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北陵侯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后悔之前的所有选择。
“这,发生了什么?”
北陵侯是万万想不到原本在他印象里活泼好动的孩子如今竟然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息可言,要不是胸膛有着起伏的呼吸,当真是。
“五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给孩子他们写信都没有回应。”
面对北陵侯的质问,刘青云只是将花瓣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用清水洗净,在用剪刀进行修剪。
“近日皇宫发生了很多大事,哪怕只是细微的查一查就都会很清楚,如今北陵侯却来质问我,不觉得奇怪吗?”
北陵侯皱眉:“怎么奇怪了?”
对于北陵侯的质问,刘青云的话语一直是不咸不淡,丝毫没有把前者当做亲家去照看。
“若是北陵侯稍微有一点去关心你到子女,就不会如此被动的接受了这种事情。”
刘青云将花插在花瓶里,放在床头柜上,仔细看看床头柜已经摆满了相似的花瓶很多个。
“小梨子他是从楼上跳下来的,是本宫的失职。”
到这里,北陵侯彻底失态抓着刘青云的衣领子就将其提了起来。
他毫不怀疑是刘青云的所作所为才导致他是孩子跳下高楼,一死了之。
“公主!”
门口的侍卫听到了动静当即就破门而入,然而刘青云却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摆摆手叫他们退下,独自一人承受面前人的怒火。
“是本宫的错,本宫没想到小梨子会跟着去蓝水阁……”
“你竟然还敢去去蓝水阁,明明本侯都将嫡长子嫁给你,你竟然还背叛他!”
却不料刘青云白了北陵侯一眼。
“这个时候你到开始维护起他来了,当真是可笑啊北陵侯。”
她继续说道:“北陵侯,你分明知道本宫的性情,知道本宫风流成性留恋风雪,可你为了你们北陵侯府的权利将其入赘给我,本就是将人推入虎穴。出事本就是早晚的事情,但凡你多顾虑他们,多想念他们几分哪怕会出事,后果也会减少几分。可是已经过了一年了,你都不曾留意过,现在你说你自己后悔了,谁会信?”
北陵侯闻言,却是松开了手。
面对刘青云的嘲讽他无话可说,确实是这一年里他沉浸于子女带来的荣华富贵而无法自拔时,任谁也不会想到在皇宫内生活的他们会是如此。
刘青云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未被领子覆盖的脖颈青紫一片,但她显然并不在意。
“刚才你说的他们是什么意思?”
刘青云看着他:“有关这件事北陵侯还是去问冷公公来的快些,况且你不就是为了冷公公而来的吗?”
——
时间的变化对于悬崖边的众人来说变化不大。
营帐的账帘被掀开,坐在床边的张怀瑾连忙站起身:“你们终于回来了。”
连忙将准备好的水递给二人:“找到公主了吗?”
兰亭和苏知远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张怀瑾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冷卓君,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兰亭叹气:“我们找到了但也没有找到。”
“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崖底我们找到了血迹,而且是含量非常大的血迹,我们寻着血迹却并未找到人和隐藏的村子,简直就是……”
张怀瑾说道:“你是说血迹凭空而生!”
苏知远点头:“但还有另一种原因,便是清
逸被人救走了,只是那人并不希望我们找到他们。”
比起前一种荒谬之事,还是第二种可能最大。
只是会是谁呢?
“总而言之现在天色渐晚,明天我们再继续搜查。”
看似到此结束。
然而有了某个意外因素特来查房的张怀瑾并未在营帐内看见人影。
与此同时悬崖边多出一套绳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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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回家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毫无用处。
苏知远把手放在被褥触手可及的温凉,可以发现人至少是走了有一段距离了。
“这个祖宗啊!”张怀瑾都要炸毛了:“他真的是我祖宗,我都已经半个时辰看他一回,半个时辰看他一回,然而还是被人给逃了。这家伙莫非是有特意能力吗?”
张怀瑾是真的很不理解。
若是可以他都想用绳子把他和冷卓君捆一块去,看看他还敢不敢跑。
“有没有能力我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的是他喝药了吗?”
张怀瑾气鼓鼓地点头:“老子看着他喝完的。”
苏知远垂下头。
还知道喝药已经可以了。
就在这时兰亭走了进来:“我去查过东西了,一共少了三条绳子,一套服饰,伤药和短刀。”
“好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回去,难道不该去找人吗?”
苏知远回头:“找人——你觉得你能找到人是吗?”
