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避免出现以往学子们考上官后便开始懈怠、不作为的情况。
众人考虑实为偏颇只着眼科举一事,而季语白着眼全国,一举多得,天纵奇才。
“还有一月时间,礼部张侍郎请尽快发布通告。”季语白吩咐说道。原本今年是三年秋闱的考试年,只因皇帝突然驾崩,长途跋涉秋闱赶考的学子们扑了个空。按道理国丧期间不用科考,她们是要离开的,但她们有所耳闻,政令会有改变,一直逗留在上京城。
此事经通告,传到上京城各地学子口中,众学子欢欣鼓舞、交口称赞,纷纷心服口服拜服。季语白在她们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若还有人提起季语白以前那些破事,就会被学子们冷血无情围殴一顿!
甚至还有些学子作歪诗,恭维季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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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语白下朝没去御书房,去了皇宫后花园透透气。
后花园里有不少先皇以前的嫔妃跟君后母家外甥陶亦萧在吃茶聊天。
嫔妃们最小的跟季语白差不多大,最大的可以跟他母亲一般大,他们面容或愁苦或麻木或欣悦,这些妃嫔都没有孩子,等着新皇登记册封位阶后去寺庙常伴青灯古佛。
“参见摄政王。”陶亦萧见到季语白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点起身行礼,嫔妃们跟着全都从座位上下来,朝着季语白施礼。按照惯例他们是君,季语白是臣应当是季语白行礼,而现今的情况是,季语白权势风头无二,是掌实权的摄政王,要季语白朝他们行礼,他们这双腿折了算了。
季语白回一礼,往人少的地方走:“你们各忙各,不用管我。”
她没有打量对面的陶亦萧,对方却从季语白一进后花园就开始打量起来了。乌黑浓密的秀发盘在头顶及两侧,用发簪别好,柳叶眉,凤尾上挑,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冰冰冷冷的,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一席锦泰蓝宫装,袖口,领口,衣摆绣着漂亮的花纹,繁复而精美。
即便是见过季语白多次,稍有不慎也会被她的迷了神。
痴痴的看着季语白远去的身影,他眼中眸光隐晦寻个由头与桌位上的嫔妃辞别--
追着季语白一同离开。
作者有话说:
男二前面出场了,这次轮到男三出场,嘿嘿嘿~【姨母笑】
桑桑:作者君笔下留情。
作者君:什么?风太大了,听不到!
桑桑···
第41章
◎吃醋◎
季语白屏退了所有人, 走到假山之后假寐,这里清幽而安静。
今日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接下来就是定具体的时间、考官人数及安排、考试题目等等, 看着都是些简单的事,人一多各种奇葩的想法都有。
“嘻嘻嘻···”银玲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十分悦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声音她便知道这是宫玉卿,他保护宫玉珠有功,留任君后身边伺候。宫玉卿是云王庶女,云王不理事, 庶父将他送到君后身边伺候几年,以后请君后降职赐婚嫁个好人家。
否则以他身份嫁的不会太好,这也算是曲线改命。
挺活泼可爱的小弟弟,只不过, 对方云英未婚, 季语白避嫌不好迈前一步打个招呼, 正待退离。
“语白姐姐。”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语白转过头, 见到陶亦萧风度偏偏的微微斜倚在假山上,婀娜多姿,手指抚触刘海别在耳后,别有一番妩媚情态。
这人长得不如宫玉桑好看,却别有一番风情,用通俗的话来将,看到就想扑倒上了他得那种风情。然而, 季语白不是特别喜欢他, 总感觉一句话有八百个心眼, 剥开来都是诡秘心机。
“嗯, 本王还有事,先行告退。”季语白行礼,往陶亦萧走去。不是她非要靠近陶亦萧,而是离开的路只有一条。
季语白的不解风情,让陶亦萧眼中快速划过一丝羞怒。
“请让让。”季语白踩着石块,距离陶亦萧三尺时,见对方堵在路中间,毫无避让的意思,指了指路,出言提醒。
陶亦然身上的香粉味熏得得他鼻子痒。
陶亦萧背脊僵了僵,随后,咬住了下唇,忙捂住眼睛:“哎哟,我眼睛好像被沙子迷了,语白姐姐怎么办啊?”这种情况下,女子会靠近帮他吹眼睛,然后他适时的打开眼睛,两人眼神交流缱绻,互通心意。
季语白苦恼于鼻子痒得不行,往后退一步,陶亦萧大概是未料她会如此,先是一愣,接着干脆走前一步,把脸凑过去:“您能帮我吹吹吗?”
