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人后我和鬼王he了——吟苔颂草客【完结】
时间:2023-09-13 17:22:34

  “什么?”棠谙定睛看去,觉得这身影十分熟悉。
  河流被一分到底。棠谙看见,河床上铺的竟然不是鹅卵石,而是,累累白骨……
  那人顺着河道走过来,将本就支离破碎的骨头,碾成粉末。走到近时,棠谙终于看清他的脸。
  “是裴千烛。”棠谙松了一口气,示意时子苓二人别慌。
  但他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裴千烛提着剑,劈了过来……
  “小心!”
  棠谙被时子苓拉到身后时,还有些懵。
  她根本没想到,裴千烛的剑会直直地刺向自己。棠谙看见,裴千烛眼中满是恨意。
  难不成,他也中了幻觉?可什么幻觉,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棠谙来不及深思,裴千烛又攻了过来。他浑然不惧雨水腐蚀,棠谙觉得奇怪,边躲边仔细观察他。
  过了几招后,终于让棠谙察出端倪。她看见裴千烛周身,覆了层黑烟一般的薄膜,雨水一旦接触到这层膜,就会凭空蒸发。
  棠谙猜测,也许裴千烛的异样也是来自于此。
  “棠谙,你赶紧离他远一点,跟着钟月君快走!”
  时子苓发现,只要棠谙不在裴千烛视线中,那个狂躁的人就会变得安静许多。
  “好。”
  棠谙果断将蔽雨法宝递给时子苓,和钟月君一起去寻安全的地方。再这样纠缠下去,他们都得死。
  时子苓挡得有些艰难。分明不久前,他的实力只比裴千烛略低一筹。但如今,裴千烛好像甩了他几个境界,让他看不透。
  “唔――”
  时子苓痛呼一声,他只是微不留神,手臂就被裴千烛划开道长口子。
  他没想到裴千烛那柄鬼剑,见了血便一发不可收拾。鬼剑发出刺耳啸鸣音,震得时子苓双耳欲聋。
  裴千烛此时已经进入人剑合一的境界,打得时子苓节节败退。
  时子苓咬牙应对,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性命不保。
  他朝着裴千烛大喊:“棠谙有危险,你还要在这里和我纠缠吗?”
  裴千烛动作稍缓些,就在时子苓以为他会停手时,只听裴千烛疑惑道:“棠谙是谁?”
  时子苓看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你究竟是人是鬼?”他问。
  裴千烛不语,只是挥剑的动作,较之前更加凌厉了。
  时子苓浑身是伤,被逼得没有办法。他只好祭出最后一道保命手段――
  时子苓从怀中掏出一小团黑色物体,但还没等他用上,对面的裴千烛就已经停下动作。
  “焰燃黑虫?”裴千烛盯着时子苓手心的黑色甲虫,神色晦暗不明。
  时子苓大惊,“你是从何得知?”
  裴千烛与他同时开口:“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说罢,裴千烛一掌劈上时子苓手臂。时子苓不查,手臂一软,黑虫被裴千烛夺去。
  时子苓怒极,“你记不得棠谙也就罢了,竟然连时家圣虫都敢抢!”这简直把他的颜面踩在了地上。
  战争一触即发。
  雨越下越大,河水淹至脚腕处,时子苓在脚下垫了根木头,才得以站立。
  就在两柄利剑又要撞上时,远处传来女子呼喊声。
  是钟月君划着灵船而来。
  说是灵船,其实它已经被腐朽成一块木板,仅仅够一人站立。
  “快去救棠谙!她要不行了!”钟月君哭哭啼啼地,表情急切不似作假。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时子苓有点不敢相信,他盯着钟月君,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他拎起钟月君衣领,目露凶光。
  钟月君理直气壮道:“她本就强忍着蛇毒,刚才又一番剧烈情绪波动,她不出事,谁出事?”
  “你!”时子苓听不惯钟月君刻薄的话语 ,但又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说话间,时子苓发现裴千烛一直没有动静。他扭头看去,发现那人已向着钟月君来的方向,走了百米远。
  “瞧他那别扭样,不是说不认识棠谙吗?”时子苓不屑道。
  他正要划着木头往前漂,肩膀却被人搭上。
  “你干什么?”时子苓没好气地问钟月君。
  钟月君却熄了往日暴脾气,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可否与你同乘?”她指着脚下快要被腐蚀殆尽的木板。
  “上来吧。”
  时子苓二人往前漂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钟月君口中“快不行”的棠谙。就连裴千烛也不知所踪。
  时子苓:“棠谙究竟在哪里?”
  钟月君:“快了,就在前面。这一段路都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只有前面山崖边,有处岩石突起形成的平台。”
  “知道了。”时子苓飞速向前划。他一心想着去救棠谙,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钟月君正凝集灵力的那只手......
