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女帝她一心误佛
作者:美人满堂
简介:
疯批女帝*寡欲和尚
谢清韵在后宫里囚禁了一个和尚。
她自己疯了,便见不得那死秃驴每日端着双看透生死的眼,怜悯地瞧她。
她折磨那和尚,想将他的清雅抹去,拉下名为世俗的地狱。
可她用尽浑身解数,他依旧平静如水。
谢清韵终于死了心,放弃了。
从今以后她做她的皇帝,他做他的天僧。
他们桥归桥,路归路。
可谢清韵没想到,八年后那死秃驴却回来了。
他看着谢清韵:“你曾说过要娶我为皇夫。”
“不知还作不作数?”
第一章 捉和尚
正午十分,窗外的鸟影在一层嫩绿里浮动,不时传出几声叽喳吵闹。
谢清韵躺靠在美人榻上,光着脚,裙摆下露出半截小腿,光洁玉白。
她头枕着手臂,慵慵懒懒,温柔缱绻美如一副画。
却在听见鸟叫声后突然睁开眼,眸中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润六,给朕将那鸟儿杀了。”
名唤润六的太监面无表情出门去,不过须臾,窗外便再没了鸟鸣。
谢清韵却已经没了睡意,低头玩弄起自己的指甲。
她的指甲长又尖,顶端包着一层银镀的月,利如刃。
谢清韵漫不经心玩着,指尖不经意划过指腹,鲜血便即刻涌了出来。
她下意识抬起手,伸出舌尖轻舔了一口自己的指腹。
有血迹残留唇角,美人瞬间成了鬼魅。
然而下一刻谢清韵便转了表情,惊叫起来,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啊——朕流血了,快来人,朕流血了——”
太医们很快鱼贯而入,又很快鱼贯而出。
房间里谢清韵的指尖血迹已经干了,但她依然在哭。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宛如稚童。
最后离开的太医跪在润六身前,卑微且诚恳劝道:“大人,陛下的病在心不在身,请恕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润六低头俯视着他,凤眼中透出一丝杀机。
太医只觉得浑身血液一瞬间凉透,忙住了嘴,用力磕头道:“臣失言,臣失言。”
始终未发一言的润六终于开了口:“都出去。”
嗓音沙哑,却拥有着绝对的权利与力量。
房间里很快随着这句话安静了下去。
窗外树荫浮动,愈显静谧幽深。
谢清韵这会儿早已止住了哭闹,坐回了美人榻上,脸上挂着几分戏谑。
仿佛适才的一切不过是她演的一场戏,只为看众人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润六俯下身,跪在谢清韵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抬起她的脚放在自己胸口,为她拭去脚上尘土。
谢清韵忍不住低下头盯着润六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看起来——
剑眉,凤眼,薄唇。
美丽,却了无生气,像个提线木偶。
她轻笑起来:“润六,没有了你,朕可该怎么办?”
润六没有抬眼,依旧温柔地替她擦拭着:“陛下这话言重了。”
谢清韵换了另一只脚给他,想了想,又道:“润六,适才太医说得有理。”
“你这些日便为朕寻个能念经的和尚来吧。”
“也给朕治治这心病。”
听到这话,润六手上动作稍顿,半晌,还是缓缓道了一句好。
谢清韵又笑起来:“朕就喜欢你这样的,朕做什么也不干涉。”
润六此时已经替她擦好了脚,正轻柔地帮谢清韵穿鞋,捧着她的脚,仿若捧着一件珍宝,小心翼翼。
听见了谢清韵的话,也权当没听见,仍是不发一言。
谢清韵还在絮絮叨叨:“不过你可要为朕找个好看的和尚来,不要老的,也不要丑的。”
“最好像你这般的,好看,顺眼,听话,朕喜欢。”
谢清韵笑起来,眼眸清澈透亮,璀璨仿佛天上星。
只是润六不敢抬头看。
他怕自己一旦抬头看了,原本被小心翼翼维系起来的,就再也回不去了。
……………………………………………………
白马寺里向来香火鼎盛。
只是这一日却直到日中都无一香客前来。
几个扫地的小沙弥正奇怪,就见日光中走来一群赤衣玄冠的男人。
他们的身影被烈日烤得有些失焦,只是那手上的绣春刀明晃晃,在炎炎烈日下依旧泛着冷光。
“是锦衣卫。”
其中一个小沙弥瞪大眼,扯了扯另一个:“快去寻方丈!”
