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来临的那一天——宴虞【完结】
时间:2023-11-11 23:16:16

  柏冬至:【死了】
  “嘶。”他没忍住叫了声,荀白露听见,朝他看了眼。
  “柏冬至不知道抽什么疯,跟她发消息都不好好回的。”叶池跟着解释了两句。
  “她不是在云南那边旅游吗,正忙着吧。”
  叶池:“忙到想死?”多不正常呢,怎么看都不像是柏冬至。
  荀白露皱了皱眉,她也不是很明白,“我给她打个电话吧。”她们两个也好久没联系了。
  柏冬至闭眼还没有两分钟呢,她头疼的更厉害,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她都准备好开骂叶池了,才发现电话是荀白露打来的。
  柏冬至和荀白露认识的时间可比跟叶池晚多了,但是要论她永远发不出来脾气的人,除了荀白露就没有了。
  她很好,好到柏冬至总是忍不住偏向她一百倍还要多。
  柏冬至也没有坐起身,依然窝在床上,她连眼睛都没睁开,滑过接听键就能跟人聊起来。
  “怎么了,叶池说你状态好像不太对。”那头的女声极为舒缓温柔。
  柏冬至:“昨天淋了点雨,今天生病了,我正难受着那个家伙还一直给我发消息,就懒得跟他好好说话了,烦人。”
  “生病了?有喝药吗,严重的话就早点休息,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吧,我记得你有朋友在那边的,找人帮帮忙也可以。”
  柏冬至笑了下,“我没那么严重,自己一个人可以。”按照她往常的身体素质来说,不出三天就能痊愈。
  荀白露道:“病人是有被照顾的权利的,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们打电话就好。”
  “嗯。”
  她们还在聊,可柏冬至心思已经飘远了。
  她真的有点难受,不管是哪里。
  也许她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荀白露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当年第一个知道她和舒闻的事的人,也正是荀白露。
  “白露。”她声音低沉了些,叫着她名字。
  荀白露对人的情绪敏感程度格外的高,她觉得,柏冬至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她需要一个人去帮帮她。
  “冬至,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在这里,遇见舒闻了。”
  “可他要走了,我有点难过。”她嗓音更低了。
  “之前我们也见过,分开了也缓得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就是特别难受。”
  她是生病了,比平时都要脆弱敏感,宋彦说的那些话,放在以前根本无足轻重,可这一天,她放在心上了,怎么想都跨不过去,之前明明可以的,有第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呢。
  “白露,你说是为什么呀。”她也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全带着哭腔。
  柏冬至哭了,眼泪没进被褥里,收也收不回来。
  那一边,很久之后才有了答复。
  荀白露说,因为你知道,这一次他走了,你们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他们身上哪有那么多的缘分可以用,见一次,少一点,直到最后,缘分耗尽了,什么都不剩下了。
  到那时,没结果就是没结果,强求也没有。
  柏冬至的朋友有很多,为她一夜跨越几千里的有,为她准备好任何事情有,护着她,不叫她受委屈的有,可是没有人,能比荀白露更懂柏冬至。
  “如果真的那么那么难受的话,去见见他吧,不管你是还喜欢他,想要和他断得彻底,都当面说清楚,冬至,你是最洒脱的人,想做什么就直接去。”
  她听着她哭,一瞬间想起了她最开始认识的柏冬至。
  那个开茶馆的姑娘,懒散又洒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她活得自在。
  那时候的柏冬至,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人,优柔寡断,甚至胆怯的躲在角落哭。
  可是荀白露觉得,她更喜欢现在的柏冬至一点。
  她真正因为爱一个人而变得不像自己,把心都剖开给人看,她承认自己的软弱和痛苦,她真的有血有肉,不管喜怒哀乐都迷人。
  -
  舒闻和曲颖这段饭吃得不算太久。
  两人认识许多年,交往真正多起来,也就是最近三四年的事,舒闻总觉得有愧于曲颖,不管她们母女遇到什么事,他都想着去帮一把。
  这次曲颖离开,其实是她父母身体的问题,早年她跟父母闹僵,父母不再认她,可到了现在,毕竟是血亲,曲颖总要回去看看他们的。
  只是她一个人,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以后还是打算一个人吗?”舒闻问她。
  曲颖从来没想过再结婚,她觉得现在就很好了,她有乖巧可爱的女儿,也不缺钱,日子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再找人。
  她不否认她一个人带孩子确实有力不从心的时候,那些都是她自己需要克服的问题,总有一天,问题都会不再是问题。
  所以她朝着舒闻摇了摇头。
  这是她的自由,她既然这样说,舒闻也就不会再过多干涉。
  他只管做好自己认为的分内的事。
  回去的路上,瑶瑶拉着曲颖的手,还一边跟舒闻陈贺说话,她有点舍不得陈贺这个好看的哥哥,一直叫他有空再过来。
  陈贺好像遍腼腆了很多,答应就是点头,不再张嘴了。
  从远处乍一看过去,他们倒还真像是一家四口。
  起码在柏冬至那个角度,很像。
  舒闻望见柏冬至时,她站在不言舍门口,那里挂着两盏灯,照得她发丝都在发光。
  她同样看向这边,略过其他的人,视线只在舒闻身上。
  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了。
  “曲颖,我朋友在那边等我,我过去一下。”
  “好。”
  他们哪也没去,就是站在不言舍前说话。
  柏冬至戴着口罩,时不时咳嗽两声,她喉咙痛的像被刀割一样,咽下嗓子都觉得艰难,也许连声音都变了。
  “你今晚要送那孩子回去吗?”她指的是陈贺。
  “是。”舒闻听出来她嗓子的问题,问了声:“药喝了吗?”
