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揣崽后我跑了(女尊)——东阳之风【完结】
时间:2023-11-10 23:22:23

  现下她明白过来那份推亲的戏码是何意了。
  欲盖弥彰,转移视线。
  云王知道自己被怀疑了,今晚安排假冒之人力推季语白婚事,造成一种幻象,云王想与季语白联姻,结成亲家,以降低季语白戒心。
  如果今日是真云王来了,季语白诈骗一次,什么也诈不出来,云王从此逃过季语白怀疑的范围。
  宫玉卿浑身巨震,垂丧着脑袋:“妾···妾···”
  “什么都不知道。”
  “宫玉卿!”季语白对宫玉卿的印象很好,一直觉得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弟弟,如今他却跟着云王一同欺骗于她,令她万分的失望:“我这是给你一次机会赎罪,否则入了天牢,九九八十一道刑法加身,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宫玉卿抬起脸,看向季语白,接着嘴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我是一颗紊乱视线的废棋子,母亲早就做好让我被捉的准备,她的事情怎么会透露给我一个字。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父亲是个出生低微的舞妓,母亲一夜风流后有了我。父亲命薄,生下我没几年就病逝了,从小我便不受母亲待见。大了些后,我便自请去君后身边伺候,偶尔回家一次,见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君后去了皇宫别苑,而我重新才回了云王府。
  这么多年来,云王府早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管家见我可怜,在偏院给了我一间房,让我住着。一月到头,见不了母亲一次。今日午后,母亲带着奴仆过来说,要我盛装打扮一番陪她去宫廷赴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人怎么可能连自己母亲都认不出来?”季语白一万个不信。
  “我见母亲的次数,不比诸位多。”宫玉卿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哭,有种接受命运不公的麻木感。
  “你见过云王府上的豢养的外族歌姬舞姬?”季语白直觉这个点很不对劲。
  “母亲将他们养在自己私院中,并不让外人去看。我偶尔一次从私院旁经过,好像听到了里面有刀兵相接的声音,仔细一听又是绵绵管弦之乐。”宫玉卿回忆道。
  季语白看向孤零零跪在中央的宫玉卿,影子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满座没有一人出言维护他,像一只被抛弃在狼窝里的小兔子,送他进来的人早就做好了他会丧生的准备。
  虎毒不食子,云王心够狠。
  宫玉卿不受重视,季语白早有耳闻,她动了恻隐之心,她道:“来人将宫玉卿关押在君后寝宫旁的院子继续审问,吃穿用度照常,任何人不得苛待。”
  晚宴结束时,审问假云王得到的消息也传来了。
  这假云王跟宫玉卿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季语白早有所料,云王有心让他们来躺雷,怎么会让他们知道太多。防着一旦被捉住,就什么都暴露了。
  与此同时,宴席上的人,御林军也挨个询问了一遍,没有可疑,季语白将所有人放回家了。
  今夜无眠,去擒拿云王的金容还未回来,季语白注定今夜无眠。
  待所有人散去,季语白留在御花园里,她感到很头疼,云王到底是不是最终的幕后黑手,她身后还有没有旁人?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体?
  涉事的人到底有多大数目?朝臣哪些参与进来了的!
  这些烦心事,搅得季语白脑子都在抽抽的疼,根本睡不着。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搭在季语白的太阳穴上,轻柔的力道一点点传进穴位里,赶走了疲劳。
  季语白几乎是在刹那间,坐起身来,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宫玉桑脸上跳跃着烛光,一双含情的眼睛晶亮。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季语白声音冷凝。
  “你忙活了一天一夜,身体难受了吧?我跟刘太医学过穴位,过来给你摁摁,舒服些。”宫玉桑柔声细语道。
  “宫玉桑,你是听不懂话吗?”季语白一字一句的质问。
  宫玉桑脸色微变,好一会,眼中氤氲出一滩水汽,楚楚可怜哀求道:“鱼鱼,你别赶我走?”
  季语白冷哼一声:“不要再用你这幅恶心的样子来欺骗我了。”
  宫玉桑险些立不住,脸上的表情变幻无常,他咬紧牙关,眼中流出浓浓的阴郁。
  不知不觉中,福贵已经拉着皇宫里的奴才们离开了,御花园只剩下两个人,夜里的寒风拍打着在两人的脸上。
  片刻后,他果真收起楚楚可怜,抬手捏住季语白的肩膀,双目如电,醋意翻涌:“宫玉卿呢?她伙同假云王一起欺骗你,该关入天牢,为何你轻轻放过了他?!”
  季语白耸动肩膀,快速抽出身,冰冷道:“不知者无罪,你有什么脸跟他比?”
  当宫玉桑收起惺惺作态的表情时,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而阴戾:“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季语白:“他是被人利用并非主动欺骗,你呢?”