脸在季语白眼眸中放大,随之而来的香粉味浓郁得像拿个刷子在鼻腔里捣搅,鼻子痒漫开来。她忍不住张开嘴巴:“阿秋,阿秋,阿秋。”
细碎的口水喷了陶亦萧满脸,他的脸当下就青了,不过他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男子,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装作没踩稳往季语白身上一倒。
季语白刚从痒意中解脱,就看到一个裹挟着浓香身影往身上倒,她吓了一跳,往侧挪开,拯救她可怜的鼻子。
“扑腾!”陶亦萧摔倒在地上,怒气从脚底板往上窜,简直可以看到头顶在冒烟。他扭曲着脸,抱住脚踝惨兮兮的道:“脚,崴了。”
暗示季语白抱他去看太医。
季语白眨眨眼睛,如果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对方是蓄意勾引,她就白当了几个月的摄政王。
她眼角牵出一抹坏,故意道:“这样啊,那我抱你去看太医吧。”
陶亦萧扭曲的脸刹那间浮现开心,抬眸娇笑道:“有劳。”
“不行不行,你我男未婚,女已嫁。这样子会惹人闲话的。我去找几个宫奴过来抬你去太医署吧。”季语白说完也不等陶亦萧回话,直接从他让开的道路走了。
陶亦萧气的捶地,眼中写满深深的懊悔。从前姨母有意打算让他去接近勾搭季语白,那个时候,他哪看得上纨绔风流的季语白。
他心仪的是一个侯爵家的次女,两人吟诗作乐,泛舟湖上,好不快活。对方答应三媒六娉娶他,没成想两人私定终生没过两月,那次女就跟另外一个男子搭上了。
陶亦萧失|身又失心,真是又气又恨,奈何此事会坏名节,无法声张,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如果当时,他没有拒绝君后,他便是摄政王的夫郎,这些风光原本都是他的!
陶亦萧眼中充满了嫉妒怨恨的光芒。
季语白知道这些事,只会送他两个字:有病。
这边,季语白知道陶亦萧是装模作样的假摔,自然不会真的去找宫奴请太医。从假山走出后,迎面碰到宫玉卿,对方一见到她就围了上来,眼中仿佛又笑意在跳跃:
“语白姐姐,我正在找您呢!”
“找我?”有了刚刚的一出戏,季语白心里有些别扭,宫玉卿对她是不是热情有些过头了,身子微微往后仰。
“是呀,福贵说金统领带来了好消息,请您去御书房呢!”宫玉卿笑的坦荡。
季语白用幻肢在脑门上敲了一下,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叫你自恋。她问:“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是说在未央湖捉到了什么鱼吧。”宫玉卿努力的复述自己听到的消息。
未央湖吃人鱼!
捉到了!
太好了,季语白心中一阵快意。
顺着鱼的线索找,搞清楚这鱼什么品种,生活的地域,从什么地方可购进···等等一条一条查下去,总能查到线索。季语白清冷的双眼露出笑意:“多谢,我先走一步。”
“恭送。”宫玉卿目送季语白离开,直到季语白完全看不到了,他才一一收回刚刚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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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山峦吞没了最后一丝阳光!
季语白跟金容商讨具体的查找鱼的事项,商讨完毕,才往惠和苑走。
往日灯火通明的惠和苑没亮几盏灯,看不清楚路,稍有不慎还容易跌倒。
奇怪得很!
走近苑门几步后,季语白忽然感觉心慌,难道出了什么事么?她顾不上那么多,快步往寝居移动,路上的宫奴也不见了,心脏越发揪得紧:“桑桑!”
来到卧房,只有角落一盏豆大的孤灯,门关上时带出的风,将灯焰吹得摇曳,益发显得鬼魅。
床上杯子拢出一个人形的影子,季语白放轻了脚步,心提到嗓子眼:“桑桑?你在吗?”
床上的影子轻微动弹了一下,却未做声。
一时间,季语白的心仿佛从身体里跳了出来,她顾不得其他冲上去,揭开被子。
一张含俏的脸露出来,眼中含笑,眼尾带着狡黠的弧度,暗黄的灯透过纱帐柔柔的照在对方的脸上,勾勒出艳丽的轮廓,因有被子的遮挡,浑圆的肚子看不到,这种样子像被窝里藏着个绝丽等你采撷的美人,不做点什么对不起社会呀。
“我在呢!”
“好呀!你敢戏弄我!”季语白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无奈,表现出来的便是宠溺:“看我怎么罚你!”她轻轻用手指,剐蹭了宫玉桑的鼻尖。
宫玉桑往里挪了挪,让开一个位置,示意季语白上|床来,无辜道:“我是累了,提前休息了!可别冤枉好人!”
“少来,你说说看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季语白褪下鞋袜,外套,靠在宫玉桑的身边,被子里两人温度相互交换。
“说哪里去了,你天天对我好,哪有得罪呀!”宫玉桑继续装傻。
“不说,我挠你痒痒!”季语白作势手往他咯吱窝放。
宫玉桑故意将孕肚挺了挺,季语白罢了手,想做什么奈何对方恃孕行凶,啥也不能干:“算你狠!”