张怀瑾错愕,确实是这件事还真没有办法保证。
苏知远转身走过去,拍了拍张怀瑾的肩膀:“若是我们加以阻拦,只怕是得不偿失,就像现在我们是为了兄弟好,而他着急想自己妻子。这些都可以理解,如今人去了,至少再去之前还知道带着药已然是不错的了,逼近他可不想让公主大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况且谁说我不准备找人了,期限就定在明日清晨,若是人不归立马下崖。”
该说不说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苏知远拥有办法,知道对方的选择。有时候虽然在他人看来最能有直接帮助冷卓君的人是他们,实际上最能懂心的人却是苏知远。
永远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中心。
望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苏知远收敛起自己的复杂心绪。
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
——
悬崖底下的风比起崖边更加刺骨,只穿着一件薄衫的冷卓君被吹的摇摇欲坠,此时此刻他正掉在峭壁中央,唯有一条绳子作为支撑。
没有办法,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原本能够一口气下到崖底的人,如今因为力量的衰竭而不得不停靠在中途休息。
他将双脚一前一后站在崖壁上,用绳子加以支撑,将重量分别分散在绳子和崖壁上。
风吹过布满汗水的全身,很冷,很冷。
是本不该属于夏季的冰冷刺骨。
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他仰头看着悬挂在天上的月亮,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曾经冷卓君还和刘清逸在无事的时候一同坐在督主府内最高的屋檐上,喝酒赏月。
无论什么烦心事,全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烟消云散,其实有些矛盾说开了就能让感情变得更加的坚定。
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在苍白的脸上牵起温和的笑脸。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带刘清逸回家。
感觉体力恢复的冷卓君,又开始顺着绳子向下爬去。
该说不说这悬崖峭壁有时候能找到良好的着力点,有的时候则是光滑的平面,要是一不小心走错了,那么便是像摔落的石子一般掉下深不见底的崖底,粉身碎骨。
真是该死。
冷卓君停在半稍,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强撑而渗出血来,逐渐染红了衣衫。
然而意外也来的猝不及防。
正当冷卓君想要往下爬的时候,原本着力的碎石突然碎裂,他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去,眼看救人不成反丧命的结果。
冷卓君连忙抽出短刀狠狠插进峭壁里,一连滑行很长一段距离他才因为阻力而停了下来。
小刀所划过的地方泛起浓浓烟尘,因为激烈的摩擦所导致,他低下头向下看见,就见原本还深不见底的崖底此刻清晰的印入眼中。
这场意外来的倒是及时。
冷卓君收起短刀,继续向下爬行,在落地的时候一个身形不稳,双膝直接跪倒在地上,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子。
出师未捷身先死。
休息了一小会,冷卓君才站起身,扶着崖壁开始向前走去。
——
正在处理要事的冷萧却是被人打断。
就见怒气冲冲的北陵侯冲破大殿,向他径直走来。
“北陵侯你这是?”
“哼,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本侯问你我的女儿呢?”
冷萧面对北陵侯的怒火,却是淡定地放下笔:“说来惭愧,此事是我没有管好人,云贵妃她已经……死了。”
虽然早已从他人嘴里得知了事情,却在亲耳听到时犹如被雷霆重击一般,将北陵侯整个人从里到外劈个两半。
他可就只有一对儿女,如今却是非死即伤。
北陵侯当即震怒,然而面对如今权利滔天的冷萧,深知一旦他动下场必定是死伤惨重,不要说完成不了任务,更无法报心头之仇。
“按照公公所言,必是已经确定是凶手所谓何人?”
冷萧将冷卓君杀戮王良一事告知了北陵侯:“是老奴没有管教好人,导致同僚间反目成仇,更是被权力所蒙蔽从而残害他人,如今王良已死,其家人已被我打下牢狱,只要长公主能够回来老奴就将其满门抄宰。”
只是这种结果北陵侯可谓是相当不满,一拳砸在桌子上。
“公公当真是说的可笑,仅仅只是满门抄宰难解本侯心头大恨,如今仇人还在牢狱喜乐,为何公公不将其昭告天下,进行游街示威?”