  那一点点的被骗的记忆再次袭来,令她再次感到愤怒、失望、难受。
  谁能接受将心掏出去,却被人踩在脚底下碾碎的痛楚!
  宫玉桑:“我是被君后胁迫,不得已为之!”
  季语白:“不论你怎么讲,这事都过不去。要么现在你离开,要么我离开,你自己选吧。”
  一天一夜没睡觉的季语白很疲累,如今回忆起宫玉桑做的那些事,更加令她身心具疲。
  身体上的疲累睡一晚就可以消解,精神上的疲累是持续的阵痛的无法消解的。
  两人无声的对峙,御花园再次安静下来,这次安静得非常可怕,好似什么引线点燃了,这里即将爆炸。
  宫玉桑恨得五脏六腑都在闷痛,他声音如坚冰道:“是不是把我赶走了好去见卿卿?皇室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只有我,才是全心全意护着你!”
  季语白听笑了,冷声道:“你说这话不亏心吗?”
  两人再吵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季语白上前一步,宫玉桑眼中闪动一下,接着他后领子被提了起来,季语白将他提溜着往一条路上拖去。
  宫玉桑挣扎着不肯,大约是知道季语白这次铁心了跟他分割,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季语白站在路口,松了手,娘心如铁:“走。”
  宫玉桑立刻服了软,扑身紧紧抱住季语白的腰,像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道:“鱼鱼,我知错了,我不吃醋了,真的不吃醋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每一日我都仿佛在热锅上煎熬,闭上眼都是你对我的那些好,睁开眼却被你屡次拒于门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宫玉桑的性子极为要强,身上每一骨头都坚硬,从未真心给人这么服软过。
  季语白一根一根掰开宫玉桑的手指:“回不去了!”
  如果说欺骗一次,是她天真,欺骗二次便是她愚蠢,欺骗数次便是她愚蠢得不可救药。
  每一次见到宫玉桑,都感觉脸上被扇了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宫玉桑趁着季语白未注意,抽出季语白腰间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
  宫玉桑想以死做要挟?
  “你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被放弃◎
  季语白扬手去抢夺宫玉桑的刀, 他反朝旁边退一步,将刀刃朝着胸口摁压下去,不一会刀尖上就舔了血。季语白担心宫玉桑再有过激行为, 真闹出大|麻烦,停住了抢夺的动作。
  算是一种妥协了。
  宫玉桑见状,暂时停顿了自伤的行为,可那刀尖触目惊心的抵在胸口上,搅得季语白不得心安,宫玉桑带着哭腔道:“欺骗你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可我记得你为我受过的伤, 我将它们都还给你。
  董相之乱时,你守在我跟前,抵挡杀上前的叛军,脖子胸口手臂处受了二十三处伤。
  觉慧寺刺客, 你后背受了箭伤, 我们一起掉落悬崖。之后, 你将活命的机会给了我, 自行引开刺客,连同脖子上受了三十六处伤···”
  若非宫玉桑提起,季语白都不知道身上有这么多道伤痕。
  寒光粼粼的刀尖在夜风下,更为冰寒。
  良久,季语白冷硬道:“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提及了。你将刀还我,夜深了回惠和苑休息吧。”
  宫玉桑眼瞳蓦然紧缩, 大概明白言语已经无法让季语白心软。刀尖朝内, 狠狠一压, 血液溅出来, 洇湿了奢华的衣裳。
  胸口受痛,他不由得腿脚一软,跪坐在冰凉的石板上。
  季语白眼底失色,大步上前,抬脚踢开宫玉桑手中的刀。刀飞出在地上砸出哐啷的响声,季语白矮身给他点上止血的穴道,怒道:“你干什么?”
  这时,御花园由远及近跑来一串脚步声传来。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而来的。
  宫玉桑躺在地上,目光含着胶水似的粘在季语白身上。他心跳如擂鼓的看着季语白,为她受了伤,季语白心软不会不管他的。
  果然,季语白烦不胜烦弯腰,手伸进宫玉桑的后背,将他一下子抱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让他有些眩晕。
  灯光里,季语白半边脸泛着明黄的光,像一株暗夜里的昙花。
  宫玉桑抬手搂住了季语白脖子,久违的亲昵动作,令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留了下来。他朝着季语白的胸口靠了靠。
  熟悉的心跳拍打他的脸蛋。
  福贵大惊失色的跑过来,口中不住的嚷道:“摄政王,不好了。宫玉卿上吊自|杀了。”
  “什么?”季语白身躯一顿,急忙问:“人救回来了吗?”
  宫玉桑一口牙齿都快咬碎,眼光阴恻恻的看着福贵。
  “救回来了,太医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福贵似有所感看向季语白怀中的宫玉桑,很快被他胸口的那点红色血迹吓得白了脸:“刺客!刺客!殿下受伤了。”
  从暗处跳出来七八个近卫,他们各个手举着长刀,目光如寒铁:“刺客在哪?”
