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徐青涟已经走到了门口，程赋心里一急，转身就走了，留下秦坦和那个姑娘面面相觑。
“你不是说他没有女朋友吗？”女孩神色窘迫，愤愤看向秦坦。
秦坦耸耸肩：“他单相思。”
“啧……”女孩的尴尬消散了大半，但还是觉得生气，“那就祝他不成功吧。”
徐青涟和白枝出了门，程赋也追了上来：“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
隔着玻璃，徐青涟看到那穿着绿裙子的女孩回了位置，正绘声绘色地和同伴们聊些什么。
她挽起白枝的胳膊，冷漠地说：“不要跟着我。”
“……”
程赋真的就站在了原地，目送她们走远了。
白枝感受到徐青涟身上的怒火，询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我觉得好烦，烦他，也烦我自己。”
控制不住的厌烦。
白枝思索片刻，认真地说：“可能你生理期快到了。”
第16章 游玩
白枝这嘴就像是开了光，她们刚回到宿舍，徐青涟还没开始跟杜箬说今天的事情，就感到一阵热涌，去厕所一看，果然是生理期到了。
换好卫生巾，徐青涟趴在床上，更烦了。
杜箬正在床下做PPT，头发胡乱地用抓夹盘了起来，松散的像个鸡毛掸子，鼠标不停地点点点，嘴里念叨着：“哪有人开学就要做小组作业啊，真是要疯了。”
她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堪忧，徐青涟把头搁在床沿上，用被子把隐隐作痛的小腹裹了起来。
白枝换好衣服，端着盆去了洗衣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红糖水，她把水递给徐青涟，又把洗好的草莓放到杜箬手边，坐好这一切后，白枝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
方芜一向早出晚归，现在还没回来。
徐青涟把红糖水喝完，杯子放在床头，整个人都趴了下去，头发自上而下垂着，活像个女鬼。
杜箬疯狂敲着键盘，终于做完PPT给组员发了过去，一抬头看到徐青涟这个状态，吓了一跳：“你cos贞子呢？”
“我肚子疼……”
“生理期？”杜箬爬上来，坐在徐青涟的床头，“很疼吗？”
“不是特别疼。”
徐青涟的生理期很规律，一月一次，肚子疼得也很规律，来的时候疼几个小时，快走的时候疼几个小时，不算特别疼，但是持续的让人无法忽视的阵痛，除了忍着没别的法子，很磨人。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杜箬和她聊天，问起今天的采访：“咋样，你俩还一起吃了饭呢？没别的发展？”
“没有。我发现他和于佟彤早就认识。”
“看不出来啊，程赋还是个心机仔。”
徐青涟跟杜箬吐槽几句，没提酒吧里有女生找程赋要微信的事情。
晚些时候方芜回来了，四个人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徐青涟的肚子也没那么疼了，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准备看会儿手机睡觉的时候，发现程赋给她发了信息。
【狗程赋：晚安】
想到酒吧里的场景，徐青涟没回复他，点进程赋头像，把备注改成了【小狗程赋】。
接下来几天程赋雷打不动地给她发早安晚安，徐青涟几次都想要回复，硬生生忍住了。
生理期本来就烦躁，容易乱想，一整理起来她和程赋的关系就更加烦躁，说到底她和程赋之间还有根刺梗在那里，不拔出来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其实徐青涟是想和他做朋友的，高中表白前她就想过，做不成情侣，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程赋在她遇到的所有人里都优秀的突出，和他谈恋爱那几天，她有幸见到程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愈发觉得他可爱。
但美好的记忆却很短暂，之后的鸡飞狗跳，徐青涟丝毫不想去回想。
现在细想来，程赋那天的状态也很不对，或许和他的家庭有关——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有了眉目，也是时候该彻底做个了断了。
眼看着快到国庆了，徐青涟和于佟彤把整理好的采访稿交上去，得到了姜茉的夸奖，等到校报印出来，两人的名字就能出现在上面。
徐青涟初中高中也在杂志上发表过一些文章，但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过，她从小就想进沂城电视台当记者，现在感觉离自己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学校通知了国庆放假的日期，徐青涟正犹豫着要不要趁着小长假回家，徐有为电话先打了过来：他和杨瑛报了旅游团，让她自己在京都好好转转。
宿舍里方芜打算回老家，白枝要在NONE打工，而杜箬正等着她哥做决定，如果她哥回去就跟他一起，不回去就待在学校。
杜箬一听徐青涟不回家，立马做了决定：“我也不回去了，国庆咱们去游乐场玩吧，我一直想去东方星球玩。”