  “你!”时子苓猝不及防被钟月君一掌击飞。落水前,河底遍布白骨的场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一接触到水面,时子苓便觉好似被扒掉一层皮,随后他痛得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时子苓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缓缓睁眼,眼前幽光闪烁,阴森地不似人间。
  “我这是......到地府了吗?”他喃喃自语。
  这话一出,他脑门上便被人一记弹指,弹得生痛。时子苓捂住脑袋,眼角疼得泛出泪花。
  他抬眼看去,棠谙笑吟吟的脸出现在眼前。“你......也死了吗?”时子苓发出一声悲叹。
  棠谙只道:“小时啊――”又一指弹去,发出闷响。“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时子苓“蹭”地爬起来,报复性的拧住棠谙脸颊,直到棠谙痛呼出声,他才肯停手。
  “确认了,不是在做梦。”他悠悠道。
  棠谙笑骂:“你小子皮痒了,敢拿我做试验?”
  时子苓回过神来,急忙作揖赔罪。见棠谙怒气消散,他才表情严肃地问:“钟月君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你快不行了?”
  棠谙反问:“她后来去找你们了?”
  时子苓点头。
  棠谙面色很平静,“蔽雨的物件有限,用到最后,自然只能容纳一人。钟月君便趁我身体虚弱,将我推下了水。”
  时子苓其实早猜到这原因,他只是不敢相信,钟月君真是如此心狠之人。
  “或许......或许她被幻觉影响太深......”时子苓越说越小声,他没有底气。
  棠谙倒没有生气,她奇怪地看了时子苓一眼,“我没想到,你竟会为她说话。”
  “我才不是为她说话!”时子苓大声反驳。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是突然发觉,朝夕相处数日的人,却有颗淬毒的心。那种荒唐和不适应感。
  棠谙觉得自己必须要点醒他,“被幻觉影响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本就有恶念。”
  “幻觉只是将她的恶念放大,却不是无中生有。”棠谙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虽然有些像说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与人交际千万留心。”
  时子苓并没有觉得反感,他知道,棠谙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才会说这些话。
  不过令他不爽的是,他在棠谙心中的角色,似乎是“阿弟”......
  时子苓撇撇嘴,又问:“我见那河底,藏着累累白骨。难怪阿姐常说,外头的修士,活该千刀万剐!”
  棠谙嘴角泛出笑意,她双眼放空,似乎在回忆什么。“就如钟月君所说,要是他们那些修士,都是愿意与人同舟共济,有难同享之人。那天下,也不会只有零星数人成功得道了。”
  时子苓若有所悟,“那我不是已经已经超越一大批修士了吗?当天下第一竟如此轻松。”
  “扑哧――”
  棠谙彻底被他逗笑,引得时子苓很无奈地看着她。
  但她没想到,这笑声却将另一人引来......
第80章
  棠谙所在的地方, 是一处洞窟。附耳在洞壁上,隐约还能听见河水拍击岩石的声音。
  洞窟像个蜂巢,有无数洞口与其连接。
  时子苓还在问:“你究竟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里会被水淹没吗?”
  棠谙:“不知道, 我睁开眼, 就到这儿了。”
  “那我的身体又是怎么恢复的?分明被河水灼烧得那样痛, 像是烧掉一层皮。”
  棠谙摊开手, 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猜测,这里或许是归墟境留给我们的生路。”
  “......生路吗?”
  棠谙和时子苓正聊着, 突然间,一个不属于他们二人的声音插进来。
  棠谙被吓了一跳,她这才听见原本被自己忽略掉的声音。那人托着凌乱步伐,似乎光是行走, 就费尽全身力气。
  时子苓挡在棠谙面前,屏息凝神。渐渐地,那人探出半个身子。
  时子苓被吓得险些叫出声, 只见一层半垮不垮的皮, 挂在她脸上。皮肤被灼烧得坑坑洼洼,看不出本来模样。
  棠谙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直到看见她手里紧紧攥着的簪子时,棠谙才认出, 她是钟月君。
  钟月君一看见棠谙, 就像疯了一样冲上前, 她手中金簪泛出寒芒, 刺得棠谙双眼生疼。
  但钟月君毕竟已是强弩之末, 她的攻势很轻易就被时子苓拦住。时子苓拎起钟月君一个过肩摔, 正巧把她的后背朝向棠谙。
  钟月君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浑像一副尸体, 还是一副破烂不堪的尸体。往日的精灵古怪或是毒辣,皆看不出了。
  时子苓不免唏嘘,但一想到她曾将自己置于死地,心便狠了下来。
  他手起剑落,想要结束钟月君的痛苦......
