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东家他总想泡我 [奋斗乐章参赛作品]——鎏荧【完结】
时间:2023-08-05 23:06:35

第44章 雷州拜师(二)
  回到房间后,柳夕熏发现杜鹃并不在房间里。
  也不知杜鹃到了何处。
  柳夕熏深觉这个吕冰夏很是麻烦,她不想再住在顾氏香行了。
  正收拾着行李,顾清禹也过来了。杜鹃领着他过来的。
  “衙内,给我做主啊,姐姐她竟然打我。”吕冰夏在院子门口,见顾清禹过来了,连忙惺惺作态,哭诉道。
  “吕娘子身份尊贵,我这小小香行怕是容纳不下您这尊大佛,还请您收拾东西回家吧。”顾清禹面对着她,眼底掠过不耐烦,毫不留情说道。
  “你要赶我走?”吕冰夏瞪圆一双杏眼,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本香行容不得作妖之人,还请您不要祸害本香行了。本衙内只想做些小生意,还请您即刻离开。”顾清禹一甩衣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开。
  接着他便让杜鹃把吕冰夏扶起来,盯着她收拾东西离开香行。
  柳夕熏在房中听着这番对话,心中莫名暗爽。
  顾清禹走进房间,坐在柳夕熏对面,全然没了刚刚那副架子,一脸温顺,像是做错了事,收起耳朵的小狗,轻声说道:“对不起,又是我的原因,伤害了你。”
  “可见你的眼光实在不佳。”柳夕熏端起一杯茶,掩盖自己的笑意,调侃道。
  “香行的确需要制香师,此人由京中才子举荐,我便招她试试,香行的考验她也勉强通过了,我便留了她。谁知是个祸害。”顾清禹说着,竟有些气愤。
  之前吕冰夏在他面前一直装成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的模样,谁知背后竟然如此可恶。
  若不是唐云方才与他说了吕冰夏的心思,杜鹃又找到他说了吕冰夏的所作所为,顾清禹还被蒙在鼓里,只是觉得此人有些讨厌罢了。他哪会想到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惹事生非,还奚落柳夕熏。
  谁知此人不止是讨厌,而是惹人厌恶,断断留不得。若是再晚一些发现,她这性子,非得把香行的客人都得罪个遍。
  “罢了,人都走了。”柳夕熏递给顾清禹一杯茶,风轻云淡道。
  顾清禹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色令智昏,见色忘义。先前吕冰夏对她的挑衅,讥讽,一时间柳夕熏都当作是过眼云烟了。
  谁不喜欢做被偏爱的那个人呢?
  “好了,那便不管她了。我与你说一件喜事。”顾清禹特地卖了个关子,饮尽杯中的茶水,吊足了柳夕熏的胃口,才缓缓说道:“制香大赛,叶钦夺得魁首。”
  “真的?太好了!”柳夕熏闻言,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
  “三日后,叶钦在天香楼设宴,你可要去。”顾清禹说道,见她高兴,他也宽慰许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柳夕熏咧着嘴笑,好似自己夺冠一样,忙应下。
  叶钦盼了多少年,总算是出人头地了,柳夕熏也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她余光瞥见方才收拾的行李,心下懊恼:把这事给忘了。
  “还有一事,我打算三日后便离开香行了。”柳夕熏鼓起勇气,向顾清禹提起,眼睛都不敢看着他,声音也小了许多。
  “好,你要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不辞而别了,好吗?”顾清禹强撑出微笑,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他自然是不想柳夕熏离开的。
  可他也看开了。柳夕熏性子一向要强,让她在香行白吃白住惹人嫌话,整日里难受,还不如让她去旁的地方,安安心心养着,等嗅觉恢复了,她自是要回来再制香。
  世子说得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要柳夕熏去的地方,他能找得到,便好了。
  强留着她,她也不会快乐。
  柳夕熏倒是讶异于顾清禹的突然洒脱,还以为他又要出言相阻了。
  “没关系,我已经想开了,我尊重你的想法,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吗?”顾清禹眼底略过一丝哀伤。
  那日她丢下了他,他生怕她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终究不似旁的女子那般,她有自己的志向,顾清禹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放心。你既然如此说了,我定不会再像先前那般了。”柳夕熏双手摩挲着茶盏,心里也有些愧疚。
  自打抚州回来,她也觉得顾清禹神采不同以往那般飞扬精神了,总是有些憔悴。
  她那日话也是说得重了,事也做得绝情,伤了他的心。柳夕熏也是因此一直耿耿于怀,原定的抚州之行都是心不在焉的。
  只是,她面对着顾清禹,总是说不出道歉的话。
