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方颠【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7:37

  孙德海走到那拉氏面前,眸中觊觎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滚开!”
  孙德海用脏手, 在她脸颊上摸来摸去, 逸娴气得抬手甩开。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无耻的摩挲着她手腕上的肌肤。
  “四阿哥, 您别以为普天之下就您最聪明绝顶, 方才您与那拉氏眉来眼去, 我可都看在眼里。”
  孙德海极为机敏,最善于察言观色, 连苏培盛,都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得意门生。
  焉能不善于观察人心?
  “四阿哥,您若实在不喜欢那拉氏, 那就将她交给我, 我们好歹主仆一场,你放心, 我定帮你把这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三日后,您到此处替那拉氏收尸即可。”
  孙德海说着, 竟然将手指伸向那拉氏的衣襟内。
  “够了!你想要什么?”
  听见四爷一声怒喝,逸娴暗道不妙,四爷素来沉稳, 怎么今日如此沉不住气。
  孙德海压下眉间得意, 四阿哥的反应, 果然如他所料。
  他们差点就错过那拉氏这条大鱼。
  “遥想当年,我在紫禁城里,为四阿哥鞍前马后,只不过玩了个小宫女而已,你竟然狠心将我逐出紫禁城。”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沦为街头,孤苦无依,差点死在破庙里。”
  “这样吧,四阿哥,您先纡尊降贵,给我磕三个响头道歉,我们再谈其它。”
  “放肆!”
  面对如羞辱,胤禛登时勃然大怒。
  可他的怒意,却在看见孙德海那畜生,将手放在福晋胸前之时,顿时止住。
  “四爷您千万别信这背信弃义的畜生说的谎言!”
  苏培盛指着孙德海的鼻子谩骂道。
  “小苏子,这就是你学的尊师之道?其实,师傅我啊,有时候也是一言九鼎的君子,比如现在,我的确想杀了那拉氏。”
  孙德海伸手钳住四福晋的脖子,歪了歪头,做出个拧断脖子的动作。
  逸娴情绪并未有任何波动,四爷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上当。
  耳畔倏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逸娴抬眸就看见四爷竟然撩起袍角,正屈膝跪在孙德海面前。
  “四爷!你别上当,他肯定是在戏弄你!”
  她的下巴被孙德海扼紧,疼得直抽气。
  逸娴缩起脖子,正在此时,四爷的眼神,忽然朝左边微乎其微的闪了闪。
  逸娴匆忙往左偏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逸娴转身就见孙德海躺在地上抽搐,他眉心涌出一股血腥。
  “快跑,清狗有火铳!”
  忽然有人高喊一声。
  周围的土匪们纷纷四散逃开。
  只不过方才那句清狗,已然将他们的真实身份暴露。
  这些人明面上落草为寇,实则,却是反清复明的余孽。
  “传令,杀无赦!”
  逸娴循声望去,就见四爷满脸怒容,额间青筋暴起。
  她心下骇然,从未见过四爷如此暴戾。
  两方人马重新陷入厮杀,逸娴站在乱军之中,有些许茫然无措。
  “娴儿!”
  四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护紧。
  “走,这些人并非寻常土匪,定会纠结反贼伺机报复。”
  胤禛心中暗道不妙,他这几日为情所困,失了心智。
  此时才发现这些土匪方才对仗之时,过于溃不成军,定是有圈套。
  而他这个大清四皇子,就是这些人最终的目标。
  侍卫们都在想方设法困住追兵。
  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时不时传来惨叫声和刀剑交汇碰撞之声。
  跨过一条浅溪之时,身后忽然传来呼啸风声。
  数道羽箭落在他们脚边。
  “娴儿!”
  四爷忽然惊呼一声,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不消片刻又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四爷牵着逸娴窜进密林内,往南边官道奔逃。
  一路上,逸娴攥紧四爷的手,拔腿狂奔。
  二人躲入一片松林之时,四爷的脚步忽然顿住,她的手被四爷骤然甩来。
  “娴儿,你先走。”
  “要走一起走!”
  逸娴伸手要牵四爷的手,可他却将手背到身后,不让她牵。
  逸娴正纳闷四爷对她的态度,为何忽然又变得冷淡,却撞见四爷微不可闻的皱眉。
  他难受的厉害之时,就会忍不住皱眉抿唇不语。
  她匆忙仔细检查四爷周身,果然在他身后肩胛处,发现插着两支羽箭。
  他右脚,还被一个捕兽夹困住。
  “无妨!”胤禛随手将羽箭拔出。
  “爷为什么总是不听劝,我送你的软猬甲哪去了?”
