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 姐的咸鱼日常(穿书)——北石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04 23:17:02

  不过,二夫人柳氏离开了,孙婉清却没走。
  琥珀扶着申茶走到门口,见黑夜里站着孙婉清,心下有些排斥。
  想着那么多日不来找,偏偏小姐今日得了头彩却来了,看来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
  她佯装没见着孙婉清,专心扶着申茶离开。
  只是小姐走得太慢,该躲得还是躲不过,孙婉清已是到了近前,将手中一只棕色的小盒递了过来。
  申茶伸手接了,诧异地抬头问:“这是什么?”
  孙婉清说道:“回礼,姐姐不是送了我一副绣画么?我总不好安心收了姐姐的东西,却没有任何表示。”
  停顿片刻,她解释今天赠给祖母的贺礼,“不过给祖母的东西,我还是希望亲手织就,祖母若是嫌弃我绣工不好,我改日得了空,再慢慢织给她一副就好了。”
  申茶点点头:“这我理解。”
  孙婉清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手指挽着帕子一角,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不好开口,片刻后才道:“我并不是因为那天的事和姐姐生了嫌隙,而是这几日出去散散心,有很多事情我心里没想明白,也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说。”
  琥珀这次不敢顶嘴了,心里却是不忿。想着出门散心不应该是一个人,怎么还找了旁人一起?
  申茶也听说了,因此这会儿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看着她,也不敢全信。
  孙婉清担心申茶和自己生疏,看了看四下无人,都已经离开,只好如实说:“我是因为母亲的事……和我一同前去的人,是知道些实情的,所以方便一起前去,姐姐千万不要误会。至于母亲的什么事,我不便同姐姐讲。不过姐姐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并非不愿意告知,只是事情说出来了,对母亲和我都不利。所以这件事,我连亲姐姐都不曾告诉。”
  申茶看她这么信誓旦旦,没再多说什么。
  本来就是丫鬟惹出的事,自己管教不严也有责任,怪不到孙婉清头上,她肯原谅琥珀和自己就已经够好了,申茶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于是她弯唇一笑,说道:“你的礼我收下了,什么时候心思烦恼了,就来西院找我。”
第19章
  两人一起走着,说了会儿话。
  及至西院门口,考虑着申茶不方便,孙婉清送了一程,这才返回南院。
  申茶终于放下了心结。
  既然孙婉清上前解释,她便不用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担心关系一直冷落着。
  这一晚,申茶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申茶没在西院用膳,应老夫人的邀请,去了正厅,和老夫人一同用早餐。
  进门的时候,桌上刚上了两盘红烧羊尾和清拌时蔬。
  申茶刚要落坐在门口位置,便见老夫人冲自己招了招手,笑眯眯地示意自己过去。
  原本还推脱一下,但老夫人执意要让自己坐在身旁陪着。
  见其他人并无异议,申茶不好拂了老夫人的好意,挪蹭着步子走了过去。
  落座下来,她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申茶刚吞咽了口口水,被老夫人敏锐地看在眼里,直接抬手将一只羊尾夹进她盘子里,说道:“你饿了就先吃,来块红烧羊尾垫垫。”
  申茶哪好意思先吃,摇摇头,婉拒了:“外祖母不必惦记我,我喝口热茶就好了。”
  见外孙女如此执拗,老夫人脸垮下来,说道:“患了这怪病,做什么都不方便。委屈了你那么些日子,想吃就吃吧,在外祖母面前还要拿捏着?”
  她将一枚水晶冻干又夹入她碗中,“你肚子声如山响,我在这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越是这么说,申茶越想隐藏自己的狼狈,然而越是低头盯着肚子,越听见它叽里咕噜不受控制的叫唤。
  只好一手摁了肚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晶冻干吃下。
  老夫人瞧着她终于听话,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旁边的丫鬟叫厨房快点上菜,表示大家已经饿了。
  丫鬟忙不迭地跑去吩咐厨房了。
  这会儿孙元辞带着孟氏走了进来,二房、三房夫人也依次落座。
  府中几个公子早早出门办事去了,只余下两个小姐也一起坐了过来。
  饭桌上十分热闹,老夫人刚回来,就想跟着孙女外孙一起用膳。
  瞧着她们如花似玉的年纪,就忍不住开心。
  菜还没上齐,她先动了筷,一边夹给几个小辈,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在我面前别总拘着,这才几个月不见,哪来的那么多客套?别跟你们娘亲似的,凡事只顾着规矩,来,大大方方地吃。”
  话音刚落,二夫人便觑了两个女儿一眼。
  孙婉荣和孙婉清忙听话地动了筷子。
  老夫人没忘过问他们在府中学堂念书的情况,先问孙婉荣:“管账这些,学得如何?听说你颇有这方面的天赋?”
