞砂走,在漩涡之外的众人被逼得退避三舍,竟睁不开眼看这难得的热闹。
  大风起兮,即便是高台上的和尚都被吹得袈裟蒙了一脸,唯独林秀如浊世白莲,亭亭而立,竟不受半点影响。
  萧逢云在乱流之中巍然不动,在大刀即将挥向她的脖子时,她只是稍稍一侧,便扼住了他的喉咙。
  弹指之间,局势便扭转了。
  “晁教主,你还是要好好修行一番啊。”
  喉咙不止被扼住,萧逢云还施了力道往下摁,摁到他慢慢屈身,摁到他跪地不起,摁到双膝深陷了三寸。
  刀子落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纷纷叫好,喊着惩奸除恶的口号。
  他以为他要咽气了,她突然松了手,道:“点到即止。”
  诸位看客扼腕叹息,又纷纷赞道萧盟主高风亮节,有容人之量。
  他跪在地上,眼看着萧逢云一步一步走上台,依旧不甘。
  十五年了,竟还是杀不了吗?
  突然,台上跪着的人愤而起身,重新拾起那一柄大刀,直直冲向她的脑门!
  “母亲!”
  萧良玉目眦欲裂,抱着秋水,对着萧逢云声嘶力竭,那萧盟主只是淡淡一瞥,便轻而易举躲开了。
  然而,刀却对准了身后的林秀!
  朝廷派来的佛子,是万万不可有所闪失的,可刀如今只离林秀两步远,刀锋霸道,纵使她萧逢云有通天之能,怕也阻止不了。
  林秀在乱流之中抬眼,见那刀锋咄咄之时,突然一根银针横冒而出——
  一声“铛”响,大刀被震得回翻,翻回了晁教主两胯之间。
  是何人?竟有如此气劲!
  那细小的银针好巧不巧,直直落入了林秀的袖间,发着泠泠暗光。
  这银针,不就是银鱼头上拆下来的那根?
  她怎会来此?
  林秀没被那刀锋吓到,反而对这根针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她如何认的路?
  又如何藏的身?
  若非心思缜密之人,为何掩下踪迹?
  偷袭不成,滴血未见,晁畏雨像是疯了一样破口大骂:“他爷爷的!谁敢拦老子!老子今儿就不信连个秃驴都宰不了!”
  他飞身一ᴶˢᴳᴮᴮ跃,盯准了那秀气的小和尚,萧盟主还未出手,便见一道黑影骤然出现,挡在了林秀面前。
  她的手只是轻轻一挥,那晁教主便连连败退,退得倒地不起,硬生生吐出了一口黑血。
  那人将手放下,墨袖之间悬着一抹白色流苏,格外显眼。
  隐隐可见琉璃的色泽。
  她一身黑袍,破碎的斗篷遮住了眉眼,露出了银线绣成的鱼纹裙摆,熠熠生辉。
  看清楚人后,晁教主几乎忍不住还要再吐一口血,他辛辛苦苦收服的人,到头来竟便宜了外人!
  晁教主生气得翘起兰花指,怒骂道:“你他娘的,有本事就别回来了!”
  大护法见大事不妙,连忙现身,抬走了他们教主。
  这一摔怕是经脉都摔断了,众人曾能放弃这等机会,赶紧嚷嚷道:“万不可让人走了!大家快上!灭了这个魔头!”
  接下来便是又要上演一波你追我赶的闹剧。
  萧盟主的亲信还留着,望着那黑衣女人也按耐不住讨论——
  “魔教的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这女人可不好惹,不能轻举妄动啊……”
  “若是能招进来岂不更好?”
  “谁知她是敌是友?”
  “不知盟主会如何处理……”
  银鱼在众人的注视中并未开口,她只是站在林秀身前,安静地俯视他。
  他抬头,窥见了斗篷下那双乌黑的眼。
  对视的一刹那,扑棱眨了一下。
  她的目光似乎将他全身都看了个遍,仿佛是在检查他的稳妥。
  萧逢云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高人很感兴趣,见她好像有意倒戈,反而伸起了爱才之心:“姑娘的身法,当真是不俗,在下佩服。”
  这女魔头何德何能,竟能受盟主如此敬重!
  银鱼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素手一挥,凭空冒出一团黑雾,再一睁眼,竟不见了!
  萧逢云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转而笑着看向林秀:“小师父可还好?”
