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在缠绵之时,撒娇让他护好这香囊,没成想他都记在心里。
眼角泛酸,她恨自己如此拖泥带水的处理四爷和她之间,藕丝难杀的关系。
此时四爷浑身湿漉漉,被人搀扶到船舱内。
“四阿哥有何要事?”逸娴的语气故意冷淡许多。
“娴儿,我们能否重新开始?”
逸娴微微一怔,这不是她从前问四爷的问题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逸娴清了清嗓子,准备将四爷说的话转赠原主。
“我们不曾开始过,又何来重新开始?”
胤禛被这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
只闷闷的站在原地,他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已然淌出一条水渍。
面对她的冷漠,胤禛鼓足勇气说出口:“错了。”
“什么错了?”逸娴一脸懵然回望四爷。
但见四爷竟然将她做的香囊,小心翼翼拆开。
又将香囊里的小红豆,倾倒在掌心。
“红豆错了。”
四爷将掌心的红豆捧到她面前。
“我故意的。”逸娴并未接过,只垂眸淡淡说道。
“我也不曾多喜欢过四爷,至于相思,更不曾体会过,只不过是为敷衍了事...”
“你当时缠着我,我觉得很烦,正好见厨房里有炒熟的红豆,于是拿来鱼目混珠,替代相思豆。”
红豆和相思红豆,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东西。
就像她和四爷一样,仿佛极致的水与火相融,他们都很好,但在一起,注定不得善终。
“哦。”四爷将红豆握在手心,低声应了一句。
“我是个虚伪之人,其实..我不是我。”
逸娴有些哽咽的吐露心迹,却不敢对四爷完全袒露心扉。
“既然都是错的,就不必再留下!”
“我意已决,覆水难收,四爷请您别再纠缠不休,死缠烂打,让我觉得很烦!”
她寒着脸,伸手夺过四爷手里的红豆,疾步走到甲板上,将红豆统统抛洒进江中。
身边猝然拂过一阵劲风,只听噗通一声,四爷竟然再次跃入水中不见。
江面上忽然涌起一股血红。
逸娴站在甲板上,惊得目眦欲裂。
“四爷!”
逸娴扯着嗓子呼喊数声,却久久不见四爷的身影。
她正要不管不顾,跃入水中寻找,四爷竟从水中浮出。
他肩上的伤口已然裂开,血色在水中弥漫开来。
他目光在江面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四爷,你在找什么,我让人帮你找可好?你快上来!”
逸娴让人将软梯抛下,可四爷却仿佛没听见,仍然在焦急寻找。
眼见四爷游得越来越远,身影渐渐沉浮于惊涛骇浪中,她看的心惊肉跳。
她正着急让人下水将四爷强行拽回,却听四爷高声说了一句。
“还差两颗,不能丢。”
“为何明明是我的…我全都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09 09:44:26~2023-07-09 17:2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鼠鼠我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oyeam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30章
◎子嗣◎
眼见四爷又一头扎进水中不见踪影。
连春嬷嬷都忍不住走到福晋身边劝说。
“福晋, 四阿哥对您的心思,奴才虽是个断情绝爱之人,也不免动容。”
“夫妻之间, 若情投意合, 凡事不念过往, 方能携手与共,不惧将来。”
春嬷嬷一语惊醒梦中人, 逸娴顿时浑身绷紧。
“过往..将来...”
她口中喃喃自语, 忽然想起原著中,并未出现过李金桂这个女配。
但, 李金桂却切切实实的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连四爷对她的态度, 都与原著中描写的不一样。
她身边的所有事物都在发生变化, 却唯独她自己,在既定的轨道内, 作茧自缚。
可那又如何?她不敢赌四爷的真心,他的真心可以给很多女人,最廉价, 也最无价。
事到如今, 她已然看出四爷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兵行险着, 以身饲虎。
她一咬牙,纵身跃下甲板。
可还未沾到水面, 就被一跃而起的四爷抱在怀中,重新回到甲板上。
四爷将她放在甲板上,转身就要跃入江中继续搜寻。
“四爷, 我们回家可好?”
逸娴抓着四爷的袖子。
四爷的脚步顿在原地, 逸娴站在他身后, 等待许久,他却并未转身。
良久之后,他终于叹一口气:“不必,你别给爷任何希望,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不折手段,强留下你。”
逸娴心中酸涩,这段时间,四爷气归气,却的确没有用强权,威逼利诱她妥协。
他从始至终,要的不是四福晋,而是妻。
她疾步走到四爷面前,取下帕子,替四爷擦拭脑门上的水渍。
“那我现在就走?”