  “没有刺客,殿下不小心划到了。”季语白扯来一个理由说道。
  宫玉桑头靠在季语白的胸口,跟着她一起往惠和苑走。忽然,季语白停下脚步,扭头,旋身将宫玉桑从怀中抱离。
  在宫玉桑不可置信的瞳孔里映着一副景象,季语白将他放到福贵手中。
  只听季语白说:“我去宫玉卿那边看看。”
  宫玉桑靠在福贵身上,快速反手拉住季语白的袖子,做最后的挣扎:“鱼鱼,我受伤了。”
  季语白没有回答宫玉桑的话,而是抽开袖子,飞快的转头离开。每一步离开的步伐,都像是一刀劈在心上,他的那颗心被劈得七零八落。
  宫玉卿比他重要!
  宫玉卿真的比他重要!
  宫玉桑猛然一推,从福贵手中跳下来,抬脚便要去追季语白:“季语白!”
  伤口在这一拉一扯间流出更多的血,似乎是撕裂了。
  福贵这一看哪成,急忙治住宫玉桑,道:“您还受着伤呢?跟着去做什么。”
  “她走了!”宫玉桑指着季语白的背影,失魂落魄喃喃说道。
  情之一字害人。
  她从小看到大,天上云彩似的大殿下居然被伤成这样了,福贵看着挺心疼的,道:“等处理完事,她便会回来陪您的。”
  “她不会回头了。”凄红的眼尾看起来忧伤到无以复加,宫玉桑扑到福贵怀里抽泣起来。像蝴蝶失去了全世界的美丽色彩。
  另外一边,季语白快步往宫玉卿那边走。
  云王府对外的消息几乎都是假的,宫玉卿是云王之庶子,对云王府的了解比外面的人定然多上不少,稍加询问或许可以得到不少线索。再者,宫玉卿才十来岁,本本分分,未查出做过伤人之事,就此殒命季语白良心上过不去。
  “摄政王。”金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须臾片刻,人就跑到面前了。
  季语白顿住脚步,转头去看。
  金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咧咧的冲过来。
  季语白目光微凛:“云王捉到了吗?”
  金容匀了好半天才匀出气:“没,我们去的时候,云王已经不见了,里面剩下的都是些侍君奴才,臣将这些人挨个审问一遍,他们知道的事情非常之少。”
  季语白:“我不是命你们在她府周设置了暗哨么?怎么会让她逃了!”
  金容:“您说不赴宴才去捉拿,她都盛装赴宴了,当时外面的御林军便以为此举洗轻了嫌疑,便松懈了监控,让她钻了空子。请摄政王责罚!”
  谁知道她搞了个假云王进皇宫赴宴,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之处。
  季语白:“赴宴之前,有没有放人离开。”
  “别说人,一只苍蝇都没放出来。”
  季语白:“假云王赴宴是什么时候?”
  金容:“申时六刻。我们派遣通知云王的那个御林军,今日不知怎么的拉肚子了。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本该未时一刻通知的,结果拖到了未时三刻才去通知。
  她误了您的事,我已经责罚她了。”
  上京城的城门,开门的时间是寅时一刻,闭门时间是申时二刻。
  换句话说,云王因为时间原因,还未离开上京城。
  季语白眼睛一亮:“重重奖赏那位拉肚子的御林军。”
  “啊?”
  掐指算算时间,皇宫寅时一刻开城门。
  现在丑时,时间来得及。
  季语白:“快去通知御林军守门卫,上京城戒严,非要事不得进出上京城。若有人要进出,需要到我这里过审!”
  短短一句话,金容已经清楚了理由。
  那位送信的御林军延迟了时间,云王他们来不及离开上京城。
  确实,应当重重的赏赐。
  金容立刻道:“属下立刻就去办。”
  “等等。”季语白叫住离开的金容,目前情况下,难免不担保云王不会狗急跳墙,挟持宫外重要的人。
  季国公夫妻,季优,君后等人都是绝佳的适合挟持的对象。
  金容:“您还有何吩咐?”
  季语白:“去将皇宫别苑的君后接到皇宫里来。一个通知关城门,一个接人,两个同时进行,都要快。”
  而皇宫别苑守备不森严,首当其冲被云王钻了空子。
  金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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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玉卿木然靠坐在床上,脸朝着床内看着,太医正在开药方,宫奴们伫立在两旁脸色有些黑沉,眼中含着恶意。
  一名宫奴:“卿公子,你不能这么自私,一根绳子一了百了,我们可会被你害死的!”
  另一名宫奴:“真是跟她父亲一样,过不得好日子!摄政王好吃好穿待你,你倒好先闹起了自|杀。搁旁人就是那个假云王知道吗?早就入了天牢,正在被大刑伺候呢!”
  宫玉卿的父亲出生卑贱,这是宫玉卿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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