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涟静静地听着，旋律开始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这词她刚看过的，在程赋的笔记本上。
第11章 校园生活
从NONE回来后，徐青涟有段日子没遇见过程赋。
学校开始上课，社团学生会开始招新，他们也变得忙起来了。
凭借新生晚会亮眼的表现，徐青涟没费多大功夫就进入了编辑部，在姜茉的部门工作，负责校报的编辑。
清开的校报从发行之初就很有名，不仅免费向校内提供，校外也有购买渠道，凭借其新颖有趣的内容还得过奖。
她们班三十几个人，除了几次班会外基本都没有机会见面，平时公开课也是天南海北的坐着，为了能更快地记住班里的人，徐青涟竞选了班里的生活委员。
她在班里关系比较好的只有白枝，新闻学院美女如云，白枝又称得上是美女里的美女，但她为人太低调，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外，就是在NONE打工，对班里其他学生来说，白枝像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托她的关系，徐青涟偶尔会听到程赋的消息，他每周五晚上会去NONE唱歌，偶尔也不唱，全看他心情。其他时间就在吧台和秦坦聊聊天，有时候被要微信的搞烦了，就躲到后台去。
其实不用白枝，徐青涟也能从各种各样的渠道知道程赋的消息，学校论坛几乎每周都会有他的帖子，讨论他的颜，他的歌，还有他口中那个正在交往的神秘女友。
哪怕是在编辑部，只要有人提起程赋的名字，话题中心便立刻迁移，那些论坛上翻来覆去说烂了的话语一遍遍从徐青涟耳边擦过。
徐青涟在姜茉手下帮忙，负责采访和撰稿，和她一起的还有同系隔壁班的女生于佟彤，于佟彤运营着自己的媒体账号，全平台加起来有一万多粉丝。
让她涨粉最多的就是上周发的NONE酒吧程赋唱歌的片段，那条视频播放六百多万，点赞小几十万，不仅给于佟彤的账号涨了粉，也带火了NONE，这周NONE酒吧爆满，无数人从省外赶来，只为一睹程赋真容。
于佟彤把程赋视为她的贵人，隔三差五地在她们面前提起程赋，俨然一副迷妹的姿态。
“粉丝老催我多拍几条程赋唱歌的视频，但程赋已经很久没去NONE了，我去了好几次都扑了空。”于佟彤面露愁容，手机上还放着那条短视频。
视频中的程赋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衣，舞台四周的灯光调的很暗，只能看到程赋流畅的下颔线，低沉的嗓音贴着话筒吟唱，于佟彤角度找的好，晃动的光线，重重叠叠的酒杯和人群中，程赋所在的地方最暗，却是最醒目的，氛围感十足。
徐青涟刷到过这条视频，她和于佟彤是互关，经常相□□赞，只是当时她没想到这个视频会有这么高的点赞量。
短视频横行的时代，同城经常能刷到关于NONE的视频，有NONE的地方必有秦坦和程赋，两人的颜值俨然已经成为了NONE的招牌。
不过这些视频撑死也就几千点赞，于佟彤这条算是“爆款”。
姜茉把她们叫过来，是要给她们发布下期校报的任务，见于佟彤一直在看手机，便提醒道：“如果想把自媒体运营起来，靠拍别人可是没有用的哦。”
于佟彤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托着脸看向姜茉：“好的学姐，您继续说吧。”
姜茉发给她们两张以前的校报，道：“按照惯例，下个月校报会有《新生指南》专题，咱们组的任务就是盘点入学以来的‘风云人物’，包括但不限于，竞赛大佬，高考状元，校园明星，网络红人等等，做一期专题采访。”
于佟彤眼前一亮：“程赋算吗？！”
徐青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看到姜茉点头说：“算，不过前提是对方得同意你的采访。”
于佟彤失望地“啊”了一声：“程赋虽然在学校很火，但论坛上都说他很高冷诶。”
姜茉微微一笑：“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啦，不过本期只需要3到5个人物就可以，程赋不同意也可以找别人。青涟，你觉得呢。”
“可以。林春霖，去年冬奥短道速滑的冠军，在体院，徐硕，国家短篇悬疑小说金奖得主，在人文学院，还有某音三千万粉丝的博主莉莉杨，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清开大学卧虎藏龙，徐青涟随口列出几个可供选择的对象，试图转移于佟彤的注意力。
姜茉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既然你们知道，那采访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到时候叫上摄影部的两个人跟着你们。尽量多拍几份素材备用，好好看看以前的校报，提前准备采访问题。”
徐青涟和于佟彤异口同声：“好。”
交代完任务后姜茉就去忙别的事情了，徐青涟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把刚才说的几个人和学院记在上面。于佟彤趴在桌上，摆弄着手机，满脸忧容。
“青涟，我们就加上程赋吧，校园明星，程赋难道不算校园明星嘛！他可是在新生晚会上俘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啊！”
“可以是可以，但学姐也说了，要经过对方同意。”