  孙婉荣笑道:“那是夫子谬赞,孙女只是刚学了些皮毛,和大夫人还差得甚远,论天资也比不上妹妹婉清。”
  孙婉清一听这话,掩嘴一笑:“姐姐是在打趣我吗?管账什么的,我最是不懂。上回夫子因为这事儿还打我手心,姐姐都忘了?”
  老夫人探着脑袋问:“婉清,那你这些日子都学了些什么?”
  孙婉清将筷子放回碗上,拖着腮帮子想了想,说道:“学到了人生无常,命不由人,无法淡然寂寞,不若遗世而独立……”
  最后这话一出,二夫人柳氏脸色一变,在桌下伸手拧了下孙婉清。
  孙婉清却无所谓,只是眉眼一弯,笑了笑,不再说话。
  老夫人顾着吃,品了一会儿,才琢磨出点意思,心下一沉,看向孙婉清:“这是夫子教的东西?怎么把一个刚满十八的女子教成了我这老太婆的模样?何况,即便到了我这般年纪,经过多少风浪,见过多少人间险恶,早已淡泊名利,却仍是期盼儿女欢愉热闹。你怎么就如此淡漠……”
  柳氏见状,开口训斥孙婉清道:“你才读了几本书,就开始妄谈人间道了,实在是学识浅薄得很,还需多加修炼。”
  二夫人既已经教训了,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孟氏忙把话题岔开,谈论起老夫人去出行在外的趣事。
  老夫人多说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拿起一杯清茶饮了下去,随后便道:“最近瞧着这些菜都有些荤腥油腻,没什么胃口,你们多吃点。”
  但她也不愿离去,坐在席间听着众人说话,只是神情中略有些疲乏,或许是昨晚饮了酒的缘故。
  老夫人晕晕乎乎地用手支颐起头,微微眯起眼睛打盹。
  孟氏瞧了他一眼,神情浮现出一抹担忧:“要么先让丫鬟扶着您回房,好好睡上一会儿,别再冻着了。”
  老夫人眼睛睁开一条缝,说道:“这屋子里被炭火烘得暖洋洋的,哪里还会冷?你们不必管我,也不必因为我这模样就噤了声,该说什么还说什么。我听着有个动静,心里也开心。”
  孟氏忙道了一声“是”。
  众人只得当老夫人不存在,该说什么还说什么。
  只是三夫人秋氏目光往这边瞥了一眼,神情中浮现出一丝狡黠。
  申茶第一次距秋氏这么近,能认真看清她的面容。
  昨个夜里火烛比白日相对昏暗,秋氏坐得又远,期间总不说话,因此她也没过多注意。
  这位肤色异常白雪,长着一双勾人桃花眼的女子,行为举止间极尽妩媚,头发丝里都是风情。
  看模样不比大夫人跋扈,二夫人识大体,更似是一个娇俏美人。
  而此刻秋氏就坐在自己对面,申茶瞧着她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下一瞬,她就听到了秋氏的心声。
  ”这老东西看上去身体越发不好了,这次回来,出去稍转上一转,似乎都很容易困乏。昨日才喝了那么点小酒,就有些受不住了,完全不似往年回来的模样,想必身体已经日渐亏虚……“
  申茶庆幸今天早些时候,签到得了一个听取心声的能力。
  这回和平日里签到的一些物件不同,心声能力不知道该怎么用和使用,她还不大清楚。
  原以为是要主动装备才能使用,没想到坐在席间,竟被动听见了秋氏的心声。
  看来是要与自己和亲近的人有利害关系的人,表达出有不利影响或威胁性的话,才能被这项能力捕捉到。
  突如其来耳畔多出的声音,让申茶刚才吓了一跳。
  她一边细细嚼着嘴里的豆腐,一边看向秋氏。
  若是没听见秋氏的心声,根本看不出她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府里老爷最疼的就是秋氏,她年轻貌美,又能言会道,把老爷哄得骨头都酥了,常常往她房里跑。
  而据申茶得来的消息,秋氏最恨的人应当是孟氏。
  孟氏为了不让老爷常往秋氏房里跑,想了多少主意。
  好在孟氏在府里说话是管用的。
  稍一拿捏,孙元辞就像只矮脚鸡似的,扑腾不得。
  于是秋氏就只能日日夜夜守在房前,高声啐骂大夫人,这事在丫鬟中都传开了,也不稀奇。
  孟氏骂秋氏是狐媚子,秋氏则私下指责孟氏是母老虎,俩人谁也看不上。
  只有二夫人偏安一隅,夹缝中求生存。
  孙元辞常常夹在这两者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夫人和最小的妾,谁都不希望对方好过,这点申茶可以理解。
  可秋氏对外祖母又是怎么一回事?
  申茶现在来不及思索原因,心里已有了隐隐的担忧。
  秋氏若是趁外祖母之危,做些伤人的事,可就糟糕了。
  现在外祖母身子正弱,她是不是要打什么坏主意?
