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揣崽后我跑了(女尊)——东阳之风【完结】
时间:2023-11-10 23:22:23

  “这是自然。”黑衣人道。
  她当了一年的植物人,知道生命的难能可贵,很想好好活一辈子。
  讽刺的是,她被逼到自裁。
  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比如,科举殿试还未点状元、探花、榜眼,未跟母亲、父亲、季优说声再见珍重,未跟镇国公四大辅国交代郦朝未来发展方向,还有宫玉桑--
  不知道等到青衣卫了没有。
  这么冷的天,又泡在水里,会冻僵的吧。
  所有挂心的事情在这刻成了遗憾,她将刀缓缓架在脖子上,刀刃紧贴脖子,死神拉开了镰刀即将落下。
  时间仿佛抻到无限长,两辈子的经历走马观花在眼前闪过。
  她想,至少死的像个英雄,明早太阳升起来时,她的灵魂也会跟着一起离开身体。
  头七的时候,她要回家看看家里人,还要去御书房看看政务,还要去看看郦朝的万里河山。
  季语白没有自裁过,冰冷的刀刃令她感到恐惧窒息,即便外面表现淡定,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不能慌,会让敌人笑话。
  “请!”黑衣人催促,显然已经不耐烦。
  这话像索命的厉鬼,季语白若是还能动,自然愿意拼杀一番,可惜她连自裁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主子,别跟她磨磨唧唧,让属下亲手结果了她!”一名黑衣人咬牙递上自荐。
第70章
  ◎得救◎
  这人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敌意, 季语白不知道跟这人有什么冤仇问:“我跟你有仇?”
  “哼,反正你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唯一的弟弟迷恋你夫弟陶亦萧, 她们时常在京郊会面。可恨,那日会面时,被宫玉桑派杀手去将他与陶亦萧等三人残忍杀害,还制造出凶案现场!你死了歹毒的宫玉桑定然会伤心万分!”黑衣人愤愤的眼睛充血,还带着些许兴奋。
  季语白自然不信,道:“这个案子我知晓,他们是争风吃醋, 互相残害,与宫玉桑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
  黑衣人大笑起来,道:“摄政王,你色令智昏了吧!宫玉桑背着你做的那些事, 你居然一无所觉。我就发发善心, 给你解答一些疑惑。
  你以为当时你为何饥色与宫玉桑在景园小筑鬼混了几场, 那是他给你下了能成瘾的五石散, 迷了你神智。
  还有,董相那日宫变,宫玉桑差点流产。君后那么多补药灌下去,他怎么就会轻易出现流产征兆,是他服用了堕胎药,你还不知道吧。
  最重要一点,据陶亦萧的近身的奴才说, 宫玉桑所有的讨好, 其实是为了得到青衣令的秘密, 他想完全控制住平阳公府, 你也不知道这点吧?”
  “你·你·你胡说,”季语白声音都在颤抖,灵魂都在战栗,“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身体像被埋入了黑海中,无法见到天光。
  又像在血液里灌入了千年寒冰,身体一点点冰寒下来。
  “陶亦萧被杀后,他的奴才也被送出上京城。我为了追查弟弟的死因,亲自询问了他们每一个,将前因后果一丝丝摸了出来。”黑衣人刺|激季语白:“摄政王,你英明神武,却被枕边人当幼儿耍弄,真是太可怜了!”
  景园小筑那日是她色迷心窍,可,仔细回想,她原本只是过去吓唬宫玉桑的呀,并未想做那件混事,是什么令她突然就乱了方寸?
  董相宫变流产那日,她也曾感到奇怪,为何一直胎像平稳的宫玉桑忽然就出现那般剧烈的流产征兆,不是没怀疑过,而是,最终理智屈服于情感。
  她曾以为宫玉桑是为权势嫁她,若不是呢?
  他目的是获得青衣令的秘密,完全掌控平阳公府呢?
  季语白全身血肉都凉透了,她今夜亲口说出了青衣令的秘密。母亲曾今说过,绝对不要透露给旁人,即便是枕边人。
  蛊王她没说!
  不,没用 !
  查阅历代帝王贴身留下的器具,稍作整理和思考,辅之以宫玉家血液试探,很快就能排查出哪个是蛊王。
  季语白心海震动,脑仁被各种思绪挤压,快爆炸!扔下刀刃,她想回去找宫玉桑问个明白。
  电光火石间,
  黑衣人伸出罪恶的手,用力将季语白手中刀刃往脖子里压,血珠子从刀口冒出来,刺痛传遍全身。
  真疼!
  刀刃带着一串血珠子溅出,季语白软倒在地上,血液从喉咙伤口中争先恐后冒出来,呼吸越发困难,像有人用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青衣令不是早就散了吗?还有什么秘密,你怎么不问清楚青衣令的秘密是什么再杀呢?”
  “青衣卫早就解散了,就算还活着早就一把年级了,知道秘密又有什么用处?你们不会真的相信,得到青衣令得到秘密就能掌控平阳公府这样的鬼话吧?”
