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擦肩而过,柯孜墨腾空而起,蜻蜓点水般轻点那侍卫的肩头,直朝立在上的男子刺去,只见他眉头都未蹙一下,神色淡然,唇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柯孜墨暗自觉得不妥,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坚毅挡在前,那白暂的小脸儿沉静淡然,柯孜墨心头一震,在剑离她胸膛还有一寸之时收了剑,女子泻下的三千长丝随风猖狂的挥舞,柯孜墨蹙眉,轻声唤道:“璃儿。”
第99章 同榻共眠
突然,只觉得胸前一痛,柯孜墨眉头紧缩凝成一个结,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把利刃直刺入胸膛,启齿轻笑道:“不,一定不是璃儿,只是眉眼相像罢了。”
他唇角含着一抹苦笑,身形快速向后跌去,消失在黑幕中,辰云萧怒火腾升,他眸如鹰隼直逼在下面面相觑的侍卫:“废物,人都受了伤,定是跑不了多远,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追。”
宫中闹得人仰马翻,心神不宁,霜璃得知此消息心头一紧,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她屏退了守夜太监,在院内来回踱步,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那紫色的衣衫一片暗红,瞧瞧四下无人,忙不迭把他扶入屋内,那暗红的血液已染满衣襟,霜璃喉间微锁,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轻手解开他的衣衫,柯孜墨浓眉紧蹙,用手握住她的手道:“我得马上离开,若是殃及了你……”
话音未落,便被堵住唇,她佯作冷静别过脸,透过窗棂只见几抹红光渐逼近,她紧抿薄如蝉翼般的双唇,扼腕轻叹,只听两声叩门声,霜璃眉尖若蹙,轻声道:“何人?”
“深夜冒昧打扰,是有刺客潜入宫中,为保娘娘周全,臣请您把门打开。”门外立着的侍卫,抱拳甚是恭敬的说道。
霜璃两手紧攥这被褥,屏息厉声呵斥道:“放肆,本宫已安寝,若是刺客潜入,本宫还能不知晓,任由你们胡作非为,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也就罢了,难道皇上也不曾放在眼里吗?”
那侍卫心头一震,立在门外踟蹰不前,他稳定情绪,垂首说道:“娘娘,臣只是秉公办事,还请您别加以为难。”
女子轻咬下唇,在慌忙中触到了那冰凉的手,回首正好对上那双眸子,柯孜墨喉间滚动,在她耳畔轻声道:“听天由命,我杀出去。”
“不行,你身受重伤,现在冲出去只是死路一条,你容我再好好儿想想,好好儿想想。”霜璃眉间紧蹙,一把抱住他的腰肢,轻声呢喃。
柯孜墨身形微怔,心口上的伤也似慢慢愈合,尝到了从所未有的甘甜,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呼喊:“来人那,刺客,快抓刺客。”
霜璃薄唇轻启,透过窗棂看人逐渐散去,轻吁上一口气,只觉臂膀有些酸楚,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他,霜璃脸颊微红,忙不迭的松开手,佯作冷静道:“躲过这阵风头,便好了。”
柯孜墨启齿轻笑,一把拉过她的手腕,那串红豆镯在薄弱的月光下显出模糊的轮廓,他如个孩童般的笑了,胸前的伤痛也全然不顾,只是依偎在她耳畔重复这一句话:“你还留着,你还留着。”
十指相扣,男人的俊脸逐渐放大,霜璃眼睑微颤,想要拒绝但不忍拒绝,轻软薄凉的唇覆上,打破了最后一丝理智,霜璃蹙着眉舒展,一手紧攥这他背后的衣襟,轻回吻着,唇舌萦绕,男子一手捧住她的脸庞,更加深入的掠夺,霜璃微蹙蹙眉,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却有不忍推开,怕扯痛他的伤只能仰着脑袋半推半就,离开他的唇,霜璃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她微抿红肿的朱唇,看着眸如星辰的男子,她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温柔似水的轻倚在他胸前,细如凝脂的手微拂过他的伤,心头涌上一丝酸楚,如果我当初我没有选择这条路,会不会遇见你,如果遇见你,我们会不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夜凉如水,柯孜墨躺在榻上难以安睡,看着睡在身侧的女子平静柔和的睡相,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轻捂住胸口,勉强支起身子