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子他们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般缓和,就连相处也疏离客气,更遑论去做那极尽亲密之事。
魏远洲虽为男子,但向来洁身自好,也未曾有过经验,了解这档子事的唯一途径便是新婚夫妻必备的避.火图。
所以上辈子的新婚夜,他们更多的是彼此试探,留有余地,前期准备没做好,横冲直撞之下,实在有些疼,与他的初次体验算不得好。
可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靠着往后日子的不断摸索,也算逐渐领会出一些其中的门道和乐趣来。
每每想起此事,她还是会不受控的脸红心跳。
尤其是一想到等会儿要受疼,她就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吃过好的了,谁还想去吃那差的?
要不,她教教他?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和少年魏远洲比起来,她虽是有过经验的“老手”了,但他还是个雏儿啊,而且在他眼里,自己也是个雏儿……
她若是开口教,怕是得被他认为她太过孟浪,是个不检点的女子了。
而且,以前那么多次都是他主导,她顶多算个半吊子,教人的本事怕是不过关。
不知不觉,水温逐渐变低,宋卿时从水桶里起身,自己动手擦干身子,然后看向让绿荷离开前,命她拿来的一件寝衣,可到手的布料却叫她眼前一黑,这这这……如何穿得?
可绿荷早就退了出去,外间只剩下魏远洲一人,若是要让他在她的衣服堆里翻来覆去找贴身衣物,还不如让她就地去死。
理智来回挣扎,她终究硬着头皮将那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单薄的布料,贴着湿润润的肌肤,呈现半透的状态,几乎是一览无遗,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十分“不雅”。
魏远洲环胸靠在床边,听到细小的动静,第一时间就瞥了过去,只一眼,就直愣愣僵在了原地。
她一袭大红锦衣领口开得很低,薄薄的轻纱下露出半边丰满的胸脯,雪嫩的肌肤透着如玉般的光泽,浑圆的轮廓隐隐约约勾着人的视线。
散着滚烫的脸似芙蓉,热水泡过后的一丝红潮还未退干净,一双比桃花还媚的眼睛勾人心弦,微抿的粉唇微张微翕,任谁看了,都想要一亲芳泽。
宋卿时悄悄抬眼,去睨魏远洲的反应,他的鼻梁很高,一双眼睛狭长幽深,漆黑的眸子此刻正死死盯着她,看似波澜不惊,却明显不太对劲。
宋卿时哽住,有一瞬间被他的气势吓到。
果然,她这件衣裳属实过分了些?
宋卿时匆匆把衣襟合拢,仓惶背过身,“我重新换一件。”
魏远洲的手便在这个时候压在了她的肩上,声音都快贴到她的耳后,“不必换了,这件……很好。”
第37章 轻颤
寂夜沉沉, 室内气氛出奇的安静。
他的心跳沉重得厉害,在这种氛围里显得格外夺耳,无声的暧昧席卷着她的周遭, 直至一双手从后往前抱住她, 不由分说地完全包裹住她的小腹。
带着凉意的指尖,隔着轻薄的布料和她温暖的肌肤相贴,接触的地方似有刺激的热流划过,由此为起点,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穿行而过,激起一阵又一阵波动。
“现在可以吻你吗?”
