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榕被谢渝看得眼皮直跳,腿都软着。
“谢渝,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经得到了?”一出声,声音沙哑得竟是叫她自己都震惊到了。
对于她的哀求,谢渝只当她是在做什么痴心妄想之事。
床畔猛地一沉。
谢渝端过小盏,吹了吹里面的肉粥,唯恐烫到她:“都睡了一日了,吃点粥吧。”
一日?!
傅宁榕眼中的震惊不加掩饰,一日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一日便能发生好些事,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将她带出?
“对。”玉勺凑到她口边,谢渝将粥喂了进去,“从昨日我将你从傅家带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日了。”
也意味着,她睡了也将近一日。
生辰宴上由傅宁榕的父亲坐镇自然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可她的弱冠之礼将成,傅家那么多人,在那样的情形下带走她,他就不怕被发现?
谢渝似看出了她的疑惑,手轻抚过去打消她的疑虑,也掐灭了旁人能够发现她被囚于东宫的唯一希望:“我以往既然能进得了你的院子,如今自然也能有方法顺利将你带出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我已吩咐下去,你是因为跟我一起抓捕要犯才在宴上缺席不见,因此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任何端倪。”
“除非,他们觉得抓捕要犯这桩事并不重要。”
“谢渝!”傅宁榕气得脸色红白一片,但她又不能否认谢渝这件事确实做的天衣无缝。
“我将你带到东宫来也好,否则光是你这副模样出去,你以为别人都傻,会瞧不出什么端倪?”
先不提衣衫之内的,单说暴露在外的那些,令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刚做过什么样的荒唐事。
“我若不将你带出,你就该以这副样子去面对各种豺狼虎豹了。”
他怎么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
谢渝的气息又凑过她的耳边,喷洒出来的气息和说出来的话都引得傅宁榕一阵颤栗。
“你猜,旁人会知道傅家少爷的弱冠之礼的最后一环,是在东宫之内行的吗?”
傅宁榕猛地瞪大了眼睛。
“啪啦”一声,随着她的动作小盏摔落在地,里面的肉粥尽数撒出。
谢渝也并不在意,只是在傅宁榕的注视下将残羹收拾干净,换了盏肉粥又重新端了进来。
随着动作,他将傅宁榕刚穿了一半的衣衫解下。
动作虽然轻柔,但男人话中的意味显然不容置喙:“你要不想吃,那我们就继续。”
第29章 初见
谢渝垂眼看着傅宁榕。
她双颊微红,唇色鲜艳。
看着她缩着身子靠着床畔纤瘦得有些过分的样子,他突然就想起她刚来宫中的那些日子。
他一开始并不喜欢她。
最多也只是觉得她有趣。
那个时候傅家大公子傅荻刚投湖自尽不久,为了弥补亏欠,也为表皇家恩仪,最终决定将傅家长房的小少爷傅宇接入宫中来抚养。
本来定的是傅宇。
可最后来的却是傅宁榕,听说是傅家长房遗失在别处又找回来的孩子。
好像据说本来是该叫傅榕的,但之前流落在外面好几年,辛苦“养父母”照料,便留了原先未找回时候的姓,以藉养育之恩。
宫人将她领过来的时候,谢渝就立在柱子前冷眼看着她。
不太机灵。
有点冒失,不懂规矩。
非要说的话,也就长得好了。
那时的她还小,既不像别人卖弄心机,也不会这般曲意逢迎,只会怯生生地跟着他。
他们傅家都以为是他害的傅荻。
谢渝一开始也怀疑过傅家把傅宁榕送过来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她好像对他没有任何敌意,对人对事完全不像有半分防备心的样子。
给她杏子她拿着。
给她樱桃她收着。
给她荔枝她也握在手里,还打开一个放到他面前,问他要不要吃。
像一只温吞的小猫咪。
温顺却又坚韧。
说她胆小吧,她似乎跟别人很不一样。
不同旁人一般见着他就躲就算了,甚至还敢直呼其名叫他谢渝,罕见地拿他当做真正玩伴一样相处着。
但说她胆大吧。
她又总是同傅家送过来的那个楼嬷嬷一起,经常不主动来找他。
好像有一把小勾子在挠着他的心口,越看不到她,谢渝心里就越是痒痒的。
奇妙的感觉滋生,谢渝渐渐看她顺眼了起来。
明知道自己不该跟她走那么近,却每次每次都被她吸引,莫名其妙地,心绪就被她影响着。
就连傅宁榕不小心弄碎了个父皇很喜欢的花瓶,他也二话不说,自己领过刑罚,替她挡下。
她当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又可怜又好笑。
谢渝伤口处火辣辣的痛,却还是强忍着痛意过去,指腹在她眼下留下一道红痕,语气轻飘飘的,浑不在意,仿佛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现在就哭了?我要是死了,你该哭成什么样啊?”
