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为何这样——瑞曲有银票【完结】
时间:2023-08-01 14:34:34

  出了意外,把一些娇弱的宫妃吓得不轻,官员们也三三两两地要下了城楼。
  “郎君,要下去吗?”伴初轻声问道。
  霍明瑾按着朱红栏杆的手骨还紧紧地突着且有些泛白,他看了一眼唐觅茹等人离开的背影,垂眸沉默片刻,点点头:“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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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申正初在,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给她留些面子,唐正初只是略略教训了她几句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便没再说什么。一路上兀自走着神,似乎生了什么心事。
  而唐存观之所以走神,盖因方才去给唐觅茹买果子时,看到了孙萦。
  彼时,孙萦正与一位玉冠儒衫的年青郎君一道赏灯。
  那郎君他见过,是宗正寺卿府上的大郎君。
  先前有一盛京城的商户来找他,说是女儿被人糟蹋了,要请他出状讼告,并且给出了一笔不菲的讼费。
  他自然起了警觉之心,先了解了下案情,并没有立时接下。
  待问了同行才知道,这商户人家要状告的,正是这位赵大郎君——赵亘。
  他在外酬酢时也见过赵亘,这位赵大郎君虽然看起来仪表堂堂,却每次都是左拥右抱,显见是个花从浪子。
  此人将将弱冠,便成了鳏夫,虽然府中妾室通房众多,但他私下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
  先前,全是靠他那亡妻擦屁股,现下没了了事的人,又碰上这商户是个家财颇丰的,不接受他想用钱摆平的做法,只一心要把他送入大狱。
  可宗正寺卿到底是个四品京官,这官场关系错综复杂,哪个官员没点路子走,这官司赢的可能性并不大。
  俗话说官不与民斗,他纵有一身正气,却也要顾及家人安危。
  更何况讼师这个行当,本来就树敌不少,要是再被官老爷惦记上,就算趁早收拾包袱离开了京城,也不见得能被放过。
  于是,听了同行的劝言,他便也婉拒了这个案子。
  可他方才见那赵亘与孙萦贴得极近,孙萦摸灯时他也顺势覆手上去。
  孙萦显见是有些不适,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奈何这人脸皮极厚,盯着孙萦一脸垂涎。
  同样是男子,赵亘眸中的眼神他并不陌生,那是恨不得立时将眼前女子吃干抹净的欲望。
  虽然她母亲袁氏为人令他极为不齿,可孙萦对他们家人一向和善亲迎,且曾与茹姐儿交好。
  唐存观陷入沉思。
第23章
  孙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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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唐存观想好,是否要与妹子提一提这茬,孙萦便借着看望孙氏的名义,主动到访唐宅。
  见她一幅忐忑不安,又怯生生的模样,唐存观便与唐觅茹说了赵亘的事,叫她找机会提醒一下孙萦,唐觅茹对此不置可否。
  孙氏倒是很温和大度地,接待了这个侄女。
  还好孙萦并没有替自己母亲辩解或说好话,甚至提都没提袁氏,只可怜巴巴地说想姑母与茹表妹,便厚着脸皮自己来了。
  唐觅茹见她还算拎得清,便也说了从兄长那处听来的话。
  甫一说完,孙萦便泪如断珠,哽咽道: “母亲听闻圣上身子不好,怕是熬不了多久,姨母又没有替圣上诞下一儿半女,届时定是要发到皇庙做姑子的…”
  “又说我年岁大了,替祖父守完孝便到了十九岁,到时再去说亲怕是艰难。”
  “这亲事我并不肯的,可母亲说这宗正寺卿官阶不低,是我最后的希望,便私下与那赵府定了亲交换了信物,待我一出孝期便要嫁过去…”
  孙氏安慰道:“想来三嫂此前并不晓得那赵大郎君为人这般,你回去后,与嫂嫂说说这事。哪有母亲不疼女儿的,她若知了此事,定会想法子为你解了这婚约的。”
  孙萦红了耳根,她捂着脸继续哭道:“上元节那晚他约了我出去,初次见面便孟浪得很,动手动脚的,十足登徒子的样儿。我羞愤得紧,回去便说与母亲听,可她不以为意,说这是因为赵大郎君喜爱我,她还,还让我以后多与赵大郎君出去玩,好好培养感情…”
  孙氏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袁氏在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上还能如此不着调。
  “这可如何是好…”她喃喃道,忧心地看了一眼唐觅茹,似乎期待她能有什么好法子。
  唐觅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袁氏明显是想用孙萦的终身幸福给自己找个靠山,这样戕害自己女儿的毒母,劝也劝不动,外人要是插手,铁定会惹上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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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在唐家住了下来的申正初平时话虽然不多,事却做得不少,屋里但凡有些什么担水砍材的粗活他都默默的包圆了。
