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的咸鱼日常(穿书)——北石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17:02

  然而老夫人已经等待不及,直接迎上前,温热的手掌一把将她的手捉住,盯着左看右看,随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说着,她回身吩咐跟在身后的贴身丫鬟:“把我房里上好的人参鹿茸都给表小姐送去,叫她好好补上一补。这身子太弱,风一刮就要倒了似的。如今摸她的手,都是冰冰凉凉的。”
  说完这话,她还瞥了一眼孟氏,“府里那么多补品,你这个管事的,也不知拿出一点给外甥女?”
  孟氏忙在一旁应声道:“哎呀,母亲不说,我还真是给忘了!最近外头生意忙得紧手,脚不沾地,实在是没顾得上,我这就派人去准备。”
  老夫人对孟氏心里门清儿,知道她平日面上对申茶过得去,可私下里丫鬟们都把事情相告。
  孟氏对申茶心有嫌隙,并没有真正把她当做自己府中的小姐,因此有好东西总是苛着,也不怎么上心。
  本来想着孟氏在府中,顶多照顾申茶不甚周全。
  而申茶自己手里也有月银,足够老夫人外出时照顾好自己。
  谁成想,老夫人一走,申茶就生了怪病,似乎专程卡着点生病似的,也是命不由人。
  她长呼一口气,心中感叹片刻,索性也不跟大夫人说了,反而交代孙元辞:
  “再找几个大夫来给我外孙女好好看看,谁说这病就没得治了,你们找遍了淮城所有的大夫没有?如果都找过了,不会去京城找名师名医过来吗?如果名医还是不行,我就想办法到宫里去请太医。总之,无论想个什么办法,都得把申儿给治好了。不然她一个女子如此行动不便,你们这些做长辈心中就没有丝毫担心?照顾不到,也没有丝毫惭愧?什么都等着我这个老太婆回来料理。”
  孙元辞听了脸上羞臊,他知道回来便会得了如此数落。
  因此,当初不是没有提醒过孟氏,定要把申茶的毛病治好。就算留个根儿,也不能像如今一样病得如此夸张。
  怎奈夫人不听,非要说府里的王大夫是淮城最好的大夫,什么大病怪病没见过。
  若是连他都瞧不好,那便是没治了。
  老爷知道大夫人什么脾气秉性,要不顺着她,她真罢了工,自己生意场上那点钱也就周转不灵了。
  因为被人捏着命脉,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会儿受着两头的夹板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句囫囵话说不出,只能“是、是”地应着。
  老夫人回府本是一件好事。
  热热闹闹的气氛,却因为申茶的出现毁了。
  府里老爷夫人个个面色不虞,何况老夫人也青着一张脸,不许他们所有人跟着,单拉着申茶进了正厅。
  喝了两盅降火的白茶,又拉着申茶说了会话,老夫人心头的郁结才宽解了些,于是叫了老爷和大夫人进来。
  由于回来路上耽搁了些,如今距离老夫人的诞辰只有两日。
  白天迎进了府,到了晚上,火烛通明,映得府里亮亮堂堂,屋外满眼的灯笼红光,时而夹杂着院中小儿放的炮竹声,十分热闹。
  老夫人这次出去时间久了,没全程看着府中迎新岁布置的全过程。
  但见做得还算有模有样,心情终于缓了些,于是晚上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只是,她不管去哪都带着申茶。
  而申茶走路又慢,因此常常拖慢整个队伍的行程。
  孟氏跟在老夫人身后,有怨而不敢言。
  她对申茶此刻是敬而远之,自从上次东珠事件后,便不敢再得罪,有什么好的东西也愿意往西院送上一些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诞辰。
  孟氏对这事自然上心,上午叫了戏班点了出老夫人最爱的《贵妃醉酒》,又找了乐坊上台演奏琵琶,顺带跳了一支外族歌舞。
  老夫人看得欢喜,在台下合不拢嘴,也给了伶人些赏赐。
  及至晚宴,申茶被老夫人拽着坐在她身旁,只因夹菜极慢,不得已带了琥珀在站在身后替自己夹盘里的菜——当然,这是老夫人同意的,否则老夫人执意要亲自照顾申茶。
  好在,这一桌倒也其乐融融,每个人面上都融了笑意。
  申茶自然也心情大好,平时她在西院,要么是琥珀自己在小厨房开些小灶。
  但琥珀手艺有限,味道凑合。
  而府里送来西院的吃食,样式来来回回就那几种,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申茶总是吃得不够欢畅。
  可老夫人寿辰就不同了,什么菜肴都应有尽有。