“方丈出门讲经,并不在寺中。”另一个小沙弥道。
“我去寻大师兄!”有一个小沙弥转头就跑。
说话间,那群锦衣卫已到了寺门前。
云阳扫了一眼门前立着的几个小沙弥的脸,嫌弃摇摇头:“先捆起来。”
一群锦衣卫浩浩荡荡,如入无人之境般在白马寺里肆意横行。
遇见和尚便绑,而后丢进平日供香客上香的佛堂中。
慧诚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匆匆赶了过来。
他自幼随方丈修习,多少懂得一些该如何与官家人打交道。
只是这锦衣卫还是头一回见。
慧诚几分忐忑,将胸口的佛珠挂上虎口,对着云阳微微俯身:“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请问……”
他话还没说完,云阳眼睛已经亮起来:“这个不错,绑起来绑起来。”
经过锦衣卫们半个时辰的辛勤付出,云阳看着香堂里终于挤得满到快溢出的光头和尚们,打了个响指。
锦衣卫迅速收队。
云阳问:“都搜完了吧?”
“回禀云佥事,寺中都搜完了。”
一人道:“只是听说白马寺的后山上还有一处庙堂,供一僧人清修之用,不知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
云阳摇摇头,他死死盯着慧诚那张白净的脸,笑得灿烂:“不必了,这个浓眉大眼的不错,润公公会满意的。”
慧诚虽然一肚子不解,但是他忍了下来:“这位大人若想贫僧随您去什么地方,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只是贫僧生平只会诵经念佛,倒是不知这位大人为何看中了贫僧。”
“这也不紧要,但您绑了寺中所有人就不对了。”
“您若有所求,大可平心静气,好商好量,贫僧也未必就不会随您去。”
“可是您却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知会贫僧,实在是下下之举。”
“不过贫僧也并未有责备您的意思,佛曰众生皆苦,或许您也有您的苦衷。”
“贫僧也不过是稍作劝诫,亦是希望您日后可超脱凡俗,不再受嗔痴之苦。”
慧诚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云阳越听越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来个人,把他嘴给我堵上。”
慧诚立即闭了嘴,看着几个锦衣卫拿着抹布正逼向自己,无奈叹了口气:“好吧,若您定要带贫僧走,还请容贫僧最后一件事。”
“贫僧想在走之前,拜别天僧。”
第二章 拜天僧
天僧?
云阳视线扫过这圈和尚,想也没想便点了头:“给他松绑。”
慧诚被解了绳子,不紧不慢拍了拍袍上尘土,行礼道:“那贫僧便去了。”
说着,抬脚就要往出迈。
被云阳扯着脖颈一把给拎了回来:“去哪儿?”
慧诚温声问道:“大人既已许诺贫僧,怎么又反悔呢?”
云阳歪了歪头:“寺中僧人皆在此,你却信步出门,莫非想跑?”
慧诚一听,忙道:“大人有所不知,天僧并非在此香堂之中。”
“天僧乃地佛之身,早已超脱我等凡夫俗子之列,是以他常年在云顶寺中苦修,并不住在香客聚集之所。”
慧诚谆谆道:“大人您就算不知,当也听过佛前念珠的故事才是。”
“三十年前,忽然世间所有佛像的佛祖手中佛珠皆少了同一位置的同一颗,不知去向。”
“又十年,一位婴孩嘴含佛珠于佛前降世,他嘴里那颗佛珠,恰与佛祖手中消失那颗一般无二。”
“且那婴孩降生之日,还有西方天际彩霞漫天,七彩鸟于空中盘旋,久久不散。”
“当时的白马寺主持便断言,此人为佛祖转世,是为地佛。”
“为渡我等凡人于苦厄,传世间大道于人心而来。”
慧诚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云阳很想堵住他的嘴。
“什么天什么地,不过荒谬之言。”云阳啐道。
慧诚温和道:“大人怎能如此说?佛祖有云:缘起法身偈诸法皆因缘而生……”
云阳问:“你去不去?”
慧诚道:“去。”
便住了嘴,抬脚踏出门去。
云阳给手下一个眼色,很快上来两人随着慧诚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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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云顶寺,其实并不是一座寺。
所谓山,亦非独独一座山。
与其说它是山,更合适的说法该叫做岭。
这岭绵延不绝,绕城而走,是道天然的屏障。
往远了说,百年前的齐国开国皇帝若不是最后用了反间计,使京城之门不攻自破,如今这国号,未必能称齐。
往近了说,十年前有个将军叛乱,京城正是靠着这道屏障,才撑到了援军,与之来了个前后夹击,打败了那位将军。
当然这都是大事。
而此刻摆在慧诚和两个锦衣卫眼前的事只是件小事——
他们爬不上去。
这山的石壁已经不是一个陡峭就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天斧劈凿的一般,根本没有落脚点,叫他们如何上得去?
