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衔骨——面包切片吃【完结】
时间:2023-07-31 14:36:02

  麻雀还想点一支烟,摸了摸口袋没摸到工具:“我打火机呢?”
  刀疤无语地敲了敲车柜:“你都抽几根了,呛死人。”
  麻雀没在心,笑了一下低头拿打火机,摁了许多下都点不开火,在车转过转角步入山洞时终于摁开了火,愉悦挑眉抬头,余光意外瞥见身后的人好像动了一下。
  叼着没点燃的烟向后转头看去,本来该安静躺在后座的男人此刻扯下眼罩,漆黑的车厢内,男人黑眸映着他手里的火光,淡漠地看着他,他身后离去的光明越来越远。
  骤然瞪大眼睛,他刚想叫,男人迅速站起,手腕上拷的手铐此刻变为利器套在他脖子上,用力后扯,手中打火机落地。
  “麻雀!”刀疤大喊一声,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向下面去拿枪。
  “砰――”齐宴锁着那人的头撞向他,血流满面之间卡车失灵,在狭窄的路上危险地转向。
  刀疤眼前一片漆黑,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他握紧手中的枪,胡乱朝背后开了几枪,背后没有任何惨叫声,凭借他的经验刚刚至少有一枪是打在人体上了。
  发射几枪的时间已经够他恢复视线了,正当他准备再补几枪时,后视镜里的画面让他大吃一惊。
  确实打中了一枪,被穿透的身体睁大眼睛无力地躺在车后座上,鲜红染透了白色的座椅。
  只不过不是齐宴,而是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的同伴。
  “麻雀!!”刀疤几乎怒吼出声,盯着坐在尸体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他从地上把麻雀的烟捡起来,叼在嘴边,手铐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微抬眼皮看向他。
  “借个火。”
  “我要杀了你!!”
  黑色长筒枪举在他面前,刀疤被愤怒占据了大脑,手不断打颤。
  齐宴指了指前面,冷声:“要撞上了。”
  刀疤好像才反应过来在开车,转头面前是一面石壁,脚下紧踩,打方向盘时身子跟着扭过去,“咚”地一声响,靠近驾驶位的后视镜被撞掉,整个卡车拖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划痕,要是再晚一步,只怕会狠狠撞上去车毁人亡,想到这里,他顿时一身冷汗。
  “我问你,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齐宴从地上捡起掉了的塑料打火机,连着摁了好几下都没点燃起。
  空气中只有他一下又一下“哒哒哒”摁打火机的声音。
  皱皱眉,怎么点不着。
  刀疤握着枪找机会,笑得阴森:“我会杀了你。”
  “啧。”
  打火机被扔在地上,齐宴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明明是冬天,这里面却热得厉害,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好脾气把烟拿下来,举过去:“还有没有其他打火机?”
  “……”刀疤咬牙,双手慢慢松开方向盘,在心中定位,只要他现在回头,一定能击中他。
  这么想着,前面是一条足够他开枪的宽敞大道,“有啊……”
  蓦地回头,刀疤眼中闪过狠厉与阴毒,子弹从枪口中射出,他自以为得逞的笑意在脸上凝固住。
  对面,那个人甚至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在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思考范围内歪了歪身子,异常轻松夺过了那颗瞄准他眉心的子弹。
  “……唉。”他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开口,“一分钟。”
  “什么一分钟?”刀疤怔然。
  黑暗中,那双璨人心扉的眼睛抬起,他晃了晃手腕的铁链,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低吟:“我审问犯人耐心的极限时间。”
  下一秒,拳头砸过去,刀疤一声惨叫,脖子被勒住,死亡逼近的恐怖让他坐在椅子上不断挣扎:“你也会死的!”
  前方,看不清尽头的路也许下一秒就会毁灭一切。
  他的脸色很快由红变白然后变青,挣扎的轨迹越来越无章法。
  “说,目的是什么。”他在后面不慌不忙地问着,好像在车里的没有他一般。
  “会死的!!会死的!!!”他涨血得眼球通红,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说他们这样会死还是在说说出目的会死。
  齐宴眼神暗下去:“你没机会了。”
  他本想撞晕他,哪知手铐质量不怎么样,他刚一用力,手铐在中间应声而断。
  “……”看着断掉部分明显人为割的痕迹,他一下子就能想到是谁的杰作。
  车猛地转向,把他甩到一边,刀疤大口呼吸扔到枪,转手拿出一柄长刀,向后面狠狠砍去,擦着他的脸颊略过。
  双手得到解放,他转了转手腕,例行问了一句:“不伏法?”
  “我伏你大爷的法!你以为你特么谁啊!”
