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泪眼迷雾地看着手旁,那冒着寒气的匕首,犹如被烫了般,将手猛地藏在身后。
她闭着双眸,梗着纤弱的脖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对比被隼咬死,一刀毙命要少些痛苦。
闻齐妟见她当真一副求死的模样,敛了嘴角的冷笑,掐着她的下颌,视线从上往下带着审视。
带着掠夺的眸光,一寸寸落在她的脸上。
片刻他嘴角轻压,似笑非笑道:“就这样轻易的死了,倒是便宜你。”
江桃里抿着唇,感受到他乖戾的力道,紧闭的羽睫颤不停。
“前几日我刚好抓到一个逃犯,正好想要试试最新的黥面之术。”他俯身,冰凉的面具贴在她的额间,忽然轻声地说着。
“你说做女儿的,见到自己娘亲被黥面,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在大周,黥面刑法堪比一切的侮辱。
江桃里猛地睁开眼,张口欲要讲话,却被他触不及防被咬住,只剩下呼痛的呜咽。
她偏头躲过贴面的吻,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语气急促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逃犯该死,她的女儿也一样。”他扯着嘴角冷笑。
他要捏住她的命脉,厄住她的喉咙,要她臣服。
听见那漠视生死的死字,江桃里神情一瞬间怔愣。
闻齐妟伸手将人抱起,一边埋头含着她的唇,一边行至床榻,几步上前将人丢在上面。
江桃里还未曾反应过来,就被他整个倾轧过来,双手被捉住压过头顶,颦着秀丽的眉被迫扬着头。
“别躲。”
他带着几乎要将她吞灭的狠意,眼尾渐泛起薄薄的红,隐约带着暴戾。
江桃里颤着眼睫偏头,但他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带着滚烫的吻一路滑落。
不多时她就浑身发瘫软着,无力挣扎地任由吻落下。
他单手将她的后颈按住,含着唇辗转,轻声带着恶意地呢喃:“想杀我的人很多,知道最后都去了什么地方吗?衢州的地牢,被人分食殆尽。”
江桃里听见这般阴冷的话,下意识寒颤,眼中的泪如碎裂的珠子往下掉。
“你放过她,此事与她无关,是我的错,不该得罪的你,不该要杀你,所有的事,尽管在我身上讨要回来。”
江桃里半阖着眸,断断续续地说着,泪顺着滴落隐入铺散的乌发中。
她终于意识到了,他要将她最后的那一根紧绷的弦扯断,要抽她的骨,要她生不如死。
“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便好。”他面无表情的用齿破开她的下唇,鲜血如注地涌出,全都被他咽下,似是吸血的鬼魅。
一瞬间绸缎撕破的声音起,如破碎的羽翼散落在周围。
如雪般白的柔肌隐约散发着馥郁的清香,引诱着人俯下身去嗅。
江桃里呼吸骤然一紧,紧咬着下唇,神情艰难地蹙着眉,无力承受着。
“别…咬…”不知他吻至何处,她突然呜咽一声,踩在他肩上的脚用力一蹬。
将头埋在下面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她越不让,他还非得要咬。
“呜,齐妟!”她受不住了,翻身往外爬。
但床榻就这方大小,很快就被男人抓住了脚裸拖拉了回去。
他将她彻底抵在角落,将哭得可怜的她一点点吃下。
菱花缠枝窗牖外的霞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乱云低压,狂风摇曳着,似是要下一场暴戾的大雨。
果真临到夜幕来临时,天边飘下来了一场大雨,伴随着雷雨闪电轰隆而至。
玉竹因突然肠胃不适,秋寒一人领了素斋前往江桃里的房门。
她立在房门,抬手正欲要敲门,门却应声打开了。
看清来人后,秋寒猛地睁开了双眸,一时忘记该如何反应。
眼前的人衣襟松懈,隐约可以窥见脖颈上暧昧的抓痕,和被咬破的唇。
闻齐妟蹙眉,不悦地微眯着眼眸。
秋寒立即回神,赶紧垂眸不敢看,一脸惧意地局促立在原地。
她万万没有想到,长平少将军竟来得这般快,还这般光明正大。
而且观这副模样,恐怕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一想到他这段时间在里面做了什么,她隐约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东西给我。”他斜觑了一眼开口道。
秋寒止住脑中的想法,颤着双手将装有素斋的食盒递过去。