东方星球是国内最大的国风主题乐园，主打国风和现代科技相融合，目前只在京都和海市有。
“东方星球在德阳区，单程要三个多小时，两天才能逛完，咱们要是想玩的话得在那边住。”
她们决定的太晚，徐青涟搜了一圈附近的酒店都被订完了，剩下的那些酒店每晚几千块钱，比门票还贵，得不偿失。
白枝路过听到她们讨论，说：“你们要去德阳区玩吗？可以住秦坦家。”
徐青涟一听就弹起来了，她一直不放心秦坦那个花心大萝卜，现在听白枝这么说顿时急了：“你咋知道秦坦家在那边，他是不是骚扰你了？”
白枝被她吓了一跳，小白脸吓得更白了，摆手道：“没，秦坦说国庆可以请我们去德阳区玩，住他家的别墅。”
“不光是我，还有郑乐奇和程赋他们，男女都有的！他说是员工福利，可以叫着朋友和室友一起去，车宿全包。”怕徐青涟误会，白枝语速比平时快了两倍，“但我没还没答应，因为我和店里另外一个女孩子不熟。”
“哦。”
徐青涟坐了回去，她知道秦坦家有钱，没想到有钱到这个程度，能在德阳区买别墅。
他之前说去沂城开酒吧是看中了那里的景色，看来也不是假话。
“那你们去玩，酒吧怎么办？”杜箬问。
“关门。”
“呀……你们老板真是有钱闲的。”
白枝点点头：“他是挺闲的，这段时间酒吧生意其实不算特别好，周围酒吧多，竞争大，秦坦又立了很多规矩，店里除了常客就只有奔着程赋来的，但程赋这段日子也不在。”
反正秦坦也有钱，就当是拿钱买快乐了。
“你们想去玩吗，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跟他说一声。”
白枝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徐青涟慌忙拦住她：“程赋也去吗？他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他不去。听秦坦说程赋要回沂城。”
“那就好。”
有了秦坦这一遭，住宿问题是解决了，到时候还可以喊着白枝一起去东方星球，顺便在德阳区玩一玩，逛逛附近的名胜古迹。
秦坦的酒吧不大，店员也多是兼职，员工福利倒整的有模有样，特地包了辆巴士接送他们，算上徐青涟他们三个一共八个人，有两对小情侣。
“幸亏我叫着你们一起了。”
白枝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她都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有对象的事情。
秦坦也是自己一个人，没开他的保时捷，反而和他们一起坐大巴，完全没有老板的架子。
两对小情侣坐在后排，秦坦坐在她们三个附近，和她们聊天。
徐青涟问他：“你女朋友呢？”
秦坦笑问：“你说哪个？”
徐青涟啧了一声：“难不成你还脚踏多条船？”
“怎么可能啊，我的意思是，你上次见过那个女朋友分了，最近谈的那个也分了。”秦坦往后仰，脖子搭在了靠背上。
“最近？”
“还是上上周的事情了吧。”
徐青涟有些惊讶，印象里秦坦从没有过这么久的空窗期。
秦坦压了压帽子，笑道：“就是忽然觉得谈恋爱挺没意思的。”
“你那都不叫谈恋爱，才几天啊。”
“哈哈。”
在帽檐的遮挡下，秦坦的目光撇向斜前方的白枝，她背了个浅灰色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金属徽章，是两个手牵手的小孩子。
白枝很宝贝这个挂件，平时上班的时候都会把挂件摘下来放进包里。
秦坦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闭眼假寐。
一行人来到德阳区，秦坦请他们吃了晚饭，又带他们到了自己家。秦坦的别墅不是一般的大，两层楼，每层都有三四个房间，这样的别墅几人只在电影里看过。
杜箬感叹道：“有钱真好，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个这么大的别墅。”
“你的梦想难道不是有钱了就买个水族馆吗？”徐青涟调侃道。
杜箬说：“反正是梦想，随便说说又不犯法。”
秦坦让他们自己选了房间，除了二楼的主卧随便住，他家虽然大，但是布置很简陋，除了必有的家具外，没有多余的东西，杯子和拖鞋都是保姆临时新买的，电视柜上空荡荡的，墙面也只有几幅古画做装饰。
“秦坦，你父母不在家吗？”
“不在，他们死啦。”
秦坦说这话时满脸笑意，看到徐青涟忽然僵住的神情，他才说：“开玩笑的，他们都忙着赚钱呢，不然哪能供得起我这么个败家子。”
徐青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坦虽然在笑，笑容却很空，平添几分忧伤。
“哎呀，别这么凝重，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程赋明天要过来。”
“……”
为了驱散周围悲伤的气氛，秦坦决定提前把程赋卖了：“他本来要回沂城的，因为不想跟他爸见面，听说你要来玩他临时改了主意。”
秦坦歪头，笑道：“要我说程赋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他爸还能跟他见面，不像我爸跟死了似的。”
“呸呸呸，这种不吉利的话别说了。”
“行行行，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当孤儿的。”
