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把沈夏妍当知心好友，所以在发生告白那件事后，被刺激到性情大变。
是，爱情不受人控制。
沈夏妍倾慕傅瑾言也没错。
但她最起码该知会一声原主，而不是故作姿态，心口不一。即在她面前否认，又一次次往他身边凑，彰显她的特别。
黎栀最反感这样的人。
偏她还委屈上了：“我有没有把你当朋友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样太伤我心了！”
“伤心么？没看出来。”
“……”被噎到说不出话的沈夏妍攥紧链条包，气闷不已。
黎栀忽略那道幽怨可怜的眼神，更没耐心看她表演哭戏。
她径直走到摄影社的集合点，等所有人到齐，有说有笑地前往西街的火锅店。
新入社的社员大多比较活泼，什么话题都能聊，他们用餐的时候都不会冷场。
“社长。”扎着丸子头的学妹，笑吟吟嗑起元臻的cp：“你跟沈学姐谈多久了？”
“我们没谈。”
“啊？”她显然不信：“我昨晚都看见你们在操场接吻了。”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数道视线齐齐落在他们身上，其中一道毫不掩饰地掺杂着妒意。
沈夏妍镇定道：“你看错了。”她清澈的眼眸夹着不解：“我昨晚没去操场啊。”
见她毫不犹豫地否认，元臻垂下眼帘，藏起那抹苦涩和黯然。
他昨晚跟她告白的时候一时失控吻了她，已经害她不开心了，现下只能配合。
“我也没去。”只要没证据，这件事就能轻易揭过，旁人相信与否都无所谓了。
丸子头学妹尴尬得不行。
好在朱语芙及时转移话题，跟其他人一起玩游戏，才不至于让氛围愈发冷凝。
他们看起来没有八卦的心思。
但从火锅店离开，结伴往ktv走的途中，还是能听见一部分人在那儿窃窃私语。
“学姐。”朱语芙也跟做贼似得，扒拉着黎栀往暗处走：“他们真的接吻了啊？”
黎栀应声：“应该是。”
她不认为丸子头学妹会看错。
毕竟他们也算聿大风云人物了，那两张脸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第26章 ：玩玩而已
“太奇怪了。”朱语芙搞不懂：“他们该不会是玩玩而已吧？”
“谁知道呢。”
“唉。”她望着元臻的背影，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感叹道：“社长太可怜了。”
黎栀没接话。
她摸不准他们接下来的发展，同样也不感兴趣，听听就罢了。
只要主角团不来招惹她，她相信他们还是能相安无事地渡过美好的大学生活。
“学姐，有纸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岑庄叙，轻轻碰她的胳膊。
黎栀找到纸巾给他。
她跟岑庄叙也算熟悉了，在看见他通红的鼻尖时，随口问：“你哪里不舒服？”
“鼻炎犯了。”
“那边有药店。”她指着红绿灯对面挨着ktv的店铺：“你去买一瓶喷雾剂试试。”
岑庄叙翁声翁气地应。
他跟着她们过马路，短短一段路程连打六七个喷嚏，那包纸都用得差不多了。
等他买到喷雾剂，那股儿颓丧又不耐烦的劲才压下去：“学姐，帮我拿一下。”
他摘下鸭舌帽塞给黎栀，仰头缓两分钟，试图让药效发挥得更快。
许是受他影响，从他身侧走过的青年也往天上看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却引出从众心理，导致不少路人跟着抬起头。
黎栀被这怪异的一幕逗乐了。
听着她突兀的笑声，岑庄叙莫名看她一眼，还没开口就被她和朱语芙拽走了。
他吸着鼻尖：“刚才怎么了？”
“他们被你帅到了。”朱语芙想拍他的头，但他太高了，她踮起脚尖都够不上。
瞧着滑稽得很。
岑庄叙被带偏思绪，都顾不上深究她刚才那句话的真实性。
他调侃道：“小短手。”
“我这是穿太多了！”朱语芙涨红一张脸：“抬手不方便好吗？”
“哦。”
“你再哦？信不信我揍你。”
“哦。”
朱语芙攥紧拳头，岑庄叙撒腿往ktv的大厅跑，两人你追我躲，玩得不亦乐乎。
默默看完全程的黎栀，等服务员迎上来，才叫停他们的游戏，一同前往二楼。
二楼共有两间能容纳三十余人的豪华大包，他们订的那间自带DJ台和投影仪，若是不想唱了还能找人打碟或看电影。
“你们要喝什么？”元臻先下单其他人点的酒水，再拿着ipad坐到岑庄叙旁边。
岑庄叙：“黑桃A。”
“……”他跟岑庄叙对视两秒，压低嗓音提醒对方：“今晚AA，你重新点一瓶。”
“那你说点多少钱的合适？”
“五百以下。”
岑庄叙沉默了。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哪瓶香槟的价格在五百以下，干脆道：“要不我买单？”