  得到他的回答,齐宴微微挑眉,这就不能再怪他了。
  刀疤另一刀落到半空,手腕被一脚踢开,骨头断掉的疼痛蔓延到全身,男人从后座翻过来,一手拉着他的头发用力一推,玻璃碎成蜘蛛网,渗出的血珠十分骇人。
  “国际刑警组织SKA一队队长,齐宴。”
  手想要伸向方向盘,然后被撞到另一边,刀疤满脸血痕,笑得可怕,嘶哑着声音低吼:“我们一起死。”
  胳膊被压住,他蹙紧眉刚要把这半死不活的人踢开,抬眼,面前就是一道山坡。
  半山腰火光乍现,盘在山下还在跟踪GPS的周白随即震惊抬头,那个在电脑屏幕一直闪烁的红点不知所踪。
  “快!朝爆炸的方向开!”
  一声令下,所有人面色凝重起来,纵然周白什么都没说,可众人似乎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车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
  “怎么,怎么回事,周白,齐宴怎么了?”庞欣悦一张脸煞白,意识到情况不对,嗓音尖锐,“齐宴是不是也在那边!周白你说啊!”
  “你先别吵。”周白本来就心烦,被她吵得手都在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会的,齐宴,不会的!”她绝望地摇着头,手紧紧扣着医药箱,“齐宴不会有事的。”
  车的最后座戴黑色鸭舌帽的女人跟着抬头看向半山腰,手下斗地主界面显示着她赢得欢乐豆,一个地主的大满贯。
  阮五被吓得心打颤,不由感叹姐姐真是沉得住气,面上表情都不带变的。
  目光下移,看见她指尖打在手腕的表上,不断启动,一下又一下,只是表盘没再亮起。
  这个表他知道,哥哥说这个叫做双生表,一个表只能连接一个表,若是另一个表被毁,这个表的系统随之崩溃。
  他眼中映着远处的火光。
  他是,死了吗……
  大火烧黑了一片山坡,卡车翻到在地,只能看清一部分车体,炽热的大火在寒凉的冬日异常不融。
  一辆越野车紧急刹车停在大火旁,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青年人,盯着惨状一个个膛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办。
  “完了,齐队是不是……”
  “这么大的火,齐队万一……”
  “磨叽什么!还不救人!”周白跳下来,也被大火刺红了眼,这种情况下存活率他不敢计算。
  “哥哥……”阮五一个小孩子没那么多顾及,直接擦起眼泪,拉着周白,“我们该怎么救他!我们该怎么救哥哥!”
  悲伤的气氛瞬间渲染开,好几个人跟着红了眼,掩面偷偷蹭眼泪。
  阮白有些迟钝,她靠在门边,没有下车,大火烧过的地方有一种糊味,让她恶心地想吐,愣愣地看着一切。
  “齐宴哥哥!”
  眼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要扑进去,要不是周白手疾眼快拉住她,只怕就要受伤了。
  “你松开我!”庞欣悦使劲甩开他,一边抓周白的胳膊一边骂,“你不是说要救他吗!你去啊!就是因为你这么怕死才害的齐宴哥哥出事!你这个胆小鬼!齐宴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就是个白眼狼!没出息的孬种!”
  她说的越来越难听,周白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周白哥哥!”阮五听不下去哭着插嘴。
  一把被女人推开,她厌恶地瞪着他:“你算个屁!凭什么管我们!”
  “好了,你……”周白还想说话就被扇了一巴掌。
  “周白,我最讨厌你!”庞欣悦恶狠狠看着他,一点点把自己的手腕拿出来。
  四周静的可怕,只有东西被烧着后噼里啪啦地挣扎声。
  “砰――”
  铁皮撞击声在背后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在没有点燃的车头,一只手抓住铁皮边沿,用力一撑从里面坐起来。
  黑发凌乱,衣服被划的掉出来棉絮,半张脸沾着血痕,他坐在铁皮的一侧,手中夹了支烟,朝着一片的火光沾了沾,白烟撩起,叼在嘴边,微敛疲倦的桃花眼抬了抬,声音不大,淡淡道:“闹什么闹,我还没死呢。”
  他才吸了一口烟,下一秒一团香软撞进怀中,他愣住,低头,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半是愠怒半是声颤:“玩什么诈死。”
  眼皮轻颤,他本想说他没玩诈死,是刚刚才被吵醒,但看到她眼中抑制不住地担心,把烟一抖,扔在火里,软下声音:“确实差点就死了。”
  作者有话说:
  外人面前,齐队:我还没死呢。
  老婆面前,齐狗:我好柔弱啊。
第45章 夫人与保镖(十五)
  ◎“你是我的圣菩萨。”◎
  其他人既是惊讶又是欣喜, 却看见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队长勾起身前女人的长发微卷,语气懒怠带着磁性:“你很担心我吧。”
  女人没说话,他垂着眼睛把下巴轻放在她的颈窝:“只有你关心我了。”
  其他众人:“……?”
  不是,他们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队长这是在撒娇?
  还是造谣式撒娇??
  刚刚他们的眼泪白流了?