她故意装作转身要离开,手腕却被四爷攥紧。
这男人还真是口是心非,逸娴忍不住陶侃:“那我走了~”
四爷忽然低声讷讷的说了一句:“不准。”
“娴儿,你可想好了,若选择我,死生都不能再离开爷。”
胤禛心中后怕,这种担惊受怕,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日子,他可能没命再承受第二回 。
“只要爷心中有我,我定此生不负。”逸娴神情认真的说着。
可四爷听后,却在不悦的皱眉。
“为何仅此生?不够!爷要永生永世!”
逸娴哑然,这男人说起情话来都如此蛮横。
“爷与你两心同,永生永世不负娴儿。”
逸娴莞尔,她解下御寒的斗篷,垫起脚尖披在四爷湿透的身上。
除了死能永恒,这世间万物都随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永远对她来说,太过虚无缥缈,就像握不住的沙,她只能活在当下。
她已然被四爷烙印归属。
他的东西,宁愿毁掉,也不会让旁人染指,四爷固然不会伤她,但会毁掉她周遭的一切。
她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既然在哪都是牢笼,不如囚在他身边。
她会想尽办法,让四爷早些厌弃她。
迟疑之际,却见四爷转身又往甲板边缘走。
“爷要去哪?”
“差两颗,爷答应过你,会好好保存香囊。”
逸娴着急拦在四爷面前,不让他下水。
“我再给爷做一个新的香囊,这回肯定放真相思豆。”
“不一样!”
四爷执拗不已,作势就要跃入江中搜寻。
“在我这。”逸娴急的直跺脚。
她摊开左手,但见手心中有两颗干瘪的红豆。
担心四爷误会她在作弄他,逸娴又弱弱解释:“我不知爷竟数过这些豆子,甚至会去江中打捞。”
方才她鬼使神差的将两颗豆子藏在指缝中。
她也不知为何这么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那两个红豆已然被她攥紧。
早知道他会将这些豆子如数家珍,她就不藏了。
见四爷朝她走来,逸娴尴尬的低头看鞋面。
“还给爷。”
四爷朝她伸出手掌,逸娴顿时哭笑不得,将那两颗豆子放在四爷手心。
只见他郑重其事,将那些豆子擦干净水渍,重新装回香囊中,挂回他的脖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四爷贴近她面前,俯首贴着她的额头。
“娴儿,爷真的很累,让爷歇一歇。”
这段时间,他思虑过重,几乎夜夜难眠。
带她回家,已然成为让他强撑到如今的执念。
如今家宅已安,紧绷数月的情绪,在这一刻陡然松弛,他这才敢倒下。
逸娴与四爷贴近才发现,此刻他身上异常滚烫。
他甚至开始体力不支,整个人瘫倒在她怀里。
“爷!”
苏培盛和几个奴才,匆忙将昏迷不醒的四爷抬回船舱。
太医们不住用各自汤药,替昏迷的四爷调理身子,直到第四日傍晚,四爷才苏醒。
逸娴听闻四爷即将苏醒,于是匆忙去厨房端来一碗热粥。
他刚苏醒,需吃些好克化的食物。
她端着粥,才走到廊下,就见四爷急匆匆从屋内冲出。
他跑的很急,跨过门槛之时,还险些被绊倒。
“爷才大病初愈,这是要着急去哪?”
逸娴盯着四爷的赤脚,焦急询问。
她转念一想,四爷该不会以为她又逃跑了吧,所以才如此着急追出来。
没想到,他苏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她。
鼻子一酸,她疾步走到四爷面前。
她装作生气的抱怨:“我在爷心里就是寡信轻诺之人吗?我说过不走,就不会离开爷,除非你赶我走。”
四爷盯着她的眼睛,注视许久,这才哑着嗓子开口。
“娴儿从前在情浓之时,也曾对爷海誓山盟,后来爷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离开爷,包括说喜欢爷。”
“咳咳咳……”逸娴尴尬的干咳几声。
当时她为了支开四爷,让他安心去围猎,的确像个渣女。
与四爷在床笫之欢时,假装真爱,对四爷说过许多肉麻兮兮的情话。
可..他明明挺高兴的,还颇为受用,这会儿倒是拿这些事情当把柄。
她正要开口怼四爷两句,可四爷却先开口了。
“今夜,将那些说过的话,再真心实意对给爷说一遍。”
逸娴:“……”
这个时辰已然过了晚膳的时间。
今夜,不就是现在!!