  “阿弥陀佛,并无大碍。”
  萧逢云并未提起方才的人,可看林秀的眼神确是意味深长。
  这遭武林盛会最终是草草了事,萧逢云毫不意外,又是下一任盟主。
  大约明日,林秀他们就要走了。
  他如同往常一般进了厢房,床帘开着,房中并没有人,他又打开了柜子,柜子中的若干物件也被一一拿走。
  林秀想着,看来她的脑子是真的好了。
  夜。
  窗外徐徐打动着风,冰凉的身体偷潜入床,对他耳语:“随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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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下蛊◎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仿佛笃定了他会答应。
  待在她身边最安全,不是吗?
  今日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她的潜意识告诉她, 要困住他。
  冷冷的耳坠擦过他的耳骨,银铃在黑暗中沙沙作响。
  她瘦削的身体紧紧靠着他, 此时的眼中并非毫无生气,倒像是在晚间潜伏的兽类, 跃动着森然的光, 仿佛蛊惑的鬼魅。
  他并没有动作,想就此揭过。
  身旁的人显然并不想这么放过他, 她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 琉璃珠碰到了他的手腕,让他再也无法置若罔闻。
  最终,他轻轻地叹出了声:“你的病……好了吗?”
  银鱼不明所以, 她问的是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去, 这和她的病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这不是病。
  此时清醒的她尚还记得要得到别人的准许, 于是银鱼废了点脑力斟酌了一下,说:“好了。”
  林秀也不懂她为何突然提起要带自己走, 以他现在的情况,暂时是离不了佛门的。
  若是她病好了, 他勉强算是完成了任务, 日后也好安心——就当是萍水相逢吧。
  “走。”
  她的语气执拗,如若林秀不找一个好的理由将她打发走, 也不知会作何举动。
  林秀能感受到黑暗中安静着的目光, 对方分明没有紧逼他, 他却能感受到压迫感。
  冰冷的脸颊与他相贴,他目不斜视:“再过两日,等我稍做准备。”
  “两日……”她默默重复着。
  “两日后,你再来此处寻我。”
  两日后,他便已经离开了辽城,从此与她江湖不见。
  银鱼武功高强,今后应当无人敢伤她。未曾想,这次的任务会完成的如此之快。
  林秀已经遁入空门,虽然是出家人,却也做不到一身清闲。他自幼在无相寺长大,无相寺的人对他恩情深厚,他怎可能背弃师门。
  “明日。”
  她等不得两日,这般好看的东西,她离了一日都不行。
  她有些后悔开口问了,应当直接掳走才是。
  林秀耐心解释,说得好像真的打算跟她走似的:“贫僧是出家人,若是明日直接与你走了,怎可能来得及与师叔师伯们交代……”
  她刚想脱口而出一句杀了,随后又住了口。
  不、可、杀、生。
  她还记得这句话。
  两日的话,要等两个月亮。
  好长。
  她纠结得连脑中的虫子都要委屈死了,过了良久,最终说:“两日后,我来此处寻你。”
  虫子不吵了。
  此时,盟主大人的一方别院中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碧色的梧桐叶遮住了半方小院,另外半方养了一池锦鲤,水波粼粼,映着府中的烛火。
  一道身影飒然而至,白眉老和尚迎风而立。
  萧盟主捻了一捻手中的鱼食,露出了笑意:“玄寂法师,别来无恙啊。”
  “阿弥陀佛,三年不见,萧盟主依然风华不减啊。”老和尚同样笑逐颜开,捻着佛珠的手做了一个合掌礼。
  如今江湖人怕是不知道,这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可算得上是忘年交。不过道不同,如今也只能在比武大会的时候见见了。
  萧逢云负手而立,望着天上不存在的月:“你们那儿倒是派来一个新鲜人物……”
  老和尚蔼然笑笑,有几分打趣的意思:“老头子看多了,来些小的,岂不正好养养眼?”
  萧逢云轻瞥了他一眼,这老家伙都老成了这般,竟还是如此不正经。
  “那小的,只怕会沾花惹草……”
  她的语气颇有意味,玄寂今日也料到她要说这事。
  他自然是护着自家人,打着哈哈:“秀空心思澄澈,刚来此地不久,怎又机会沾染旁人?”
  萧逢云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信,她回眸调侃:“你们佛门子弟想不想沾染旁人我不知道,但我想江湖中人定是不想与你们这帮和尚扯在一起的。”
  这话说得,多戳人肺管子,他们无相寺的人,怎就如此不受欢迎。
  因为多年不见,萧逢云也怕这玩笑话不合时宜,便也话锋一转:“你当年捡的孩子,如今可还好?”