  他趴在身上, 轻轻揽着她的腰, 阮白感觉好像抱着一只乖乖听话的大狗狗, 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 安慰道:“没事就好。”
  “有事的。”
  一句话, 她心又提上来, 歪头关切:“哪里受伤了吗?”
  “嗯。”闷闷道,“手好像扭了。”
  阮白低头拿过他的手仔细检查,除了有点脏, 没什么异常, 微微蹙眉:“没有啊。”
  “有的。”他坐在那里轻声应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你仔细看看。”
  齐宴一直觉得这些年早就没什么值得他停留的,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不能停留和犹豫,他的时间如流水般疯狂流逝了八年后, 在重新看到她的那一刻,仿佛沙漏倒流、西升东落, 时间混乱。
  他有许多瞬间, 竟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永远地停下来, 就让他留在这一刻。
  “她能看懂什么!”身子被挤开, 阮白绊了一下, 忍着好脾气看向那个把她挤到一旁的人。
  庞欣悦趾高气扬地回看过去,眼中不免沾上愤恨与嫉妒。
  明明刚刚第一个拥抱齐宴的该是她,要不是阮白比她跑的快了两步,也不至于让她捷足登先。
  她刻意往他旁边靠了靠:“我才是医生,她算什么东西。”
  阮白冷哼,鄙视地看了眼周白,怎么看上了这种又蠢又作的东西。
  刚刚还软乎乎在掌心盘旋的细腻,下一秒猛然脱手,齐宴微愣地看着掌心,温热还未褪去,眼神暗了暗。
  “齐宴哥哥,我……”她的手刚要伸过去碰到他的胳膊,下一秒,手心率先碰到一摸冰凉。
  “齐队!”
  “齐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地看向这边,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
  庞欣悦先是没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指在自己的枪,僵硬抬头:“齐宴哥哥……”
  “没有我的指令再碰到我一次,将以袭警的名义对你采取措施。”
  冰冷的字眼无异于子弹从心中碾过,庞欣悦顿时红了眼:“四年的情谊在你眼里算什么?”
  四年,只要她打听到他去哪个城市,她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支援,他受伤她比所有人都担心,日夜为他祈祷希望他任务平安,她甚至不顾父母阻拦也要追随他,就算是机器也该被她捂热了。
  男人棱骨分明,眉眼间皆是冷色,毫不犹豫回答:“什么也不算。”
  他从不说慌,也没必要对她说谎。
  “就为了这个刚认识的女人?”庞欣悦根本想不到他会如此绝情,心中的怨怼之气瞬间转移到一旁的阮白身上,看着那张艳丽明媚的脸,她哭着指着她大吼,“她凭什么!你喜欢这种长相吗,还是这种身材,你喜欢她什么,肯定是她勾引你,齐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话音被子弹上膛声打断,眼泪都惊得框在眼眶里忘了落。
  她见到的不仅是手指按动的动作,还有他眼中明确的杀意。
  庞欣悦浑身一颤,恐惧顿时遍布全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脚下一软,狼狈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
  “齐宴!”漆黑的□□口被堵住,阮白手掌紧紧握着枪口,声音不由再度提高,“你疯了吗!”
  她回头瞪了眼周白,被吓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来把庞欣悦从地上拉起来,半拖半拉把人从这里拽走。
  枪从他手里松开,看向她眉眼低压,戾气还未消散:“伤到你怎么办?”
  阮白掌心满是汗,把枪小心地收好,怕再刺激到他,耐心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伤到她和伤到我罪罚同理。”
  “不一样。”低垂着眸,重复了一遍,“你和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下地狱菩萨也救不了你。”她开了个没劲儿的玩笑。
  但他没开玩笑,直直盯着她:“我从来不信神佛。”
  他杀的人太多,和和平的世界都已经格格不入了,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最阴暗的一面,沾了太多血,早就不怕黑暗,更不要提神佛。
  他们这种人,没有信仰,只有使命。
  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羽毛般扫的她发痒:“阮白,你是我的圣菩萨。”
  送他下地狱的人,又在地狱救他的人。
  痴迷地偏执,她呼吸一滞,错开那个眼神,错不开心中的慌乱。
  “齐队,嫌疑人情况如何?”周白受不了那边的哭闹,抓到一个开溜的机会赶紧跑过来了解情况,还是做任务好受。
  “咳。”阮白也立刻闪开身子,向翻倒的车内看了看,好奇道,“他们怎么样了?”
  齐宴从车上跳下来,扫了眼情况,淡淡开口:“一死一伤。”
  “死了一个?!”周白瞪大眼睛,“那……”
  “不是我杀的。”齐宴站在那就跟没事人一样,解释道,“另一个自己开枪打偏的。”
  周白一副“你看我信吗”地眼神,但嘴和手还是很听话地遵守命令,拿出手机汇报到上级:“收到齐队!嫌疑人一死一伤,齐队轻伤,目前未有队员受伤。”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