飞上去不成?
慧诚有些尴尬解释:“天僧居所无人去过,贫僧亦不知竟是如此……难走。”
原来无人曾去,是有原因的。
两个锦衣卫脸黑下来,推搡着慧诚就要回香堂。
慧诚忙道:“二位大人莫急,且听贫僧说。”
“天僧一旬便会下山一次。”
“算算日子,下一次下山正巧就是明日。”慧诚眼巴巴望着两个锦衣卫,满是乞求。
那二人其中一个心思一转,笑起来:“能理解。不过此事需云佥事做主,我等没有决定权。只是我同佥事关系还算不错,若你给些好处与我,我倒是能帮你说上两句好话。”
慧诚见他如此好脾气,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是自然,若大人帮贫僧说上几句好话,贫僧自当为大人念经祈福三日,求佛祖保佑大人健康顺遂。”
不想那锦衣卫闻言却立刻沉下脸去:“谁要你这秃驴念经。”
另一个哈哈笑出声,勾上他肩膀:“行了小八,他一个和尚,能有什么钱呢?”
慧诚这才懂了,原来这位官人想要的是黄白之物。
他垂头默默,不再言语。
三人回去香堂,云阳正盘腿坐在佛前喝茶。
他顺手拈起一颗供果,丢进嘴,含混不清问:“可见到天僧了?”
手下忙将适才所见所闻如实同他讲了:“佥事,咱们可要即刻回京?”
适才同慧诚要钱那个名唤小八的忙跟着附和:“是啊,咱回去吧,掌印大人的差事可耽搁不得。”
云阳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顾小八,平日不见你这么殷勤,这是钱没要到?”
顾小八讪讪笑:“佥事说笑,我不是那种人。”
慧诚这会儿已经在失落里重新缓过神来,试探着开口:“大人,天僧明日便会下山来,这左右不过一日时间,烦请大人通融,允贫僧再多留一日吧。”
云阳将果核随意吐在地上,冲他招招手。
慧诚走过去,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云阳问:“你适才说,这天僧是二十年前出生的?”
慧诚应:“正是。”
云阳又问:“那他生得如何?”
“?”
慧诚一愣,继而道:“既为天僧,自是有着神人之姿……”
“只是我等出家人,早已将皮相置之度外。天僧之所以为天僧,绝不在于他的皮相好与不好,而在于天僧的佛法精深,每次讲经授道,皆可使我等受益匪浅。”
“且如天僧那般心怀大爱受世间敬仰之人,若评价他时单单只讲一个皮相,实在是对天僧的一种轻视。”
慧诚一开口就没完没了。
云阳不想听。
他扯过一个小和尚:“你来说,天僧生得怎么样?”
那小和尚倒是言简意赅:“极好!”
云阳满意了。
他对手下道:“既然这和尚说要等天僧下山,那便遂他了心愿。去收拾个客房来,我们今天在此留宿。”
顾小八瘪瘪嘴,哦了声,带着一肚子气去下面抓洒扫和尚去了。
他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但还是有觉得好奇的人的:“佥事当真要为了个和尚在此逗留一晚?”
毕竟润公公的差事,他们锦衣卫向来不敢怠慢。
怎么今日如此一反常态,不过道听途说了一句天僧皮相极好,便决定在此留宿。
云阳已经吃够了供果,将手往身上蹭了蹭,一抹嘴:“此事不急。”
毕竟他这次的差事求得不是快而是稳。
只要这人去了能抓住陛下的心,耽搁一日又有何妨?
况且他有一个预感。
他预感,那个天僧,或许才是润公公真正要寻之人。
第三章 生杀权
次日天光未明,云阳便被一阵骚乱吵醒了。
他忙趿了鞋,披上外袍走出去看。
又是慧诚。
他手中拿着张纸,正失魂落魄:“天僧说聚散终有时,不必拜别。”
云阳看向几个手下,顾小八在,一脸无辜:“兄弟们彻夜值守,未见人影,这纸条是自己飞来的。”
云阳骂了句娘。
这狗和尚怕是知道锦衣卫要逮他,故不肯现身。
他转身进屋,再出来,已是穿戴整齐。
手里提着的绣春刀,当即就架上了慧诚的脖子。
云阳推搡着慧诚一路走至昨日山脚下,放开了嗓子中气十足冲山顶喊道:“和尚,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日你便是下也要下来,不下也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