  “没错,这就是君后那个蠢男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当不得什么真。”
  “行了,都回了吧。”
  “等等,你们看,摄政王还没死透。”
  “伤口看起来不深,死的过程会很慢,你是不是故意的?去补一刀送她早些归西!”一个声音道。
  季语白意识跟着血液一起流失,越来越模糊,这是季语白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季语白眼前黑漆漆的,如孤魂般来到了黄泉路。
  冷,刺骨的寒冷令她想跳进火炉子取暖。
  耳旁传来的哭声时远时近,身体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要乘风而去。
  心脏猛然抽搐,她的身体剧烈痉挛起来。
  “牛师傅,您快救救她啊!”
  “伤得太重了···我勉力一试。”
  一股如温暖般的暖流从后背进入身体,身体的痉挛一寸寸被抚平,寒冷一丝丝的毛孔被驱逐。脑仁里的清醒被一点点抽出来,她彻底陷入沉睡。
  啪嗒啪嗒,几滴液体打在季语白的脸颊上,在脸蛋上汇成一股小小的溪流,蜿蜒流入耳垂上,痒痒的滴落。
  她眼睛打开一条细缝,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醒了!”
  “鱼鱼!我在这里,”两只手掌颤抖包裹住季语白的手,季语白整条手臂跟着一起抖动。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突突得痛。缓缓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天旋地转,仿佛千花万叶在脑袋上盘旋。涣散的瞳孔极为缓慢的聚集成圆。
  圆心中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孔,宫玉桑头发湿漉漉站着晨露和枯叶,眼睛红彤彤的,脸上血丝褪了个干干净净,狼狈得像在泥里打过滚。
  季语白想到临死前,黑衣人说的那番话。脚底板窜上一阵寒流,顺着尾脊骨往上爬,一直冲到脑袋顶,她打了个寒颤。
  她冷酷的抽回手,然而,她重伤未愈,这点力气都使不出。
  张口想说些什么,语句卡在喉咙里,仿佛有根刀片在割喉管,剧痛难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她记起来了,她被那个黑衣人割了候。
  “你怎么了???”宫玉桑察觉出季语白陌生冷酷眼神,令他感到心底发怵。
  “······”
  季语白不愿与宫玉桑说话,重重闭上眼睛。若是在最开始,有人跟季语白说宫玉桑骗了她,她一定是不相信的。
  如今有了上一次欺骗,她几乎不用做多想就相信了一半。
  董相的话,君后的话,黑衣人的话,还有宫玉桑许多怪异之处,好像都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她感到心里惶恐,如果不是君后想要皇权,而是宫玉桑觊觎至高无上的皇权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宫玉桑是那只黄雀,她与君后是那只螳螂与蝉。
  即便她有朝一日登上皇位,有青衣蛊在,她平阳公府也不过是宫玉桑手中的一只狗。
  宫玉桑软言软语道:“你是不是担忧刺客的事。放宽心,刺客已经全部剿灭。可惜,这些人是死士,舌尖下含着剧毒,一捉到就服毒自尽,我们什么也话也没撬出来。”
  说着,宫玉桑好似想到了什么就开始掉眼泪:“你不知道我们赶来的时候,一个人正朝着你的胸口捅刀子,得亏牛师傅武艺高强,飞刀过去废了她的手。”
  “可是,你···你全身都是血,倒在血泊里,我以为···我”宫玉桑说着便大颗大颗的掉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季语白虚虚转过头,表示不想听。
  捉贼拿赃,她先找证据吧!
  宫玉桑似是感受到季语白的冷漠,眼底浮现慌张,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想说什么,又被季语白半边冰冷的脸颊所吓退。
  就在宫玉桑说话的功夫,牛师傅着人做好了担架,她神情冷峻道:“下山。”
  季语白打开眼睛艰难转头环顾四周,她身边围着一群陌生的面孔,有年轻的、中年的、年老的,可这些人让她无比安心,这些都是青衣卫吧。
  太|祖时期,平阳公府与青衣卫就是一个战壕的姐妹,这么多年过去,几经沧桑。她们也从青衣卫,变成了平阳公府下商铺的掌柜、伙计。
  当年先皇裁减青衣卫,不再发俸禄,是季国公承担了这笔军费开支,以致于平阳公府一度陷入无钱无粮的窘境,十万青衣卫感念季国公恩德,发誓永远效忠。
  青衣蛊不过是控制了身体,而这份感恩才是真正人心所向。
  日头刚刚升起不久,叶片上还带着晶莹晨露,人碰到树梢,露珠就随着滚落在地,洇湿土壤。湿润的泥土味混着叶片进入鼻腔。
  山路崎岖颠簸,青衣卫们抬着季语白在中间行走,季语白躺在担架上却未感到丝毫的震荡。
  到了山脚下,这里早早的准备了一辆马车,季语白连同担架一起送进车厢。
  宫玉桑沉默的跟在她身边,眼神殷切的看着季语白,季语白每次都装没看到,别开眼睛。
  若是一次情有可原,二次,三次都这样,宫玉桑眼中慢慢蓄积起慌乱,他小声道歉:“鱼鱼是怪我没有同你一起走吗?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拖累你。”
  季语白眼睛重重闭上,当时,她是真心的想将生的希望留给宫玉桑,然而,如今她却在想,宫玉桑配不配她对其的好!