  她点头。
  “你也会跟着一起走是吗?”
  看来宋老板已经告诉她了。
  舒闻并没有否认。
  柏冬至比舒闻矮上许多,戴上口罩再低头的话,就真的看不清她任何表情了。
  她沉默许久,舒闻也没有催她,多等的那些时间对他来说仿佛不算什么,他有的是耐心,却也猜不到柏冬至找他是为什么。
  告别还是其他,他没有头绪。
  柏冬至始终在想荀白露的话。
  “冬至,你想要所有人满意,那你自己呢,你会满意吗,以前的结果和未来的结果,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一个人能决定。”
  “如果你觉得,放弃会更好的话,我们今天这通电话,也就不会存在了。”
  管他什么的狗屁的结果,她想要的是当下。
  柏冬至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看向舒闻,目光灼灼。
  “我不想让你走。”
  “今天算是我在这里的第二天,还有五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北京,这五天,我想让你陪着我,可以吗?”她一连串说了许多,嗓子像被火烧一样,脑子晕乎乎的转也转不动,她静不下心来,由着那一块咚咚咚的跳。
  她这话说的多不讲道理,想把人留下就留,那当之前都是儿戏吗,明明听过了我可以重新求你吗这种话,当场不做出回应,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柏冬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
  承认自己自私虚伪好像也没那么难,起码说出来以后,她真的没那么难受了。
  她等着舒闻的反应,等着他拒绝或者接受。
  他只是看着她,好像这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依然分清了状态,理智的问问题。
  “我留下来陪你,以什么身份?”
  柏冬至捂在口罩下的脸慢慢热起来,她大概是脸红了,发生在冬日里的,莫名其妙脸红发烧的情况,又一次来了。
  “普通朋友。”她该是把这样的关系刻在骨子里了。
  所以说啊,柏冬至很虚伪。
  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要留些悬念。
  没办法,总有人愿意为了她买单。
  舒闻答应的平淡无比,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那就当普通朋友吧。”
  “我送陈贺回去,估计得凌晨才能回来,明天你再休息一天,如果病好的差不多了,后天我们去看雪山,剩下几天的安排,明天再说吧。”
  “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他话说得快,仿佛真的很赶时间,多停留一分钟都显得多余。
  柏冬至看着他离开,她站在不言舍前面,魂还没彻底回来。
  这一晚,过得多少有些不平坦。
  她头依然很晕,甚至已经理不清,到底他们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有三两阵微风,缺月插在树影间,路上行人少得不能再少,不言舍的橘猫早就回了自己的小窝睡觉。
  其实一切都平常,只是她和舒闻的关系又改变了。
  从默认的陌生人,变成了普通朋友。
  作者有话说:
  白露是隔壁《春日迟》的女主~
第13章 13
  不言舍早上很吵。
  七八点的功夫,男女吵架的声音传遍整个客栈,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柏冬至回血回了一半,好不容易没那么难受了,被那声音噪得实在头疼,她起得早,待在房间里开着暖气上了会网,所以那场架她从头听到尾。
  但听得不清楚,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揪点纸巾擦了擦鼻子,口罩外套一拿就出了房门去,准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看热闹的可不止她一个,那大厅里围了一圈人,风暴中央的一男一女还在拉扯。
  宋老板拉架不成,已经放弃了,默默的站在旁边,什么时候情况恶化他就直接报警。
  瞥见柏冬至时,他可算找到伴儿,跑到她身边去,好好跟她讲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本来是一对情侣,一起出来旅游,结果早上男的趁女的没醒,跑到洗手间里跟别的女人打电话,结果被听见,由此牵扯出一系列事件。
  男的早就劈腿,来这也是见情人的。
  双方都是暴脾气,扯开了从房间里骂到外面,间或还要上手,别人劝都劝不了。
  柏冬至听得心累,“那你怎么办?”