  唐觅茹后来再拿了卖手稿的钱分给他,他也不再别扭推脱,都是一言不发地收下。
  跟孙萦口中性子沉闷的霍明瑾相比,申正初才是真正的惜字如金。
  从马掌柜那领了丰和楼营收增长的奖钱,本来是一百八十两,霍老板财大气粗地直接给她凑了个两百两的整。还因为托付了温泉山庄和书画铺,又把月银给她加到了三十两。
  唐觅茹很俗气地揣着银票睡了好几晚,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小富的快感后,便思索着怎么投桃报李,回馈霍老板对她的器重。
  有道思先生的大名在,书画铺压根不用管,倒是温泉山庄可以折腾折腾。
  元和山庄不仅面积大,还依山傍水,景色很吸引人,确实是个不错的休闲游乐之地。
  思考过后,唐觅茹先是把女客爱玩的马吊,男客爱玩的投壶罐等娱乐用具都备上了,供客人免费取用。
  为了创收,她还与盛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谈了合作,让他们把时下的新款都送几套到山庄来,就挂在更衣室内,随客人挑选。当中收入与成衣铺三七分。
  来这都是不差钱的勋贵富商,不会有人为了贪小便宜而私下偷裹衣裳,传出去平白失了面子。
  见那成衣铺子靠着元和山庄这条销路赚了不少银钱,便有一些胭脂水粉铺,甚至是珠宝铺也想与山庄合作。
  唐觅茹挑了几间胭脂水粉铺的东西,但因为珠宝单价太高又难保管,她便婉言拒绝了。
  唐觅茹还按着自己曾经体验过的泰式按摩,训练了一批有男有女的按摩师傅。
  因为手法太巧,在天时热的淡季,有些客人哪怕不是为了泡温泉而来,也会想着跑来按个摩放松下,反正都是要脱衣服地干活,不管脱完衣服是想顺道泡个澡还是想买几套衣裳,对山庄来说都是一笔收入。
  当然,也不会忘记搭上丰和楼联动。
  唐觅茹先是把丰和楼的菜单放到了每间贵宾房中,若有宾客想用餐,提前点好餐食,丰和楼便有专门的人配送到山庄。
  久而久之,一些勋富来前便会派人去丰和楼下单,定好用餐的时间,丰和楼的人便会按时送抵。
  接着,她又在丰和楼打出了月度消费前三名,可以免费入住元和山庄一日的活动。而来泡温泉的人少有只住一日的,多数是兴师动众大包小包地带上许多随身物品,身后拉拉杂杂地跟一堆仆婢伺候,少说也要个两三日才会尽兴离开。
  见两头跑的唐觅茹忙得几乎殆无虚日,孙萦也不好再找唐觅茹。那赵亘又私下约了她几次,她不想应约,便索性在家装了一年的病。
  可赵亘因为出了那商户女的事被咬得紧,家里严禁他再去碰其它女子。自从上元节见了这个未婚妻,他便心痒痒地想要再制造机会一亲芳泽,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但也不想给佳人看出自己猴急,便耐着性子等她病好。岂料这一等就是一年多,知道孙萦是故意躲着自己,他彻底失了耐性,直接让人给袁氏递话,意思是如果孙萦瞧不上自己,他也不想强人所难,索性退了这婚约。
  先皇已于去岁年中驾崩,她那嫡妹果然立时被送入了皇庙,整个袁府都失了势。
  加上她又因着孙老医官死时不顾脸皮闹的那么一场,被唐家人有骨气的毅然搬府而打了脸,姑奶奶们都反应过来是被她怂恿利用了,现下都远着她。
  而观大房的种种表现,一出孝期是铁定要分家的,到时候大房要是做些什么手脚,都没人愿意出头帮二房说句话。
  此时此刻,袁氏怎会舍得放弃这么个贵婿。她当即强行押着孙萦梳妆打扮,去应赵亘的约。
第24章
  哪里来的竖子,你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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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存观白日里刚结束场胜诉的官司,主顾高兴地在这永金楼中设了宴答谢他。
  在走过一处包间时,他似乎听到里头有细闷的求救声传来,随后又变成了呜呜声,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他倒了回去,透过窗纸,看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纠缠的模糊身影,但很快那女子便被强行摁了下去。
  听起来似乎有人在逼.奸女子,他正在迟疑间,突然听到声清脆的巴掌声,随后是男人低声的训斥:“给脸不要脸的小娼.妇,你娘今儿个既然让你出来,就是默认了身子要给爷玩的,你再敢闹出点什么动静,爷就撕了你的衣服,把你推出去给所有人看!”
  这个声音,是赵亘。
  不容多想,唐存观后退一步,攒了力抬脚便踹开了房门,果然见到赵亘压在一名女子身上,正面目狰狞地威胁着身下人。
  而软榻上被他死死捂着嘴,右脸红肿,涕泪横飞满眼惊惧绝望的女子,赫然是孙萦。
  被人打扰了好事,赵亘立即凶横地瞪了过来:“哪里来的竖子,你想作甚?”
  顾虑着孙萦的名声,唐存观反手关好了门,又迅速上前扯开赵亘。
  赵亘当了多年的酒色之徒,早就力气虚浮,对待弱女子绰绰有余,但遇上比他高大的唐存观,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唐存观挥手便是重重的一拳,直将他打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怕他大声呼叫,唐存观又在他胸前补了一脚,恶狠狠地威胁道:“若是不想上官衙,赵大郎君还是当回孙子的好!”