秦坦笑得云淡风轻，徐青涟也没觉得生气，她一直想找机会和程赋聊聊，看来机会到了。
“这几天麻烦你了。”她对秦坦说。
秦坦笑笑：“随便玩，你们就当这里是酒店好了。不过我给保姆放了假，没人做饭，只能吃外卖了。”
“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徐青涟笑道。
本来店里除了白枝都要请假出去玩，秦坦不想店里冷清，也不想看白枝和他一样孤零零的，所以才提出来玩。
因为冰箱里没有食材，晚上秦坦点了外卖，炸鸡汉堡烧烤冒菜，一大堆东西摆满了餐桌，秦坦坐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的明天的出行计划，头顶的吊灯将餐厅照得明亮。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在这里吃饭是什么场景了，这个家常年不见人，阴森得像个鬼堡，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Q.T.：明天什么时候来？】
【程赋：早上的车，大概中午到】
【Q.T.:你真不回家啊？】
【程赋：不回】
【Q.T.:那来吧，哥哥这儿欢迎你】
【Q.T.：借这个机会好好跟青涟聊聊？把你俩之间的问题说清楚了，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程赋：好。】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结尾。
梳理大纲的时候发现大概也就写个十万字多点，现在有三分之一了
第17章 火锅
国庆放了五天，加上两个周末一共九天。
姜温明老家虽然离京都不远，但他想着一回去就要被那些哥哥姐姐和他们的男/女朋友调侃，干脆就不回去了，准备和杜笺一起在实验室加班，然后假期之后再退出实验室。
实验室的生活太忙碌，国庆假期杜笺都要在实验室待着，一想到自己的未来是这样，姜温明根本无法忍受。
姜温明还在思忖怎么开口跟杜笺说这件事，程赋已经直接罢工不去了，早晨姜温明离开宿舍的时候程赋还躺在床上，他心情不佳，这两天都没什么精神。
大概是因为他那个前女友的事情。姜温明心想。
等他来到实验室，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只有杜笺在内的几个研究生自愿留了下来，他们的导师程楷正也在这儿，程老师快五十了，模样看着还很年轻，甚至有些帅气，肚子上没有赘肉，一身休闲服，显得平易近人。
他不常来实验室，来了也是看看就走，今天却破天荒地待了一上午，还主动和姜温明说话，姜温明紧张得仪器都拿不稳了，程老师还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紧张。
午饭也是程楷正请他们吃的，吃饭时姜温明就坐在他对面，看着程楷正慈祥的笑容，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程楷正单独和他接触，提出想去他宿舍看看。
姜温明愣了很久，听见程楷正说：“我给小赋打电话，他一直不接。”
啊……？
程楷正也愣了：“他没有跟你说过吗？我是程赋的爸爸。”
“……”
还真没有。
程赋从来不提他父母，姜温明对他家人的唯一印象就是开学的时候，程赋接他爸的电话，语气不像父子，倒想半个仇人。
他从没想过对面是程楷正。
程楷正叹着气，满脸的失望：“这孩子，说我是他的父亲就这么丢人吗？”
听到自己崇敬的老师如此贬低自己，姜温明心里也不舒服，帮着解释道：“或许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毕竟在一个学院。”
“唉，能告诉我你们宿舍在哪儿吗，我想让他回家吃顿饭。”
他语气卑微，就像一个试图和孩子修复关系的老父亲，姜温明没办法拒绝他，带他到了宿舍。
但宿舍门是锁的，程赋不在，他的背包也不在。
姜温明给程赋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呢？”
“车上。”程赋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
“啊？你要干啥？”
“去德阳区，找秦坦，过两天就回去。”
“哦……”姜温明抬头看了程楷正一眼，对着听筒说，“程老师在找你。”
程赋刚才还雀跃的语气顿时落了下去：“我没空见他。”
“他，他就在这儿？”
姜温明说完，程楷正已经把手机接了过去：“小赋，你都要去德阳区了，就不能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谁们？我不是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吗？我再说一遍别来烦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学了化学，你如果再来烦我，我就退学。”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程楷正把电话还给他，满脸凄凉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