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这段时间不少人担心被间谍牵连，便过度关注身边的同事引起一系误会。
好在春节即将来临，喜气冲淡他们的惶恐，再加上管理层及时干预，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才没进一步引发纠纷。
“杨佟彤真的怀孕了？”黎栀推着贺斯泯提前从年会离席，忽然问起她的情况。
“嗯。”
“那贺潇会保她吗？”
“不会。”贺斯泯趁着停车区没有外人，收起轮椅坐上驾驶位：“他不缺孩子。”
贺潇是个聪明人。
他只跟杨佟彤谈情说爱，交换信息的事都是下属在办，所以很容易撇清自己。
如今她毫无价值，他又怎么可能劳心费力扯进这桩案子里？
黎栀凝眉：“他老婆知道吗？”
“知道。”他俯下身为黎栀系好安全带，呵出的气息悉数喷洒而来，宛若羽毛轻轻浅浅拂过双颊：“但她管不了贺潇。”
黎栀被他身上的柏木香包裹。
她眼帘微颤，望进那双注视着她的瑞凤眼，一颗心像小鹿般在胸腔四处乱蹿。
他灼人的目光犹如实质落在她肌肤上，她经受不住地垂下眼，看着那张瑰色的薄唇，轻声问：“那...为什么不离婚呢？”
“利益牵扯太多了。”贺斯泯拨开贴在她鬓边的一缕长发，抬手揉揉她的发顶。
又是这般亲密的举动。
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浮现在黎栀脑海，她紧张地攥着衣角，趁他专心行驶的间隙，调整心绪回忆起跟他相处的时光。
从她刻意接近，帮他避开一场无妄之灾，再到后面入职岷盛，和他同游北城，每一帧画面都格外清晰地在眼前闪过。
她记得他看她闹笑话时的包容，记得他在她需要安慰时的温柔，也记得他吃光她剩下的，陪她走遍大街小巷的纵容。
“贺斯泯，你是不是...”
喜欢我。
第51章 ：你乖一点
黎栀到底没问出口。
她赶在贺斯泯追问前换话题，一路闲聊到黎家门口，下车前总算整理好心绪。
“你买烟花了吗？”他们说好春节要一起放烟花，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不能变。
贺斯泯颌首：“买了。”他摩挲着方向盘，视线牢牢锁定她：“你想在哪天放？”
许是察觉到他心意的缘故，黎栀被这么看着，双颊宛若被火燎一样烫得不行。
都怪车里的氧气太过稀薄，那双美眸都变得逐渐迷离：“初一，你有时间吗？”
“有。”贺斯泯看着她泛起涟漪的眼神，再度确定她在勾引他。
他想起在雪山的那个吻，喉结微滚着：“你乖一点。”别总是挑战他的自制力。
黎栀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但愈发不对劲的氛围，给她一种只要追问，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即视感。
她胡乱应下，与他道别的同时打开副驾驶的门，步伐略慌乱地离开他的视线。
“姐。”黎予尘听见开门声，抬头看她一眼，疑惑地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
“今天三度。”
黎栀：“……”她摸着滚烫的脸，没好气道：“三度怎么了？我穿得多不行吗？”
好拙劣的借口。
黎予尘眯起眼睛，连游戏都不打了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凑。
半晌后他问：“你跟他亲了？”
“没有！”
“没有你还跟我急？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接吻多正常的事？”
黎栀深呼吸：“我懒得跟你说。”她推开黎予尘，避开他八卦的视线往楼上走。
见她如此心虚，黎予尘好奇到抓心挠肺，恨不得把人拽回来详细问一遍经过。
可他不敢。
唯有通过某度找寻答案。
当他看见一条“第一次和老婆亲吻不小心咬到她”的秀恩爱词条时，忽然脑补出黎栀和贺斯泯抱着瞎啃一通的画面。
一想到他们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闹笑话，他赶紧搜集一篇亲密指南，等加上贺斯泯的微信后，发一条仅他和黎栀可见的朋友圈，为他们第二次接吻做助攻。
“黎予尘！”黎正炀叫他两声都没得到回应，拔高嗓音道：“你耳朵出问题了？”
“什么？”
“滚过来挂灯笼！”
“来了。”黎予尘以朋友圈需要点赞为由，拐着弯提醒贺斯泯。
他发完消息到门口，在某道怒视下踩着凳子挂灯笼：“爸，这几天谁做饭啊？”
