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玄学大佬她靠算卦娇养了首辅——如绾秋蛇【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18 17:14:54

  阴冷的寒气如毒蛇般爬上脊髓,侵蚀着赵旻澜的内里。
  感受到他因恐惧而生的战栗,周惟卿唇边笑容更甚:“舅父,您为何颤成这样?”
  “您应该替惟卿感到欣慰才是,这都是您教我的。”
  赵旻澜被他带进一个狭长的窄道,窄道尽头有一间石室。
  他将他轻轻推了进去,关上了石室的门:“您暂且放心,惟卿不会让人怠慢舅父。”
  待一切事情做完,周惟卿的声音透着真诚的喜悦,轻轻回响在狭隘的窄道里:
  “惟卿长大了,可以替舅父做许多事了……”
  他走出暗室,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赶紧向着祠堂走去。
  他微微睁着双眼,方才赵旻澜的颤抖倒是提醒了他。
  昨夜,于满室荒唐之中,宁扶蕊檀口微张,视线与他的视线在铜镜中相交。
  二人肌肤相贴,她两边的脊背如新生的蝶翼般轻轻颤着,他甚至能摸到薄薄的皮肤下道道分明的骨骼,极具美感。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冷意逐渐褪去。
  他轻轻执起一支羊毫,轻轻沾上几点墨,一笔一画地在纸上缓慢勾勒……
  而宁扶蕊睡在自己的榻上,做了个实打实的噩梦。
  她梦见自己变得老态龙钟,满头华发,而周围人除了她,并无变化。
  她心有余悸地在床上坐起,这是系统在提醒她……
  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第95章 狗急跳墙
  过了几日,宁扶蕊准备了些压制阵法用的法器,偷偷来到了赵府。
  许是受五鬼的反噬,赵府看上去颓然了许多,隐隐还带着几分萧索的荒凉。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偏院,那里曾是周惟卿住过的地方。
  久未打理,如今草比人高,房间里面更不用说了。
  看来他从赵家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这样看来,还是有点骨气在的嘛……
  她隐着身形,慢慢往主院走去。
  只听得院中几个妇人咬着帕子,瞪着一双泪眼望着房里的人,偶尔发出几声呜咽。
  这是怎么了?
  她悄悄挪开一块瓦砖,屋内一长髯老者躺在床上,两颊乌青凹陷,一副久病不愈的模样。
  那应是赵褚林。
  他的周身萦绕着丝丝鬼气,五鬼之局的交易是不能轻易中断的,她如今坏了他的阵眼,就相当于中断了交易。
  而被他请来的鬼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所以如今都缠着他索要生魂。
  而屋内还有一个法师在给他做法。
  他给那老者封住了气海、关元、神阙三个要穴,以此封住体内阳气,鬼索不到半点好处,就要一直缠着他。
  而依她来看,那也只是个再勉强续上几天命的权宜之计罢了。
  怎的府里如今就剩下这两个男人了,还有一个赵旻澜呢?
  宁扶蕊掐指算了算,这里除了有这点儿鬼气之外,她也没见到什么阵眼啊……
  莫非她找错地方了?
  一个打扮得像家中主母的老妇人被人搀着进了主院,手中捏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我儿怎么还没回来……”
  一个女人给她捶着腰骨,她回忆道:
  “前几日旻澜刚回来便又出去了,气冲冲的,说是要去找那小畜生。”
  “我儿真是养了个白眼儿狼啊,”那老妇人捶胸顿足道,“我儿那般辛苦将他养大,如今他院子里都长草了,也没想着回来看一眼!”
  “到底不是亲生的,人情淡薄至此,劳烦婆母整日挂念他了。”
  宁扶蕊心中暗暗啐了句活该。
  等等,她方才似乎说了前几日……
  前几日她借着跟林苑苑说话的机会,自个儿跑了回家。
  那赵旻澜如今无故消失,那肯定跟周惟卿脱不了干系。
  宁扶蕊心中越想越不对劲,她不敢再多想,赶紧往周惟卿府上跑去。
  只见他府中那唯一的老管家焦急地在门口踱步:
  “哎哟,绛霄姑娘怎么还没回来……”
  正要走上前,宁扶蕊犹豫了。
  她决定再观望一下。
  三刻钟过去了,一个小女孩儿从街角那头跑了回来。
  她跑得满头大汗,弯腰撑着膝盖。
  “绛霄姑娘,这……”老者走上前去将她扶起,“另一个姑娘呢?”
  绛霄摇摇头,拍着胸膛顺气:“不在。”
  什么另一个姑娘,他要找谁?
