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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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先生似乎把在天上飞行的阿布和惠特莫尔当成了很好的教具,一边感慨着青春,一边对小巫师们说:“看,格林格拉斯先生给我们做了个错误的示范,我们不能在骑着扫把的时候去拽别人的头发,即使对方是个漂亮的姑娘――但我们已经过去了那个喜欢谁就去拽谁辫子的年纪了。”
斯莱特林这边发出了一阵笑声,连格兰芬多也没有忍住。
阿布和惠特莫尔也成功地着陆,看到惠特莫尔丧气的表情,大家就知道了结果,斯莱特林这边的人都围着阿布,好像在迎接一名英雄。惠特莫尔也受到了格兰芬多那边的安慰,很多人都对他说:“你飞得够好了!别灰心,兄弟!”
“我为之前道歉。”惠特莫尔朝着阿布说:“你飞得很不错,但下一次,我一定会在魁地奇上打败你。”
阿布傲然地抬起下巴:“随时恭候。”
而作为这场斗争的导火索汤姆,却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甚至没有去跟其他人一样抬头看他们的战况。他低下头,伸出右手对着在草地上躺着的扫帚说:“起来。”这一次扫帚终于跳进了他的手里。
“阿布好好。”佩格说。
“什么?”阿芙拉扭头。
“他帮了汤姆啊。”佩格歪着脑袋说。对汤姆好的人都是好人,她决定把今天晚餐的时候去斯莱特林长桌上看看还有没有香草布丁,这好像已经成为了某种奇怪的等价代换,比如回收好心人换不锈钢洗脸盆(?)之类的。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亲热地叫一个混种。但是你以为阿布就是单纯好心给同学出头?”阿芙拉笑了起来:“那你对马尔福的认知有点问题。汤姆里德尔,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事实上到底是汤姆还是杰克,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只是为了提前树立威信而已。你看那些人,现在不是觉得他是斯莱特林的英雄吗?”
说得有点复杂,如果佩格还是蛇的话,以她的脑子一定没有办法理解。但是她现在有外置大脑,消化成功了阿芙拉的话,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想着,那就到时候就吃半杯布丁,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半给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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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晚餐的餐桌上并没有布丁,所以佩格的计划泡汤了。他吃晚餐的时候一直想找机会跟汤姆说点什么,就算不告诉他自己是佩格,也至少询问一下自己的身体现在的状况,万一汤姆以为她已经死了,把她埋了,她到时候回去了不得挖土出来。
但是汤姆似乎总是独来独往,他用餐用得很快,离开的时候带了一块牛角面包,那是佩格喜欢的味道。佩格想,要是她能够在琼纳斯和蛇的身体里自由转换,是不是就可以吃两次晚餐了。
佩格无意识地用着叉子戳着餐盘里的肉,阿布看不下去了,捏住了她的手腕:“你有什么折磨你的食物的爱好吗?”
佩格低下头,发现盘子里的肉已经惨不忍睹了,她愧疚地说:“好的,那我马上来送它们超脱。”于是嗷呜一口把肉都塞进了嘴巴里,她鼓着腮还想跟阿布说什么,阿布却似乎预判到了她的举动:“琼,嘴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但佩格依然还是一副急切的一定要说话的模样,阿布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抿着唇说,冷淡地说:“如果你非要像是个粗鲁的大猩猩一样,那就随便你吧。”
阿芙拉看到他们这边像是在吵架,又观察了一下佩格涨红的脸,给佩格的杯子里倒了一些水:“你是不是吃多了噎住了?”
佩格含着泪点了点头。
阿芙拉拍了拍她的后背,她瞥了阿布一眼:“其他人都认为琼纳斯沙菲克是你的随从,如果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就请继续保持今天的态度吧。”她勾起嘴角:“或者你认为我也一样?跟今天围着你崇拜你的斯莱特林们一样,未来成为你权力的垫脚石,那么你也注定不会有知心朋友。”
阿布闷声没有说话。
佩格把食物咽了下去之后,又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水,她发现阿芙拉跟阿布之间气氛不太对劲,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不小心被噎住这件小事引发了他们两个的争吵。她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吵的,人类真的很奇怪。她想着想着,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呀,她也是人类啊。
阿芙拉去了魁地奇球场散步,只有佩格跟阿布在往宿舍的方向走,在地窖昏暗的灯光里,阿布走在前面,而佩格一直落在他身后半步。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理所当然一般,他走在前面,而琼纳斯像是影子一样紧贴在他的身后,从来也不会抢夺属于他的光芒。他也一直觉得理所应当,因为沙菲克家确实不如马尔福家发展得好,虽说祖上有些积蓄,但这些年后裔一直平庸守成,吃着老本,即使阿布嘴里说着把琼纳斯当做朋友,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沙菲克家在努力攀附着他们。加上今天,他像是他的父亲教授他的一样,用手段来俘获人心,好像什么关系都能够通过金加隆通过利益关系来衡量,他仿佛在走一条注定孤单的路。
他一直没想好应该怎么向琼纳斯措辞。如果按照他父亲教他的,他现在应该向琼纳斯许诺以后会给沙菲克家带来的好处,因为只有利益让关系更紧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一旦他这样做了,那么他与琼纳斯的关系就在这里止步了,就定格成了所有人认为的那样。而这是他想要的吗?