周伯和张姨初五才回来，他们临走前准备了不少食材，但谁掌勺还是个问题。
黎正炀也没想过让儿子一个人包揽所有，安排道：“我们轮着来，囡囡洗碗。”
“也行。”姐弟俩都没意见。
他们在前院和客厅来回走动，挂上LED灯贴好春联，和许多家庭一样为增添喜庆的气息，迎接除夕而忙得不亦乐乎。
*
初一当晚。
一辆载着两箱烟花的大G出现在黎家门口，接上姐弟俩又前往二环的聿城河。
河边聚着不少看夜景的人，停车位被占得所剩无几，成德只好把车停远一点。
他和黎予尘各搬一箱烟花下车，边八卦已经接吻的两人，边寻找合适的空地。
不方便在外行走的贺斯泯则被黎栀推着，一路跟在他们身后。
离河畔越近，凛冽地寒风越肆无忌惮的拂过脸侧，像被冻硬的针扎在肌肤上。
没戴手套的黎栀被吹红双手。
她屈起指节，刚准备把手藏进衣袖里，一只温热的大掌倏然覆上腕骨，牵起她的手，以掌心的温度给予她一丝温暖。
“还冷么？”贺斯泯对着她的手背呵一口气，动作自然到像他们本该如此亲密。
黎栀敛下眸：“好多了。”
她清晰感受到他指腹的触感，以及那抹喷洒在手背的温热，心跳都慢了半拍。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奇怪到她怔怔失神，忘记抽回那只手，任由他牵着自己到河岸边。
“你们想先放哪一个？”黎予尘拨开箱子，转头看他俩牵着手，顿时暧昧地笑了。
回过神的黎栀佯装淡定地往前走两步，跟着从纸箱里拿出一盒水母型的烟花。
“就这个。”她把烟花摆在地上，摁亮打火机时，通红的耳尖撞进贺斯泯眼底。
第52章 ：想贴近那张诱他的唇
“别靠太近。”贺斯泯再次把她拉回身边，避免她被火星溅到。
他掌心的温度好像又升高许多，黎栀一整只手都在发痒，连心脏也跟着发烫。
她望向升上半空的烟花，交织的花火像她当下的情绪，凌乱却莫名令人向往。
最后一簇水母烟花燃尽，他们依旧紧紧相握，直到成德递来两支需手持的礼花，彼此才慢慢收回沁出一层薄汗的手。
“我点了啊。”成德在摁下打火机前提醒三人一声：“你们拿稳，别飞出去了。”
被转移注意力的黎栀，看着他点燃引火线，安静地礼花忽然呈直线喷出火星，跨过对面的护栏，飞向河面尽情绽放。
炸响声萦绕在耳畔，她把礼花筒举高一些，上半身后仰时转首看一眼贺斯泯。
璀璨烟火洒下的光芒，映在那张如若神衹地脸庞上，不经意间让她心神荡漾。
他似有所感地撞上她的视线，勾起那张薄唇，仿若在这世间只能看见她一人。
这一瞬，她心间最柔软的地方轰然塌陷，困扰她多日的问题，亦得到了答案。
“贺斯泯。”她主动朝他走近，蹲在他身边仰视着他，噙着笑道：“我想拍照。”
贺斯泯揉揉她的头：“好。”
他让黎栀站到护栏边，等他们放出一簇烟花的刹那，用相机记录下她的模样。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不曾远离他分毫，那抹笑颜亦是为他展露。
他眉眼柔和地以不同的角度拍下十来张照片，和她头挨着头翻看每一帧画面。
“姐，你们想喝什么？”有点口渴的黎予尘盯着街对面：“那边有几辆奶茶车。”
“生椰啵啵七分糖。”
“我和她一样。”
“行。”他塞一盒烟花给他们，哥俩好地扒着成德的肩走远了。
贺斯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黎栀点燃款式不一的烟花，目不转睛地看她玩。
正当他第二次碰到引火线时，离他们不远的一群男女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跑来。
其中一个跟黎予尘年龄相差不大的青年，大声喊道：“快跑！警察来逮人了！”
黎栀：“？？”
贺斯泯：“？？”
向来遵纪守法的两人，听着青年这句没头没尾的提醒，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
瞧着越来越多的人从桥尾跑来，被从众心理影响的黎栀，滋生出一种紧张感。
她刚想问贺斯泯他们要不要跑，就听他冷静分析：“聿城河应该不能放烟花。”
“那我们赶紧跑啊！”她顾不上深究为什么不能放，一心想着怎么避开进局子。
贺斯泯见她慌得不行，也没来得及告诉她，那辆慢吞吞行驶的警车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警示，顺便驱离聚在桥上的人。
他反握住她伸来的手，牵着她前往被树荫遮掩的角落，留下那把轮椅在原地。
两道被路灯拉长的倒影，掠过石板路被树荫投下的阴影搅碎，直至消失不见。