  这句话便问到玄寂心坎子上了,他神色不免得意:“当年的孩子啊,如今可是圣上亲封的佛子。”
  老和尚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看到这人眉飞色舞的神态,她不由得轻笑,却也由衷觉得感慨。
  “原来是他啊,倒是了不得。”
  萧良玉今日惨败,又被嘲了一波天资平平,甚是懊丧。
  他虽然心里清楚母亲不会看轻他,但旁人的议论总是免不了的。
  他这出头的人输得这样惨,也不知会被那班小人如何编排。
  譬如今天他就听见了,那帮人说他天资平平,远远比不上当年的母亲。
  几天之前,他分明还在被人追捧着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众人都在吹嘘他的天资高过母亲,如今,竟是连魔教教主打不过。
  盟主之位泡汤了,下一次比武就是十八岁的时候——他永远都比不过母亲。
  一想到这,他便怎么都睡不着,如今母亲的院中似乎还亮着,萧良玉便忍不住去诉苦。
  他沿着灯光急匆匆找去后院,院门外的小丫鬟拦住了他。
  “公子,盟主正忙。”
  忙又如何,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母亲还能不管他?
  于是他挥挥手道:“无妨,我进去等着便是。”
  丫鬟拦他不及,也知公子一向进出随意,便也由他进去了。
  萧良玉刚进了门,便察觉到母亲似乎与旁人在谈话。
  若是与旁人谈话,他便不好进去了——可如今出去也不妥当。
  于是他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便听——
  “逢云当初捡的那个孩子,如今也是人中龙凤啊。”
  母亲何时竟还捡过孩子?倒是闻所未闻。
  只听他母亲温柔地答道:“良玉他从小刻苦,也算是不负所望。”
  什么?
  萧良玉甚至怀疑是他听错了,为何,为何——他竟不是母亲亲生的吗?
  所以他才没有继承母亲的天资,所以他才打不过那个魔教教主,所以——
  他是谁的孩子?
  呼吸一乱,萧逢云是何等敏锐,登时就察ᴶˢᴳᴮᴮ觉到了,她一回头:“谁?”
  她寻着方才听到的动静追出去——竟然无人。
  连守着的丫鬟也不见了。
  玄寂徐徐从身后赶来:“盟主可是听到什么动静?”
  她再度环视了一番,道:“疑心是有人来了,现在竟是寻不着人。”
  “阿弥陀佛,老衲未曾听闻什么响动,想必是盟主近日劳累,思虑过多了。”
  如今找不人,玄寂也只可劝导她放下,反正这山庄中只要不是出了什么人命,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萧逢云也但愿真是如此,她只怕——那孩子心高气傲,如若想不开该如何是好。
  她放宽心绪,又转而对玄寂道:“法师不多留几天?”
  “寺中还有诸多事务,老衲怕是不能久留了。”
  送完客后,萧逢云独自回了房间,乍看之下,院中是再也无人。
  而某处墙角,萧良玉死死地捂住丫鬟的嘴,全然失了平日的风度。
  他恶狠狠威胁道:“你不可告诉母亲。”
  丫鬟呜咽着连连点头,被他这副模样吓怕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公子一出来,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一会儿进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和母亲交代吧……”
  一个小丫鬟,怎敢不从。
  魔教内部,金碧辉煌,堆金砌玉的某教主寝宫,一身黑袍的人悄然而至,停在了正在擦药痛呼的晁教主身前。
  晁教主趴在自己的白玉枕头上,如今身心俱疲的他只能靠这些身外之物来抚慰他残破的娇躯了。
  他卧着身抬头给银鱼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你别以为半路上帮了我,我就会原谅你——咱家也不是好惹的!”
  银鱼站着不说话,目光在他的寝宫别处打转,晁教主不免怀疑道:“喂,你现在听得懂吧。”
  她动了,不过还没理他,只是将手伸向了一个华贵的玉瓶子。
  “你小心点!这是前朝的花瓶!会碎的!”
  银鱼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只不过那眼神格外嫌弃。
  吵。
  突然,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哑穴,晁教主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岂有此理!
  紧接着,银鱼突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袋子,不过几刻钟,便将他寝宫内墙上挂的,地上摆的,桌上堆的……通通都放进了袋子里。
  他的书画!他的玉器!他的金银!
  偌大的寝宫霎时就空了。
  他收集多年的藏品啊!眼睁睁就没了!晁教主气得在一旁心肝肺疼。
  寝宫内扫荡完了,她悠悠走至他身前,拔了他的银针,道:“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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