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某？沈夏妍吗？”
“不然还有谁。”
“不是吧？傅学长怎么想的？我觉得黎栀比她漂亮很多啊。”
“确实。”其中一个女生望着门口走来的身影，惊叹道：“她的颜值太杀我了。”
众人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庞渐渐展露在灯光下，映着光线的桃花眼泛起粼粼波光，似平静的湖水微漾，无意撩拨人心。
雪肤红唇，美不胜收。
一时间吸引多数人的视线，让四周的交谈声都有瞬间停歇。
黎栀的美眸在馆内一扫，毫不怯场地端起桌上的香槟，朝朱语芙的位置靠近。
“学姐，你今天太美了！”神经大条的朱语芙，都能察觉有数道目光追随她。
第38章 ：无法在曲终时牵住她
黎栀眨眼：“谢谢。”
她微垂睫羽，眸光掠过朱语芙身上那件香槟色礼服：“这是岑庄叙送你的吗？”
“对啊。”
“挺适合你的。”
朱语芙扬唇：“我也觉得。”她跟黎栀碰一下杯，低声道：“但我跟沈撞色了。”
听她这么说，黎栀环顾四周。
此次参加舞会的人着实不少，再加上灯光昏暗，短时间很难从人群中找到她。
正当她要收回视线时，沈夏妍端着一盘小点心，从美食区的方向朝她们走来。
“栀栀。”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黎栀，眼底闪过一抹艳羡：“你这身真好看。”
黎栀却感觉不到几分真心。
她微勾着唇：“你也是。”
“我昨天去你说的地方看了，但那几家的质量和款式都很一般，所以我没租。”
沈夏妍停顿两秒，见她没有追问的意思，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拂动裙尾，漾起小女儿般娇羞的笑：“这件是傅学长准备的，我都没想到。”
黎栀保持沉默。
她一眼看穿沈夏妍的炫耀之意，偏不接茬，任她唱独角戏。
旁边的朱语芙翻起白眼，就差没把‘令人作呕’四个字写在脸上。
“傅瑾言不够贴心啊。”她盯着沈夏妍的脖颈：“他怎么没想到给你配首饰呢？”
沈夏妍一僵：“是我没要。”
“你不觉得某宝上的廉价首饰搭三万块钱的礼服很掉价吗？”
“...我不在乎这些。”她极力维持那点颜面，不想让她看轻：“反正我戴得少。”
朱语芙富有深意地点头。
总归已经达到膈应人的目的，亦懒得再跟爱炫的人浪费口舌。
她挽着黎栀的胳膊到游戏区，加入玩得热火朝天的岑庄叙一群人，彻底将脸色难看的沈夏妍抛诸脑后，更不再提及。
晚上八点，舞会正式开始。
到邀请舞伴的环节，整个场地变得热闹非凡，起哄声及调侃声皆混杂在一起。
有人趁机向心仪的对象伸出手，想借此增进感情；也有人毫无头绪，凭感觉选择顺眼的舞伴；更有人上前独舞一曲。
黎栀则属于第二类人。
她搭上一位清隽学长伸来的手，随着他的步伐走到舞池，在朦胧光影下起舞。
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尉柏在跟节奏的时候，差点踩到她的脚。
他下意识揽紧她：“抱歉。”
温润的嗓音几乎被音乐掩盖，幸在两人离得近，她还是听见了。
“没关系。”黎栀莞尔。
垂在腰后的细软长发，轻轻扬扬拂过他的手背，却似轻盈的羽毛教人抓不住。
尉柏的眸底映着那张笑颜，有那么一瞬间，周遭的所有都沦为成她的背景板。
他只能看见她。
遗憾的是一首曲子太短，他无法在曲终时牵住那只手，只能保持最初的距离。
“吃水果吗？我去拿。”尉柏跟着她到休息区，俨然没有找其他人继续的意思。
黎栀应声：“麻烦你了。”
“没事。”约莫三五分钟，他端着果盘坐到她身边：“这个假期你有什么安排？”
“我要跟朋友去滑雪。”她叉起一块草莓，饶有兴致地欣赏朱语芙二人的舞姿。
“在哪滑？”
“北城。”
“那边的风景确实不错。”尉柏为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聊起他曾在那边的见闻。
之后，不忘推荐几家口碑不错的餐厅及值得一逛的景点给她。
等到朱语芙两口子走到跟前，他们才结束话题，融入集体参与新一轮的游戏。
杯觥交错。
四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沉浸在嬉闹氛围的社员们度过一个愉悦且惬意的夜晚，再带着醉意各自归家。
[学姐，他跟我表白了！！]