一直到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没有说话。虽然佩格只是单纯不知道说什么,没人理她的时候她自己脑子里就能开辟小天地开始垦荒播种自娱自乐。她不知道阿布正被怎样的情绪困扰着。
最后阿布决定像是小时候一样,钻进了琼纳斯的被窝里,跟他轻声说对不起。佩格挨着枕头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在说:“没关系啊,阿布,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的。”
很早以前,他们两个就是这样,阿布到沙菲克家逃避繁重的课业,他们在一起讨论未来,阿布说:他想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能够把马尔福家发扬光大。琼纳斯就笑着说:那很好啊。
但阿布偶尔又会怀疑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吗?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自言自语般地说:如果我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优秀怎么办?
琼纳斯说:没关系啊,那你还是阿布啊。
第20章 当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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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除了上课和回寝室之外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试图从那些又厚又重的典籍里的细枝末节里找到一点证据,证明他的父亲是来自古老的纯血的家族,而他拥有着纯正的巫师的血脉,但他最终一无所获。他朝着被绳子分隔开的禁书区望了一眼,很快地收回了眼神。想要翻阅那里的书籍,需要一名教授的签字,至少现在,对他来说还太早了。
他只需要睡很短的时间就能够保证精力充沛,这对他学习更高深的知识提供了机会。他不需要把间耗费在没有必要的睡眠上。等他按照习惯醒来,用手去摸索枕边的时候,却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触摸到佩格冰凉的皮肤,他摸了个空。他以为佩格因为昨天没有进食,现在去了厨房找东西吃。但等他打开衣柜之后,在他的旧衣服里发现了一条正呼呼大睡的蛇。
它依然非常纤细,只有两指并拢的宽度,在其他蛇已经蜕皮多次的时候,它依然跟汤姆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好像仍是一条孱弱的小蛇。汤姆一直以来只不过把它当成他的收藏品之一,那些从他人那里盗取抢夺来的,是他的战利品,而佩格,这条只能够与他对话的蛇,则是他证明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另一种形式的战利品。在全都是麻瓜的孤儿院里,他被看作是怪物,而他一直坚信着自己有着非凡的能力,而佩格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他与佩格对话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跟那些愚昧的、永远活在方寸水洼里的孤儿院的其他人区分开来了。
佩格莉塔。汤姆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他的手指摸索过它冰凉鳞片,它依然还一无所知睡在他的衣服里。最后汤姆拿出了他的长袍然后合上了柜子门,泄露进来的很小的一点光,又重新被吞没了,衣柜里回归到一片安静粘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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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佩格的睡姿并不太好,作为蛇的时候就经常会在半夜把尾巴啪到汤姆的脸上,被汤姆拎着尾巴晃悠醒的时候,佩格飞快地扫了一眼他苍白脸上的红痕,还有恐怖的眼神,就紧闭眼睛任他说什么也不睁开眼,假装自己只是一条皮带。既然当蛇的时候身体只有一个长条都能够把尾巴扫到同床人的脸上,那么当人的时候一早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半个人压在阿布的身上的时候,也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佩格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陈设,记忆回笼,发现自己还没有回去,依然用着琼纳斯的身体。她观察了一下阿布的表情,虽然有些恼怒,但总体还在正常的范围内,她情不自禁地拿阿布跟汤姆对比了一下,得出结论:好像还是汤姆的脸比较软(?)虽然这个对比数据并没有什么用,她也没办法跟任何人诉说。
“琼,这些年没有一起跟你睡,发现你变得……”阿布斟酌用词:“活泼了很多。”
当佩格跟阿芙拉一脸严肃地复述阿布的原话之后,阿芙拉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拍腿大笑,引得其他同学都侧目而视。她的胳膊架在琼纳斯的肩膀上,对着还慢条斯理切着小羊排阿布说:“没想到你每天看起来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实际上晚上还喜欢钻兄弟的被窝。”
阿布头也没有抬,试图跟疯疯癫癫的阿芙拉划清界限,“我跟琼小时候总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他用随身带的手帕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细致得有些过头了,更像是不想面对阿芙拉嘲笑的表情。其实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小了,当时一时冲动就直接像小时候钻进了琼的被子里,现在想起来,他都有点不想面对自己。
“噢,不要害羞啊我的阿布。如果你需要觉得琼的被窝不够安慰你的话,我的臂膀也随时为你开放着!”阿芙拉的笑容灿烂,阿布猛地从她那里抽回了手,拿起了餐桌边的课本拉着佩格的袖子就走,好像阿芙拉是只正在追撵他的吃人巨怪似的。
