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将军他何故寻我——摸鱼籽【完结】
时间:2023-08-04 23: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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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却倾去给你倒茶。”
  “嗳,不用……”
  臧禁知正预备阻止她,却倾已飞奔出门,没了身影。
  或许连臧禁知自己都不曾发觉,她虽抱怨着,嘴角却微微勾起。
  江端鹤在府里,得是过的是神仙日子吧。
  她很确定。
  “姐姐,你做得好好看哦!”
  却倾瞧着臧禁知手中浑圆的包子,不免惊叹道。
  “就和却倾的娘做的一样好。”
  听见这话,臧禁知差点没将方才饮入口中的水喷出来。
  “就是娘,把我照顾得太好了些,却倾如今才什么也不会,连个包子也不会包。”
  却倾不曾注意到臧禁知的举动,自己坐在椅上,抒发起感情。
  “是么……”
  臧禁知眼神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我有点想我娘,你说却倾什么时候才能走。”
  “不知道。”臧禁知如实答道。
  且说这江端鹤在朝堂上睡得安稳。
  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他面上浮起轻浅笑意。
  江端鹤身边跪着的,正是当是军队里调笑他的张先仁。
  江端鹤的一切举动,他都看得清楚。
  其人不免心道,这小子,笑得都成花了,在朝堂上睡着,本来也算是成就一桩。
  在朝堂上睡着,还对着一帮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想入非非,那便更是人才。
  张先仁不由心生钦佩。
  但很快,江端鹤便收了笑容,从睡梦中归来。
  “陛下,昨日臣观星象之时,见有二小星,悬于阙国边境一座小城之上。小星与我朝主星有所牵连,此乃大福之所向。”
  说话者是司天监朱敛明。
  “爱卿所观,乃是何处?”
  “据臣观测,此地名为桉城。”
  闻言,江端鹤顿时清醒不少。
  桉城,却倾跟他提起的次数不下百次了吧。
  那是却倾的故乡。
  “回禀陛下,先前军队途经此地,也觉有所异状。照理而言,这世上能变幻出异形之人,顶多半数,我朝最多之处,也不多占六成。”
  “而在此地,竟达九成有余。”
  听到此处,江端鹤眉间紧蹙。
  难道……
  他的却倾居然是桉城中顶特别的一个,难怪会这么可爱。
  不对,这是在上朝,得正经些。
  直至下朝,江端鹤仍是紧紧颦着眉。
  张先仁便问道:“老兄,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江端鹤,由你带领十余名精兵,秘密前往桉城调查,如若有所成效,朕定然重重有赏。”
  下朝后,哲元帝留了他一会,对他命下此令。
  他要去却倾的故乡了,分明是生养出心爱之人的地方,可……
  江端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府上,先迎面遇到的是打算离开的臧禁知。
  “司阶。”臧禁知行礼道。
  江端鹤挥手,示意她起身。
  “却倾在做什么?”
  “方才忙活了许久,眼下许是歇着呢。”
  江端鹤点点头,复又下令道:“你去营里挑二十个人,要最好的。”
  “是,司阶。”
  “别把自己算在内。”
  臧禁知骤然抬眼,似乎有些讶异。
  江端鹤将她颜色上的变化尽收眼底,自己也是神色严峻。
  “我要留你,在这儿护着却倾。”
  “臣下多问一句,此番,是要去何处?”