  “小伤,不碍事。”
  胤禛嘴角牵起笑意,笑得云淡风轻。
  逸娴用帕子捂着四爷的伤口,帕子都被鲜血染透了。
  心中抽疼,他定是因为方才替她挡箭才受的伤。
  箭头都已然穿过肩胛骨,可四爷却依旧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见四爷疼得直冒冷汗,还在笑着安慰她,逸娴急的直掉泪。
  追兵就在身后,她匆忙俯身去解那捕兽夹。
  可才轻轻拉扯一下,那捕兽夹竟忽然收紧,逸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但见那捕兽夹锋利的尖齿,已然嵌入四爷的脚踝。
  这捕兽夹极为特别,有数个活扣环环相扣。
  只要稍一拉扯,捕兽夹就会收紧,将猎物的腿夹断。
  逸娴将剑柄楔入捕兽夹间隙,让四爷缓口气。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不要用这种悲悯的眼神同情爷,这样会让爷觉得自己很可怜。”
  逸娴咬着嘴唇,她都急哭了,四爷还在用激将法逼迫她离开。
  她此刻心急如焚,想不到办法去解那捕兽夹。
  为什么她总这么没用,她急的眼泪止不住落下。
  “别哭。”
  胤禛本想伸手去擦福晋的眼泪。
  可手上满是血污,他忍着不去触碰她的脸。
  只缱绻伸出食指,在心爱之人眉间,点下一颗血色朱砂痣。
  他不信那些山野杂谈。
  但却无比希望,用心头血在心爱之人眉间点下朱砂痣,来世还能相遇的传说,是真的。
  “娴儿,快走,别回头,也别等我,若遇到对的人,早些嫁给他。”
  胤禛将手上染血的扳指褪下,放在娴儿掌心。
  “这是爷提前给你的新婚贺礼。”
  就在二人互诉衷肠之时,翠翘的声音不合时宜传来。
  “福晋,您没事吧!!”
  “贼寇都已经被诛杀,您和四爷可以放心出来了!”
  翠翘是故意的,从前是她不懂事,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如今她定尽忠职守,帮着福晋院尽快脱离四阿哥魔掌。
  姗姗来迟的苏培盛,气得只翻白眼,恨不得冲上前,堵着翠翘那聒噪丫头的嘴巴。
  好好地暧昧气氛,都被这傻丫头给搅黄了。
  “苏培盛,让人来给四阿哥解开捕兽夹。”
  逸娴将四爷给的新婚贺礼,攥在手心,起身离开。
  方才她差一点点再次迷失自己。
  手里攥着的扳指膈的发烫,逸娴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逃离。
  是夜,苏培盛再次前来客栈找她。
  “呜呜呜,福晋,四阿哥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内喝闷酒,连身上的伤,都不让太医诊治。”
  “方才奴才进去之时,见四阿哥已经在发烧,却依旧抱着酒坛子豪饮,奴才怕极了,只能来找福晋。”
  “苏公公,请叫我邬娘子。”
  “咳,好的福晋,奴才知道了。”
  逸娴:.....
  她得尽快让孙嬷嬷准备出海的事情。
  她郁郁寡欢跟着苏培盛来到驿站。
  苏培盛只将她领到房门前,就退到了一旁。
  指尖触上门环,逸娴犹豫许久,终是伸手将房门推开半扇。
  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房内有些许凌乱,大大小小的空酒坛子,散落在地上。
  她一脚跨入房内,环顾四周,竟在桌角边,看见四爷坐在地上,正抱着酒坛在豪饮。
  他的肩上,还楔着断箭头。
  他身上松石蓝的衣衫,已然被断箭渗出的血,染红一大片。
  逸娴俯身,盘腿坐在四爷面前。
  离得近些,才发现他脸上胡渣横生,眼中布满血丝。
  她夺过四爷手里的酒坛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苏培盛,让太医进来疗伤。”
  “苏培盛!谁准你自作主张!”
  四爷怒喝着,夺过地上的空酒坛砸在地上。
  碎裂瓷片蹦的到处都是,逸娴忽然吃痛的捂着脸颊。
  “娴儿!”
  逸娴抬眸就见四爷,有些慌乱的扑到她面前。
  “太医,速给福晋看诊。”
  逸娴抿紧嘴角笑意,她终于发现,四爷的确很容易被她左右情绪。
  “诓你的。”
  闻言,四爷顿时绷紧脸,冷哼一声。
  太医杵在原地,茫然不知到底该为哪一位主子看诊。
  逸娴抬眸看向太医: “替四阿哥疗伤。”
  “都滚!”
