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义兄he了——糖果耳环【完结】
时间:2023-08-01 14:36:09

  “血糊糊的看不出白净不白净,身材挺瘦弱的,应当是吧。”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邱诚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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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少卿今日很高兴,李栀虽然只是含糊其辞说提亲之事要缓一缓,具体缓多久也没说,但终归是不再回避,有了个明朗的态度。
  情丝万缕,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把小姑娘娶回家,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对她好。
  告别李栀,少卿大人骑着小黑踟蹰满志地回大理寺,才踏进小路,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心上人。
  他惊喜地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春和,大步流星向她走去,好看的眉梢因为高兴而微微扬起:“靥儿?”
  李靥闻声转身,大眼睛倏地一下亮起两团小火苗,脆生生喊了句:“义兄!”
  她迎着他跑,一迭声喊着义兄,没几步就跑到跟前,扬起脸笑道,“义兄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多谢靥儿挂念。”尚辰笑着低下头,温柔凝望。
  月余不见,小姑娘脸蛋圆润了些,更显白嫩,就跟又软又糯的雪团子似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耳朵微红,侧过脸咳一声:“咳,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
  “何事?”他继续温柔地望过来。
  “您可还记得邱诚济?”
  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其它男子,尚少卿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温柔笑容凝固在脸上,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榜下捉婿那日的书生?”
  “对对对,就是他!”李靥见他一下想起来,高兴地点头,“义兄真是好记性!”
  “靥儿问他作甚?”
  “嗯,事情是这样的……”小姑娘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小声讲了遍来龙去脉,末了拉拉他袖子,又摇一摇,“既然人都关进了大理寺,我能去看看吗?”
第83章 寻娇(三)
  按本朝律法, 地方发生命案,凡流刑以上者,需审定无误后将卷宗送至大理寺复审, 复审无误后再交由刑部, 刑部勾押后,死刑犯由地方移送京城,等待秋后问斩。
  据杜大郎讲,邱诚济犯的是十恶不赦杀妻之罪,且已签字画押, 供认不讳, 前日由下面县衙送到大理寺, 此时正关在大理寺死囚牢中。
  “可我记得哥哥说过, 这个邱诚济爱妻至深,那日的点心也是他省吃俭用买给妻子的,怎么会杀妻呢?”李靥不解, “您说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尚辰若有所思了片刻, 问道:“靥儿觉得此案有内情?”
  李靥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哥哥的朋友, 应不是坏人吧?”
  “人就在大理寺,看看也无妨。”尚辰表了态,迈步进了大门,“我带你去。”
  地方送审的案卷,都是由寺丞复审, 因着邱诚济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人犯认罪, 又无人喊冤,所以很快便复核完毕, 关押收监,如今少卿大人要抽阅此案,有人便将负责的寺丞庄文昊叫了来。
  庄文昊为人仔细谨慎,虽对上头突然复查有些不解,还是将此案做了详尽的讲解,躬身道:“人犯已带到,大人可是要审?”
  尚辰认真听完整个案子,点头道:“庄寺丞辛苦了,把人带进来吧。”
  “是。”
  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弱男子被狱卒架了进来,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身上囚衣破烂,满是干涸的黑色血迹。
  尚辰表情严肃起来:“谁用的刑?”
  “回少卿,人犯移交时已是如此。”
  李靥一时也看不出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那日跟哥哥说话的书生,只好转头去看尚辰,见他点头,心中不禁恻然,还没等开口询问,跪在地上的书生便嘶哑开口,声音晦涩,无丝毫生机。
  “小生邱诚济,杀了惠华,已签字画押,何须再审?”
  “惠华是你妻?”尚辰问道。
  “是,是我结发妻子。”
  “为何杀她?”
  “为何……为何……?”邱诚济喃喃一阵,又重复道,“是我杀了惠华,我已认罪,无须再审。”
  “案宗上说,你秋闱结束后从云霞书院返回家中,发现惠华已死,首级不翼而飞,之后便报了官?”
  “是!是!惠华究竟犯了什么罪,何至于落个身首异处?”邱诚济掩面痛哭起来,声声悲切,“我去报官,县太爷要我回家等,我等来等去,等到差人来抓我,说我是杀害惠华的凶手!说我杀妻,十恶不赦!”
  “我妻惠华那么好,贤良淑德,任劳任怨供我读书,我专程从东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买了点心给她,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他语无伦次,状似癫狂,伏在地上痛哭一阵又爬起来跪好,继续死气沉沉念道,“是我杀了惠华,我已认罪,无须再审。”
  李靥见他状态不对,好像是疯了,试探道:“邱诚济,你可认得翰林院李栀李学士?”
  “李学士?”邱诚济身子一颤,终于抬起头来,茫茫然道,“你是谁?”
  “我是他妹妹。”
  “你、你是李学士的妹妹?”他表情诧异,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点生气,“是李学士让你来的?他知道了我的冤情?”