“不行。”元臻直接否了。
他点开香槟分类：“PerrierJouet的怎么样？我看销量还不错。”
“算了，我喝啤酒。”便宜的香槟口感很涩，岑庄叙宁愿不喝，都不要最差的。
黎栀和朱语芙都没看酒水单。
她们喝得少，所以让元臻选一套度数不高的果酒，至于小吃一类就更不挑了。
等酒水全部送上来，黎栀端起一杯红牛兑的野格，有点好奇：“这个好喝吗？”
第27章 ：谁沾谁倒霉
岑庄叙摇头：“没喝过。”他贴近杯沿闻一下：“洋酒后劲大，你尝尝就行了。”
黎栀浅抿两口。
可能是红牛兑的太多，酒味被压得所剩无几，跟喝饮料没区别。
她放下酒杯，又在元臻他们的推荐下品尝橙汁兑过的伏特加，勉强还能接受。
“栀栀。”沈夏妍挤到她和岑庄叙中间的位置，拿起点歌机问：“你想唱什么？”
“我不唱。”
“岑学弟呢？”
难得她没缠着不放，黎栀奇怪地看她一眼，见她拉短跟岑庄叙的距离，微倾上半身将点歌机送到他眼前，这才了然。
岑庄叙：“没兴趣。”他挥开沈夏妍的胳膊，不耐烦地往左挪：“你挡着我了。”
一道‘啪嗒’地摔落声响起。
沈夏妍捡起被挥落的点歌机，再度抬眸看他时，神情以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
“对不起。”始终没等到回应的她维持不住笑脸：“岑学弟，你是不是讨厌我？”
“知道就好。”
“我哪里惹到你了？”
岑庄叙简直无语。
他绕过长桌坐到朱语芙身侧，明晃晃地表露出他的嫌弃：“你太自以为是了。”
一句话让沈夏妍颜面尽失。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元臻身上，见他自始至终都没反应，气冲冲地往外面跑。
看完她的独角戏，朱语芙拢起散在酒杯边的骰子，轻声问：“你们怎么回事？”
岑庄叙：“从我进摄影社开始，她一直在私底下骚扰我，我都拉黑她两次了。”
“真的假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他瞥一眼默不作声的元臻，故意说给他听：“像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见多了，谁沾上谁倒霉。”
最初沈夏妍想跟他做朋友的时候他还不反感，但后面的聊天就越发不对劲了。
不仅没完没了地管着他，还会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时不时在暧昧边缘徘徊。
他看穿她的目的后就没理她了，之后又得知她跟元臻的事，索性把人拉黑了。
“这……”朱语芙悄悄观察一下元臻的表情，干笑两声：“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
岑庄叙点到为止，没再提那些糟心事，省得把元臻刺激坏了。
他握住骰盅叫他们玩游戏，饶是元臻心情再差，几杯酒下肚也顾不上别的了。
为避免有人养鱼，他们放慢分胜负的频率，轮到谁喝就盯谁。
从梭哈玩到斗牛，桌上的酒水都被四人解决大半，空瓶更是紧挨着堆在脚边。
黎栀喝到脸颊一片薄红。
她靠在沙发上休息，余光瞥一眼不知何时回来的沈夏妍，又拿起手机看微信。
微信页面弹出两条新消息，她先回黎予尘，又点开贺斯泯分享的机器人视频。
黎栀的视线有些模糊，一时间还以为是视频的问题：[像素太低了，看不清楚。]
H：[你喝了多少？]
他们下午聊过天，贺斯泯知道她要唱K，这么问也不奇怪。
黎栀敲着键盘：[两杯伏特加，七八杯果酒，还有...忘了。]
第28章 ：想让你来接我
屏幕顶端断断续续闪过一行正在输入中，却迟迟不见新消息。
黎栀正要退出聊天框，阖上眼眸小憩片刻，一通电话就打进来。
她攥着手机步伐不稳地往外走，远离吵闹的包间，靠在墙边划动绿色接听键。
“你还好吗？”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来，似携着电流拂过耳畔。
黎栀凝眉：“头有点晕。”
“混着喝能不晕么？”
“我没混着喝。”
“……”贺斯泯不跟醉鬼争论，索性略过这个话题：“多久回家？有人接你么？”
“不知道，你要来接我吗？”
“你想让我接？”
“想。”黎栀说完点两下头，也不管他到底看不看得见：“我还想跟你吃宵夜。”
她的重点在宵夜。
贺斯泯却只听见那声‘想’。
他从嘈杂的背景声中，听出她语气下的坚定，心底荡起连他不曾察觉的涟漪。
“位置发来。”他腾出一只手穿上外套，连灯都没关就出门了。
黎栀听他的话回到包间。
她揉着太阳穴，打起精神看他们玩游戏，中途有不少同学叫她喝酒都拒绝了。