,胸前的刺痛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低下头在她粉嫩的朱唇上轻印下一吻,下榻推开房门,一个纵身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霜璃坐在铜镜前,心不在焉的用玉梳梳着发,镜中的女子美目流兮,娇柔娇美,她用修长的指尖轻滑过唇瓣,紧闭眸子,昨夜里的温存浮现在脑海,叫人羞于启齿,苟玥打来温水,瞧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也倒觉得可笑,把盆子放在红木架上,轻言:“娘娘,您今日心情倒是大好,奴婢已许久没见您这般舒坦的笑了。”
“不过想起了往事,觉得有趣儿。”霜璃拢拢鬓角处的碎发,轻声说道。
苟玥把帕子拧干,轻声道:“昨夜里,听闻宫中入了刺客,宫中戒备森严,巡逻不断,他倒是有几分能耐。”
“这事儿你我操不得心。”霜璃眉尖若蹙,一扬素手说道。
苟玥哂然一笑:“娘娘,今日天气大好,您来院内坐坐,皇上命人挪来了些盆景,给咱这琉璃阁添了几分颜色,都是娘娘您喜爱的花。”
坐在铜镜前的女子启齿轻笑,白暂的贝齿轻露,在涂上一层素妆,那模样美的叫人移不开眼,苟玥立在后,拿出一支簪子挽起她脑后三千青丝:“娘娘,就是说您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霜璃抚这耳垂上翡翠环,立起身轻言:“就晓得拿本宫打趣儿。”
踏过门槛儿,坐在甬道内,一阵清香传来,沁人心脾,叫人心情也不自觉大好,霜璃唇角含笑,眼神微阖半倚在摇椅上,暖意充斥全身,挑眉看去那几盆景中的花儿开的正艳,犹如一只蝴蝶,停留在嫩叶上,贪恋允吸这清香。
王府中,锦绣打了盆水,用指尖轻撩着脚下
那一小片不知名的花儿,她神色淡然冷漠,叫人觉得几分老成,暗灵倒是想不通,如她这般死板的姑娘放在青楼中,拿什么筹码来赚银子,只是简单的说上一句,奴家卖艺不卖身便妥了吗?
转而一想也是,拥有这幅容貌,倚在有钱大爷的怀中,只要抛个媚眼买个笑,白花花的银子便如流水般涌来,他看了眼她脚下那双已被水淋湿的粉色绣花鞋,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王爷博美人一笑,而我却只能在背后给他撑着腰子,出这银子,且半点好处还沾不到。
第100章 怒不可解
他在后轻声咕囔道,上前一掌拍在女子单薄的肩上,锦绣一个转身,打来的半盆水由着劲那么一泼,暗灵便犹如一只落汤鸡,浑身湿的透彻,他咬牙切齿的拧一把袖子道:“王爷让你去正殿。”
锦绣轻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垂首甚是恭敬的福福身子道:“奴婢知晓。”
“知晓,知晓还不快去。”暗灵抹上一把脸上的水渍,朝这那已走远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步入正殿,只见辰云萧半倚在软榻上,阖着眼抿上一口茉莉花茶,他狭长的凤眼微眯,轻声道:“这茶,只有她能泡的更浓郁清香,本王一直念那味道。”
不用说锦绣便知晓他口中的她是何人,自从来了这王府,这似乎已成了王爷的口头语儿,一天说的不下三百回,女子轻启唇轻笑,甚是恭敬的拘礼道:“不知王爷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本王让你入宫,争宠。”辰云萧指尖在玉白的桌上画着圈儿,薄唇微启轻声说道。
锦绣心头一震,屈膝跪在地上:“王爷,奴婢……奴婢当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辰云萧眼神微阖,轻言:“不,你有能耐,别的且放下不说,就凭你这紫色,容颜又与她如此相像,本王敢断定,你必定能在后宫平步青云。”
跪在下的女子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如星辰般的眸子深邃幽长,风席卷尘土,迷了她的眼。
过了晌午,霜璃坐在百花亭内,百无聊赖的一手支颔,一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阖着眼看步履匆匆来往的宫人,她启齿轻笑,这心情倒是平白好了几分,晃眼间,只见一袭梅红衣裳的女子迈动莲步款款走来,这人不是熹梅还是谁,名字中带着个梅字,不论衣裳梳的发鬓就连鞋面儿上绣着的都是梅花,当真是息息相关的,霜璃矜持抿唇一笑,微福福身儿道:“给姐姐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瞧瞧这花儿开的真美。”熹梅狭长的凤眼微眯,唇角含笑轻声说道。
她莲步轻移坐在右侧,一把拉着霜璃的手道:“自上次一别,你我二人倒是显得生疏了,倘若你还为了那事心中纠葛,姐姐劝你真是不必了,自打你出了王府入了宫,我就打心眼儿里拿你当妹妹看待,共侍一夫又有何不可?”