  “你只管讲,某要牵扯他人。”尚辰按住了还要说话的小姑娘,冲她微微摇头,转而对邱诚济沉声道,“若真有冤情,我自会为你做主。”
  “那、那我讲,我讲。”邱诚济抓住了一线希望,这位身穿官服的男子看起来身份不低,说不定真的能为自己昭雪,为惠华报仇。
  “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秋闱结束返回家中,看到了什么?”
  “从东京城赶回家中,需得两日光景,我紧赶慢赶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只想早点见到爱妻,赶到家时正是午后,家中安静,我只当惠华在午睡,便轻手轻脚推门而入,谁知家中竟是一片混乱,惠华横卧在床上,只有身体,头、头竟不见了!”
  他看起来诧异悲伤,轻轻摇着头,似乎仍是不敢相信那日见到的情景。
  “既然没有头颅,你如何确定尸体是惠华?”尚辰问道。
  “那尸体虽衣衫凌乱,穿的却是我去年给惠华买的过年新衣,不是我妻又能是谁?”
  “接着说,发现尸体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当时人都傻了,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便守着惠华的尸体过了一夜,第二日天亮,便去县衙报了案。”
  “报案之后,县太爷让我先回去,又叫人把惠华的尸体抬走了,再后来他们就说我杀妻,把我抓进大牢,严刑逼供!我、我实在撑不住便认了,想着这样也好,可以早些下去跟惠华团聚。”
  “根据案宗来看,你从报案到被抓,中间有二十天的时间,这二十天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我一直在家等消息。”邱诚济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体向前膝行两步,“对对!我还去了两趟县衙,送了些证据!”
  “什么证据?”
  “惠华与我成亲前,曾在京城大户人家做过绣娘,大约做了半年的时间,她跟我说是因为那户人家有个人总是骚扰她,她不堪其扰才辞了工。”
  “后来我们成了亲,惠华便一心一意跟我过日子,我们夫妻恩爱,互相扶持,她节衣缩食供我读书,指望我考个好功名,我也不负她,发奋图强,中了乡试。”
  他说着又哭起来:“我已经中了乡试啊,好日子就在眼前了,我的惠华,我的惠华,她死的好惨啊!”
  尚辰见他又哭,敲敲桌子:“你前后去了两趟县衙,送了什么证据?”
  “是凶手的证据!惠华死后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日日都在想究竟是谁杀了她?我将家中每一处都细细找过,终是在床下找到几片菊花花瓣,那是金丝菊的花瓣,我们乡下根本没有,一定是那个人的!我将花瓣送去县衙,县太爷只说查,却始终没有结果,我只当证据不够,于是又找,终于在离家不远处找到一把折扇,于是又将折扇送了去,结果当晚就被官差抓了去!“
  “可这上面并无你所说的证据。”尚辰翻着案宗,眉头紧皱。
  邱诚济情绪激动起来,将身上铁镣抖得哗啦啦作响:“一定是那个人,他趁我不在,跑来我家侮辱惠华,惠华不从便痛下杀手!还买通了县令,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杀了惠华又诬陷于我!”
  “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便是当朝吏部尚书杨立的孙子,杨元魁!”
第84章 寻娇(四)
  邱诚济说他怀疑杀死惠华的凶手是吏部尚书杨立的孙子杨元魁,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尚辰让狱卒把人带下去, 跟李靥出了牢房。
  “靥儿可是想去找杨元魁?”见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样子, 尚辰主动问道。
  李靥点头又摇头,末了又点点头:“嗯。”
  “不可。”
  “为何?”她猛然抬头,秀气的眉毛拧着,看起来不太高兴,“邱诚济都已经指认是他了!”
  杨元魁是杨老尚书的孙子, 也就是杨梦芝的亲哥哥, 今早刚被李靥当着众女眷嘲讽了一通的自在清闲浪荡子, 如今与命案扯上关系, 尚辰却拦着不让查,难免不让人怀疑是因为杨老尚书的缘故还是因为杨梦芝。
  尚辰不可明查四个字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不由愣了下, 耐着性子解释道:“按说人犯提告, 大理寺应当传唤杨元魁, 但邱诚济所说的两样证据在案宗上丝毫未提及, 送来的证物里也没有,只凭他一人之言,不可作数。”
  “那是县令从中作梗!”
  “不可空口诬陷朝廷官员。”尚辰也不高兴了,三十八天未见,一见面就没完没了讲这个书生的事, 还对他凶,委实过分。
  见他为了杨家那点事一句接一句否定自己, 小姑娘红了眼眶,“那就不查了!”
  她硬邦邦扔下这句扭头就跑, 被尚辰两步追上抓住,皱眉道:“你发什么脾气?”
  “我才没有发脾气!”她用力去掰他抓着自己的手,发现根本掰不开,于是很生气地用力瞪着他,“左右这案子您说了算,您要护着杨家护着杨梦芝,护着便是!”