  “等着啊,看什么时候能消停,实在不行报警。”总不能叫人把他店砸了吧。
  “哎,昨晚你们聊的怎么样?”
  柏冬至看向宋彦的目光像在看怪人一样,他不是八卦吗,现在是在干什么?
  宋彦想,这问题也不是他要问的,关注这些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好了,不问了,你好点了吗?”
  柏冬至揉了下眼睛,答:“好多了,谢谢你的药。”
  “别客气啊。”
  大战最后还是结束了,女方出完了气,干脆利落的分了手,回房间去收拾东西回家,男的觉得有失尊严,开了车就跑出去,当没事发生一样。
  最终吵得大家都没睡好觉罢了。
  柏冬至回去后换了身衣服,给许舒仪打电话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她状态似乎不怎么好,说话有气无力,柏冬至听出来,忍不住问:“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不用担心。”
  她不说柏冬至也能猜到一点,八成是因为她那个不成器的爹。
  柏冬至非常不喜欢他,什么可以说得上是因为,他不配当一个父亲,也不配当一个丈夫。
  不过挺好的,柏家也没什么人喜欢他,就连柏老爷子看见这个亲儿子也觉得烦。
  因为他值得。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许舒仪始终不肯离婚,但是,她希望她好,她也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些事。
  “那你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了。”
  柏冬至再出房门的时候,舒闻已经在不言舍了。
  今天天气好,温度比前两天高一些,他摘了围巾和帽子,就站在那庭院里,在宋彦还没来得及收的躺椅旁。
  “早。”柏冬至从后边绕过去,自然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舒闻问:“你好点了吗?”
  “还行,比昨天好多了。”她现在说话鼻音依然挺重的,有时候呼不出来气,憋上半天脑袋都疼,但也不像昨天,睡那么久浑身软绵绵的,头疼的像要炸掉一样,只能躺在床上一边蠕动一边想骂人。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问着他。
  “先带普通朋友出去吃个早餐。”
  “……”
  柏冬至有点怀疑,她在这里遇见的舒闻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舒闻吗,怎么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非得呛她一声,让她也感受一下那个词听起来到底有多别扭才能罢休?她要是不高兴了,连个出气的由头都没有,谁让你先说的,回旋镖扎自己身上了吧。
  她也只能干瞪眼。
  舒闻带着人出去,连问都不带一声,柏冬至什么口味他清楚,小镇哪家店东西做得好他也清楚,出了门直奔着目的地去,半点时间不耽搁,多方便。
  两人并排走着,中间隔了点距离,三两句说着话,没多大的意义,就是些普通日常,他们还真当普通朋友相处了起来,别不别扭反正明面上看不出就行。
  舒闻把柏冬至带去了面馆。
  面馆老板最近总看见他,这会店里没什么人,就上来打了招呼,他以前是没见过柏冬至,今儿头一次,没忍住多看两眼,多余的不问,人客人的事儿他也管不着,做好自己的面就行。
  舒闻跟柏冬至面对面坐着,这会倒相顾无言,他点了单还记得说一声不加葱,柏冬至听到心里去,他也顾不上往下说。
  柏冬至不吃葱,一点都不沾,她挑食算是严重的了,葱姜蒜那些,饭菜里面沾着味儿无所谓,别让她见着就行。
  以前跟舒闻一起吃饭,她忘记跟人说不要葱,那一顿的功夫,她一半都花在了挑葱上。
  她真的挺不好伺候的,后来替她说不要葱的人总是舒闻,要是忘了,挑出来的活儿就归他了。
  他向来好脾气,无怨无悔的干,还让柏冬至满意的不行。
  这习惯好几年也没变过。
  气氛后面好了点,柏冬至问了他两句陈贺的事,虽然认识的过程不算美好,但她觉得,那孩子不算坏,反正看着要比梁叙靠谱很多。
  关于他的哥哥陈源,柏冬至其实认识他,只不过那一面之缘,陈源没记住她。
  那一年她来云南找舒闻,他来见她,没多久就要去出任务,来叫他的人刚好是陈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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