徐青涟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在心底默念，希望于佟彤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在化学院有认识的人，我让他帮忙问问，如果程赋同意了，咱们就把他列为采访对象好不好？”
“……行。”
徐青涟凭借记忆写了七八个人名，拍照发到了她们的小群里，照片刚发过去一旁的于佟彤便说：“怎么没加程赋，把程赋也加上吧。”
“……”
徐青涟撤回图片，加上程赋的名字，重新发过去。
“青涟，你的字还挺好看的。”于佟彤点开大图，满意地点点头：“我认识体院的，化学院和人文的，这几个人我想办法联系。”
“那我就负责咱们学院和生科院，自动化学院的这几个吧。”徐青涟手脚冰凉，心里发虚，她叮嘱于佟彤，“你联系程赋的时候，别说我也要去。”
“为什么？”
“因为……我俩是高中校友。”
于佟彤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我靠！人脉竟在我身边，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徐青涟正心烦，随口胡诌说：“我俩平时考试总是抢第一第二，水火不容，高考我又考的比他高，他肯定不待见我。”
这话真假参半，总抢第一第二是真的，水火不容是假的，程赋考完试连成绩都不查，试卷发下来才知道自己考了几分，高一的时候徐青涟还暗暗跟他较劲，想考的比他高让程赋看到自己，后来发现程赋根本不在乎，她也佛了，结束了这没有意义的单方面比拼。
高中同为学霸的于佟彤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班前几也老打架，表面上都说自己不学习，其实各个晚上在宿舍戴头灯学到凌晨，我懂你。”
徐青涟欣慰：“所以你千万别提我，不提我说不定他还会同意，提我那就不一定了。”
“嗯，嗯。”
于佟彤重重地点头，眼珠子不太灵活地缓慢转动，似乎在思考。
姜茉给了她们一周的时间搞采访，挑选好对象后两人分头心动，徐青涟通过杜箬联系上了生科院的人，对方答应她周末接受采访，还可以带她们去参观实验室。
第一个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徐青涟干劲满满，正在宿舍写采访问题的时候，于佟彤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同意了！】
晴天霹雳！
徐青涟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谁啊？】
于佟彤：【程赋哇，他同意接受我们的采访了，他说这几天都有空，我们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开心]】
头顶的雷徘徊了半天，终于重重地劈在了徐青涟头顶。
第12章 硝烟
【你没提我吧？】
于：【没有捏，我就说我是校编辑部的想要采访他，程赋就同意了。感觉程赋人还不错的，也没有论坛上说的那么高冷。】
……
徐青涟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那到时候你去采访他，我帮你写采访稿，怎么样[对手手]】
于：【为什么！青涟你要陪着我啊！第一次和男神面对面，我会很紧张的！】
于：【没关系啦，你们只是校友而已，高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的[戴墨镜]】
【对方正在输入中……】
于：【三分钟啦，你在写什么，怎么还没发过来？】
徐：【我在找表情包】
徐：【猫猫叹气.jpg】
于：【说实话，你是不是和程赋有过矛盾呀，感觉你怪怪的】
徐：【我很好.jpg】
于：【你们既然是校友，那你知道程赋女朋友是谁吗？在大学都没有人见过，应该是高中认识的吧？】
徐：【不知道，我们高中也没怎么交流过】
她和于佟彤也没好到可以说隐私的程赋，徐青涟说了事实，也小小地隐瞒了对方一部分事实。
如果一直坚持不去采访程赋的话，于佟彤肯定会想知道原因，她也不想欺骗对方，只能妥协，答应和于佟彤一起去采访。
于：【好！我现在就去和程赋约个时间，咱们周三和周五都没有课的吧？】
徐：【没有】
逃不掉躲不过，这该死的孽缘。
徐青涟伸了个懒腰，发出哀怨的声音：“倒霉啊……”
“怎么了？”
白枝从床头探出脑袋，黑发瀑布一样垂了下来。
“我就是觉得命运真神奇，你越不想遇到什么人，越是会遇到。”
“缘分吧。”
白枝从床上下来，身上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搭配一条黑领带，这是她为了去NONE专门买的服务生套装。
徐青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蜡笔小新睡衣，笑道：“你每次穿这身我都想喊一声姐姐好帅。”
白枝闻言撩了下头发，抛了个飞吻给她：“别爱姐姐，没结果。”
“噫！你不要和方芜学！”
方芜做这些是基本操作，白枝平时那么严肃的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油腻台词，配上僵硬的表情，有种女杀手在杀人前发出威胁通告的感觉，惹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枝收敛动作，默默整理领带：“秦老板说，我应该多和客人交流，这样才能提高他们的体验。有人投诉我说我给他们摆脸子。”