谢渝望着泪流不止的傅宁榕。
虽是这么说,但半大的少年英姿初现,早就有了帝王之姿的雏形。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他倒真的有些恶劣的想看她独独为他哭泣的模样。
他是太子,从小接受的观念便是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哪怕去逼、去抢。
这些他都知道。
但对于傅宁榕,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谢渝明知道自己不该动心。
可清风拂过,吹遍祈年殿的每一个角落。
心脏剧烈跳动着,抑制不住的,窗外的桔梗花还是盛开的如此炽热而热烈。
他以前总希望她能稳重一些,可她一点一点稳重了,他又开始怀念从前那个无拘无束大胆的傅宁榕。
正如他现在希望她乖顺,但她事事都依他了,他又期望她能在他面前放纵一点。
他喜欢的,本就是原原本本的傅宁榕。
眉心跳了两下,望着傅宁榕躲避的眼神,谢渝突然有些懊悔。
他或许不该这样着急。
那东西药效太强,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多。
原是这样的滋味。
在得到她的那个瞬间,他竟有些失控,因此才有那些错觉,认为傅宁榕是有些爱他的。
可现下沉静下来,她的行为却告诉他,她对他更多的……好像是害怕?
也怪自己。
泫然欲泣,傅宁榕缩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本以为谢渝能看在这份上饶过她。殊不知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
谢渝只能竭力忍着对她的欲望,玉勺凑过去,放缓态度,尽量不吓到她:“将粥吃了吧,总不该那么长时间一点东西都不吃。”
傅宁榕缩了缩,像是真的怕了一样。
“你若不愿意吃,那我只能亲自喂你了。”
谢渝将勺凑过她的嘴边,仿佛略有些遗憾的一般,将“亲自”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对上谢渝那双风情上挑丹凤眼,傅宁榕只得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将玉勺中的肉粥咽下。
她吃东西的模样一直很斯文,许是饿极了,才吃得有些着急。
谢渝一口一口喂着,体贴地替她抚好垂到耳边的鬓发。
白粥沾到傅宁榕唇边。
似曾相识的模样令他眼底越发漆黑,喉结动了动,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低哑:“别呛到,这里还有很多。”
“你先慢慢吃,吃完给你上药。”
第30章 上药
傅宁榕一点一点的吞下谢渝喂给她的粥,很快,小碗见了底。
“还要不要吃?”
傅宁榕眼底发紧,看着谢渝摇了摇头。
男人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她擦拭嘴角,声音暗暗,眼中带着别样的意味:“不吃了?那就过来上药。”
傅宁榕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
上什么药?
上哪里的药?
转瞬间,傅宁榕整个被谢渝抱到怀里。
药自然是上到该上的地方。
谢渝低头,视线扫过她细白的颈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眼中的疯狂恣意增长,正如不断蔓延的茁壮花朵,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开了满树满墙。
谢渝手抚上傅宁榕的脖颈,感受着她一点一点的跳动,仿佛想跟她融为一体,也能同样感知到她所有的、好的坏的情绪。
亲密无间,像伴生的燕尾凤蝶,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本就该这样。
风声呼啸,刮过窗子的边缘。
不知何时雨大了起来,雨点拍打在窗子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湿意没有随着冷风钻进屋子,反而透过谢渝的手蔓延至傅宁榕的身体里。
男人的手缩紧。
大手围着傅宁榕后腰一点点打转,他的声音里好像也带上了湿意,让人莫名晕眩。
连上天都有些格外偏爱他。
此刻唯一一点光影打在他的侧脸,往日的阴戾消失得无影无踪,将他笼罩得格外温顺。
料峭之下,这种与他原本截然不同的感觉竟有些出奇的好,恍然中萌生出一种模糊又朦胧的错觉,让人甘愿沉溺在他的怀抱里不知今夕何夕。
“不是想回去吗?”谢渝垂眼,目光所及之处将傅宁榕的暴露在外的娇嫩之处全都扫视了一片。
将现在的她放出去,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身份,纵使他有方法护住她,可他也并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陪我几日,待到你在东宫养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不过陪他几日、养得多好,那都得由他说了算。
谢渝指尖划过傅宁榕的脖颈,轻轻地,带起她一片急促的呼吸。正好他也能以此为缘由,让她在他身边多留一会。
该怎么留下她,该怎么让她爱他?
