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抽完这根烟就进去的。”
说完这句话, 他直接低头吻住了她。
阳台的窗户没有关,风把余下的烟味吹散, 室内的灯光很亮。
边慈被放在沙发上,系着浴袍的带子在接吻的时候已经被梁靳白解开,露出脖颈跟锁骨上刚才被留下的痕迹。
梁靳白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解开,他好像还没完全退烧,身上的温度很高,指尖每一次不小心触碰到的时候边慈都感觉很烫。
梁靳白在她上方平稳的呼吸着,衬衫完全解开后抱着她起身坐在自己腿上。
边慈感觉头顶的灯实在太亮,又觉得梁靳白看着自己的目光让她也跟着一起头晕升温,在他吻上来的时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小声地提出,
“想去卧室,把灯关了。”
梁靳白嗯了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拿开,吻了吻她的眼睛,沉默了会儿,淡淡地开口说,
“先戴上,再关灯。”
他说完,拿起身后放在茶几上的盒子,拆开一只。
边慈低头看着上面的字体和型号,感觉心脏跳得很快。
但偏偏他单手拆的动作又很慢,时间好像被无限的拉长。
“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开口说话,想试着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洗澡的时候让前台送上来的。”
梁靳白终于将东西拆开,抬头吻了她一下,
“房间原本有备用,但型号不合适。”
他语气很淡,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抬起眼看着她说,很平静地提出要求,
“帮我戴上。”
边慈脸热了热,没有说话,偏过头低声道,
“我不会。”
“这都不会吗?”
梁靳白声音很平静,抬起手,掐着她的下巴,垂眼看着她,按住她的手腕将东西放到她手上,
“很简单,我教你。”
……
边慈呼吸有些乱,感觉灼烫的温度几乎将她灼伤。
她的手很小,动作幅度也很小,好像在害怕什么,以至于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推上去。
“你能不能自己弄……”
她脸很红,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将手掌心给梁靳白看,“我真的不会……”
梁靳白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握住她的手帮她一起全部推上去,然后扣着她的下巴用力吻住她。
…………
医援活动收尾马上收尾,第二天一大早赵湛就带着团队的几个人准备回镇上。
出发前想到梁靳白昨晚发烧边慈一个人跑过去照顾,又有点不太放心,打了个电话过去给边慈,准备问问情况怎么样,要是不行他们晚点过去一趟看看。
响了没两声那边接通,赵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梁靳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师兄?”
赵湛愣了下,“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他不确定地又看了下自己拨过去的号码,确认并没有打错。
“嗯,有事?”
梁靳白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哦没事,昨晚你不是生病了吗,我担心边慈一个人过去忙不过来,准备问问情况。”
“我没事。”梁靳白语气很淡,“你们今天回镇上?”
赵湛接过后面周棉棉他们递过来的早餐,吃了一口气,
“对,我们现在开车回去收拾东西,你跟边慈的东西要我们帮忙一起收拾一下吗?”
“不用了。”梁靳白那边安静了会儿,好像是话筒被捂住,赵湛隐约听见梁靳白声音很低的在跟人讲话,他正纳闷,那边梁靳白开口,
“不说了,我晚点自己开车过去收拾。”
说完手机电话挂断。
赵湛看着黑掉的屏幕,反应了两秒,没多想,开车先往镇上那边过去。
——
套房卧室的灯被关上,窗帘也拉了起来,光线很暗。
边慈还没醒,梁靳白给她量过一次体温,有点低烧。
是今早开始的,物理降温后有稍稍好转。
可能是昨晚抱着她去浴室清理的时候没有注意,也可能是自己传染过去的。
尽管按理来说发烧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梁靳白扶着她起身,给她喂了杯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
边慈蹙着眉,有些迷迷糊糊的,好像还很困,不太愿意醒。
她靠在他怀里,黑色长发很散乱的落下来,贴着她的脸颊。
梁靳白伸手帮她拨开发丝,低眸看了她一会儿,将她重新放回床上,起身出去。
从酒店离开之前他让前台叫了工作人员进来,每隔一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和喂温水。
开车到姜央镇上有三个小时的路程,梁靳白到的时候赵湛他们已经从诊所那边跟林院长完成最后的交接工作,正在屋里收拾东西。
看见他忽然回来赵湛还愣了下,
“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梁靳白嗯了声,先上了二楼,周棉棉和许灵正在收拾东西,他敲了下隔壁周棉棉的房间门。
“梁老师?”周棉棉愣了愣,“有事吗?”