  譬如波斯来的透明色盘盅,盛的豌豆苗颜色碧绿,如翡翠一般好看,鲜香更是扑鼻。
  申茶忍不住食欲大动,只是速度太慢,嚼个半天才能下咽,将桌上的东西尝完,比别人落后了好久。
  老夫人对此并不在意,拍拍她后背,安慰她说:“无妨,慢慢吃,我们吃完了,这些也都是你的。喜欢的话就厨房再做一些,给你送到西院去。”
  申茶感动得稀里哗啦,在府里这段时间,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竟比原主亲生父亲待她还要好。
  她不禁落下泪来,吸了吸鼻子,又强忍了回去。
  酒足饭饱,酣畅之余,几桌人都没有起身。
  先是由孙元辞送上他从南方找来的稀罕物,是一棵幼年菩提树。
  他叫两个健壮小厮抱着大花盆,将这树呈到老夫人面前。
  树木约有两米多高,好在正厅房梁极高。两个小厮抱着树走得摇摇晃晃,刚放下来,老夫人就起身四处看看,嗅嗅味道,瞧一瞧根脉,又摸摸叶子,心情大好。
  “阿弥陀佛,真是有心了,我的儿。这次我去寺庙待了一段时间,那庙中就有一株一千年的菩提树,枝干颇有灵性,如人之手掌。我在的时候还瞧见菩提开花,实在是万分幸运。高僧都说我与那菩提有缘,能在这菩提树下修炼得道。”
  说着,她哈哈一笑,“我知道那高僧是捡着好听的说,什么得道不得道的,我只要求得府门平安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得了这树菩提,见之如见佛。在佛前,你得时时刻刻护着这树,叫它长得繁茂美好,以求佛祖庇佑。”
  老夫人看着那株菩提,眉眼间皆是笑意,喜欢得不得了。
  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叫人送去了自己院子,叫人栽在花园里。
  菩提树搬走之后,几房夫人也分别献上各自的寿礼。
  有叫人专门打制的金条玉簪,上头镶了一颗湖珠,造价不菲,上头盘出的图案寓意吉祥,样式别致好看。
  还有专程为老夫人找来的湖扬菜厨子,今后就跟着老夫人,为她做些家乡小吃和拿手糕点。
  一提起来,众人才知道这请的是当地朱杨楼上大名鼎鼎的厨子,甚至花费了半年的功夫才说动对方过来。
  其余众人奉上的贺礼更是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什么亲手种的果树结的果子,做成了果脯果酱,什么找最好的绣娘缝制的袄子。
  孙婉清送上的是自己缝制的绣画。
  当然,这并非申茶签到系统赠给的那幅绣画,仍然是原来孙婉清有瑕疵的那幅。
  送上之后,孙婉清还特意提及,绣的时候出了差错,成品并不完美。
  老夫人并不计较,只用手掌摩挲着那副绣画,笑道:“只要是你的心意,好与坏有什么分别?每年送来的贺礼都完美,可那都是别的匠人做的。你们自己缝制的当然有些瑕疵,可是心意也不比高价购买来的差在哪去。我就喜欢这样的礼物。”
  孙婉清这才松了口气,退了下去。
  老爷夫人们和府中公子小姐都送完后,轮到了申茶。
  申茶的礼物又有不同,是签到系统得来的一枚粉色珊瑚,十分稀罕的天然之物,市面上都极少见到。
  旁的礼申茶送不出手。
  若是花钱,她的钱比不上老爷和大夫人。若是亲手做,以她的速度,能做完这个礼物,恐怕要等到来年才能送了。
  因此,她只能叫琥珀,把这扇粉色珊瑚抱了出来。
  老夫人一见,眼前一亮。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通身粉红,却透着晶莹的光,仿佛珊瑚表面镶嵌了珠玉。
  仔细看去,却不是人为涂抹的什么珠粉,而是自然形成,从珊瑚里头隐隐透出来的。
  在火烛照映下,色泽变换,美轮美奂,众人看后,皆讶异不已。
第18章
  老夫人忍不住站起身,伸手轻触粉色珊瑚,口中喃喃道:“这是哪里来的宝贝,竟会好看至此,真是把全场的火烛灯光都比得黯淡了。”
  众人见老夫人如此喜爱这扇粉色珊瑚,种种嫉妒、不忿、羡慕之情都涌上心头。
  他们好奇,申茶怎么会得到这东西。
  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得来的宝贝,竟然不及珊瑚的十分之一。
  申茶瞥一眼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目光,知道这礼送得突出,怕是又要得罪人了。
  于是回答老夫人的问题时,只说是在院子里后山捡的,并没有花费一文钱。
  “捡到的?”
  老夫人哪里会相信。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在院子里捡到?莫非是谁丢弃的,被你拿来借花献佛不成了?”
