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衔骨——面包切片吃【完结】
时间:2023-07-31 14:36:02

  他皱眉:“我没把她看成妹妹。”
  “哦?那是什么?情侣备用役?”
  冷气从鼻尖穿过,她只感觉到刺痛与烦躁。
  “你说话能不能少夹枪带刺。”
  她的步子走的很快,嘴上说着不气,衣摆都快甩得飞起,阮五只能靠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是,我哪有她说话温柔,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喜欢那种的你现在还可以后悔让周白再带上她,反正我相信凭借你的实力保护这么一个废物还是能保护的。”
  “阮白。”
  “阮白。”
  “阮白。”
  在第三次叫她没回应后,他展开双臂很用力地把她一把揽进怀里:“好了,别生气了,听我说行不行?”
  “你有病啊!放开我!”
  怀里的人打人一点儿都不留情,还好他没什么感觉,任她折腾,自顾自解释。
  “我真没把她当妹妹,也没当成预备役,对我来说她就是一个我救过的人,和我没什么关系。”
  她鼓着脸:“周白说了,她是你的专用医生。”
  “……”他静了静,突然笑出声,“我的专用医生?阮白,别开玩笑。”
  小伤他自己就能治,大伤他根本等不到专用医生。
  “那……”
  “周白说的算他头上。”
  阮白一下反应过来,合着专用医生是周白的专用,不是,这小子居心叵测啊,怪不得感觉他对庞欣悦的态度怪怪的。
  虽然心里八卦,但面上还是冷着一张脸:“嫌我说话难听?”
  他捏了捏她的手掌,闷声:“好听。”
  “不是说我说话夹枪带刺吗?”
  晚风肃冷,沉寂之中只听见某人含着笑意说:“嗯,真带劲儿。”
第42章 夫人与保镖(十二)
  ◎“不会再有下次了。”◎
  那个向来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要是突然低声下气或是小心求饶肯定带了某些不怀好意的小心思。
  她只要站在那里, 什么话都不用说,便向所有人宣告了她的态度。
  “姐姐,有人。”
  头被压下,齐宴很快反应过来, 拉着她蹲在枯草丛中。
  在他们这个角度, 刚好能看见黑暗中不远处打着手电筒的一伙人。
  卡车好像出了问题, 几个人下来很快修理, 吵吵嚷嚷的声音听着不像高丽语也不像中文。
  待这群人开车走远阮白才抬起头:“这里竟然有人经过?”
  “不一定是经过。”齐宴看着远行的卡车背影语气晦暗。
  “你是说……”
  “姐姐, 这些人来自缅甸。”
  这次不止阮白, 连齐宴也跟着转头看去, 离得这么远,加上他们说话含糊,别说判断什么语言, 连发了什么音都很难听清。
  看到两人各异的目光阮五才反应过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害羞道:“我生来听力比普通人好很多, 再加上之前在缅甸待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们说话我是可以听懂的。”
  阮白眼睛亮了亮:“那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刚刚说的什么?”
  阮五点点头, 回忆着尽量一字不差地重复:“他们说卡车里的东西要在天亮之前全都交到海关处。”
  “卡车里的东西?”她跟着说了一遍,如果是宝石金银肯定不会用卡车装, 这种卡车除了木材钢铁,要么就是牲畜, 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了。
  可要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孟堂至于费那么大劲儿把这里藏的这么深吗?