  “桉城。”
  听见这个答案,臧禁知松了口气。
  “那您不妨告诉却倾,她会高兴的。”
  “别告诉她。”
  江端鹤只抛下这句。
  臧禁知也不知为何,望着江端鹤离去的背影,不觉间,自己周身上已是冷汗涔涔。
  江端鹤回到房中时,却倾正趴在桌上。
  她双眼微阖,长睫毛翩翩垂下,气氛静谧而安宁。
  却倾年岁虽已二十有余,但因着骨相,面上幼时带来的肉还不曾消退。
  她将脸倚在臂弯中,两颊上白里透红,嫩肉都嘟噜在一处。
  江端鹤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
  软软弹弹的,像是年节里吃的白滚糕。
  仿佛一咬进口中,内里的糖心便会化开,甜滋滋的。
  却倾这样的糖人儿,仿佛天生便爱笑。
  跟在他身后时,也像一只圆头圆脑袋的翠鸟儿,唧唧喳喳着。
  旁人听来,许是太闹腾了些。
  但对于江端鹤而言,再怎样也是听不够的悦耳。
  有却倾的时日过久了,才愈发让他铭记失去她的那三年。
  自己的孤寂和痛苦。
  他悄悄将却倾从椅上抱起。
  动作小心翼翼,唯恐将她吵醒。
  唯有拥着却倾之时,她深深埋在自己怀中。
  江端鹤才会十分难得地以为,却倾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
  蛇倾慕温暖,依恋温暖。
  因为这是蛇绝不能失去的,他赖以生存着。
  蛇也许会忘却其所爱,但觉不会记不清自己曾占有之物。
  江端鹤将却倾置于床榻之上。
  他的小鸟很可爱,可若是不会飞出他的领地……
  那便好了。
  他忍不住这样想道。
  “嗳,你回来了。”
  却倾突然转醒,很快便从床上起身。
  “没事,你再睡会。”
  江端鹤以为却倾是要给自己拿午饭。
  “不用了,阳光这样好,却倾要出去看看。”
  尹却倾舒展开身子,面向阳光,不禁感慨道。
  江端鹤却是一怔。
  他还以为,却倾是关心自己,才会起来。
  早上不是约好了,要一同吃包子么?
  还有臧禁知。
  对了,该是先同她一起吃过了,才会不记得这件事。
  却倾这么快就忘记了他……
  哦,当初他们再见之时,却倾连他的名姓都还不能记清呢。
  原来,只要是稍稍帮过却倾之人,她都会温柔以待,甚至是远超过对他的好。
  原来,他期冀了三年的相逢,却倾只消一瞬,便会全然忘记。
  原来,他江端鹤,在却倾心中,便是如此无足轻重……
  上次连是与臧禁知的事,却倾都会质疑自己。
  难道,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意义。
  顶多就是换来,任凭谁都能得到的,一个微笑。
  见江端鹤呆愣在原处,却倾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江端鹤,你没吃饭呢,对不对,快来吃却倾做的包子吧。”
  宛若一阵清风,刹那间的吹拂,便能将朗朗明月前的乌云涤荡开来。
  “唔……好。”江端鹤受宠若惊。
  看着江端鹤掰开手中的包子,放入口中,咬下一块。
  却倾支着脸颊,面上浮现出微笑。
  “江端鹤,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且说,只要是我江端鹤所能为之,必会应允。”
  江端鹤分明在包子里吃出一股怪味,但还是大口大扣地吃着。
  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1】。
  江端鹤嘴里,只要是却倾做的,都好吃。
  “我想回去。”
  江端鹤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却倾。
  “我想回桉城。”
  “不行。”
  江端鹤一狠心,寒声道。
  却倾不解道:“为什么,我在这里,都快待两个月了,理应没事了才对。”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江端鹤脸色愈发阴沉下去。
  为什么,他还想问为什么。
  每次都是这样,他只稍稍有些安心,却倾便说要离开自己。
  她就这么不愿在自己身边?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江端鹤怔愣了神色,抬头凝视着却倾的神情。
  委屈和愤慨充斥着他的胸腔。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这些时日的温存。
  都是自己梦幻般的泡影。
  上回也是,却倾在梦里,便不住地说着要他离开的话。
  “为什么?”
  江端鹤说出这三字时,只觉着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却倾喊道:“什么为什么,只因为我想我娘!”
  又是她母亲。
  却倾在心里,给所有人都划分好了位置。
  唯独他江端鹤,连入座的资格都不曾有过。
  江端鹤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开口。
  “却倾,外面很危险……”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
  却倾转身而去。
  江端鹤久久失神,一口一口,吃完盘中的包子。
  连金色的蛇眼,都宛若渐渐黯然。
  她从来不曾想过,他有多怕冷。
  连方才呼吸间吞入的空气,都是寒凉的。
第8章 “苦肉计”
  自二人争执那日起,却倾便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
  还是后来,江端鹤请了臧禁知过来。
  “却倾,是我。”臧禁知扣响了却倾的房门。
  却倾探出一颗脑袋,确定来人只有臧禁知一个,才放她进来。
  江端鹤远远躲在墙边。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但毕竟却倾终于肯吃饭了,他便也不再多苛求些什么。
  臧禁知自己忙得打转,并不想管这二人的事,也开口劝过江端鹤。
  “让她回去一趟,再接回来,不就得了。”
  “真让她回家,你能保证,把她带回来么?”