  “郎主如今已不能视物,若再拖下去……”
  宁扶蕊呼吸顿了一下。
  她忽然想了一件事。
  周惟卿曾说过他的眼睛是被赵褚林借出去的。
  如今赵褚林没东西再抵给鬼,那鬼岂不是要从周惟卿那里下手了?
  想罢,她跳下房檐,往周惟卿的房间走去,那老管家被她这动静吓得不轻。
  他拉了拉绛霄,喜道:“姑,姑娘来了!”
  宁扶蕊没什么心情与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只向二人招招手权当打招呼。
  她侧耳听着房中声响,呼吸颤乱,里面的人睡得不太沉稳。
  她赶紧让管家烧了盆热水,悄悄推开他房间的门。
  榻上的人散着发,脸色苍白,浑身发着抖蜷缩在榻角。
  宁扶蕊不禁脱口而出:
  “胡闹至此,真就不把自己命当命是吧……”
  赵旻澜如今算是那阵的主谋,如今却不知道被他抓到哪里去了。
  主谋不见了,那鬼狗急跳墙,又过来找他。
  敢情全是自己作的……
  她将手轻轻盖上他的额头,心下一惊,竟然还发烧了。
  哪知冰凉如玉的触感直接将他激醒,滚热的手掌堪堪攫住那只冰凉手腕。
  她悄声道:“你知我来了?”
  发现手掌边缘的睫毛颤动不止,宁扶蕊又忙说:“你别睁眼,就这样。”
  见他眼皮有点红肿,便继续开口道:
  “我给你先敷一下眼睛。”
  说罢,她去拧那热毛巾。
  榻上的人似乎想说点什么,可他喉咙好似放在热火上滚过,只能发出嘶嘶的虚声。
  宁扶蕊无奈道:“几天没喝水了……”
  给他敷上毛巾,她又想起身给他端水。
  谁知他直接从榻上挣扎起来,抱住了她。
  “你……”
  他太害怕了,怕她又要弃他而去。
  宁扶蕊难得地有些怔愣。
  她平复了一下,又道:“我去给你倒水,我不走。”
  “毛巾别拿开,再敷一会儿给你换新的,再换三回。”
  听她这样讲,那人手指绞着挣扎了一下,便放开了她。
  他足足喝了三碗水,待喉中涩感被冲淡,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是张伯让……”
  “你无须多言。”
  “一定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吗,有什么意思?”
  周惟卿:“……”
  垂顺的眉眼让宁扶蕊气不打一出来。
  “你觉得我会因此怜你,那你何时怜过我?”
  他给别人剜心剖舌的时候断然不会如此垂顺,撕掉母亲给她的亲笔信时,也断然不会如此垂顺。
  周惟卿颤抖着手指,宁扶蕊太聪明了,他确实是故意的。
  前几日赵旻澜含恨的口气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幽幽的语气像是毒蛇吐信:
  “你若抓了我,自然有东西来收拾你……”
  他当然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他只是想顺势让宁扶蕊来府中陪陪他,便故意将自己算计了进去。
  宁扶蕊说着说着,又轻轻嗤笑起来:
  “你说,你如今同那绣楼里靠博人同情为生的歌伶有什么区别?”
  “不是这样的,我……”
  “周惟卿,你告诉我,从头到尾你都在怕什么?”
  周惟卿轻轻拉上她的手,不说话,也不出声。
  温热的眼泪一点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
  “对不起。”
  他曾一度想将她捆在自己身边,可他用的力度越大,宁扶蕊似乎就离他越远。
  宁扶蕊望着窗外潸然落下的雪,深吸了一口气。
  她给他换了三回毛巾,又想起正事来:“赵旻澜呢,你把他关在哪儿了?”
  周惟卿嗓音又有点发哑,涩然得像被刀片割着:“……关在阿蕊不会想知道的地方。”
第96章 大年三十
  宁扶蕊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遂叹了口气。
  “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啦。”
  说是这么说,可依照现下这种情况,找不找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还是这人的眼睛。
  见他心情一直这样低落,宁扶蕊心中又有些不忍,她干脆放柔了声线,捏了捏他的手心:
  “哎,你说你以后真看不见了怎么办?”
  她替他摘了他眼上的毛巾,又开口道:“先说好啊,我家里可不养不干活白吃饭的!”
