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尧还要说下去,就被应碎捂住了嘴巴。
她细嫩的手心肉就这样和他柔软的唇触碰,陆京尧始料未及,被她捂住嘴的时候眨了一下眼睛。
应碎低着声音警告他,“闭嘴吧你。”
陆京尧示弱,点了点头。应碎这才把手松开。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打闹的画面被前面的苏莱尽收眼底,她手里面拿着的橡皮已经被她扣出了几道指甲印。
陈逐拿着自己默写本回来,神秘兮兮地凑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喂喂喂你们知道吗,你们两个火了!”
应碎拿着自己的作业看着,脚下椅子一前一后轻晃,“什么火了?”
“我们学校的大群都是你们昨天唱歌的讨论,都说你们特别般配啊,还给你们取了cp名,叫京应cp!哦对了,还有厉害的大佬已经给你们写了很多小甜文了!”
“什么鬼?”应碎皱着眉头。
“就是精英的谐音啊,说你们特别有cp感。”
应碎坐实了,椅子前脚落地,一脸傲娇,“谁要和他有cp感。”
陆京尧心情愉悦,看着陈逐,“他们都怎么说的?”
陈逐还没开口,就听到应碎威胁的声音响起,“陈逐,你默写没少看安铃的吧,我在后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陈逐朝着应碎心虚一笑,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回头。
陆京尧头偏到应碎那侧,“为什么不让我听听我和你的cp啊?”
“都是些野鸡没认证的。”应碎看着自己的题目,随手在一道多选题上写了一个C。
“那我什么时候能得到官方认证的?”
“早着呢。”
十月十五日的考试来得很快,应碎虽然说好了要好好学习,但毕竟之前落下了太多,加上自己之前一直都没有好好考试,属于一种自我放弃的状态,这一下子还是有很多地方力不从心,考试的状态也有一点难找回。
一中的成绩出得快,第三天就出成绩了。
全班四十五位同学,应碎排在了第三十位,而陆京尧则是断层式第一。
应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自己眼前一张又一张的卷子,有点犯晕。
陆京尧看过应碎的成绩,“你数学还可以啊,也就是其他的差了一点。而且整体来看,你的理科似乎比文科更好一点。”
应碎叹了一口气,“没办法。”
“你知道吗,我之前考第一那次,就是数学拉的分。我这颗脑子可能和多数女生不太一样。”
她又随口补了一句,自我分析道,“我可能比较理性。”
“语文英语提分不难,数学和物理要是差,更难补一点。”
“嗯,看样子我还要好好背书了。”
应碎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自己能够特别狠。
从班级三十名,到期中一跃至班级二十名,再稳步到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的班级第十二名,甚至数学和陆京尧的成绩一样高,她的成绩进步让所有老师都感到惊讶。
以前范一恒在办公室说这个转学生在以前的学校考过年级第一,其他任课老师都不太信,这下所有人都信了。
应碎拿着自己和陆京尧同分的数学期末卷子,拍在他的桌上,有点小得瑟,“怎么样,你同桌是潜力股吧?”
陆京尧看着应碎眼底的乌青,知道这几个月她吃了很多的苦,有时候下课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里面还念叨着一些公式或者单词,他由衷称赞,“很厉害,同桌。”
“害,好吧,其实还是和你有点差距的。”应碎指着最后一道选择题,“这题蒙的。”
“能蒙出来也很厉害。”陆京尧对应碎就是一整个无脑吹。
应碎觑了他一眼,“别乱夸我,小心我骄傲。”
“骄傲就骄傲,我同桌想要骄傲有什么问题吗?她有骄傲的资本。”陆京尧支手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头,看着应碎的笑意更加深,应碎觉得陆京尧活脱脱像个男妖精。
“烦死了你。”应碎嗔他。
她突然想到岑野,“对了,好久没和岑野、云栀一起吃饭了,要不明天放假了一起去吃饭?”
“人家恐怕没时间。”
“嗯?”