停在一棵树后的贺斯泯，揽着黎栀的腰肢，和她目睹那四五名警察把遗留在桥边的烟花，悉数搬上后面那辆面包车。
没过多久，警笛声逐渐远离。
空无一人的桥面安静下来，不见最初的热闹，显得格外寂寥。
“还想放么？”贺斯泯收回视线，舍不得让她遗憾而归：“我重新找一个地方。”
“算了。”黎栀已经玩够了。
她仰头望着他，被风灌过的嗓音略哑，却依旧好听：“我们去喝两杯怎么样？”
“又想当醉鬼了？”
“什么叫又？”她不服气地嘟囔，模样瞧着乖俏得很：“我从来没醉过好不好？”
“那上次叫我接的人是谁？”
“上次我也没醉啊。”
这是不打算承认了。
贺斯泯怕她炸毛，没有跟她争的意思，只是笑着捏她的脸：“嗯，醉的是我。”
他宠溺的眼神看得黎栀一怔。
她抿着唇没说话，耳边还回荡着他性感的嗓音，脸颊在不知不觉间染上红晕。
贺斯泯眸光幽深地盯着她，从心弯下矜贵的背脊，两道呼吸骤然交织在一起。
他刚欲贴近那张每时每刻都在诱惑他的唇瓣，一道不合时宜地震响忽而传来。
暧昧的气氛被破坏，黎栀不自在地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接听黎予尘打来的电话时，清丽的嗓音还带着一丝羞赧之意。
她没聊两句挂断电话，待稳住在胸膛乱蹿的小鹿后，悠悠跟贺斯泯折回桥边。
他们找到轮椅，依旧是来时那样由她推着到停车区，跟久等的成德两人碰面。
“刚才太刺激了！”成德和黎予尘在前往酒馆的途中，不停叭叭没收烟花的事。
他俩都是话痨，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后排两人的不对劲。
等到达酒馆预留的包间，玩起酒桌游戏时，才从他们时不时帮对方摇骰子喝酒的互动中，看出属于情侣之间的维护。
“姐。”黎予尘在两个男人上洗手间的间隙，悄悄问她：“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第53章 ：跟他慢慢来
“怎么帮？”
“真心话大冒险，你懂的。”这是促进暧昧关系的最佳游戏，只要对彼此有一定好感，几局玩下来绝对能摩擦出火花。
黎栀不想懂。
她抿一口果酒，微垂的睫羽遮住她眼底的情绪：“没必要，我想跟他慢慢来。”
“你确定？”
“嗯。”她想起在树荫下的一幕，脸颊略有些发烫：“你别瞎操心了，我有数。”
“那好吧。”
黎予尘尊重她的想法。
等贺斯泯和成德落座，他微抬握着骰盅的那只手，叫他们参与新一轮的游戏。
时间在活络的气氛中分秒流逝，喝到微醺的四人于凌晨离开，已经拜把子的成德和黎予尘为了给他俩增进感情的机会，又在接下来的几天央着他们出来玩。
哥俩选定的大多数是情侣圣地，还载着黎栀和贺斯泯到聿城山上的姻缘寺逛一圈，撺掇着他们在姻缘树上系上红绳。
一连三四天沉浸在恋爱即视感里的黎栀，心间的悸动比放烟花那日更为强烈，连看他的眼神都漾起些许别样的情意。
尤其是下山途中，听他说今晚会飞一趟澳洲时，她眼底的不舍几乎快溢出来。
“你多久回来？”轿厢内，那道闷闷的嗓音在耳畔格外清晰。
贺斯泯大致估算一下：“应该是月底。”他摁熄手机屏幕，朝她的方向靠近几许：“乖，我尽量缩短时间回来陪你。”
令人心安的气息袭来，她转首看着他噙着温情的瑞凤眼，听他要离开时迸发的失落感忽然淡化许多，心绪亦平静下来。
“那你注意安全，别太劳累了。”怕他着急回来不顾身体，她又道：“我的假期还长，不用特意为我赶进度，知道吗？”
“知道。”他不敢不应。
贺斯泯揽住她的肩往怀里一带，修长的手抚上那头细软长发，像在给她顺毛。
他敛眸看着依旧心不在焉的人，聊起澳洲的人文景观，时而幽默的两句调侃，引得她失笑连连，连萦绕在眉眼间的淡淡忧郁，亦在不知不觉中消散大半了。
黎栀清楚他在哄她。
所以在下车时，压下再度迸发的不舍，像每次与他短暂分开那样，笑着道别。
唯一不同的是，她说完“落地记得跟我报声平安”之后，又看着他轻喃一句。
——“我等你。”
*
第二天清晨。
特意早起等一条微信的黎栀，如愿在八点二十五分，听见两道熟悉的提示音。
她从衣帽间出来，边跟贺斯泯发消息边下楼，脚下的步伐都比以往慢上许多。
H：[到酒店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拍两张折射着粼粼波光的湖泊，以及酒店附近的繁华街道。
澳洲比国内快三个小时，她这边的晨曦刚洒进卧室，他那边已是艳阳高照了。
黎栀欣赏一下他发来的美景图，由衷夸赞：[很漂亮。星星眼.jpg]她灵活的指尖敲动着屏幕：[你的摄影技术又长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