佯装生气,背对着宫玉桑,不说话。
宫玉桑手从季语白腰上滑过,从后面牢牢搂住:“生气了?”
季语白不答。
“真生气了!?”
“不要气好不好?”
“我说还不行吗?”
季语白知道对方上当了,憋着笑就是不回答。
宫玉桑柔柔的嗓音响起,夹杂着一些落寞:“青竹今日回来跟我说,亲眼见到你跟陶亦萧一起进了假山后,好一会才出来!刚出来又跟宫玉卿在哪谈笑举止亲密···我知道他说的话有夸张成分,可就是有些不高兴。”
“你对我这么好,我害怕这一切都是做梦。”
“哪一天,梦碰碎了,连粘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季语白转过身,低头看去。宫玉桑的眼眶中有湿润的痕迹,泛着黄橙橙的光泽。
“我看起来那么不可靠么?”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怎么就忍不住呢,我太没用了···”宫玉桑的眼泪说掉就掉,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砸下来。
仿佛落到了季语白心尖,她手足无措,擦掉对方的温热的眼泪:“别·别哭,别哭啊!”
这话丝毫安慰不到宫玉桑,对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季语白有些慌神:“你到底怎么样,就不哭了嘛?”
宫玉桑抽噎着道:“你以后不许再见陶亦萧和宫玉卿!”
“吃醋了?”季语白有些失笑:“这皇宫就这点大,七拐八弯的,有时候是意外遇到,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知道他们会从那条路上走。”
“女子三夫四侍是正常的。”宫玉桑嘴硬道:“我只是觉得两人居心不良。”
季语白:······
好大一顶黑锅。
“我尽量避免。”
宫玉桑别开脸,表示不满。
“以后只要看到她们,我撒腿就跑,总行了吧!”
“鱼鱼最好了。”宫玉桑说完就往季语白脸上香了一个,刚刚流泪的眼睛,放出的光彩。
季语白抱着宫玉桑,心道,这人到了现代进娱乐圈一定能得影帝,眼泪说收就收!
这么会演,怕不是假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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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后寝居,灯火还亮着,君后的姐姐陶香名正在试图说服君后,把陶亦萧送给季语白做侍君同贵妾。
而外甥陶亦萧心花怒放,并在旁保证:“我入府后绝对会尽力辅佐大皇子,巩固他得地位和宠爱。”
第42章
◎戏法◎
陶香名语重心长道:“这事我原也知道说出来过于冒昧, 可不说出来吧,又心里不畅快。我们本是一家人,身上留着相同的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君后:“姐姐是为我着想,我心里清楚。”
“我们陶家乃市井小民,在朝中说不上话。如今全依仗季家做靠山,珠儿才能稳坐皇位。否则皇室宗亲早就冲上来,撕烂龙袍了。那季语白称为上京城四大害,是个好色出了名的纨绔, 一朝披了龙鳞才有所收敛。可如今季语白贵为摄政王权势滔天,早就不可与往日同日而语。”
“这事我既喜悦又害怕,喜得是她是桑儿的妻主,忧的是她太强了我们靠不住她。”
“桑儿是个好孩子, 可孕期无法伺候, 容色也憔悴许多。我在外面听到一些话, 这季语白心思早就飞走了, 上次她归家一趟在府上夜御三个侍君,好像叫什么玉双、柳潭、舒雨。她真心挪给别人了,还能听桑儿的话,平阳公府还能为我们所靠?”
“此事可真?”君后手指掐到肉里。
“句句属实!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要肥也肥本家田。与其,她从外面找个男子,分走了桑儿的宠爱, 不如让亦萧来。届时, 亦萧生的孩子也记在桑儿的名下, 你看如何?”
君后动摇了, 犹豫不决,好一会他镇定下来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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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科考的通告已发出去,季语白与几位辅国大臣、六部侍郎、大理寺、钦天监等商量科考具体事项。
钦天监:“臣着人细算过,开年正月十七为黄道吉日,可做武举。”
镇国公:“正月里天气寒冷,第一场科考先考武举倒是一个好办法。”
周侍郎:“自古都是文举为先,以示郦朝重文之意。这先考武举,恐怕学子们会有意见。”
张少卿:“特事特办!号舍那地方又小又冷,正月人都要冻僵,她们怕是连握笔都会握不住!”
胡寺卿:“每个学子可发几斤碳火取暖。”
······
最终确定时间是正月十七当日考两场文举和武举,考试结束三日后,参加其中一门未考另一门的进行补考,也就说,参加过文举的可补考参加武举,参加武举的可补考文举。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总共需要二十一天,
休息十日后,进行第二场大考,遵循同样的考试方式。这次考试通过的考生三日后,进行殿试。
季语白觉得时间虽赶紧了点,但也有很多好处。
几场密集的考试能坚持下来的,证明其人身体素质好,身体是干事的本钱,招考招个病秧子,三天两天生病发烧这差事还干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