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驯——长吾【完结】
时间:2023-08-06 23:07:24

  时间紧迫,褚明华叫来大雪,让她带着聂嘉实悄悄离开。原本褚明华还想让橦刀跟着聂嘉实离开,可聂嘉实不同意。
  邹秋已经去了太子身边,秾秾身边就剩下了小寒橦刀,若是橦刀也被自己带走,她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小寒,她怎么放心。
  褚明华拗不过聂嘉实,橦刀最后还是留在昭鸾宫了。
  聂嘉实离开,南康已经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褚明华唤来夏至,让她好好守着南康,不要让她跟旁人接触,尤其是太后那边的人。
  夏至应下,褚明华便推门而出,直奔偏殿太子那边。
  小宴已经结束,江绵也把人都送走了,她正要去找公主殿下,就看到她迎面走来,江绵也快快迎了上去。
  褚明华一把攥住了江绵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绵儿,今日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跟在我身边。”
  江绵从来都很听公主殿下的话,她没见过公主殿下这样警惕的样子,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儿了,当下也不是好说话的时机。
  “叫人去跟阿枞和景行,让他们别乱跑。”
  这句叮嘱是江绵跟自己的随行侍女吩咐的。
  褚明华颌首,显然是对她这个举动很同意。
  偏殿不远,可褚明华快到偏殿的时候又看到有一个奇怪的影子一闪而过,还不等她发话,橦刀就直接挥刀而上了,在昭鸾宫这样严密的防护之下还能出现的人,一定是敌非友。
  “保护好殿下!” 橦刀冲上去之前,叮嘱了小寒一句,小寒便紧紧地守着公主殿下。
  “弓!”
  褚明华也没有愣神,她出来时就叫小寒把弓备上了,小寒果断将弓递给了她。
  褚明华紧紧盯着与橦刀缠斗的灰衣人,她现下已经不需要活口了,这样闯进昭鸾宫的人只能是死路一条!
  江绵心都跳到嘴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着了公主殿下,她目光死死盯着公主殿下的箭尖。
  褚明华准头一流,灰衣人和橦刀的缠斗也十分紧密,她必须一击必中,否则的话,橦刀就有可能会被她误伤。
  灰衣人身形十分灵巧,橦刀拎着长刀也并不弱势,反而紧紧相逼。
  褚明华拉满了弓,眼神锐利,就在橦刀挥刀灰衣人闪避的瞬间,羽箭离弦,破空之声入耳,此时再逃已经没有机会了!
  羽箭直接穿透了灰衣人的喉咙,血溅了橦刀半身。
  灰衣人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朝宁公主一箭穿喉,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也无力回天,只能绝望死去。
  橦刀探了探脉搏,一箭毙命,死绝了:“殿下,人死了。”
  “处理掉。”
  褚明华头也不回直奔偏殿,青玉卫们都紧紧跟在公主殿下身后。
  褚明华来偏殿时,苍公正好在给太子拆针了,为了晚上的夜宴,也只能先拆掉银针。
  她下一瞬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又没见谢宴疏,心头猛然一跳,“谢宴疏!”
  “殿下。” 谢宴疏从屏风后出来,身上的血迹还没干,甚至眉眼上都沾着血迹。
  “殿下别担心,来的人都解决了。” 谢宴疏没让褚明华碰到自己,他身上还沾着血迹呢。
  这会儿不用公主殿下说,小寒和橦刀带着青玉卫就去解决屏风后的尸体了。
  褚明华看着谢宴疏染血的样子,有些不太高兴,她这昭鸾宫看着严密,实际上漏得跟个筛子一样了,偏殿都有人来了。
  这么准确地定在太子所在的偏殿,若不是谢宴疏在的话……
  “苍公和阿兄有没有事?” 褚明华又望向苍公。
  苍公摇头,都不惊讶,“无事无事,小老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吓不着我吓不着我。”
  褚明华是拉着太子好好检查了一顿才放下心来,也逐渐冷静下来了。事已至此,那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临田呢?” 公主殿下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临田在太子身边,突然问道。
  “方才打斗伤了手臂,去处理了。” 谢宴疏指了个方向,殿内的长柱后,临田在那。
  “阿兄跟我换个地方吧,这儿不能呆了。” 公主殿下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现在一定要换个地方呆着。
  这边才混战过,又有血腥味,离夜宴时间快了,还是重新收拾收拾。
  褚明华和惊蛰对了个眼神,惊蛰会意,很快就去安排地方了,就在寝宫旁边容华殿。
  到了容华殿,公主殿下次才发现谢宴疏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她从惊蛰手中拿过伤药,一点点给谢宴疏把伤口擦拭干净。
  “来人很难缠?” 公主殿下对谢宴疏的身手不太了解,但是他身边的两个护卫武艺十分高强,与邹秋橦刀也不相上下。
  还记得卫原说过,常常输给他们世子,倒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受伤?