霜璃眼睑微颤,拉过她的衣袖轻言:“妹妹知晓您宽宏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说过不去的坎儿总是会过去的,只是委屈了姐姐您,平白受了旁人笑话,每每想到此处,我这心里当真是……”
清风吹散两人鬓角处的发,对立的女子眼角眉梢含着笑意,这一位看起来贤良淑德,温柔可人的女子,怎会用药引子为陷阱,陷自己于不义,可能是为得分了她夫君宠爱,又可能是自己无心之过惹的她不悦,只是皇上亦是不能与其一人相守鬓满霜的人,霜璃启齿轻笑,脸上浮上一抹笑意。
彩霞归鸿,天色被笼上一层灰,清风乍起让人觉得微凉,苟玥瞧着坐在百花亭中畅谈的二人,在原地踟蹰不前,她抿抿唇上前甚是恭敬的拘礼道:“两位主子,晚风薄凉,该回了。”
霜璃佯装惊讶,轻笑道:“与姐姐畅谈,一不留神竟忘了时辰,天色已晚了,便不好在此逗留,妹妹先行告退。”
坐在轿子内,霜璃一手支颔,撩开帘子眼瞧着一排排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那淡淡的红光似要被熄灭,女子卧在软榻上轻叹,倒是叫苟玥有几分不解:“娘娘,好好儿的,怎有叹起气来。”
“时移世易,人心难料,只是不禁觉得几分惆怅。”霜璃阖着眼,轻声喟叹道。
青灯怨语,馨月神情恍惚,半倚在榻上,送饭菜的太监把饭搁下,忙不迭夺门而出,着实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半刻,馨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她垂着头颅,完全没了往日嚣张气焰的模样:“公公,我有一事相求。”
那太监似是噩耗缠身,慌忙的甩了甩袖子道:“这掉脑袋的差事儿,您还是吩咐他人去做吧。”
“等等。”馨月从袖中取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金流苏簪子,这簪是娘亲赠留之物,得了手后便一直珍惜呵护,不曾想过今日沦为这般用途。
这太监瞧了眼那簪子,顿时两眼放光,在宫中呆的时日也不算短了,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支簪子真真儿一看就是上品,在宫中累死累活,整天悬着脑袋过日子,还不是守着那点儿俸禄,大不了豁出去一条命,为得父亲母亲谋个好生活:“你说,有何事?”