佩格还咬着半个面包,脸上都沾着面包屑,迷茫地看着阿芙拉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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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第一节 课是魔法史,当半透明的宾斯教授穿过黑板来到课堂上的时候,引起了一阵惊奇的低呼,但这点骚动很快就被他没有起伏的照本宣科平息了。他是所有教授里资历最老的存在,据说在霍格沃兹建校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教书了,他上课的时候几乎是照着课本又重新念了一遍,甚至不会进行任何延伸,他只相信那些事实,而事实在他眼里早就写在教科书上了。
佩格以为自己会昏昏欲睡,但实际上她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用羽毛笔把宾斯教授说的每一句都记在了笔记上,像是本能一样。只有在这种时候,佩格才想起来自己在用着别人的身体。
阿芙拉似乎打定主意期末的时候仰仗着琼纳斯的笔记过活了,她在教科书下面摊开了一本流行的时尚女巫杂志,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拉着阿布来点评一两句。
“……有人能够告诉我冻火咒我之前在哪里提到了吗?”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有回答提问这个环节,宾斯教授停下了他枯燥的絮絮叨叨,突然提问。
“怪人温德林,教授。”回答他问题的是汤姆。
宾斯教授点了点头:“正确,斯莱特林加一分。”然后他继续讲着后面的内容。
“其实你也知道,对吧,琼?”阿布偏过头来小声对琼纳斯说。
“很遗憾,我不知道。”琼纳斯温和地说:“我只是把它们记录下来,但是并没有真的记在脑子里。”
在之后宾斯教授的突如其来的提问里,几乎都是汤姆回答正确了问题,他似乎迫不及待地向同学们证明着他的优秀。但阿芙拉仍厌恶地皱眉:“混种们总是喜欢这样出风头。”好像根深蒂固的偏见并不会因为汤姆的优秀而改变一样。阿芙拉恣意习惯了,她从不像阿布一样在学院里伺寻有前途的巫师成为臂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中间地带。
佩格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恢复,她看到汤姆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他应该是听到了阿芙拉的话,但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很快就离开了魔法史教室。
第21章 亲爱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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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是什么课来着?”在回地窖的路上,阿芙拉突然问。
“杜蒙教授的草药学。”阿布不耐烦地说:“阿芙拉,你今天早上才问过的。”
“哦――”阿芙拉拖长了声调,依然嬉皮笑脸地说:“谢谢了,阿布,作为一个家养备忘录,你越来越熟练了。”
“但是我不记得上一节课讲了什么了。”佩格在努力地翻琼纳斯的笔记本,但是里面东西实在太多了,难以想象杜蒙教授居然在第一节 课讲了那么多东西――虽然一大部分都是扯的闲话。她现在不得不在这些追求麦克米兰教授的一百个小妙招里寻找到真正有用的草药学知识来应对之后的课程。
“上一节课讲了曼德拉草的理论知识,今天我们应该去第三温室去给曼德拉草换盆。”面对琼纳斯,阿布似乎有耐心很多,甚至帮他翻到了笔记的正确位置:“也多亏了你的笔记,我找到了上课遗漏掉的知识点。”
“很好,阿布拉克萨斯,你在我的面前出色地展示了你的双重标准。”阿芙拉抱着手臂点了点头。
“如果你也能够把杜蒙教授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我也会像这样感谢你的。”阿布道。
“该死的,我要是能够做到,我他妈的为什么不去当速记员。”阿芙拉粗鲁地说,阿布听到了非常不悦地皱眉:“阿芙拉,你像是翻倒巷的地痞和流浪汉。”
“哦真的抱歉,一句他妈的就污染了我们阿布王子尊贵的耳朵了。”阿芙拉高高地挑起了眉,她似乎有着某种天赋,在她想要刻薄的时候,能够显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刻薄刺耳。
“你们好他妈的吵啊!”佩格想了想,学着阿芙拉的语气说。
阿芙拉沉默了,阿布凝固了。
佩格还在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他们两个人不见了,奇怪地扭过头问:“你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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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第三温室之前,阿芙拉借用阿布的笔记本和羽毛笔,写了一篇长达四百个单词的保证书,保证自己再也不会说粗话(然后又被迅速划掉,改成了不在琼纳斯面前讲脏话)。见证人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阿布让佩格也在纸上签名,她不明所以地接过羽毛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写的P,然后停顿了一下,想起来自己不可以写佩格莉塔沙菲克。
阿芙拉虽然心虚,但有些不满地嚷嚷:“我写得很真情实感了!!琼你不可以直接给我一个P(不及格)。”
于是佩格想了想把单词补全成了Pretty(漂亮的)又在后面签上了琼纳斯的名字。
整个合起来就是:漂亮的琼纳斯沙菲克。
阿布:你开心就好。
阿芙拉非常具有学术精神地掰过佩格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站在他们旁边的铂金色长发的少年,安慰地拍了拍佩格的脊背:“没事,说不定阿布以后就长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