闻齐妟接过漫不经心地吩咐:“备水到这间房中。”
秋寒眼皮猛地一抖,心中大骇却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回应道:“是。”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提着食盒,转身朝着里面行去。
进去之后朝着床榻方向乜斜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素雅清淡的素食,都摆放在楠木圆桌上。
他转身朝着床榻走去,居高临下地凝视她此刻的模样。
床上的美人犹如被狂风浪雨吹打过,变成了蔫耷耷的白玉兰。
她脸上的情.潮还未褪去,副弱不堪承受的模样,散发着身体被打开过的娇媚。
浑身湿漉漉地瘫软在床上,雪肌上到处都是诱人的红痕。
他隐约又压抑不住身体升起的反应。
忽的,他伸手拉过一旁的衣裳将人裹上,那满身的红痕就被遮掩住了。
闻齐妟抱起来人,低眸看着她无力地阖着眼眸,将头靠在他的怀中,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动弹过。
“方才不是还有力气抓咬我,怎的现在又这样没有用,连床都下不了。”
他极其厌恶她似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注意的模样,像是被人着提线的木偶,所以忍不住开口讽刺。
江桃里闻言颤着眸,松开抓住他的手,小弧度挣扎着要下去,却骤然被按住。
果不其然又听见,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嘲讽,“想来是还有些力气的,也用不着吃东西的罢。”
江桃里满心的倦意,本无意和他讲话,但是在忍不住这般古怪的语气。
她哑着声道:“那劳驾你将我放回去。”
闻齐妟闻言嘴角下压,沉沉地觑了她的红肿的唇,怒气稍减,冷哼一声。
抱着人转身走去桌上,然后拿起竹箸,他夹着素菜递到她的唇边。
“张口,吃。”语气冷漠地毫无起伏。
江桃里蹙眉敛眼,看着眼前的春笋丝,并不想吃他夹的菜,伸手想要接过竹箸却被躲开。
“吃。”他语调渐凉。
江桃里抬眸觑看一眼,除了冰凉的面具什么也看不见,她缓缓地张口吃下。
在衢州回来的那几日,他就异常喜欢抱着自己这般喂食,就像是对待宠物一样。
江桃里的心越发沉了下去。
吃完后就有人抬着水进来,秋寒垂着首跟在身旁。
闻齐妟本是要继续留下的,但观江桃里盯着自己,看懂她眼中含着的意思,才勉强转身朝着走去。
第54章 晋江首发
屋中只剩下主仆两人后, 秋寒赶紧上前搀扶住江桃里,服侍她步入浴桶中。
见四下无人,秋寒悄然地从袖中掏出一块药丸递过去道:“太子妃, 此物可避孕, 是奴婢方才悄悄寻来的。”
江桃里怠倦地睁开眼, 扫了一眼, 鸦青色的眼睫微敛,缓声道:“不必。”
虽然齐妟此人桀骜恶劣,但还算讲究信用,说一年之内不会碰她,从始至终就并没有彻底碰。
他也只有这唯一可取的了, 可一年之后便难以预测了。
江桃里蹙眉暗想着, 耳畔忽地传来秋寒极其不赞同的声音。
“太子妃,太子生死未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若你无故有孕恐生事端。”秋寒皱眉看着江桃里,如同在江府一样的训诫。
“不用, 我与他并未行事。”她再次拒绝。
秋寒见她浑身暧昧痕迹,眉心狠蹙, 只当她是在骗自己,将手中的药抵在她的唇边。
“太子妃……”
“我说了不用!”江桃里蹙眉将眼前的药打翻, 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问道:“秋寒, 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秋寒听见轻柔却含着冷意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不再是江府那个无后台的庶女,还掌握了自己的命。
后背窜过凉意, 秋寒赶紧跪下,神色惶恐道:“请太子妃恕罪。”
江桃里冷眼觑她一眼,将头靠在浴桶边上,缓缓阖上眼,面无表情地道:“滚,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是。”秋寒赶紧起身往外面走去。
周围无人后,她缓缓将自己浸在水中,刚淹没头顶,一双带着寒意的大手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