“谁？谁投诉的！”
徐青涟一听就炸毛了，白枝虽然表情不丰富，但服务态度绝对到位好嘛，而且她温柔有礼貌，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孩子。
“还有别人欺负你吗？”
“没有没有，你不要这么激动。”
白枝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秦老板人很好，如果有男的在酒吧骚扰女性，会直接赶出去拉进黑名单。”
秦坦虽然风流，但基本道德观念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说……酒吧里的服务生，和驻唱，都天天面无表情，好像别人欠我们几十万似的，会影响顾客的消费体验。”
她口中的驻唱自然指的是程赋，但白枝和程赋还不一样，程赋驻唱完全是因为和秦坦关系好，工资也是秦坦随喜发给他，白枝是员工，拿死工资的，而且她很需要这份工资。
秦坦对兼职生很照顾，酒吧凌晨才打烊，他们九点之后就可以离开，或许因为徐青涟这层关系，秦坦格外关照她，不然就她整天冷脸的样子，早就被辞退了。
白枝对着镜子练习笑容，镜子里映出徐青涟的身影，她犹豫片刻，说：“程赋这一周都没来，听秦坦说他加入了化学院的实验室，最近比较忙。”
徐青涟还以为他是因为于佟彤那条视频才不去的，没想到原因是这个。
杜笺前几天倒是跟他提过实验室招了新生的事情，但没说程赋也在，不过也是，她和杜笺也不算很熟，对方估计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前男友的事情。
“哦。”徐青涟转过身体，趴在椅子靠背上，问白枝，“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想管他。”
“真的吗？”白枝对着镜子笑了笑，练习了这么久，这是最自然的一个，“那天我看到你在论坛看……”
“停！别说了。”徐青涟转过头，语气懊恼，“怎么老是被你看到。”
“因为咱们在一起上课呀，你在心理课上摸鱼的时候，我在抓鱼。”
“哎呀，那我就是被抓到的鱼呗。”
白枝笑出了声：“那天秦坦忽然来问我要课表，我给完才意识到应该是程赋让他要的。你们两个……”
“他要过我课表？他还干过什么？”
脑中散乱的珠子忽然被一条线串了起来，刚才一闪而过的疑惑似乎也有了解答。
白枝思索片刻：“秦坦还问过社团招新的事情，问我怎么没有去参加社团，我说我和你一起报了编辑部但是没有通过选拔。”
嗯。
徐青涟明白了，程赋早就知道她在编辑部的事情，她这波，是自投罗网了。
*
化学院，实验二室。
进入实验室的第一周，姜温明苦不堪言，他还没有经历过大学的美好生活，就已经每天和这些瓶瓶罐罐里的化学药剂为伍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实验室，早出晚归，高强度的学习和实验让他后悔当初报名实验室了。
当时报了一百多个人，层层筛选就留下来十个，他还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现在来看就是个大冤种。
姜温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国庆过了试用期之后，他一定要退出实验室。
冰冷的化学实验室里，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好说话的杜笺学长，和陪着他一起当怨种的室友程赋。
但是，杜笺和程赋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杜笺作为学长，在程老师面前都能谈笑风生，唯独面对程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被吞了一样，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姜温明在心里感叹，程赋你真是害人不浅。
今天，杜笺像往常一样指导学弟学妹，路过程赋身边，他观察片刻，纠正了程赋一个小错误。
程赋改了，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就这一声谢谢，杜笺终于逮到了和他说话的机会：“你底子不错，高中拿过奥赛金奖对吧？”
“嗯。”
“有没有兴趣留下来？”
“没有。”
“为什么？”
“我很忙。”
程赋是被姜温明生拉硬拽来参加的，也怪他对程楷正了解的太少，不知道这是程楷正带的团队，不然他死都不会来这里。
杜笺嘴角抽动：“你留在实验室，能积累很多的经验，将来不论是找工作还是保研考研都会有很大的优势，”
程赋说：“没必要。”
“……你在酒吧的工作，程老师不知道吧？”
程赋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杜笺抱着胳膊，显得有些局促。
他也是刚知道程赋和程楷正的关系，程楷正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或许是看他在学弟学妹当中玩得开，想让他劝程赋留在实验室。杜笺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关系怎么样，但从程赋的态度来看，应该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