  她说着说着眼里就起了雾,哽咽道:“您放开我,我不查总行了吧……”
  尚辰立刻慌了,下意识松开手,见她又要跑,急急上去拦住,手忙脚乱掏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理寺来来往往人不少,有些已经开始往这边看,李靥扭着头躲开他的手,吸吸鼻子:“我才没哭!大庭广众,您又是少卿,莫要拉拉扯扯,失了威仪。”
  自己也真是没出息,明明很难过,居然还要顾及着他。
  对少卿大人而言,小姑娘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哪怕是只在眼眶里打了两个转,也让他慌到无所适从,刚才那股气全都泄了个干净,只觉得千错万错都是自己错,温声细语一味哄着,姿态低到了尘埃里:“我刚才态度不好,向靥儿道歉。”
  李靥咬咬嘴唇,从他手里拿过帕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气呼呼盯着他,声音却是软了许多:“哼!”
  “怪义兄刚才说话急了些。”见她不跑了,好像也不生气了,尚辰拉着她向旁边走了几步,找了个石凳坐下,低声下气解释道,“我没有护着杨家,只是杨老尚书三朝元老,连官家都要给几分面子,我们无凭无据传唤他至亲,不妥。”
  “哼。”
  “而且县令再小也是朝廷命官,不能仅凭邱诚济一人之言就说他为官不正,纵使此事为真,也该找到证据后交由御史台处理。”
  “哼。”
  李靥坐在他身旁哼哼唧唧,小手将尚辰的帕子放在膝头灵巧地叠着,不一会儿就叠了个活灵活现的小老鼠出来。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义兄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只是如今退了婚换了个身份,之前那些不太在意的事情,就开始变得在意了。
  比如,杨梦芝与义兄之间的那些或真或假的传言。
  “所以只能暗访,不可明查。”他说了半天,见小姑娘只一味哼来哼去,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碰她,“我记得,哼就是生气的意思。”
  “哼!”李靥鼓着脸,瞪他。
  三十八天未见,义兄还是那么好看,干净俊朗的脸,冷冽好闻的松竹香,还有清冷好听的声音,都跟自己每日梦见的一样。
  她看着看着也就不生气了,拿手里的小老鼠砸他:“义兄大笨蛋!”
  “嗯,我是笨蛋,又惹靥儿不高兴。”他笑着把小老鼠接住,眉眼弯弯看着她,“给你准备了礼物。”
  “什么礼物?”
  “是几盒颜料,大红、明黄、松枝绿、天青……”尚辰慢慢说着,每说出一个颜色,小姑娘的眸子就亮一分,忽闪忽闪落满了星星。
  “都给我吗?”
  “都给你。”
  “可是您说的这些颜料很贵重,又难买。”她歪歪头,好奇。
  “是江南家中库房新入的,写在递来的清单上,我全勾了让他们送来,前日才到。”见她喜欢,尚辰高兴地站起来,“走吧,去值房拿给你。”
  他说着走了两步,看小姑娘还坐在原地不动,又退回来,疑惑道:“靥儿?”
  “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是个正正经经的小娘子,所以不能贸然去您值房。”
  李靥理理衣摆站起来,金灿灿的冬日阳光在她肩头上熠熠跳跃着,“您得邀请我。”
  “说什么傻话,你以前不是正正经经的小娘子吗?”尚辰对于小姑娘的用词很无奈,瞪她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既然靥儿提了要求,那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要求?”
  “您说。”
  他也同样理理衣摆,温温柔柔将她望着,认真道,“我今年二十五,长你七岁,虽不是少年却也还年轻,所以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说您。”
  李靥愣了下,眨眨眼试探着开口:“您——你介意?”
  “从前不介意,今后介意了。”
  尚辰见她改了口,后退一步略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李娘子前往在下值房一叙。”
  李靥收腹挺胸,小脸一扬,得意地笑:“本娘子接受‘你’的邀请!”
  ***
  下午的时候李靥去了金兰居,而大理寺又来了新的公务,待少卿大人处理完已是日暮,他迎着一点夕阳余晖到了李府,在满院饭香中遇到了同样来讨顿饭的沈羽。
  两人见面皆是一愣,目光相接处刀光剑影。
  “沈虞候?你来作甚?”
  “尚少卿来作甚,沈某便来作甚。”
  李靥听到声音迎出来,高高兴兴喊人:“义兄!沈大哥!”
  两人瞬间收了眼中锋芒,换上一副温柔神情:
  “靥儿。”
  “李娘子。”
  “今日王大厨做了许多好吃的!”她站在台阶上招手,甜丝丝的小梨涡漾开,“快来!”
  “哦?都有什么好吃的?”沈羽一个箭步跨上台阶,跟她并肩走着,侧头看着她笑,许久未见,小娘子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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