  若真如此,必须尽快告知外祖母,让她做好提防,别进了秋氏的圈套。
  正想着,秋氏抬眼朝老夫人的方向看过来,正巧和坐在旁边的申茶视线对上。
  申茶忙闪避了目光,低头偷偷瞧着秋氏。
  这会儿席间都说着话,没人顾及秋氏,秋氏目光在外祖母身上绕了又绕。
  她浅笑了一下,随即抬手夹菜,看上去和平时无异。
  只是她暗地里的心思已经藏不住了,心声全部暴露在申茶面前。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我哪能在府里受这些委屈?她不喜欢我接近她儿子,我还瞧不上她呢。不过如今正是好机会,老太婆身子不好,我只要悄悄使些力,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只要老太婆进了棺材,我便可以在府里站得更稳当些。有老爷撑腰,区区一个大夫人算什么?将来等我儿考上了状元,就算孟氏再会打理府中事务,也得乖乖听我的。”
  眼波流转之间,她已经打好了主意,目光从老夫人身上移走,又牢牢钉在了孙元辞身上。
  她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捏着帕子,浅浅擦拭唇角沾着的食物碎屑。
  被炽热目光盯住的孙元辞抬眼一看,瞧见这个娇俏美人,顿时心花怒放。
  只是两人目光刚一纠缠,就被旁边的孟氏打断。
  她抬手对着孙元辞肩膀狠拍了一下,打得他连连呼痛:“老爷,你这外衣上沾了些脏东西,我帮你拍掉。你说你,吃饭也不老实,碎渣怎么掉得到处都是。”
第20章
  孙元辞饶是满心不情愿。
  可碍着老夫人还迷迷糊糊听着,也不敢偏倚太甚,只能看向孟氏,说了句:“行,我来吧。”
  说完自己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肩膀,又讨好似的给孟氏夹了一筷子菜,尽量平息她的怒火。
  秋氏远远瞧着,只觉得无奈。
  一家之主上被老夫人拿捏,下被孟氏拿捏,也太惨了点。
  可她毕竟还要仰仗他在府里待下去,还得给自己两个儿子谋条好出路。
  因此这会儿只能讪讪地收回目光,手指绞着帕子,不再看孙元辞。
  老夫人已是悠悠转醒,瞧见饭桌上有人满面醋意,有人闷闷不乐,有人敢怒而不敢言,心情顿时笼上一层阴霾。
  她主动看向身后站着的丫鬟,伸出手臂道:“扶我回房。”
  离开之前,老夫人没忘说一句:“你们多吃点,别因为我坏了兴致。”
  申茶却也不想多留,一个小小饭桌上,明枪暗箭看得她触目惊心。
  尤其瞧见秋氏那张美人蝎的面孔,就感到不寒而栗,于是一同起身离开了。
  只是她没有回到西院,而是一路跟随老夫人,进了她所在的西南角院子。
  老夫人坐回屋内,看见申茶跟了进来,强撑着精神笑道:“刚好你来了,我这儿还有些好东西要给你。”
  申茶慢吞吞走进去,等得老夫人都眯着眼睛又打了个盹。
  听见动静后再次醒来,见申茶已经站在了桌角,老夫人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拽得近了些。
  随后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放在她手心。
  “这是当初我佩戴的斛珠簪子,就送你了。”
  申茶见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传世之宝,不愿意收,老夫人打消她拒绝的念头。
  “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我当初想送给你娘,她和你一样,不愿意要。咳,你娘命苦,我要接她回来,她不肯,说死在外头也不给孙家丢人,咬着牙非要自己挺过去。她性情执拗,我只希望你不要像她一样……”
  说着说着,老夫人落下几滴泪,申茶见状忙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但速度太慢,有这功夫泪都干差不多了,因此老夫人没要,任由两行泪淌在脸颊。
  伤心了一阵,止了泪,她握住申茶的手却越来越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派去的大夫已经去了申府,你娘现在调理着身子,病情稳定了一些,将来若是再好一些,就能来看你。可你现在万万不能回去找她,她看了你的怪病只会伤心,又要说对不住你,影响病情恢复。”
  申茶心里明白,她其实有自己的打算,等将来独立在淮城建了府,就接母亲过来,在自己府中养病,不用再受那个渣爹折磨。
  她这样想着,希望把自己的主张和盘托出,但考虑到府中一些还没完成的事,暂时打消了说给老夫人的念头。
  现在申茶在府里最惦记的就是两个人。
  有人想要趁着老夫人体弱要她的命,她必须得加以阻拦,否则对不住老夫人疼她这么些时日。
  而孙婉清那头,她也放不下,不知道孙婉清究竟遭遇了什么,年纪不大烦恼却不少,她想帮她解开心结再离开。
  申茶看着放在手心的小匣子,点了点头,把不适宜现在说的话咽了下去:“我会好好收存外祖母的簪子。”
  老夫人抬眼时,申茶看出了她的疲惫,于是试探着问:“外祖母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老夫人想起什么,抬手招了外头的丫鬟进来:“药熬上了吗?”
  丫鬟点头:“已经熬上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