  “和我们调查的内容符合。”
  就在她想不明白摸不着头绪时,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周白凝住神情, 认真道:“齐队, 据调查, 孟堂在进行人体交易。”
  这四个字让她呼吸短暂停滞了一瞬。
  人体交易。
  这货还真是跟守法沾边的一点也不碰啊。
  她抓了抓身边的掌心:“只要我们抓住这个证据,孟堂绝对逃不了。”
  地下交易和斗兽场他之所以敢放在明面上是因为都能躲起来有人打掩护。
  而这件事孟堂也知道没人敢担这么大的风险帮他,所以才从这么复杂的地下找到这一片平平无奇却又难以发现的地方作为卧据点。
  这都不是让她惊讶的,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孟堂杀人、涉黑、非法金钱交易的背后竟然是为了进行人体交易,对于刀尖上行走的人来说,这种交易得带来多少利益才能让他铺垫这么多还是小心翼翼地进行。
  她不敢想象。
  也算是见过各种大风大浪,可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掌心被反握住,抬头。
  晴空繁星下他看着前方,平静的眼眸中是她看不清的深邃,手中温热一点点传来,让她莫名安心。
  想到齐宴的母亲当初也是在东南亚那边被掳走,就是因为那些事才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导致了许多悲剧。
  所以在微凉的凛风中,她轻轻地开口:“我们会查清的。”
  会查清孟堂的所作所为。
  会查清李家的一切。
  也会查清当初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他偏了偏头,凝着她似乎有话要说,最后却只从腔中吐出一个“嗯”,带着偏执消散于风中。
  周白他们的调查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这片丛林错综复杂,了无人烟,连方向都难以辨别。
  “他们能够熟练地从这里经过,必定有规律。“又一次绕过一棵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树后,周白忍不住停下来休息。
  喝了一口水,看向四周,凌晨的树丛迷雾扬起,比刚刚他们进来时观察起来更加困难,湿冷气混杂着树的松木气味朝脸上扑。
  阮白走得也累了,坐在树旁休息,她仔细看了沿路的各种细节,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和齐宴去支个火堆烤烤。”她开口,搓了搓手掌,口中吐出白气,这样下去不迷路也会被冻死在这。
  周白看向齐宴,他点点头,走到她面前指了指手腕:“别乱跑。”
  她咧开嘴角笑眯眯看着他,扬了扬手腕上的电子表:“知道,有事叫你。”
  摸了一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才和周白离开。
  “姐姐,喝水。”阮五把背着的大水壶拧开,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阮白看了一眼,推给他:“你先喝吧。”
  这一路本不想带他来,前路危险,阮白总是怕照顾不上他。
  她一个成年人走到这尚且又冷又累,更别提一个孩子了,仔细看看他现在脸色也白得发青。
  “不,我不渴。”他固执地不收手,把水又往她那边放了放。
  她顿了一下,没再阻拦,顺着他的意思拿过杯子,仰头慢慢喝着温水,余光瞥到地上的蔓延出的树根,没多想开口道:“这里的土地这么深竟然还能长出来。”
  大树好像被什么东西顶出来,粗壮的根不再往下生长,而是攀着地名蜿蜿蜒蜒四散开来。
  话刚说出口她便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猛地站起来,动作吓了阮五一大跳。
  “姐姐怎么了?”他跟着站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异样。
  阮白把水杯放到他手中,走到另一个树边,摸了摸略带潮湿阴冷的地面,然后再走往下一棵树下继续摸,阮五虽然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但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观察。
  这里的根向下生长,这里的向四周蔓延,这里又向下生长……
  不知不觉走出了很长的路,在最后一棵树旁,她站直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刚刚走的路线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从一个点逐渐连成一条线,最后形成一张不完整的图。
  “我知道了!”她惊呼,转头看向阮五,眼中带着惊喜,“我懂了,这些根向四周蔓延的可以看作是屏障,属于不能走的路线,而根向下生长的就是可以走的地方,生的通道。”
  根属浮土,不能久活。
  根生深处,实为活路。
  阮五张了张嘴,本来欣喜的表情慢慢僵住,恐惧从他脸上一点点裂开,阴风袭过撩起她的长发,从对面的黑瞳里借着不清晰的月色看到她的倒影――
  以及不只属于她自己的倒影。
  麻木地意识再看见那个倒影靠近的一瞬间反应过来,拉住他的胳膊使劲往旁边的树后跑去。
  转身这才完整地看清它的模样,黑毛野狼,碧绿透光的眼珠贪婪地盯着他们,黄色的尖牙淌着涟水,野狼高达她的半腰处,如果刚刚慢了一步,现在绝对会被这畜生撕个粉碎。
  意识到这一点,阮白的神情更加阴沉。
  不是蛇就是狼,孟堂那家伙干脆开个野生动物园算了。
  打人她没在怕的。
  打这种畜生她现在只求自己逃的时候腿不要抖就行。
  另一只手缓缓攀上另一个手腕,点亮了手表的屏幕,放到嘴边,声音尽量放缓:“齐宴,我们……”
  不等她说完,野狼已经急不可耐地朝他们再次扑来。
  距离太近,阮白根本不敢把后背露出去回头跑,只能拉着阮五在几棵大树间盘旋。
  那匹野狼明显不正常,好几次被她绕着撞到树上依旧跟没事似的,对他们穷追不舍。
  迷雾浓烈,视线的距离只能看到十米左右,她跑的激烈没看见脚下的路,在躲开野狼的嘴牙后后退过程中绊倒。
  跟着跌下去的还有心跳,她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把阮五推出去:“你快走!”