谢渝想不出别的方法。
但是他可以试试。
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也可以装成谢凛那种“自视清高却又一向假斯文的道貌岸然伪君子”来博得她的喜爱。
“真的?”傅宁榕声音闷闷的,似乎真的在用心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
“真的。”谢渝一步一步引导着,努力将自己往傅宁榕喜欢的那个样子去靠,“但是阿榕,你知道有先来后到这个道理么?”
“不是都说好了?我们要先完成尚未完成的事,你得先亲亲我。”
傅宁榕没有动作,谢渝便越凑越近的缠着她,一味的压低她的底线,换了个更为讨好的方式黏着她:“你亲亲我,好么?”
傅宁榕沉思。
全凭他的一面之词,她并没什么时候真的答应过要吻他。可鬼使神差的,连自己都说不出其中缘由,她竟真的顺着谢渝的话走了。
红唇微张,试探着与他交缠。
最后一层隔阂捅破,两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傅宁榕其实是有些怕他的。
潮湿的身体,缱绻的气息。
气氛有些暧昧。
许是他讨好的神情让傅宁榕有些动容,在眼前这般氛围的烘托之下,她猛然撞进谢渝的眼底,看他眼里没了算计没有胁迫,满满的都是真情实意。
傅宁榕对他的恐惧渐消,出乎意料的,竟也没有那么怕他了。
只是他的爱意太过于波涛汹涌,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仍旧有些不同。
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两人有过这些如同夫妻间的亲密之后要该怎么继续相处。
傅宁榕的亲法太过于温吞,试探性的扫过他的唇瓣,却又没出息的时刻想要逃跑。
本以为浅尝辄止就好。
安抚了他就能抽离。
可谢渝却从未这样想过,在她即将离开时,那股力道席卷而来,他看向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凛冽。
感觉心口被烫了一下。
脚上的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唇齿交缠的啧啧声跟铁链碰撞声掺杂在一起,竟莫名的契合。
窗外雨水夹杂着风声,吹得冷风呼啸。
而房内温度越来越高,傅宁榕被扣着后脑勺,亲得脖颈都仰起来。
第31章 沉沦
傅宁榕被亲得唇上都一片湿痕,两人的津液顺着唇角流下,落入隐秘之处。其实谢渝早就在头回给她上过一回药,只是那时候她睡得沉,不知道而已。
喂了粥,上了药。
溢出的泪珠被谢渝吻掉。
一片迷蒙之中,傅宁榕这才突然想起,她以往年少时不知遮掩情绪,每次哭的时候,总能看到谢渝眼里带着的别样意味。
那时她不懂。
现在懂了。
或许那个时候他还不知她的身份。
但或许那个时候他就不仅仅只把她当成同窗了。
多荒谬啊,在他还以为她是个男子的时候,他说不准就开始肖想过她了。
房里的水不知叫了几回。
一片氤氲中,水汽蒸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湿漉漉的。湿发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晕入水中的发丝随着水波一点一点打转,被谢渝撩起,缠绕在指尖把玩了两下,又任凭它松开,没入水中。
仿若水中的芙蓉。
她这副温顺的样子跟平日里大相径庭,倒出乎意外地像个娇俏可人的少女。
谢渝抱着有些虚脱的傅宁榕温存,心甘情愿地伺候着她洗去身上的痕迹,
抚过微微隆起的小腹,谢渝的大手轻微地拢上。
他敛下眼神,将她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突发奇想道:“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
小腹的软肉温暖而柔软。
将来的将来,这里也许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结晶,来建立起两人之间更为紧密的联系。
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在傅宁榕这里却掀起了千层浪,像是兜头一汪冷水浇到头上,她攀着谢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在东宫里不比别处,有些东西她若不主动去要,就没人敢去给她,更何况她还被谢渝困在榻上。
要真有了孩子,她还能走得了吗?
已经如此局面,她决计不能继续酢酿成如此大祸。
晃晃悠悠,傅宁榕心下一横,调转了个姿势,主动去攀着谢渝,揽过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用余下的那点力气跟他接吻。
她的所有小心思都被谢渝尽收眼底。
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傅宁榕越是着急开口想要避子汤,谢渝就越是慢悠悠的,大手整个拢住傅宁榕的后腰,享受着她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