这话几乎是明示。
宋卿时长睫止不住的轻颤,双颊也开始发红发烫,忽地,她有了些许动作,发顶擦过他的下巴,仰着脖子扭头瞧他。
从她的视角来看, 魏远洲那饱满诱人的唇瓣几乎与她相贴,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每说一个字, 喉结都会不自觉地上下起伏, 分明就是在惹人犯罪。
盯了片刻,耳际不可避免地染上一抹薄红,轻咬下唇。
他那双幽冷的黑眸盯着她, 里头映着暖光下她的面容, 娴静柔媚。
由眉骨而下, 扫过她的每一处,最后停留在她的粉唇之上, 目光一寸寸,带着毫不掩饰的掠夺。
只听他嗓音沙哑,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宋卿时没回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选择,纤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踮脚,蜻蜓点水般亲在他的温热,辗转两秒,方才缓缓移开。
一双锐利狼眼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眸,没过多久,饿狼露出獠牙,他欺身而下,原本在她后背缓慢游走的手掌,忽然变成了大力的钳制。
腰肢被紧紧的箍住,单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整个人转了个方向,灼热身躯面对面贴在一起。
柔软与坚硬相碰,柔软总是要处在弱势,被强硬压得变了形,一条沟壑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视线之内。
她的脚尖被他带着踩在他的脚背,身体微晃,近乎站不稳,可他却不给她一丝一毫退缩的余地,她只能抬手用力勾住他的脖颈,丝滑的袖子霎那间就滑到了底,露出两条白净无暇的细嫩手臂。
跟方才无意间瞥见的,一模一样。
“再亲一下。”他沉声诱哄。
望着他压抑情欲的眼,她只好乖乖听话。
跟方才那个吻差不多,只是单纯的双唇相贴,只不过,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男人眸中光影流转,似乎不满于此,七恶峮污二司酒零八一久尔追更最新肉文下一刻便反客为主,带着循序渐进的舌尖就欺了进来,宽厚而温热,在她的唇齿间无孔不入,意图搅弄风云。
她的思绪逐渐飘忽迷离,仰起头试着迎合他带着侵略性的进攻。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
宋卿时一愣。
两人隔空相望。
他这副要吃人的表情,宋卿时再熟悉不过。
她的身形突然有些紧绷,被逼得后退半步,膝弯磕上床沿,身子不受控,一下子跌坐了下去,这才猛地发现竟不知何时被他带着来到了拔步床边。
他紧随其后而来,大掌摁在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将她往床榻下压,后脑勺倒在了软枕上,下颚被他捏住轻轻抬起,他的吻意料之内的重重落下。
她浑身发软,不由得配合着他松开唇齿,然后他便乘虚而入,不准她退缩,也不准她推搡,将滚烫至极的气息,一点点灌进她的嘴里。
津液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
没多久,她的手也被他压住,他的手指清瘦有力,一点一点扣进来,直到十指相扣。
他目光专注而热烈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她的唇瓣,脸颊,下巴,逐渐向下至脖颈,撕咬研磨,强烈的刺激充斥着全身上下的感官。
随着他冰冷指尖动作,顺势往里探索,本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布料,一下下脱离她的身体,拔步床两侧的帷布不知何时被他放下,遮住难以言喻的部位。
魏远洲忽然想到上一世成婚时因为太过粗暴,让她受了苦,以至于有一段日子她都在排斥他的靠近,行房事之时也是满眼不情愿,两人虽然已是重来了一遭,但是身体层面上还是第一次,还是温柔、慢一点才好。
可是太温柔,却给他带来了难题。
“杳杳别动,我放不进去……”魏远洲额间滴下一滴汗。
宋卿时也被磨得咬紧了红唇,无意识反驳:“我没动。”
铁臂环绕着她,如一道坚实滚烫的肉墙压着她喘不过气,她推了推他:“魏远洲,能不能把我的腿放下来,不舒服……”
他动作一顿,没有半分犹豫:“好。”
掐着她大腿的手掌卸去力道,快要抽筋的部位才算被解救了出来,她舒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因此遭到了更大的疼痛。
“你真是会……”见缝插针。
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昏暗的月光顺着晚风投入幔帐中,时不时洒落晃动的黑影,终于停了下来。
放至在床边矮桌上的铃铛,终于被主人摇晃出声。
屋檐下等候已久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一个个低眉顺目,不敢多看乱看,动作麻利地重新点了灯,备水倒水,重新更换被褥,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和绢布,便乖乖退了出去。
男主子下令要亲力亲为,替女主子收拾好身上的狼狈,也给她们省去了不少事。
折腾了一夜,也该歇息了。
借由唯一一盏亮着火光的蜡烛,魏远洲摸着沉睡人儿的手放回枕头边,替她捻好脖颈边的被子,做好一切后,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
不施粉黛的容颜素雅白净,不染杂质,纤瘦的身体整个陷进软被里,小小的一团,一头浓黑的发随意散披在床上,松软如绸,衬得眉乌肤白,远胜冬雪。
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鼻尖因为他不小心垂下的发丝扫过,不经意皱了皱,浅淡的眉也不满地蹙起,似乎在责怪他那么晚了,还让她睡得不安生。
看着她呆呆的模样,魏远洲的眉眼越发温柔,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衬托着整个冷硬的容颜都变得有些和顺。
他抬手,指腹虚虚擦过她泛肿的唇瓣。
不知从何时起,杳杳的一举一动,便会牵动他的心。
不得不承认,他对杳杳,似乎有了别样的情感。
当生气,难过,痛苦,欢乐,心疼,失落这些情绪通通集结在一个人身上时,那矛盾的撕裂感就像是要将整颗心都捏碎。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原来就是喜欢。
幸运的是,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悲剧的是,是曾经喜欢他。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不止一次怨怼埋怨过自己,为何会在“情”之一字上如此迟钝愚昧。
不知该叹造化弄人,还是他自己不开窍错失了良缘,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杳杳愿意重新接纳他,让他走进她的生活,走进她的心,便是让他付出一切都愿意。
他弯腰,低头吻在她的额心。
她若有所察,无意识地蹭到魏远洲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他呓语似的贴在她的耳廓:“晚安,杳杳。”
*
翌日清晨。
入了秋,天气也凉了下来,再也听不到蝉鸣声。
周围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就在这时,床榻上熟睡的人儿蓦然睁开了眼。
眼前有些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宋卿时还有些不适应,一眨一合,才意识到昨天是她的大婚,她已经又嫁到魏家来了。
“醒了?”