  “好。”顾清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作势就要牵起柳夕熏的手。
  柳夕熏还是不习惯如此亲昵的举动,连忙避开了。
  顾清禹有些尴尬,又开始絮絮叨叨香行的事情来。
  柳夕熏笑了笑,也不似以往那般不耐烦了,端起茶盏,一边看着院子,一边听着顾清禹的絮叨。
  ———
  三日后。
  天香楼。
  叶钦设宴款待柳夕熏、顾清禹和二皇子,还邀了世子。
  “此处菜式可不比殿下王府的厨子了,夕熏可不要挑剔啊。”叶钦看着柳夕熏,出言调侃道。
  “我哪有挑剔啊。”柳夕熏不服气说道。
  “不知是谁那日还说觉得王府的厨子做的菜没有江南风味啊。”叶钦一番话,众人都跟着笑了。
  “哎呀,是我是我,叶兄就不要调侃夕熏了。”顾清禹忙站出来,出言护着柳夕熏。
  “啧啧啧,这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护妻了。”世子也不甘示弱,调笑起二人。
  几人纷纷起哄,柳夕熏也有些羞了,脸上泛起红晕。顾清禹则疯狂给世子使眼色。
  “好啦,还是先庆祝叶钦终于夺得制香大赛魁首。”世子看了看二人,打起圆场,端起酒盏,敬了叶钦一杯。
  叶钦心领神会,与世子互换了个眼神,回敬了他。
  众人的焦点这才又回落到叶钦头上。
  柳夕熏很是为他开心,几杯酒下肚,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便走到窗边吹风。
  叶钦与二皇子、顾清禹正聊得起劲。
  世子见状,也走到窗边,站到柳夕熏身边,与她闲聊。
  她的事,顾清禹早已如实相告,世子也很能理解这名女子此刻的心情。
  “有些伤怀吗?”世子看着外面的黑夜,低语道。他从来都是直言直语,此刻也不想兜圈子。
  “是。我闻不到香味了,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柳夕熏眉头微蹙,眼神空洞。她借着酒劲,实言相告,也不愿隐瞒什么,反正她也的确迷茫。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走的,却不知道要走向何处。
  “听闻你是制香药,没日没夜地闻香料闻药材,才伤了嗅觉。”世子有些同情她。
  “是。我原是普通农户的女儿,靠采香为生,哪里懂得什么制香。从前都是些新奇的玩意,粗略知道香如何制罢了。如今有了见识,自然是想技艺更上一层楼的。”柳夕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不希望任何人同情她。
  “香是香,药是药,虽也有香药,可你若是要学,必得先学药理,这可不是三五天便能成事的。”世子轻叹一口气,正色提醒道。
  “我也明白,只是,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柳夕熏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惆怅了起来。
  原本她很早便想回到抚州,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东京城。可与顾清禹辞别,纠缠了许久,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还是舍不下这个人。
  若是要与顾清禹相配,那么她就必须要出人头地了。
  “我倒有个去处可以帮你推荐一番。”世子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我家有个世交,便是归隐许久的怪医,唐慎微。你若是有意学习药理,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拜他为师。如何?”
  “真的可以吗?”柳夕熏有些激动,兴致勃勃望着世子。
  “那是自然。”世子笑道。
  柳夕熏与顾清禹二人之事纠缠许久了,世子也着急。不过以柳夕熏的性子,不让她更上一层楼,恐怕顾清禹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世子如此,也算是推了二人一把。
  柳夕熏忙行礼感谢世子的恩德,世子扶起她。
  顾清禹也看到柳夕熏与世子聊了许久,却不知聊些什么,心中很是不安。
  “她要走了。”顾清禹冷不丁说了一句。
  叶钦也注意到了世子与柳夕熏相谈之事,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清禹的肩膀,安慰道:“夕熏的性子,你不是不了解,很是要强。今日她虽为我高兴,可你别忘了,这也是她的梦想。”
  顾清禹闻言便懂了。柳夕熏一直说要走,这次真的是要走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你那么伤怀做什么?谁不知道你缠了柳夕熏许久,继续缠下去不就行了?”二皇子见顾清禹神伤,坏笑一声,便打趣道。
  顾清禹苦笑,闷不做声。
  柳夕熏与世子回席,众人又说笑一番。
  “各位,多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夕熏趁着今日的机会,敬各位一杯。”柳夕熏举起一杯酒,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几人回敬,柳夕熏离开之意,算是明了。
  情意都在酒中。