  她虚虚的抬手,指着门口,用眼神说着:出去!
  宫玉桑眼圈一下子全红了,声音中含着哀求:
  “鱼鱼。”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真相◎
  摄政王在灵慧寺被刺客攻击, 震惊朝野内外,甚至超过了科举的热度。
  季语白回府上后,金容第一个前来, 气的捶胸顿足要将凶手找出来。她带着御林军去了灵慧寺,寻找刺客线索。
  次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此行去灵慧寺的八人,青竹、红竹、白灵伤重但活了下来。
  灵慧寺被屠寺没有一个活口,特别是无尘师傅鲜血流了满软塌,死前许是过于痛苦, 五指将软塌被褥上佛云都生生的撕了下来。
  季语白在平阳公府修养,宫玉桑日夜贴身照顾,没有半丝不怠。而季语白对宫玉桑却像对待一个陌生人,冷冷淡淡, 连个笑脸都不给。
  宫玉桑夜里往床上坐, 想与她相拥而眠, 而季语白用冰冷的后背回应, 宫玉桑只得去委屈睡了床边的软塌。
  宫玉桑喂药,季语白要么打翻,要么抿嘴不喝,宫玉桑含着眼泪只得换个奴才来。
  宫玉桑伺候洗漱,季语白伸出手打开他的手背,留下个红印子,宫玉桑屈辱只得作罢。
  宫玉桑身心憔悴, 却不知哪里惹恼了季语白, 日日如坐针毡。
  直到有日, 季国公抱了季优过来, 季语白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宫玉桑福至心灵,日日都将季优抱过来。然而,季语白肯对季优露出笑容,却十分吝啬对宫玉桑露个笑脸。两人之间的异常,惊动了季父。
  季父悄悄拉宫玉桑问话,宫玉桑将两人当日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寻思了大半夜,也没闹懂季语白到底在闹什么。
  半月后,科举殿试,季语白带着伤起身进入皇宫大殿。宫玉珠伺候的奴才过来禀告,皇上夜里贪玩戏法,早上叫不醒,央求季语白自行决断。
  学子们早早的坐到了殿中,里面还有几个熟面孔、莫怀柔、周云阳还有当时在小福客栈见过的几名贫寒学子。
  福贵唱道:“摄政王驾到。”
  学子们齐声跪地:“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周云阳有些忐忑,以她的才学,拿前三不成问题。问题是,当时在未央湖她得罪过季语白,唯恐季语白寻什么理由,将她的成绩压在底下。
  她递个眼神给身边的莫怀柔,莫怀柔脸上带着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在说,她不在乎被季语白打压。
  但,她们不约而同悄悄看眼宝座旁的季语白。
  今日的季语白穿着一身宽松的朝服,许是还未恢复的缘故,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清冷的精致的脸映在光线下,更显冷清,勾勒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线条。
  这让周云阳更加不安,季语白不是好相与的,等会寻个错处将她们打发出宫,这辈子都要沦为学子们口中的笑话了。
  莫怀柔给个眼神让周云阳不要焦躁,无非是做一辈子白丁,那有何惧。
  “平身。”福贵唱道。
  一声锣鼓响,殿试开始,学子们埋头作答,纸张沙沙作响。
  季语白从宝座上起来,朝着宝座后走去,福贵要跟来,她摇摇手。
  来到软塌,她翻开被褥、枕头、书桌抽屉,最后在床底下一个落了灰尘的角落,扣出一颗药丸。她放在鼻尖嗅了嗅,气味有淡淡的刺鼻感,这是当时,宫玉桑在胎动受惊时服用的药丸。
  她将药丸妥帖的收到袖子里,走出来回到宝座上。
  学子们答好试卷后,这些试卷回交给主考官们评比,将前十的试卷放在摄政王眼前,请他评出前三甲。
  季语白坐在御书房,打开一一打开十份试卷,仔细阅读。
  放榜那日,学子们重新来到大殿,福贵唱道:“谷相云榜眼、周云阳探花、莫怀柔状元。”
  谷相云和周云阳激动跪地:“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周云阳一直担心季语白压她成绩,谁料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深感羞愧,萌生了以后要跟随季语白一起造福百姓的豪气。
  莫怀柔不解看向季语白,久久没有跪下。
  季语白端坐宝座旁,看不出表情,像是宝相庄严的佛菩萨,俯视众生。
  她与季语白绝对称不上好,可以用恶劣来形容,当时在湖上,她对宫玉桑表露心迹,回家后,被镇国公鞭笞了三十鞭子。
  可她认为自己没错。
  如今却让她生出了错觉,难道真的没错么?宫玉桑之前对她那般体贴细致,好似欢欢喜喜的想嫁她,她日夜求着母亲去跟皇帝提亲,母亲才终于答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