闻齐妟一进来,便看见她将自己沉在水中,只露出一头乌发,当即心中骤然猛跳,脚步微乱地阔步上前将人捞了起来。
“江桃里,你是想死吗?”隐约带着咬牙切齿的阴郁声。
确定她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并无旁的不适,他的怒意瞬间升起,抱起人转身走向床榻。
本是想将人扔上面,临了又忍着怒气将人轻放着。
江桃里无力的软软倒在床上,伸手揽过被衾抱在怀中,然后将脸埋进去,声音如身一样软柔,“没有。”
她只是想清醒一下,因为想不通,为何这些人都要这样欺负她。
“你方才是想要做何……”他冷嗤着将她的身翻过,却见她紧闭的羽睫被洇得湿湿的,顿时阒静无声。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这样欺负我。”她闭着眼轻声地呢喃着,似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他们所有人都这样欺负她,她从夹缝中生活这么多年,一日都未曾放松过。
“你能不能放过我,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江桃里突然抓着他的衣袖,红着眼提议。
闻齐妟垂眸看着,喉结滚动一瞬。
也不欲同她多言,侧身躺在她的身旁将人抱在怀中,面无表情道:“闭嘴,睡觉。”
江桃里咽下想要开口质问的话,抿着唇不再讲话。
春色欺瞒墙头花,江桃里又在迦南寺住了几日就忐忑了几日,一直以为他会报复自己。
结果他依旧待她如常,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砸他的事。
可能过分一点的时候就是在榻上,非要她摆出令人羞耻莫名的姿势,还每次都将她欺负哭才罢休。
而且她本以为都已经回来了,他也该打消将自己豢养起来的想法。
但她发现,他非但没有停息这样的想法,甚至还在着手准备将她弄出去。
江桃里得知后浑身发寒,却没有再轻举妄动。
幸而他朝中事务繁多,只在迦南寺待了几日,就被宫中的书信催促回去了。
闻齐妟离开时抓着她的手,掌心轻抚着她的头顶,将笑未笑地觑她乖顺的模样。
漫不经心地道:“我不在的这几日,桃桃会乖乖地等我回来吧。”
江桃里垂着眼睑,过了良久才轻点了一下头。
他得了回应,满意地捧起她的脸吻了吻,“你若再逃,我便寻根链子将你锁在榻上,天天如同那日一样对你。”
他说的是前几日,她泪涟涟地躺在榻上,他还非要她自己揉捏着软云给他看。
而他看后又红着眼,毫无阻隔地一下下,蹭着藏在深处的豆儿。
双重快意流窜之下,她根本就坚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片刻就抖着身交待。
然这在他的眼中只是刚开始。
江桃里都不知,他究竟从何处学的这些东西,分明最开始的时候,除了莽撞毫无技巧可言。
现在他总能寻到她身上敏.感之地,肆意亵.弄。
等闻齐妟离去之后,江桃里并未立即策划走。
他既然这样放心大胆地将她留下,定然是派了人守着她,而且娘亲还在他的手上,想要逃离就更加难如登天。
可她一旦想起,若是日后只能被他囚养起来,心中便难以接受。
思来想去,最后江桃里还是暂且安耐住,暗自寻找时机。
这场春雨连绵下了几日,冲垮了迦南寺上脚下的河堤,河水蔓延涨起来。
迦南寺住持心生怜悯,开设粥棚,收纳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但迦南寺虽然是百年老寺,却并非有过多的存粮,朝廷的旨意尚且没有颁布,自然也无粮草支援。
傍晚送膳食的悟善脸上都带上了愁容。
江桃里见后问道:“小师父,可是寺中出了何事,这般愁容?”
悟善年纪不大,生性纯粹,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全盘脱口。
江桃里蹙眉敛眼,含着怜悯道:“天灾之下谁能独善其身,你且拿着我的令牌去寻户部尚书江元良,然后将此事告知给他,说不定能有所转机。”
江元良如今正待命在府上,定然会寻找机会摆脱现状。
悟善拿着令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江桃里道:“我乃当朝太子妃,太子下落不明,才来此地为太子祈福,而户部尚书江元良是我父亲,你且放心。”
悟善一直知晓她是贵人,却未曾料想是皇室中人,当即跪拜后揣着信物去寻住持。
果然不日就有私府支援到迦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