  有缘自会相见。
  可唯有顾清禹,他不是这样想的。
  他想陪着她。
  ——
  次日,柳夕熏收拾好行李,带好了世子的推荐信,便来到香行,与众人辞别。
  顾清禹也召集了香行众人,送别柳夕熏。
  交代一切后,众人散去,顾清禹带柳夕熏来到帐房。
  “你要去何处,告诉我好吗?”顾清禹看着柳夕熏,眼光荡漾,心中不舍。
  “雷州,去寻唐慎微。”柳夕熏不再躲闪,直对上顾清禹的视线。她的眼中也有些不舍。
  不过纠缠了多日,她早已下定决心。
  “你先去,待我把香行之事交代清楚了,便去寻你。”顾清禹说着,伸手就要牵起柳夕熏。
  他生怕柳夕熏这一走,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柳夕熏终于没有避开。
  顾清禹喉结滚动,情不自禁凑近柳夕熏的唇。
  “我会回来的,放心吧。”柳夕熏咬了下嘴唇,侧过头,避开顾清禹即将落下的吻。随即便狠心转身离开了。
  顾清禹早已帮她备好马车,就在门口等候。
  杜鹃在门外,目送着柳夕熏。
  她何尝不想陪着柳夕熏,只是她是香行的人。虽然顾清禹有意让她跟着柳夕熏,可柳夕熏坚持独自一人。
  她说自己是去拜师,带着杜鹃总是不方便,总不能让杜鹃与自己一起做学徒。
  杜鹃还是留在香行得好,安逸多了,实在不必跟着自己四处奔波。
  柳夕熏看着杜鹃,眼眶微红,什么也没有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相视一笑,柳夕熏便上了马车,独自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了收藏满110就双更~说更就更~(拍了拍自己的存稿箱)
第45章 雷州拜师(三)
  雷州地远,山林叠嶂,离大理国很近。
  柳夕熏独自一人驾着马车,走了半月才到。
  所幸一路上客栈很多,顾清禹为她准备了许多银两,为怕她不接受,特地藏在马车里。柳夕熏七天之后才发现这些银钱。因此柳夕熏也并未过得贫苦,白天赶路,夜晚投店。走着走着,便到了雷州。
  唐慎微虽说归隐了。医术与医德也是这周围鼎鼎有名的,常常救死扶伤,帮一帮这周围的百姓。
  柳夕熏到了雷州,只是稍作打听,便来到此处。
  唐慎微如今的的住处是在郊外。
  宅子修得简朴,像寻常农户一般,用篱笆围了起来,前院种了不少草药。
  堂前挂着“聚草堂”的牌匾。
  字迹遒劲有力,瘦劲擎峻。即使是柳夕熏这样不懂书法的人,也能感受到书写之人的气魄。
  柳夕熏扶着篱笆,朝屋里大喊。
  “请问唐老前辈在吗?”
  屋里走出一年轻男子,一身白衣白袍,见着柳夕熏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小娘子来此有何事?”
  柳夕熏连忙拿出包袱中的推荐信,对男子说道:“镇国侯世子推荐我来拜师,还请这位公子帮忙通报一声。”
  男子闻言,有些狐疑,伸手要接过柳夕熏的推荐信,可柳夕熏却信不过他,不敢松手。
  男子见柳夕熏紧张的模样,坦然一笑,说道:“我是师父最小的弟子,容衡。娘子放心把推荐信交给我罢。”
  柳夕熏闻言便松了手,站在篱笆外耐心候着。
  不一会儿容衡便出来了,请柳夕熏进去,唐慎微正在大厅中等着她。
  柳夕熏随容衡进到大厅中,见一老头正气定神闲坐在大厅中,左右两列都端坐着几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弟子,男子头上都带着天蓝色的头巾。柳夕熏走到老头面前,行跪拜之礼,静候他开口。
  “既是镇国侯世子推荐,老夫便收下你这名弟子,还望你悉心学习,莫要偷懒。”唐慎微一捻下巴上的白胡子,饶有兴趣看着堂下的柳夕熏。
  容衡给柳夕熏递了一杯茶水,让她给师父敬茶。
  老头接过茶水,便算是礼成了。
  柳夕熏正式成为他最小的弟子,排第七,之后便跟着众位师兄师姐一同修习。
  容衡带着柳夕熏来到厢房。
  此处不似京中的富贵人家,特地建园子。宅子前厅之后便是一方形的院落,一间一间厢房挨着,环抱着中间的院落,再往前走,便是后院,后院如前院一般,也种植着许多草药。
  容衡告诉柳夕熏,在此学医要能吃苦,不能娇气,师父的规矩很是严格,曾经有许多弟子都因受不了严厉的要求而半途而废,放弃了继续修习。
  由于师父的严格要求,虽然柳夕熏是长途跋涉而来,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只中午歇息片刻,便要与众师兄师姐一同在院落中,按照要求学习辨认草药,学习药理。
  柳夕熏见师兄师姐们都开始辨认药草,有的闻味道,有的观察形态,她心里犯了难。
  东京城为柳夕熏诊治的大夫提醒过,万万不可刻意、频繁地辨认香味。她如今几乎闻不到味道,更加不可刻意去闻味道。
  柳夕熏跪在唐慎微面前,诉说了自己嗅觉失灵之事。
  听容衡所说,师父非常严厉,最厌恶学生偷懒,找借口。她原本还怕师父责罚,没想到唐慎微听完并未说什么,反而对这个柳夕熏的病情很有兴趣的样子。
  “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这种疑难杂症还真是没见过。”唐慎微兴致勃勃地看着柳夕熏。
  柳夕熏伏在地上,言说了京城为自己治病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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