“你那个好兄弟最近也忙着学习,连球都不打了。每天都刻苦着呢。”
“你这么清楚?”岑野好歹也是她好几年的朋友,现在倒是陆京尧更了解他了,应碎心里面还是有点“伤心”的。
“你最近期末复习时间忙,自然不清楚这些。他前段时间问了我很多学习方法,我也是这才知道的。”陆京尧把自己买好的酸奶拿了出来,插好吸管递给了应碎。
应碎拿着酸奶喝了一口,“他怎么突然这么勤奋了?”
“可能是因为,”陆京尧意味深长地对应碎说,“和你一样有目标了?”
应碎咬吸管的动作倏然停下,桃花眼微眯,投给陆京尧一个十分不友善的目光。“陆京尧,你别太得意。”
“不敢,”陆京尧回她,“我这不是还没有官方认证呢嘛。”
应碎又吸了一口,“所以他是和你承认了他喜欢云栀?”
“嗯。”
应碎啧了一声,嘟囔着抱怨,“亏这家伙吃了奶奶几年的饭,这胳膊肘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我问了他几次都不肯承认,你一问他就说了。”
“他告诉你或是告诉我,胳膊肘拐的不都是一个方向的?”
“想的美。”
“行,我服输。我和他说,我们班有个男生最近对云栀关心得紧,他这不就急了。我就和他说他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没必要告诉他。”
“这不就招了?”
应碎朝着陆京尧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尧哥。”
一中给高三生的寒假统共有十五天。
应碎和岑野在陆京尧家里占着餐厅的桌子刷试卷。应碎和岑野面对面坐着,陆京尧则是坐在他们的边上。
应碎拿着笔抵着下巴,对着岑野抬了抬下巴,“喂。”
岑野很拽地瞅了应碎一眼,然后继续看题,“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找云栀给你补习,非来这缠着陆京尧给你讲题?”
“我怎么不能找陆京尧了?”岑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她,“你和陆京尧难道在一起了?”
“没有啊。咱们高中生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应碎向陆京尧找认同,“你说是吧?”
陆京尧从嗓间嗯了一声,声音还掺着淡淡的笑。
“那不就好了,你和他是朋友,我和他也是朋友,你能来找他,我不能吗?”岑野往后一靠,眉眼带着痞笑,“应碎,咱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别这么小气。”
“……”
应碎瞪他。
她想了想,“哦——”
“你不会是和云栀吵架了吧?”
岑野的眉眼冷淡了下来,笔尖用力,在试卷上戳出了一个小洞,“就你话多。”
应碎这下乐呵了,“还真是啊,牛啊,岑爷,云栀这么好脾气的,你们也能吵。”
岑野一脸不爽,看向陆京尧,“陆京尧,管管你同桌行不行。”
陆京尧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通常都是我同桌管我。”
岑野臭着脸在两个人之间扫着视线,“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到你们面前找罪受。”
第39章
应碎把刚刚写满的草稿纸团成一团朝着岑野扔过去,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吵什么了?”
岑野接过纸团,往边上垃圾桶里一扔,“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她问我, 如果她家里人想让她出国,我有什么建议。”
“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我说,出国很好啊。然后她说, 出国的话可能要三年到四年,甚至还有可能之后会留在国外。那我跟她说, 如果她要出国的话,有空可以回来和大家聚聚。”岑野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低落。
哪怕三四年的话, 可能等她再回来, 一切都会变了吧。谁能够精确地料准未来呢。
岑野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他在她面前好像只能装傻。
应碎手上转着笔, 有些鄙视地看着岑野, 很直接地点破他,“你不会不知道她想听的答案是什么吧?”