[啊啊啊从现在开始，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昂首挺胸.jpg]
洗漱完毕的黎栀，一出浴室便收到朱语芙发来的那条微信。
她擦干指尖的水渍：[恭喜^^]
第39章 ：想让他“吃醋”
聊天框迟迟没弹出新消息。
黎栀猜测他们还在腻歪，没再等回复，返回聊天页面看着排在第三的联系人。
想着还没跟他约好见面时间，她点进通话图标，本想选择语音，结果手滑碰到视频一栏，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接通了。
两道视线隔着屏幕撞在一起。
他轻启薄唇：“到家了？”
每次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在足够安静的环境下。
他性感的音线会变得更清晰。
“嗯，我刚洗完澡。”黎栀往腰后垫一个软枕，再调整下坐姿：“没打扰你吧？”
“没有。”
贺斯泯有夜读的习惯，入睡前都会看三十至四十分钟的书。
今晚还没到时间。
所以不存在打扰不打扰。
他放下书本，端起床头柜的水杯浅抿一口：“玩得开心么？”
“还行。”黎栀跟他分享在参加舞会的期间，所发生的趣事。
听她说起跟学长跳舞，贺斯泯微挑眉梢，怀疑她是故意为之。
想让他吃醋？
或者有危机感？
他敛着眸，脑海中闪过她与另一人共舞的画面：“你们社团的活动还挺丰富。”
那语气有一丝说不清的酸。
他自己都没发现。
黎栀也没听出来：“是啊。”她话题一转，提及出行的事：“我们明天几点见？”
“六点。”他将那帧占据他思绪的画面抛诸脑后：“我来接你。”
“那你出发的时候跟我说。”
“好。”
黎栀往下一躺，对着那盏散发着暖色光芒的夜灯，轻声道：“你什么时候睡？”
她睡裙的V字领随着侧身的动作敞开几许，诱人的弧度猝不及防闯进他眼底。
贺斯泯耳尖一热。
他无法从屏幕抹去那抹白皙，只能将掌心覆上手机，盖住她脖颈以下的位置。
“再等一会。”他盯着那双直勾勾看来的桃花眼，暗自懊恼她不懂收敛的勾引。
黎•超无辜•栀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还在关心他让他早睡。
心绪乱飞的贺斯泯只觉煎熬。
幸在她没聊多久就困了，以互道晚安结束对他精神上的‘折磨’。
扬声器传来挂断音的那一瞬间，他吐出一口浊气，辗转反侧许久才进入梦乡。
*
黎栀一起床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先在衣帽间搭一遍元旦假期要穿的衣服，再依次叠好，塞进28寸的行李箱。
期间，又频繁往返浴室和卧房，整理一些化妆品和洗漱用具，忙得不亦乐乎。
“姐，吃饭了。”临近午时，放假回家的黎予尘站在楼梯下方，拔高声音唤她。
黎栀合上箱子：“马上。”
她踩着拖鞋嗒嗒跑到饭厅，刚坐下不久，黎予尘便打探起她跟贺斯泯的近况。
他最近忙于考试，鲜少有时间关心她的感情生活，这下逮着机会便多问几句。
“你打算多久拿下他？”
“还没想好。”黎栀舀一勺鸡蛋羹铺在米饭上，搅拌两下再送入嘴里细细咀嚼。
黎予尘沉吟：“你趁这次旅行试探一下，看他对你有没有感觉。”
“怎么试探？”
“制造一些亲密接触，如果他不反感的话，那就说明有戏。”
黎栀配合点头：“懂了。”
她看似听得很认真，实则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好在黎予尘察觉不出异样。
她苦苦营造的深情人设，才能维持这么久的时间屹立不倒。
第40章 ：这是彻底赖上他了
[我到了。]
下午六点，一辆最新款的黑色大G准时出现在黎家别墅外。
黎栀收到消息没多久，拖着放在楼梯旁边的行李箱，在黎予尘的目送下出门。
她迎着晚霞洒落的澄光，走到副驾驶的位置，隔着车窗问：“你刚提的新车？”
“嗯，SUV更适合走山路。”北城山路多，若是开底盘太低的车会降低舒适度。
她那么娇气，定然受不了颠簸的行程，所以他才提前订一辆，方便他们出行。
贺斯泯下车给她放行李箱。
待他关上后备箱，绕到副驾驶欲给她开门时，她已经系好安全带坐着等他了。
“成德不跟我们一起吗？”她取下围巾，换个舒服的姿势往后仰。
“他回老家相亲了。”
“相亲？他今年多大？”
“二十七。”贺斯泯踩下油门，跟着导航往出城的方向行驶。
他右手覆在方向盘上，时而往左右转动一下，潜伏在肌肤下的青筋若隐若现。