  周惟卿睁开眼睛,果然只能看到一片空蒙的黑。
  宁扶蕊看着他这张脸难得露出些迷惘的神色,半打趣道:
  “还好你生得漂亮,干脆在我书院门口坐着当个吉祥物得了,每天也就晒晒太阳——”
  “我不要。”
  宁扶蕊还以为自己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便止住了话语。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试探着触上宁扶蕊的脸,一寸一寸如丈量般抚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她有一张娇俏的短圆的脸,像这般寒冷的冬天里,小小的鼻尖还会冻得赤红。
  因着经年在外奔波,皮肤不是很白,那双鹿般的杏眼时常漾着潋滟的笑,却又能将一切看得分明。
  这是他曾在现实里,梦里描摹过千万遍的脸。
  他能感觉到自己小指的指尖还撩绕着她微鬈的鬓发。
  他如梦呓般自顾自说着:“我不想看不见阿蕊……”
  说罢,他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宁扶蕊手中。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宁扶蕊打开盒子,里面嵌着一枚做工精巧的金戒指,上面还嵌着一朵由红翡翠雕成的小玫瑰。
  宁扶蕊吸了口冷气:“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我亲手打的,喜欢么?”
  宁扶蕊睁大了眼睛:“你要送我?!”
  眼前的青年唇边绽出一抹笑,点点头。
  她望着那枚戒指,却是悄悄红了眼,喉中哽咽道:“傻子,我哪里值得你做这么多啊……”
  太犯规了吧,这还让她还怎么安心回家!
  一股负罪感自心中油然而生。
  她从盒子中取出那枚戒指,放在光下仔细端详:
  “不过我很喜欢,谢谢你!”
  周惟卿精神不是很好,宁扶蕊也不想勉强他说太多话,待他熟睡之后,剪了他一小簇头发,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让绛霄买来红纸,线香,朱砂,还有老黄酒等等,她自己则开始折纸的元宝。
  请鬼难,送鬼也难,首先得有诚意。
  而且这新年头头的,都是些吉利的日子,她得在这些日子里挑个阴日阴时,更是难上加难。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宁扶蕊带着绛霄出门买了许多菜。
  街上的小孩穿着虎头鞋踩着雪,玩得不亦乐乎。
  远处不知道哪个巷子,传来噼啪的鞭炮声,家家户户都贴着春联。
  往常不觉得时间过的有多快,年初从伊州启程时的光景还历历在目。
  如今看见人来人往热闹的街市,她才发觉自己又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年。
  她们路过一个玉石铺子,宁扶蕊眼尖地瞧见了样东西。
  她走上前,拿起那个缺了一角的貔貅小挂件,惊讶道:“这不是……”
  她之前还觉得奇怪,这貔貅似乎很久没见过周惟卿佩戴过了。
  那店家见她一眼挑中了这镇店之宝,眼中放光。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它的工艺品质,宁扶蕊却皱皱眉,问他:“你们哪里来的这东西?”
  “呃——”
  那店家看她似乎没有要买的意思,热情消了大半:
  “就半年前,我们掌柜的从那开阳郡游玩回来,从典当行典回来的。”
  宁扶蕊一时怔愣在原地。
  那时他们身无分文,她又急着治病。
  她还以为周惟卿去抢钱庄了,原是把这东西典出去了……
  “多少钱?”
  店家没反应过来:“啊?”
  “这个,我要了,”她晃晃手中那个玉貔貅,再次问道,“多少钱?”
  掌柜的用手摆了个数。
  “三千两?!”宁扶蕊被气笑,“三千两你还卖给我干嘛,干脆直接去钱庄抢算了!”
  她据理力争:“更何况它还缺了一个角,你再重新考虑一下?”
  店家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这,它品相确实就是这个价的呀。”
  “不管不信,一千两。”
  “嘿我说你这女娘怎得这般跋扈!”
  宁扶蕊别开他指着自己的手,好心对他说道:“这东西认主,而它明显就不认你。”
  “我方才替你算了一卦,你这铺子半年来生意都不好吧?”
  店家听到她这句话,面如菜色。
  “你看我想将它买了,你便想着狮子大开口,敲我一笔大的,刚好把上半年的亏损补回来。”
  “若我不买,而它根本不认你做主,你再留着它便会起反作用,你可考虑清楚了?”
  宁扶蕊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点,生意人嘛,招财风水什么的一定看得很重。
  店家斜眼儿瞧着她:“你买了它,它就认你做主了?”
  宁扶蕊神秘地笑道:“我自有方法。”
  “不过你,你卖不出去就等着继续……”
  店家怕了她了,连忙摆摆手阻止她再开口:“行了行了,一千两就一千两。”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宁扶蕊又回去叫了柒柒跟扎西与她一起回了周惟卿府上。
  她撸起袖子,做了好些年菜。
  几个人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她带着周惟卿从房里出来,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他鼻尖闻到饭香:“这是……”
  宁扶蕊想起管家同她说的,往年的大年三十,周惟卿要么在外面办事,要么在家里办事,总之都是在一堆文书里过的。
  宁扶蕊往他手中塞了一碗饭:“大年三十吃年夜饭啊,怎么啦?”
  周惟卿接过饭,道了声谢,他抬抬眉:“要过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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