岑野顿了顿,有些烦躁地开口, “我知道啊。但是如果因为我的话, 影响了她出国的想法, 哪怕我的话影响她最终决定只是很小一部分……以后她心里面要是有一点没出国的后悔,我都会很内疚。”
岑野的声音透着点涩, “我一个两手空空的人,不想让她因为我而导致人生有一点的偏航。”
如果有的话,他在说出那些话的那一刻, 最恨自己没有能力,无论是金钱还是成绩。否则她要是想出国, 他也可以花钱出国,她要是想留在国内,他也可以用同样好的成绩去她的学校。
岑野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是应碎长这么大见过他最认真的样子。
应碎到底是女生,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能够理解云栀想要听的是什么,也知道岑野的顾虑是什么。她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你呢,陆京尧要出国——”
岑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京尧断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会出国。”
他转头看向应碎,“我不会出国。”
他漆黑的眼瞳凝视着应碎,仿佛深藏一片浩瀚星河,让人忍不住坠落。
“应碎,就算不在一个大学,我们也会在一个城市。”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应碎看着陆京尧的深邃眉眼,弯起了唇。
“怎么办,感觉自己又可以多刷几套卷子了。”
对面的岑野颇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的感觉,“行了,大哥大姐,别欺负我了行不行啊?”
寒假的第五天就是跨年夜了。
往年都是和奶奶还有岑野一起过的,今年奶奶不在了,岑野也莫名其妙被他养父母给叫了回去,应碎估计就只能一个人跨年了。
以前不觉得跨年有什么的,今年一恍然发现要自己一个人过,心里面忍不住地有些失落。
她曲着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听着楼下小孩的吵闹声还有时不时响起的摔炮声,闷闷地在那做题。
她想给陆京尧发消息,但是他今天肯定是要回家的。她前天在他家做题的时候听到他家里给他打的电话了。虽然她从来没有详细问过陆京尧的家庭情况,但是以她的猜测,他家条件不差,估计往来的亲友肯定也不少。
算了,还是别打扰了。
嗯,她得好好做题,这样以后才能和陆京尧去一个学校。
下午三点。
应碎已经做了三张卷子了。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应碎揉了揉自己写酸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机,是陆京尧的电话。
应碎接通了电话。
“在干嘛呢?”陆京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应碎听着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禁抿唇笑。
“在刷试卷啊。”
“大过年的还刷试卷,这么勤奋,看来同桌快要超越我了。”
“那必须的啊,紧盯目标,成为目标,然后再超越目标。”
“嗯,我同桌一心扑在学习上,大过年的,是一点也没有想到要给我打个电话。”陆京尧的语气透着一股幽怨。
“我这不是怕你在忙嘛。过年毕竟家里面事情也多。”
“不忙。我家人都不太爱过春节。所以……今年能不能让遂遂陪我一起跨个年?”陆京尧抬起头,朝着应碎那层楼的窗看去,面不改色地撒谎。
“你说……什么?”
“我说,超市今天关门早,遂遂要不要暂且放下自己的目标,陪我去逛个超市,买点过年要用的东西。”
“作为回报呢,我可以给你烧一顿晚饭。”
电话那头的应碎突然默不作声了。
“应碎?”
“嗯。”应碎从喉咙口淡淡地溢出了一个字,仔细听可以听出一些沙哑。
“怎么了?”陆京尧眉头压下去,有些紧张。
应碎把手机放远了一点,咽了咽喉咙,压下自己泛滥在心口的莫名情绪,然后再把手机放在耳边,用正常的声音和他讲话,“你在哪?我们在哪里汇合?”
“下来。”
“我就在你楼下。”
应碎手撑着书桌,朝着窗外看。
楼下的陆京尧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戴着一条深红色的围巾,握着手机的手还在耳边,他的身影挺拔落拓,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又是那样显眼,一下吸引她的目光。
“陆京尧。”
“嗯。”
“你怎么那么好啊。”
说完以后,应碎就迅速挂了电话。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根,然后抓起自己椅子上的羽绒服,迅速套上,跑出门。
应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压抑着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惊喜、期待,在心口不断膨胀,似乎稍有不慎她再激动一点就会在五脏六腑炸开。
她跑下了楼。
就见到陆京尧站在路对面,含着笑看她。
应碎装着淡定走到他面前。
陆京尧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刚刚电话里面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我刚刚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