  有人坐在不远处,高声质疑。
  申茶倒也不恼,眉眼间仍带着笑意:“是这珊瑚和外祖母有缘。外祖母回来的两天前,它就凭空出现在假山后,我的西院惯常是没有旁人去的,不可能是什么人丢弃的。舅母应当知道,我怪病之后,的确容易捡到好东西。”
  提到这个,孟氏有话要说:“母亲,这便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外甥女如今运气好得很。上回她还提前告知,让我在鱼肚子里捡到了一枚东珠。外甥女的未卜先知,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如今她说这珊瑚是捡的,就一定是捡的,而且肯定是无主之物,是上天降下的好东西,叫外甥女献给母亲的。”
  孟氏的话,老夫人向来是信一半不信一半。
  但申茶向来不会骗她,因此她看向申茶,想听她怎么说。
  申茶没有多言,只是迎着老夫人的目光点了点头,确认了孟氏的话。
  老夫人顿时显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没想到外孙女真的得了这样的能力,也算是坏事中的一桩好消息了。
  而孟氏这会儿询问过了小厮,向众人解释说:“珊瑚体积这样大,无论怎样进府,都很容易被发现。但守门的小厮们已经确认,自外甥女入府以来,从没有在府门处搬运过这种大小的东西。换句话说,这东西的确是凭空出现在府里的。但会不会是旁人搬进去的,被外甥女给捡了呢?这种情况也不存在,因为西院门口也有看守的小厮,进出西院的人和物件都清楚,可他们也从见过这扇珊瑚。外甥女从来都是带着丫鬟空手进出,这么大的珊瑚藏也藏不住。我这么说,都明白了吧?外甥女住进来,是孙家的荣幸,恐怕真能为府里真能带些好运呢!”
  申茶看了眼孟氏,见她面颊发红有些兴奋的样子,便知道她这么为自己说话,其实是在变相地讨好自己。
  上次的东珠,这次的粉色珊瑚,孟氏察觉到,申茶可以源源不断地得来些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因此试图通过缓和关系,今后从她那里获取更多。
  申茶当然不会叫她得逞,她如今崭露头角,也是为了在府中立足。
  但自己很快就会离开,绝不给人拿捏的机会。
  当初孟氏对申茶寄住在府中十分不满,时时处处都要给小鞋穿,原主风寒怎么得的,还不是因为孟氏放任那扇破漏的窗子存在,不叫人来修。
  她甚至给其他院里公子小姐都备了厚实的冬衣大氅,只有申茶还穿着原府中带来的衣裳。冬日阴冷,大氅毛都有些脱落,冷风吹来的时候,即便披在身上,也依然感觉到寒冷。
  更别说老夫人走的时候,孟氏还悄悄将炭火换成了成色最差的,一烧起来全是烟,离得近些都会被呛得直咳嗽。
  好在,这一切在申茶患了风寒一病不起后,有了改变。
  孟氏也怕申茶出什么毛病,回来跟老夫人无法交代,所以主动赠了些东西给西院。
  如果不是原主生了风寒,久久未愈,申茶穿越过来后也不会得了这个怪病。
  罪魁祸首是谁,她心里清楚,因此已是想着,离开孙府之前,定要让孟氏吃点苦头。
  孟氏讲得正酣,哪里知道申茶的这点心思。
  说完,她面上更红了一些,将桌面上的酒盅端起,走到申茶面前,等着她缓缓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外甥女,舅母前些日子太忙,没能照顾你周全,实在是舅母对你的亏欠。现在当着老夫人的面,舅母要向你赔个不是,将来你在西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丫鬟跟我说,能办到的我定会竭尽全力。”
  或许是因为刚才酒喝多了的缘故,她站立都有些不稳当。
  话音刚落,就把一杯酒仰面灌进了肚。
  申茶见她这模样,心下暗道这道歉也太敷衍。
  而且分明是要当众做做样子,打自己的主意。别人不清楚,她哪里会看不出呢?
  但看着老夫人投过来的殷切目光,申茶明白,老夫人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叫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因此乐得做这个和事佬。
  当然,外祖母还是向着自己的,她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毕竟大夫人当着众人表态,就意味着对其他院里的二房三房和他们膝下的小辈,也敲响了警钟——表明申茶如今在府里可是贵人,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随意任人欺辱了。
  申茶不太能喝酒,但看情势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是抿了一口。
  孟氏看她喝下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爽朗地笑着离开了。
  这一晚,众人面上喜笑颜开,气氛其乐融融,实际则各怀心思,暗流涌动。
  几个公子小姐原本只是在看热闹,瞧着各人送的礼物,纷纷称叹。谁知道看着看着热闹,发现申茶的本事竟叫大夫人转了态度。
  她原来怎么样对申茶的,众人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二房三房的子女,现今瞧着,心里都有几分不平衡。
  自己还屡受大夫人白眼呢,可一个外姓小姐却被奉为了座上宾,还被祖母带在身边,简直能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过,老夫人和孟氏的做法达到了目的。
  他们心里虽有不快,但也须得忍回去。
  申茶今时不同往日,她得了个能预测事物的能力,似乎连运气都好得很。
  更别说因为这个能力,连主母主君都站在了她那一边。
  老夫人今晚异常开心,先是得了菩提树,又得了申茶的粉色珊瑚。且见孙家上下虽平日里多有吵闹矛盾,但寿辰这日,上下老小齐聚一堂,颇有大家族的热闹。
  于是破格喝了一小盅黄酒,只是喝完后,脑袋有些熏热,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了。
  孙元辞见她这般,忙劝住了,亲自扶她回了房。
  老夫人一走,寿宴现场也就失了主心骨,各房夫人带着人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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