  江端鹤严声质问道。
  真是的,干她何系。
  分明是自己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还责怪起她来了。
  “是,司阶。”臧禁知应道。
  江端鹤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但臧禁知也不能真白白耗费时日,一日两次地过来。
  不是还有尹却倾么?
  “却倾,不如……”
  “他派你来劝我的,是不是?哼,却倾就知道。”
  “讨厌,快出去,都是不想让却倾回家的人,你们都讨厌!”
  差点连她都再也进不去却倾的房间了。
  一个个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省心。
  不过根据臧禁知这么多天缜密的分析,凭她高深的见解。
  这两人应该只是小打小闹。
  那还叨扰她做甚,真受不了!
  虽说烦闷不已,但为着化解二人之间的矛盾,臧禁知还是给江端鹤出了主意。
  “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孩子脾气的,您先哄着,指不准后面就不提这件事了。”
  此话一出,臧禁知简直觉着自己也是共犯,还是那种给主犯出谋划策的。
  对不起,却倾,但我真的不想再陪你吃饭了。
  “嗯。”
  江端鹤微微颔首。
  其实他们谁都知道,却倾最大的特点,就是善良得过分。
  一个良善之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也太容易原谅他人。
  江端鹤正思忖着,忽又道出一句:“对了,上回派给你的事,都预备好了吗?”
  “啊?嗯,都预备好了,待您去检验。”
  臧禁知心道,这小子究竟是如何做到公私事不分家的,都能无缝连接了。
  果然自己是没有领导才能的。
  指的是,不像江端鹤这么不要脸,公私不分地把活都丢给她。
  到底是大黑蛇,根骨子带来的蛇性改不了,一肚子的坏水。
  稍时,江端鹤便有了主意。
  “却倾的事,你不必管了,且先预备着军队诸事。”
  “是,司阶。”臧禁知应声称是。
  你小子,真能行吗?别到时候把人招惹了,又派人来找我。
  届时我可就死遁了,你想找人也找不见的。
  “禁知,多谢你。”江端鹤诚恳道。
  “嗯。”
  臧禁知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心中则怨念道,别折腾表面功夫了,你还是料理好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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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到了家中,臧禁知仍是心有余悸。
  此后还是孑然一身,不与人往来,更为便利些。
  江端鹤的计策虽然下作,但对却倾几乎是百发百中的有用。
  “咚”,尹却倾听见自己房门传来被扣响的声音。
  不过并不是从上端,而是……
  “谁?”却倾俯下身,将耳朵凑到门边。
  “却倾,我好疼……”
  门外是江端鹤痛苦而沙哑的低吟。
  “是江端鹤。”却倾自言自语道。
  “你是装的吗?”却倾复又对着门口问道。
  门外顿然一片沉寂。
  “你骗我!”
  却倾自认为她还是十分机灵的,忙又“保证”道:“却倾才不会上你这种人的当呢!”
  “不是,却倾,我……”
  江端鹤的声音低哑,似乎真是万分苦痛。
  “哼,你又骗却倾。”却倾环抱双臂,气鼓鼓地躺回床上。
  “却倾才不会受骗,上当!”
  可这种想法并没在尹却倾脑中持续太久。
  天呐,江端鹤方才的声音,似乎真的很难受。
  他该不会……
  不行,我才不能就这样原谅他呢。
  况且他这么厉害的人,能受什么大伤。
  顶多两天便好了。
  可……
  却倾想起江端鹤来寻自己那天,不正浑身是血。
  她记得的,大黑蛇就是个傻子,却倾不给她包扎,他就胡乱包了一通,胸前裹得,活像是一块大馒头。
  他不会包扎!
  那他若真要是受伤了,没有却倾帮忙,岂不是……
  思及此处,却倾骤然从床上弹起。
  走到门口时,果然便看到从门缝间渗出的鲜血,腥气直扑鼻尖。
  “啊呀——”
  却倾最怕血了,但很快她便整理好心绪。
  “江端鹤你别怕,我来了!”
  大黑蛇摊在门外,将一切都听得真切,不忍偷偷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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