头顶兀地传来低哑的男声,宋卿时下意识朝他瞥过去。
此时魏远洲歪着脑袋,额角稍有些凌乱的碎发,微微遮盖住半阖的眼眸,棱角分明的下颌向内收着,眼见她醒了,单薄的唇往上扬了扬,透着一股子开荤后野性难驯的美。
他胸口处的衣襟要散不散的半敞开着,露出半截强壮的胸脯,白花花的肌肤勾得她的眼睛钉在了那儿,目不斜视,一眨不眨地逐渐向更里面探去。
有点想摸。
可软塌塌没力气的手,愣是抬不起来,她只能说服自己暂时放弃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开口,喉咙干涩,全是气音。
咽了咽口水,才缓解不少。
“有一会儿了。”他依旧漫不经心玩弄着她的发丝,似乎没发现她大胆的小心思。
“……”那岂不是她有什么丑态,都被他看了个够?尽管未来要与他共处一辈子,这种事根本不可避免,上辈子早就被他全看了去,可到底是新婚第一天,她还不想那么快接受自己的形象受损。
她的手脚安安稳稳放在身侧,应当是没做缠抱他的举措,只是其它的……
于是她试探性问:“我没打呼吧?”
“嗯?”他挑眉似是不解。
那看来是没有。
“磨牙呢?”她又问。
他却没回答了。
宋卿时精致的眉眼染了些不知所措,嘴角的弧度渐渐僵在了脸上。
见状,他失笑道:“你担心的那些都没有,夫人睡觉很老实。”
宋卿时轻咬唇瓣,水眸里浮现出几丝被他看破的窘迫。
他捏捏她脸颊的软肉,温声岔开话题道:“该起床了。”
宋卿时抿了抿唇:“你先起,我再唤人进来伺候。”
别的地方她都能对他做到温柔小意,可偏偏做不到早起去伺候他穿衣洗漱,起不来床这一点是她的缺点之一。
得亏他也习惯了自己穿衣捯饬,也要不了她帮忙。
对于她赖床这一行为,几乎是默认允许了的。
这是他们多年来的起床顺序,所以她下意识这么说了,但是一说出口,她后知后觉,这一世的魏远洲还未与她达成共识,不知会不会对她不满。
“昨夜你都将我欺负得那么狠了,我多睡一会儿应当也行吧?嗯?”她婉转上翘的尾音,带着浓浓的软糯,似是控诉,又似撒娇。
难得见她示弱一回,魏远洲原本准备起身下床的动作顿住,转过身子凝着她,没忍住在她粉腻的脸蛋上落下一吻,“不要误了敬茶的时辰就可。”
他的嗓音里没有半分责怪,反而浮现着一股子清晰的温柔怜惜。
盯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宋卿时不知怎得,臊红了脸,猛地拉了拉软被,盖在自己的脸上,只余半边莹白的额头裸露在空中。
模模糊糊中,听到细碎的响动,应是他在换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依次响起。
是绿荷进来了,手中端着一个铜盆,边缘搭着一条干净的锦帕,走进内室发现帐幔还垂着,室内却未瞧见自家小姐的身影,不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爷都出门了,小姐莫不是还睡着呢?
果然,隔着厚重的帐幔,熟悉的嗓音带着不寻常的沙哑:“是绿荷吗?快过来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