  赵亘被他踹得胸口发闷,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力气呼叫,闻言连连点头,只捂着胸口踡起了身子当乌龟。
  闭着眼帮孙萦掩好衣衫,确认她人无大碍,唐存观便带着她快步出了永金楼。
  “你的仆婢呢?孙府的马车呢?”
  孙萦吓得双眼发直,牙齿打颤,这会子只知道紧紧地攀住唐存观,根本听不到他问的话。
  唐存观只能雇了马车送她回孙府,她却在听见唐存观与车夫说出孙府的名字时,突然崩溃大哭,死活不肯回去,引得车夫眼神怪异地扫视唐存观。
  唐存观无奈,只能将她带回了唐宅。
  宅子里所有人被惊醒,孙氏和唐觅茹想先带她去休息,她却死死地黏上了唐存观,甚至两臂紧紧抱住了唐存观的腰。
  唐存观被她这一抱闹得面红耳赤,连忙高高地昂了头平举手让妹子与继母拉开她。
  奈何孙萦情绪极其不稳定,任何人靠近她都要大声尖叫。
  此刻在她心里,似乎只有唐存观是好人。
  虽然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但头次见兄长惊慌失措,还摆出体操的滑稽姿势来避免孙萦的接触,唐觅茹与唐庭启都憋笑憋得肝疼。
第25章
  好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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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存观的手举得发酸也不见有人上前帮忙,转头去看,却见姐弟二人怪异的表情,他瞬间气极:“傻乐什么?还不快把她掰开!”
  唐觅茹摊手:“兄长,这可不能怪我们,方才萦表姐的叫声你也听见了,再让她叫上几声,左邻右舍指不定还以为咱们全家人转行做了拍花子的。”
  孙氏见状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她毕竟是长辈,哪能像唐觅茹一样打趣:“我看萦姐儿是被吓得狠了,不如…你带她去坐着,好生安慰她一下,等她平静下来了就好。”
  眼前一阵发黑,他急得都有些结巴:“我、这、这怎么使得?”
  “兄长,萦表姐现下估计只认得你了,你还是不要拘泥于礼数,先安抚人要紧。”唐庭启也一本正经地加入说服阵营。
  唐存观被劝得哑口无言,只能全身紧绷,非常勉强地轻轻拍了一下孙萦的背,僵硬道:“已经没事了,别、别哭了。”
  孙萦仍然一脸惊恐地紧紧抱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唐觅茹等人,忽然猛地把头也埋进了唐存观的怀中。
  唐存观两只手又下意识放到后背反握起来,满脸的堂皇。
  沉默许久未出声的申正初忽然沉吟道:“我观孙姑娘极其依赖唐兄,周遭若有其它人都会刺激到她。不如…我们其它人先出去,独留他二人在屋中,孙姑娘或许渐会安心。”
  唐存观一脸被哽到的样子,简直让唐觅茹不忍直视,她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那我们先出去。”
  不理会唐存观的挣扎,众人一股脑迈步出了屋子,孙氏还歉意地对他笑了笑:“劳烦观哥儿了。”
  让继母与弟弟先回房歇息,待走到院子里,唐觅茹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一只手捂着肚子闷笑,一只手拼命去抓自己膝盖,好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申正初虽然不知道她的笑点何在,但见她拍得用力,笑得开怀,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她。
  唐觅茹笑完,印了印眼角飙出来的泪,正准备撑着膝盖起身时,忽然有一只胳膊横到了她眼前。
  她抬眼一看,是欠着身的申正初。
  想起他方才对唐存观的致命一句,唐觅茹顺势扶了他的胳膊起来:“你那话是不是故意的?”
  申正初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木着脸反问道:“何意?”
  本来也只是一句调笑的话,她当然不会真的认为申正初存心搞笑。
  拍拍自己有些笑僵了的脸,吸了一口秋夜的草木气息,唐觅茹耸耸肩,也不回答,心里开始琢磨起事。
  “你是要去孙府吗?”申正初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唐觅茹点点头,她得去给孙府送信,为了防止那袁氏无头无脑的发泼放刁,决定把大房的人也一起通知上。
  静默了一会儿,申正初提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出门不安全,我与你一起去罢。”
  他要当保镖,唐觅茹当然不会拒绝,她点点头:“那便麻烦申举人了。”
  申正初皱了眉,为她这客气生疏的称呼。
第26章
  黑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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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唐存观很快便安抚好了孙萦,孙府的人赶来时,孙萦已经恢复了正常,没再扒着唐存观不放。
  而事实证明唐觅茹确实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大房夫妻也来了,那袁氏呼天抢地的声音,像是要把唐家人这小宅子给翻个个儿。
  在孙平适的喝斥下,袁氏终于停了哭号,见女儿冷冰冰地盯着她,一双眼寒光闪闪,像是淬了毒般,不禁有些心慌:“萦姐儿,你为何这样盯着娘?可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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