  谢宴疏哭笑不得,想说小伤无碍,倒是他身边计奉慢慢挪过来,小声地说道:“小殿下,世子方才为了护着太子殿下才受伤的。”
  谢宴疏抬眸冷淡地扫了计奉一眼,计奉立刻就闭嘴,在旁边装柱子。
  褚明华赞赏地看了计奉一眼,“说得好,以后有什么事他不说你来说。”
  “是,小殿下。”计奉马上应声。
  谢宴疏无奈,小殿下给他上药的手,似乎有点重了,他观察了一下小殿下的眼神,垂眸低声道:“疼。”
  “活该疼死你……”
  话虽如此,但公主殿下的手还是言不由衷地轻了许多。
  谢宴疏嘴角微微勾起,这就是小殿下的口不对心了。
  “谢宴疏,你告诉我,比起你之前遇到的杀手来说,这些人水平如何?” 公主殿下放下手中的药,让谷雨上前给谢宴疏包扎伤口。
  谢宴疏定了定,“只强不弱。”
  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褚明华也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眉眼越发冷寒:“今夜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好。” 谢宴疏一口应下。
  褚明华偏头看他,觉得有几分好笑,“你知道我方才说的什么吗?”
  “我说好。”
  不论是恶战,还是死战,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永远坚定这个立场。
第070章
  “这么说, 太子之前的确是中毒了?”
  大兴宫,戚宫令此刻正在给太后更衣,太后收到了消息, 目光落在眼前一人高的铜镜上, 面上是少有的笑容。
  戚宫令没有搭话, 只低头给太后正整理衣角, 也从铜镜中看到了太后的笑容。
  “阿怀, 换一件吧, 换哀家接受册封那日那一套。” 太后显然因为得到这个消息而高兴, 还指定了要换哪套品级服。
  戚宫令颌首, “是。”
  随即就让宫婢去给太后把那套当年庆元帝给太后册封时的品级服拿出来。
  “玄朗人呢?” 太后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哀家都老了。”
  戚宫令在太后身侧, 闻言摇头,“您不老, 正是风华正茂。这样的话, 您还是不要说了。”
  头一次听到戚怀说这样的话,太后目露诧异, “你不爱听?”
  戚宫令颌首:“是,奴婢不爱听。”
  太后轻笑了一下,“好, 既然阿怀不爱听, 哀家就不说了。”
  “世子很快会过来,方才派人来说的。” 戚宫令没忘记把话传给太后。
  太后却有些不解,“这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还不等戚宫令解释, 也不等太后细想, 就有宫婢来传话,说是梁王世子来了。
  太后眉头一皱, “去偏厅。”
  宫婢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世子已经到门口了。”
  太后顿时觉得有些头疼,无奈地摇摇头:“罢了,阿怀,请他进来。”
  戚宫令应是,褚元墨被她迎进来,他一进来便示意宫婢都退出去。宫婢们看向太后,太后点头,宫婢们才鱼贯而出。
  太后转身看向褚元墨,面带肃容:“怎么这时候来了?”
  “皇祖母,就是今夜了。” 褚元墨神情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非常小的事。
  太后定定地看着褚元墨,“都准备好了?”
  褚元墨颌首:“请皇祖母帮我。”
  “你要哀家怎么帮你?” 太后等着褚元墨给她一个理由。
  “您是太后,当年本就该是我父王登基,已经错位太多年了。”褚元墨直视太后,“今夜就是归位之时。”
  太后面色稍缓,“你决定好了?”
  “孙儿已经让皇祖母等了太多年了。” 褚元墨迎着太后的眼神,无比笃定。
  这句话让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是啊,太多年了。
  “你既然决定好了,哀家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妹妹呢?” 太后看向褚元墨,原本这个消息她应该更早知道的。可是南康,却没有给她任何消息。
  说起南康,褚元墨就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朝宁一直带着她,昭鸾宫小宴,她喝醉了。”
  太后不置可否,喝醉?这或许也只是一个借口。
  “那就别管她了,你做你的事,朝宁不会对她做什么。”
  褚元墨没作声,他心中多少也有点明白,朝宁是心软的。南康什么都不知道,朝宁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她开刀。
  或许,这就是另一种有恃无恐。
  “决定好了,就出去吧。” 太后摆摆手,示意让褚元墨离开。
  他们都知道,今夜大概是个不眠夜了。
  -
  往年年节夜宴都是贵妃贤妃共同操办,今年也如往年一般。
  唯一不同的就是为了给太后贺寿,今年参加夜宴的人会更多。
  容王带着王妃还有长女此子一同入宫,因着谢宴疏的关系,在宴会上的位置也靠前些。
  谢媞今日跟着容王妃入宫还心惊胆战,入宫以来就没有见到阿兄,她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也不知为何。
  谢媞稍微张望了一下,容王妃撇过来目光,“作什么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语言之尖酸刻薄,倒不像是谢宴疏的后母,像是她谢媞的后母。
  谢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您若是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在宫里,我也想给您三分薄面。”
  容王妃眉头皱得老高,“你这是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谢媞莞尔,全然没有把容王妃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继续说道:“您这也不是对亲女儿的态度。”
  容王不耐烦听容王妃和谢媞的嘴仗,冷漠地扫了容王妃一眼,容王妃畏于容王威严,只能恨恨地瞪了谢媞一眼。
  谢媞得谢宴疏开导之后也心境开阔不再为自己和容王妃关系不睦而感到极端痛苦,她已然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这样的关系,她不再强求了。
  年宴也分等级,三品之下的都不在正殿,五品之下都没机会参加。
  容王府来的不算早,正殿已然有不少人了,压轴的几位还未出现呢。
  而文德殿内,庆元帝却突然犯起了头风,脸色难看得不行,梁王正要去请太医,就碰见了来请庆元帝的贤妃娘娘。
  “王爷?”