馨月取出一封书信,放在那太监手中道:“请公公把这封信交给霜璃娘娘,事儿成之后,这支金簪便是公公您的了。”
那太监把书信塞在袖口中,拿起饭匣子,转身儿离去。
夜凉如水,月朗星稀,锦绣心神不宁独坐在院内,身着单薄的衣裳,眼神时不时扫过那片花,暗灵立在外头踟蹰不前,万分纠葛的挠挠脑袋,也不顾及旁人感受,与锦绣对立而坐,露出一抹痞痞的笑:“我说姑娘,你这几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就你这幅单薄的身板,哪能吃得消,我现在吩咐下去,给你做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你我二人吃个痛快,喝个痛快,把什么惆怅忧伤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
“罪过大之犯人,临幸前都有好酒美食送上口,公子可是在提醒锦绣今日食的可是最后一餐?”锦绣清秀的脸上不带一丝波澜,唇角轻扯,自嘲的笑道。
暗灵一时语塞,倒也说不清道不明,一时急了眼:“我说姑娘,我是在看你几日未进食,怜惜你。”
锦绣眉梢眼角含笑,轻言:“公子不必了,像这地上这花尽管你细心照顾它,呵护它,也最多不过几日便香消玉损,而我便像极了这命薄的花,不论到了何地,也不过是一条贱命。”
第101章 猫腻儿
“嘿,姑娘,你这人不是一般的死板,这饭菜里能给你下了药不成,我暗灵可不是会在背后谋害别人的小人。”暗灵不知从那处捡了根树枝子,一脚踏在石凳上,说教先生般的唏嘘道。
看着男子憋红了脸,锦绣也不在与其争辩,只是垂首拢拢鬓角处被风吹乱的发,启齿轻笑。
暗灵看着她笑颜如花,一时竟忘了移开眼,他摸摸烫红的脸颊,难为情的轻咳两声,拿起石桌中央的茶壶左右摇晃,又泄气的搁下:“什么地儿啊,连口水都不招待的。”
“那待我烧开了水,给公子沏壶茶来。”锦绣忙不迭的站起身,轻声说道。
暗灵脸颊微红,忙挥动着手道:“不必,不必,省得麻烦,话说您能把公子二字去了吗?直呼姓名便可,听着别扭的很,我只是一介草莽武夫,着实配不起这二字。”
锦绣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如星辰般明亮,虽不添半点粉妆却也琼姿花貌,幽韵撩人,乍起的清风轻撩拨她泻下的长发,便犹如谪仙素净绝美,暗灵喉间滚动,打破了片寂静:“像你这般不凡的女子,怎会踏入俗尘之地?”
“我本是苏县瑶辰之女,我父亲虽官职不在大,却为人清廉,不贪钱财好布施,怎会料到因一个案子闹得家破人亡,残破不堪,我瑶辰家一夜之间被奸人所害,大火焚烧我连父亲母亲最后一面都未见,我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整日整夜吃不饱睡不暖,可盘缠被小人所偷,我被人买入青楼,所以当王爷把我救下,锦绣就认定此后为其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锦绣秀眉微蹙,眸子深邃幽长,叫人倍感凄凉。
暗灵浓眉微蹙,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儿也收敛,他沉声说道:“倒是我平白勾起了伤心往事。”
锦绣眼角眉梢含笑,轻言:“我自己命薄,怨不得别人,时隔已久也已经忘了。”
“伤心往事,不提也罢,我们今夜一醉方休。”暗灵扭捏的站起身,偷摸取了瓶王爷珍藏多年的女儿红,倒在杯中小酌一口,浓郁的酒香萦绕在唇齿间,他浓眉微挑,启齿轻笑道:“嘿,姑娘,你能喝吗?”
锦绣不容置疑的夺过酒杯,白如凝脂的脖颈一扬,一杯烈酒下肚,她眉眼含笑道:“公子,你未免太小瞧了我。”
两人似相互较量般,烈酒杯杯下肚,月朗星稀,乍起清风而两人却觉得燥热的很,暗灵脸颊通红,借着酒劲儿踩着石凳上了桌,两腿一盘坐在中央,伸出修长的指头点住女子鼻尖:“本公子告诉你,我这酒量还真不是盖的。”
锦绣美目流兮,添了几分醉意,那模样更是撩动人心,她眉尖若蹙一把打开放在自己鼻尖上的手:“本姑娘也告诉你,我与人拼酒之时,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
暗灵嗤之以鼻的轻笑:“你一个姑娘家,与人拼酒,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就算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你那儿去,你不是我爹,更不是我娘,所以你没资格来训诫我。”锦绣一跺足柳眉横挑,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没了脾气。
暗灵喉间滚动,通红的俊脸逐渐凑近,近在咫尺之时,他狭长的凤眼微眯:“我训诫你怎么了,说说你还不成啊!”
锦绣紧抿薄如蝉翼的双唇,毫不留情的一掌挥去,顿时暗灵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五道血红的印子,他从桌上蹦下,捂着红肿的脸颊尾随锦绣入了门,还不忘反手把门锁上:“不过说你两句而已,怎么就动手打起人来了,一个姑娘家气焰太旺过不了门,到时候哭着闹着寻死觅活,可别怨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