等贺斯泯到楼下，她拎起包跟他们道别，步伐不稳地从光影朦胧的长廊离开。
晚风携着寒意迎面扑来。
黎栀打着寒颤，拢紧身上那件外套踩下台阶，似归巢的鸟儿跑向那辆迈巴赫。
她跺跺脚：“好冷。”
许是酒后见风倒的缘故，她坐上后排时，视线比刚才更花，一双眼雾蒙蒙的。
贺斯泯让成德调高温度。
他找出毛毯裹在黎栀身上，那股浓郁的酒气随之袭向鼻尖，熏得他拧起双眉。
“以后别喝那么多。”
“嗯。”似猫儿般的轻应从她唇边溢出来，轻轻挠动他的心。
黎栀困得不行。
她顶着那张布满薄红的脸，抬头看他一眼，又慢慢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躺。
最后，枕在他的双膝上。
她突然的动作让贺斯泯一怔，他感受着膝间多出的重量，背脊不由得绷紧了。
他敛着眸，盯着贴在手背上的几缕长发，细软的触感在昏暗光线下无限放大。
为避免吵醒她，他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掌心不知不觉地溢出薄汗。
分明已是凛冬。
他却像身处炎炎夏日，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受烈阳炙烤。
直到成德踩下刹车，从驾驶位探头看来，围绕在他周围的热浪才一点点消退。
“老板，你知道她住哪栋吗？”
“我问问。”贺斯泯低唤两声黎栀的名字，见她没反应，又抬手捏一下她的脸。
奈何黎栀已经睡死了，无论他怎么唤怎么捏，都没半点动静。
贺斯泯正要让成德查一下，嗡嗡地震响便从她腰腹处传来。
他在大衣口袋里找到手机，犹豫几许，接听备注为弟弟的电话。
“姐，你几点回来？”少年感十足的嗓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她睡着了。”
“！？”黎予尘急了：“你谁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
“贺斯泯。”
“那没事儿了。”少年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姐夫...斯泯哥，我姐喝醉了？”
乍然听见他的称呼，贺斯泯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看黎栀的眸光亦愈发幽深。
他若无其事地应：“你家的门牌号是多少？我送她进来。”
“1206，我在门口等你哈。”
“好。”
成德在保安室停一下，通过保安给的大概位置很快找到1206。
他走到后备箱，正要把折叠轮椅拿出来，就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钻进后排座。
“斯泯哥。”黎予尘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个转儿，笑得暧昧：“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贺斯泯握住黎栀的双肩。
还没来得及扶她起身，他的腰间便多出一双紧紧环住的手。
而坐在她脚边的黎予尘，不仅不帮忙，还着重强调：“看来我姐不想下车啊。”
他的心思明晃晃写在脸上。
无非是想从侧面告诉贺斯泯，他对黎栀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贺斯泯没接话。
他动作轻柔地掰开那双手，虚虚揽住她的腰把她交给黎予尘：“下车注意点。”
“没问题。”黎予尘对待他姐可谓是万般小心，生怕磕着碰着。
他打横抱起黎栀，临走前不忘代入小舅子的角色，让贺斯泯下次到家里吃饭。
那老成的神态看得成德发笑。
他等人走远对贺斯泯道：“那小子好像知道黎小姐喜欢你。”
“嗯。”他早看出来了。
贺斯泯放松往后仰，离开前给黎栀发一条微信，便不再看那栋亮着灯的别墅。
第29章 ：喜得盛世白莲的评价
[好好休息。]
[下次再带你吃宵夜。]
睡到自然醒的黎栀，看着贺斯泯发来的微信，回忆许久才想起昨晚那通电话。
不过后来的事却没印象了。
她没纠结太多，先给他发一个收到的表情包再敲出一行字：[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等他回复，黎栀掀开被褥下床洗漱，磨蹭十来分钟做完护肤再下楼用午餐。
她独自坐在餐桌前，立起手机播放一部喜剧片，边看边吃张姨备的两菜一汤。
一口热腾腾的饭菜驱散胃部的空荡感，减轻醉酒带来的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