她从生理到心理,都是拒绝的,于是匆忙开口搪塞。
“可我早就忘了说过什么话了~”
“无妨,爷都记得清清楚楚,爷一句句复述,你跟着念。”
“我不要,嘤嘤嘤~”
那些话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撩拨的人情难自控,她怎么还能说出口。
事到如今,她只能厚着脸皮用激将法。
“爷!我不喜欢做那事儿,无趣极了,就像...就像舂米和撞钟似的,只能感觉到疼..”
她满脸羞涩,咬着嘴唇颤声说道。
男人最怕被人说不行,她都这么说了,四爷该备受打击,没心思碰她了吧。
她偷眼看向四爷,以为会看到他面色难堪,恼羞成怒。
却不想四爷却伸手环紧她的腰。
他低头贴着她耳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尖。
“娴儿,是爷不好,对不起。”
他的语气带着温柔缱绻,逸娴有一瞬错愕与彷徨。
继而涌出愧疚和心疼。
她垂着脑袋,柔声细语回应:“其实..其实也没那么差。”
她不敢说实话,和四爷行床帏之事虽然不难受,但也不好受,这男人每回都直来直往,直奔主题,甚至不知先调起她的情绪。
她只能无措的迎合,他抵达最浓情之时,她并没有与他共情巫山的快意。
四爷对她道歉之后,就仿佛失魂落魄的独自转身回屋。
她不敢再与四爷亲近,索性回屋歇息。
....
胤禛回到屋内,就让苏培盛将带来的行李,统统搬进房内。
苏培盛见四爷焦急的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东西,于是殷勤凑上前。
“爷,您在找什么?奴才帮您找找?”
“狗奴才,那东西哪去了?”
“那东西?”苏培盛一头雾水。
“药!”
见苏培盛那狗奴才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胤禛耳尖泛红。
“春水..”
苏培盛顿时会意。
“哦哦哦,那药在螺钿纹的匣子里呢,奴才这就去拿。”
四爷口中的药,原来是男子用的避子药,可福晋子嗣艰难,就算用助孕要都怀不上,爷为何多此一举。
苏培盛满腹狐疑,将药瓶子取来,捧到四爷面前。
“爷,此药需用温水兑开服用,方可奏效。”
“药效如何?”胤禛将那药捻在指尖。
“爷请放心,这药效杠杠的,服下之后,绝对不会让女子有身孕。”
“嗯,旁的药效?”
苏培盛倒吸一口凉气,虎躯一震,激动的像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这,药如其名,定能让女人若春水般,绵软服贴。”
“取水。”
苏培盛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身去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案上。
忽而想起来茶水不能配药,见四爷还在忙着翻找什么东西,于是急急去小厨房取温水。
胤禛将一本描金小册子捏在手里,他此刻情绪有些紧张,捏着小册子的指节,都微微泛白。
他面无表情的翻开那册子,看着那些让人情难自持的画面,耳尖红的滴血。
没过多久,他匆忙合上那画册,深吸一口气,许久之后,才勉强恢复平静。
他转身就见桌案上,已然放着一盏琥珀色药汤。
不疑有它,胤禛端起药汤,仰头一饮而尽。
等到苏培盛端着温开水,重新踏入四爷屋内之时,四爷已然不知去向。
苏培盛一头雾水,还未来得及去寻四爷,却见翠翘红着脸,站在门外。
“苏公公,你快去听房吧,千万记得多提醒四爷莫要将福晋欺负的太狠。”
“好好好,太好了!”苏培盛咧嘴笑得兴高采烈。
小跑着赶往福晋屋门口。
才到廊下,就听见熟悉的男女低.吟声传出。
房内,逸娴欲哭无泪,她总觉得自己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爷不但没恼了她,还说要与她一同探讨。
她被四爷翻来覆去,用那些羞人的样子摆弄。
也不知他到底在哪儿学来的,竟学的如此熟稔。
逸娴忍着不去回应,最后娇媚的吟哦声,还是忍不住从口中溢出。
她正要求饶,却被四爷俯身炙吻,逐渐沉沦其中。
到最后,她已然不想回忆,自己整晚到底都说了什么羞人的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