游街示威,一年不见这北陵侯比起冷萧还要可怕。
不过也亏他想的出来,可别忘了如今是谁的天下。
冷萧淡言道:“北陵侯还需镇定,早在先帝还在时这游街示威早已连同殉葬一同废除,如今要是让他们前往可是违抗了命令,哪怕是皇族也是要杀头的。”
冷萧很清楚,眼前的北陵侯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虽然对子女有些感情不过也是凌驾于权力带来的好处上,更不要说权利越大的人越是惜命。
因此只要他将话稍微说重一些,这北陵侯就不敢了。
事实上,冷萧确实是非常了解这些权贵世家的。
一听到杀头,北陵侯瞬间就白了脸色,就连一直嚷嚷报仇的嘴巴也闭上了。他低下头看着桌面,自然是错过了冷萧狠辣的眼神。
他很清楚是有人在乱嚼舌根,虽然北陵侯不难对付,但没有人喜欢惹麻烦。
在心里打定主意后的冷萧邀请北陵侯一同去地牢探视王家,却被北陵侯婉拒了。
“既然如此老奴就不送了,北陵侯一路走好。”
目送着北陵侯离开殿堂的身影,冷萧的眼神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远在偏房的小皇帝对于这位家人来说只是个稳定权力的棋子罢了,既然这跟棋子很快就要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那么就要在没有成为了时候将其拔除,免得留有后患。
“如何?”
在花园陪着小皇帝和刘殊娘玩耍的刘青云望向走过来的北陵侯。
后者摇了摇头。
刘青云了然:“小殿下虽然是皇帝,但毕竟年纪太小冷萧答应云贵妃的要求不过是为了稳固权势罢了,象征着一国之君的玉玺当然不可能在他的身上。”
北陵侯:“刚才我在冷萧的桌子上看了,也没有玉玺,你说这东西会被放在哪里?”
刘青云望着玩耍的俩个孩童,自言自语道:“是啊会在哪里呢?”
北陵侯可被对方的举止给问懵了,对于身旁这常常沦陷于自言自语,形似疯癫脑子有问题的皇女,他不经开始后悔起跟对方的合作。
别在一场发疯后把他们给卖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样想着他不经看向身旁,却被闯进的漆黑眼眸给吓了个跳。
比起刘清逸的红色眼睛,眼前这双眼睛少了几分淡定自若,桀骜不驯以及杀气,但也跟冷卓君的不一样,她更多的则是与形象相似的疯狂,属于是看热闹煽风点火然后把自己搭进去,却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北陵侯毫不怀疑,自己刚才的所思所想皆被看穿了。
”那,那个我…本侯刚才没想些什么…”
他想要去解释,却解释的越来越黑,语无伦次,说了很多却一个都没有沾边,反而是越描越黑。
但刘青云并不在意,她睁着自己那双眼睛转过身,看向玩耍的俩个人。
“殊娘,快来五姐这里。”
刘青云对着刘殊娘招了招手。
“有什么事呀皇姐?”
迈着长腿的刘殊娘快速跑了过来,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少女仅仅只是经过一年多的成长就已有了出挑之姿,光从外表上看虽然还有几分稚嫩,却愈发像个大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跟刘清逸和刘青云这俩人待得近的关系,看着那转溜溜的黑眼睛,总有这莫名的意味。
就见刘青云对着刘殊娘招了招手,示意人蹲下点身体。后者乖乖照做,还十分乖巧的将耳朵凑了上去,刘青云简简单单的小声说了几句话,小大人的刘殊娘就被点名了意味,比划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向着小皇帝跑去了。
倒是把一边的北陵侯给看懵了,他看了看交谈甚欢的俩个孩子,又侧过头看着刘青云,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是说了些,小孩子才懂的东西。”
“小孩子……”
“你看人不是来了吗。”
拉着小皇帝跑过来的刘殊娘在刘青云面前站定,缓解着呼吸,用着小声说道:“皇姐大方块就在密室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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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相逢
北陵侯闻之却是一愣,显然是还没有想出从刘殊娘嘴里说出的大方块是什么东西。
善解人意的刘青云面对北陵侯的疑问慷慨发声:“殊娘告诉北陵侯这位大叔,大方块是什么东西?”
刘殊娘愣了一下,她看着北陵侯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不认识。
“不会吧,堂堂北陵侯怎么会不认识大方块,这可比起殊娘不知道国史还要令人震惊,好笨哦。”
一般来说当听见有人如此羞辱时北陵侯直接拉人下去砍头,然而面对的是皇宫最小的小殿下时却只敢语气愤愤。
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一脸真诚,这时候要是说了气话分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所以北陵侯不与刘殊娘一般见识。即使面对对方投射过来的好奇视线也不曾搭理过,活是把对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而刘青云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嘲讽的嘴角始终就没有下来过。
“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殊娘白了认一眼:“拜托就是象征皇帝权力,也就是五姐和北陵侯一直在说,还是北陵侯一直想要的玉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