  贤妃叫住行色匆匆的梁王,面上带着疑惑:“王爷为何这般匆忙?”
  “贤妃,你来得正好,派个人去请常太医过来。” 梁王本是想亲自去请,又担心庆元帝,见到贤妃他便下意识把事儿交给贤妃。
  贤妃在宫中素来不争不抢,对皇兄也是一心一意,这么些年在妃位更是兢兢业业,事事以皇兄为先,这样的一个人,在梁王心中是信得过的。
  贤妃一怔,回过神来之后就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听到王爷的话了,快去。”
  梁王见人去了,也就不啰嗦,转身又进了文德殿。
  贤妃也跟着梁王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庆元帝头痛难当,崔吉在侧也不知如何安抚,只能替庆元帝揉一揉额头。
  贤妃还是如往常一般,给庆元帝行礼。
  庆元帝疼得甚至有些神智不清,眼睛都有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是江贵妃还是贤妃,但听到了贤妃的声音之后才辨认清楚。
  “贤妃,你来做什么?”
  庆元帝其实对后妃的态度都一样,即便是江贵妃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江贵妃就是在贵妃位,贤妃这么多年以来,都觉得庆元帝对贵妃有所不同。
  今日再听到这一句话,贤妃心中怒气渐生,可面上还是温顺柔软的模样:“臣妾来请陛下去赴年宴。”
  梁王此刻听到贤妃的话,忍不住瞪了贤妃一眼,他皇兄都疼成什么样儿了,还去年宴?
  “贤妃……”
  “今日就叫太子开宴吧,朕晚一会儿到。” 庆元帝撑着精神看向梁王,“你去给他撑着,这有贤妃就够了。”
  贤妃皱了皱眉,这可不行,梁王必须留在文德殿。
  她正想出言阻止,又听到梁王自己拒绝了。
  “太子也是个大人了,年宴也不是头一次,叫他自个儿处理,我要陪着皇兄。” 梁王显然不肯离开,还直接就把崔吉给弄开了,接替崔吉给庆元帝揉起了额角。
  庆元帝一向对梁王都很宠溺,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也就依了梁王的意思,“崔吉,你去。”
  贤妃听着庆元帝和梁王的对话,稍稍放下心来,梁王和庆元帝在就行,崔吉在不在都无所谓。
  崔吉关切地看了庆元帝的脸色,见梁王接手之后庆元帝的脸色稍稍舒缓,他才点头离开,去通知太子殿下。
  目送着崔吉离开,贤妃微微笑,坐在了与庆元帝对面的位置,庆元帝抬头看了她一眼。
  贤妃对上了庆元帝的眼神,她目光诚挚,“陛下好些了么?”
  庆元帝垂下眼眸,并未回答,倒是梁王对着贤妃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贤妃轻垂臻首,显得十分配合。
  梁王有些着急,怎么这常太医还没到啊?
  文德殿内安静得很,除了庆元帝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贤妃慢条斯理喝茶的细微声音。
  梁王是真的想让贤妃别动弹,可也不能这么过分。
  梁王的焦虑显然过于明显了,贤妃见状,便吩咐了小黄门去给梁王泡茶。
  梁王正想说什么,贤妃才轻声细语地说道:“王爷,您别太焦急担心了,陛下不会有事的,您这样,反而叫陛下担忧。”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贤妃对庆元帝的爱是真的,她了解庆元帝对待身边人的心思。
  这几句话就正正好挠到了庆元帝的心上。
  贤妃话音刚落,庆元帝果然睁开眼,回头看了梁王一眼,像是安抚小孩儿一样:“贤妃说得对,你慌什么,朕不会有事的。”
  梁王撇撇嘴,他这不是担心皇兄嘛。
  也不知为什么,梁王总觉得心里有些特别的不安,所以他才会这么担心皇兄。
  侍茶宫婢来了,给梁王上了杯茶,贤妃便道:“王爷喝口茶压压惊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