黎栀的眸光从他手背掠过，落在他线条清晰的侧颜上：“你家里人会催你吗？”
“催得少。”
“那你打算多久结婚？”
贺斯泯不答反问：“你呢？”
“看情况。”她仔细一想：“如果遇到合适的人，随时都能结。”
‘随时’一词用得很巧妙。
像在明晃晃告诉他：只要是他，只要他们确定关系，她会立马跟他去民政局。
——这是彻底赖上他了。
贺斯泯转头看她一眼，被视作不可或缺的感觉，像一团在水里浸泡的海绵塞进心脏，让每个腔室的血管都为之轻颤。
曾被他忽略的情绪有破土而出的趋势，他手上的力道收紧，半晌才平复下来。
他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从这里到北城还要两个小时，你想在哪边吃晚餐？”
“你饿吗？”
“不饿。”今天公司事情多，他忙到下午两点才腾出空吃午餐。
再加上每隔一段时间添半杯咖啡的缘故，此刻都还有饱腹感。
“那我们到北城再吃吧。”黎栀调低座椅半躺着，连上车载蓝牙放一首歌来听。
车辆行驶到高速的时候，她被困意袭卷，耸拉着眼皮渐渐入睡。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贺斯泯将音乐声调低一点，集中注意力在前方路程上。
到北城已是夜幕低垂时。
他在距离酒店不远的美食街外面停车，温声唤醒沉睡的黎栀。
她坐直身子开窗透透气，一股霸道地诱人香味便裹挟着冷风，袭向她的鼻腔，教她瞬间醒神，迫不及待地跟他下车。
整条街被小吃车占据。
一眼望去，南北方和川渝的特色小吃应有尽有，无论哪一种都足以勾人味蕾。
“贺斯泯。”黎栀站在煎烙摊前走不动道了：“我想吃生蚝煎烙。”
“买。”
“但我一个人吃不完。”她抬眸看着他，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贺斯泯最受不了她撒娇。
他掏出手机扫一下商家提供的收款码，说出那句她想听的话。
“没事，我帮你吃。”此时的他还没想到，不过一次的松口就让她‘变本加厉’。
黎栀弯起眸子接过生蚝煎烙。
她分给贺斯泯一双筷子，跟他在充满烟火气息的街道边吃边逛。
逛到章鱼小丸子的摊位时，再次上演先前的戏份，顶着那双映着朦胧光影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他帮忙吃。
贺斯泯妥协一次。
贺斯泯妥协两次。
......
贺斯泯妥协到吃饱了。
以往的他哪会想到，他会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从不适应到习惯性吃完她剩下的所有东西，甚至没有半分排斥的情绪。
他扔掉最后一份烤鱿鱼的空盒，还没来得及思索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她，衣袖便传来一抹不容忽视的拉扯感。
“我们买两杯奶茶回酒店喝吧？”她现在吃不下别的了，唯一念着的就是奶茶。
贺斯泯都依她：“好。”
他到斜对面买两杯生椰啵啵，再带着身后的小尾巴驱车离开。
此次下榻的酒店是成德在订，身份信息都提前录好了，他们只需拿房卡即可。
大堂经理已候在停车场。
见到聿A车牌，他连忙上前拎行李箱，带领他们到顶层套房。
他把房卡放进感应槽，介绍一下设施和餐食提供的时间，便将空间留给二人。
“这边的夜景好美。”黎栀慵懒地靠在落地窗前，俯瞰闪烁着万家灯火的北城。
交织的光影映在她眼底，竟比点缀夜空的繁星还要璀璨几分。
人比景美。
贺斯泯如是想着。
他拿出烟盒，询问过她的意见再点燃一支烟：“明晚有一场烟花秀，想看么？”
“在哪里？”
“SKP。”
黎栀点头：“想。”她透过缭缭升起的灰白烟雾，注视他深邃的眼眸：“那我们明天先在城里玩，后天一早再去雪山？”
“可以。”反正他们有三天时间，无论去哪都只是先后的问题。
贺斯泯走到茶几旁边，对着烟火缸点两下烟头，屈膝坐下：“你睡哪间卧室？”
“右边那间吧。”黎栀把行李箱里的外套拿出来挂进衣柜，以免压出一些褶皱。
等她收拾完毕，准备前往浴室洗澡时，贺斯泯才慢条斯理地整理起他的东西。
哗哗地流水声在片刻后传来。
水汽从那扇被雾茫笼罩的磨砂门缝中钻出来，裹着沐浴露的淡香萦绕在客厅。
贺斯泯被扰得心神不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