  已然蹲下的太医,被四爷一句呵斥,吓得跌坐在地。
  “太医莫怕,有我在呢,你放心替四阿哥疗伤。”
  逸娴抱着手臂,盘腿坐在四爷面前。
  那太医看了看福晋,又看了看四阿哥,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听谁的命令。
  似乎,好像,四阿哥有些惧内...
  太医审时度势,于是走到四阿哥身边,就要替他疗伤。
  见四爷乖乖让太医查看伤口,还委屈巴巴的盯着她。
  逸娴没忍住灿笑出声。
  她盯着太医帮四爷处理伤口,直到四爷肩上缠好白纱布,她才长舒一口气。
  盘腿坐着有些酥麻,逸娴起身,转身正要坐到玫瑰凳上,手腕却又被攥紧。
  四爷攥着她的手腕,默不作声看着她。
  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沉默看着她,眸中蕴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氤氲泪光。
  他眼神湿漉漉,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逸娴还是头一回在四爷脸上,看见他这副委屈无辜的神情。
  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苏培盛憋着笑,不敢抬头继续看四爷。
  天晓得四爷板着脸,被福晋掐脸颊,有多好笑。
  “都下去。”
  胤禛脑门上顶着一只作怪的手,一板一眼的说道。
  苏培盛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猫着腰匆忙逃离。
  等到房内只剩下二人,逸娴鼓足勇气,牵起四爷的手。
  “我想与爷说说体己话。”
  “好。”
  就在此时,小太监恩普忽而站在门边,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绝色佳人。
  “四爷,湖广总督献上两名瘦马,他人在外头候着,四爷可要瞧瞧?”
  刚从偏厅内,端来茶盏的苏培盛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他才往恩普身边跑出两步,就见一方砚台从屋内飞出,径直砸在恩普脑门上。
  “滚!”
  恩普登时血流如注,他捂着脑门上的血窟窿,眸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
  苏培盛一手端着茶盏,一手将这蠢材拽到角落。
  “你小子,你怎么总是犯浑,没点眼力见!”
  “哼,师傅是怕我学的太多,夺了您的宠吧。”
  恩普捂着脑门,咬牙离开。
  苏培盛满脸错愕,若非这小子曾救过他的命,像他那种朽木,最多只能当个洒扫太监。
  房内,胤禛已然察觉到福晋明显的疏离。
  逸娴将手从四爷掌中挣脱,背到身后。
  可他却绕到她身后,倔强的再次牵起她的手不松开。
  “四爷,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去南洋,有生之年,都不回来了。”
  四爷攥着她的手,骤然松开。
  他久久未说话,只沉默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良久之后,他哑着嗓音说了句珍重。
  逸娴微笑点头。
  “那我先走了。”
  “嗯。”四爷并未转身,只低低的应了一句。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四爷。”
  逸娴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迫切想知道答案。
  “嗯?”
  “那日,你明知道是骗局,为何要跪?”
  “筹码太重,爷输不起。”
  逸娴哑然,原来筹码是她,所以四爷不敢赌。
  她眼神躲闪,不敢再回应四爷。
  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爷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女子多翘楚,等回去后,你选个更好的。”
  逸娴哽咽道。
  四爷没了她,将来还有女主。
  “不必。”
  四爷目光灼灼看向她,她心虚垂眸,不敢再逗留。
  ……
  第二日一早,春嬷嬷将已然准备好的行李,都塞回柜子里。
  翠翘一头雾水:“嬷嬷,为何咱不带行李?”
  “除了生离死别,没人能拆散四爷和福晋,福晋走不成。”
  春嬷嬷胸有成竹说道。
  二人提着小包袱去找甲板上找福晋。
  春嬷嬷拖延半个时辰之久,这才慢慢吞吞的让船夫起锚。
  船才行出岸边没多久,忽而看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春嬷嬷认出那马车,是四爷的朱轮,于是满怀期待看向福晋。
  “福晋..”
  可春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福晋打断。
  “嬷嬷。我不想再回头。”
  逸娴面色冷然,转身入了船舱。
  耳畔传来一阵噗通落水声。
  甲板上的众人纷纷惊呼,逸娴惊得冲出船舱。
  就见四爷竟跃入水中,一只手举出水面,姿势怪异的朝他们游过来。
  “福晋,四爷身上还有伤呢,不若让船靠近些?”
  春嬷嬷见福晋在发呆,就知道福晋默许了,于是匆忙让船靠近四爷。
  离得近些,她才发现四爷举出水面的那只手,竟然攥着个香囊。
  那香囊颜色款式极为熟悉,竟是她亲手做的那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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