  “等等!”棠谙忽然赶过来,在钟月君身前蹲下。
  时子苓还以为棠谙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于是静待片刻,却听见一声“刺啦”响。
  “这是什么东西?”时子苓望着棠谙手中那张黄澄澄的符纸,面露疑惑。
  棠谙也不知,不过她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时子苓将其接过来,正准备仔细观察,但他的怀中忽然迸发出一阵滚烫热度,吓得他险些将符纸扔出去。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石兽,石兽双眼泛着幽绿的光。棠谙记得,时子苓曾说这是辟邪用的。
  “好浓的鬼气!”时子苓惊呼。
  被时子苓一提醒,棠谙猛然想起这符咒,她似乎在鬼域中见过。当初险些害得她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她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那群鬼修盯着。”
  “可他们为什么和我们过不去?”时子苓也没想到自己才出山,就遇到这种棘手的敌人。
  棠谙:“不知道,但钟月君恐怕受了这符咒的影响,才一心想要我们的命。”
  “但她这样子,也没法救了。”时子苓叹气,他只能告诉自己,各人有各命。
  棠谙垂头沉思片刻,把符咒扔给时子苓道:“拿去一边烧了。”
  “你想救她?”时子苓有些错愕,“难道你不怕她醒来后,恩将仇报?”
  棠谙看着钟月君溃烂的半张脸,终究是狠不下心。
  “罢了,就当还她祖母的一言之恩。”
  说着,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酒坛大的瓷瓶来。
  “不是吧!”时子苓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族长只说你带了点圣水走,让我不要大惊小怪。但你怎么......”
  他双臂轮圆,夸张地比出酒坛庞大体积,“带了那么大一坛!”
  棠谙朝钟月君口中灌入一点秋水,效果立竿见影,她脸部的皮肤飞速愈合。
  棠谙淡淡道:“若不带这么多出来,你恐怕就得倒在这儿,与她作伴了。”
  “是你救了我?”时子苓不明白棠谙为什么要骗他。
  棠谙轻咳一声,没说话。
  时子苓这才反应过来,棠谙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知道,她拿了时家圣水。
  但时子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们从河水中漂过来,大多都神志不清了。所以又是谁救的你呢?”
  棠谙被问得愣住。在落水时,她也感受到钻心的灼痛,想来自己也伤得不轻。但她一醒来,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时子苓和钟月君却不是这样。
  时子苓盯着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凑上去,绕着棠谙的脖子又嗅又瞧。
  棠谙被弄得奇痒无比,“干什么呢?你返祖了吗?”
  时子苓没心思去估计“返祖”是什么意思,他严肃地问棠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尤其是身上的蛇毒,还有没有影响你?”
  棠谙又是一愣,“对啊,蛇毒。”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温度非常正常,甚至还有些凉。
  “蛇毒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呢?”她喃喃道。
  时子苓面色很难看,他犹豫片刻,还是对棠谙说:“我怀疑是那个救你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你看。”他指着棠谙后脖颈。光滑白皙的皮肤上,那块红斑格外明显。
  “那里有什么?”棠谙扭断脖子,也看不见。
  时子苓有些难以启齿,在棠谙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肯开口:“......一块红斑。”
  棠谙大惊,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是吧......”她苦着脸道。如果是吻痕,她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如果不是,那催情的毒怎会不翼而飞。
  时子苓脸色沉得滴水,“若叫我知道是谁,我定将他千刀万剐。”
  “不对呀,我怎么觉得这块儿有点僵?”棠谙碰上那处,“嘶――好痛!”
  棠谙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忍痛再按......
  “该死的时子苓,我锤死你!那是老娘不小心撞出来的!”
  时子苓被棠谙追得满洞窟乱窜,没过多久,那张漂亮的脸蛋,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但你蛇毒已解是事实啊!我这是合理推测!”时子苓好不委屈。
  “也是。”棠谙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看见,裴千烛去哪里了吗?”
  “对哦。”时子苓双眼迷茫,“看他当时的样子,像是急着赶来救你。”
  “救我?”棠谙看着四周,没发现裴千烛一丝踪迹。她冷笑一声,“我看他是赶着去地府投胎处捞人了。”
  “你......你怎么知道?”时子苓望向棠谙身后,表情呆滞。
  “他可能......刚从地府爬出来,不然也不会......”时子苓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话都说不清楚。
  棠谙斜着眼看他,“你开什么玩笑?别闹。”
  “不是开玩笑!”时子苓很激动,他指着棠谙身后,“他真来了!满身的鬼气!”
  棠谙忽觉后颈凉飕飕的,她猛然转身,却被一只大掌掐住脖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