  吃她一个人的时候应该够他跑远了。
  “姐姐!”阮五蹲下来,看到她掌心被石子磕破的伤痕,心跳得飞快,眼神越来越暗。
  “姐姐,我不会丢下你。”
  “小五……”
  她愣住,然后看到十五岁柔柔弱弱的少年从背包里拿出军用刀,那是齐宴之前准备的,现在就被他拿着站到她身前,左腿后撤,身子微向前倾,一手格挡一手执刀。
  专业的姿势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平时齐宴都交给他什么,三脚猫的东西不会凑成这么熟练的动作。
  没给她仔细思索的时间,野狼这时也找到他们,亮晶晶的鼻子拱了拱,看见他们就在它面前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你想动她?”
  面前的少年歪歪头,面无表情地轻声问着。
  野狼踩着尖锐矫健的四肢走过来,像是无声地回答。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野狼先一步打破,短促一声狼嚎后飞快跑过来。
  “你死定了。”
  阮白瞪大眼睛想要伸手拉,指尖只碰到他的衣角,下一秒就看见那个幼小的身躯冲了出去。
  公式一般的动作熟练地应用,格挡住他的尖牙,再躲掉它的两爪,军用刀死死卡在它的嘴里不放。
  只是这样漂亮的招式却没什么力气,野狼扑过来的劲儿把他撞到树干上,双臂颤抖,他根本挡不了多久。
  “姐姐……”咬着牙,转头与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狠厉的眼神瞬间放软,泪花忍不住打转,“你先走,等我去找你。”
  她就知道。
  从地上爬起来,军用刀就那么一把还被这个臭屁小孩抢走了。
  手里的石子抛上去又落回手中,她冲他勾勾唇角:“臭小子,下次少在姐姐面前装英雄,还有一点你记清楚――。”
  大石子被猛地掷出去,精准砸在野狼眼睛上,痛苦令它一下子撤开,凄惨地嚎叫了一声,转头看向罪魁祸首。
  “我最讨厌欠人情。”
  她就知道。
  自己走不了了。
  野狼被彻底激怒,利爪张开只想撕碎眼前这个女人。
  “姐姐!!!”
  属于全身恐怖的疼痛没有传来。
  背后藏着的尖锐的树枝还未穿进野狼的身躯,照着她恐惧倒影的绿瞳慢慢暗淡下去,大兽绝望又不甘地还欲靠近她,下一秒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脸上。
  轰然倒地,脖子上还插着一边刀。
  目光僵硬地上移。
  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之中。
  “已经没事了。”
  拥抱她,抱住完整的她,是他看见她还站在原地唯一想做的事。
  怀里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颤着,树枝还紧握在手中没有放下去。
  “齐宴,你来的真慢。”
  她呜咽地责怪,红着鼻子,树枝拍在他身上:“下次不相信你了……”
  差一点儿他就见不到她了。
  “不会有下次了。”他的手很凉,抱着她不敢用力。
  不会有人知道在刚刚听到她说了一半的话后他一路是怎么赶过来的,失控的不止有导航系统,还有他一向以理智为准的心。
  他又一次重复:“不会有下次了。”
  他再也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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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夫人与保镖(十三)
  ◎那就再演一场戏◎
  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刚刚是怎么把刀插进野狼身体里。
  做任务这么多年, 多危险的场面他都见过,不管何时他都记得使命与任务目标,唯独这次,他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完全出于本能去做。
  去做保护她的事情。
  她缓过劲儿来, 抽着鼻子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很惜命的, 你必须保护好我。”
  蹭着她眼角的泪痕, 齐宴笑了笑:“这么惜命还管他干什么?”
  树边站着的小男孩脸色惨白, 靠着树皮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正大口大口地抽气,被点到名字直愣愣地转过头。
  阮白拿着小木棍想把他的手打掉,但没成功, 于是转为拿着树枝尖尖戳他手腕, 盯着被戳到泛红的地方,她轻声:“我是医生, 总不能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吧,我还是有点儿职业道德的。”
  虽然不多, 但总归还是有点儿。
  “嗯。”他盯着她颇为骄傲的小神情,她只要一开始夸自己, 下巴就会微微抬起,眉尾微扬, 不扭捏也不做作, 可爱的要命。
  捏了捏她的脸:“这么厉害,还真以为你有九条命?”
  阮白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 瞪大眼睛:“你偷看我ins签名!”
  “没偷看, 光明正大看的。”他轻挑眼角,刻意放缓语速一字一字慢慢开口,“九条命的白狐狸王?”
  自己的个签被大庭广众下如此字正腔圆地念出来,阮白一整个脸爆红,噎到平时绝不饶人的嘴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她再喜欢这个个签,可在现实生活中这样说出来也只会让她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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