“嗯。”梁靳白点头,开口道,“麻烦你等会儿帮忙把边慈的行李收拾一下,我帮她带过去。”
“啊,边慈她今天不回来了吗?”周棉棉显然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有些傻的问。
他们订的是今天晚上的航班回京市,昨天边慈忽然离开她就有点纳闷,今天还不一起回去,更奇怪了。
梁靳白顿了下,“她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回。”
“不舒服?她怎么了?”周棉棉有些担心的问。
梁靳白沉默了下,刚想怎么回答。
对面房间许灵拉开门,“那麻烦梁老师照顾她了。”
许灵很快地接过话,走到周棉棉这边,将她拉到一边,“我晚点跟棉棉一起帮她收拾好,您直接上来拿就好。”
梁靳白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谢谢。”
从二楼下来,赵湛正在院子中间逗那两只流浪猫,估计也听见他在二楼说的话,转头看他笑着道,
“那我把你跟边慈的票都先退了啊?”
梁靳白点了下头,没有要跟他多说的打算,进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出来放上车。
“师兄。”
赵湛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手挠着猫下巴,开口道,
“席牧也在这边,你要不要去看看?”
梁靳白动作顿了下,
“什么时候?”
“昨天在学校。”赵湛开口,“估计他也是刚好有空过来送物资吧。”
这边的小学席牧一直在资助,基本乐队没有什么商演活动有空就会往这边跑。
“我知道了。”
梁靳白没再说话,转身出门离开。
赵湛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翻着肚皮晒太阳的两只猫,“还是你们幸福。”
梁靳白把车停在学校门口,这边学校并没有看校门的保安,学校的大门围墙也很低,大门从里面锁着。
他看了眼,并没有叫人,直接从前面的矮墙那边翻了进去。
里面正在上课,操场很安静,教室那边时不时有上课的声音传过来。
梁靳白直接往二楼那边的音乐教室走。
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放慢了很多,抬头看着上面的教室号。
跟其他几间教室都不太一样,这间教室不是用数字做标记,而是直接叫蓝鲸。
其实当年蓝鲸的名字也是程莺取得,意思是蓝色的鲸鱼,一开始大家都反对,因为乐队里除了她之外基本都是男生,更想取酷一点的名字。
只有梁靳白和席牧对此没有反对意见。
梁靳白是完全被席牧拉进乐队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留下,年少时期的梦想一直是成为治病救人的医生。
席牧是高中时期就喜欢程莺,追了好几年,两个人刚上大学就在一起了,程莺想组建乐队,他帮着拉人,现在看起来这样纨绔不着调的人曾经也是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二十四孝男友。
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席牧虽然从来没有对梁靳白表现过任何情绪,但这些年他几乎就没什么清醒的时刻,虽然乐队都喊他酒鬼老师,但熟识的人知道,他以前基本是不碰烟酒的,因为程莺不喜欢。
教室里好像在上课,有吉他拨弦声传出来。
席牧吊儿郎当的坐在钢琴架上,正在教一个小男孩正确的手势,
“你这手怎么跟鸡爪似的,要先按住这根弦,再试试。”
梁靳白走到教室旁边的窗口往里看,人并不多,零星几个小孩在里面。
当地的学校没什么音乐老师,大家也没时间精力来学这些,所以这间教室基本常年都是空着的,只有偶尔席牧过来的时候才会有几个学生。
梁靳白站在门口,席牧很快从里面看见他,他挑了挑眉,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跟边上的小孩说了句什么,起身从里面走出来。
学校的学生人数不多,很多教室都是空的,音乐教室这一排几间都没人。
席牧从教室里出来,跟梁靳白站在外面的走廊边抽烟。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会儿席牧才开口,
“怎么忽然过来了?”
梁靳白没说话,视线看着下面的操场,夹着烟的手散漫地垂在一侧,沉默了会儿才开口,
“很多年没来了,过来看看。”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说一件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席牧啧了声,转过身背靠着身后的围栏看着他,感觉随时会翻身掉下去的样子,
“说的跟你当年在这儿待了很久似的。”
梁靳白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扯唇笑了下,低头吸了一口烟,
“嗯,我当年确实来的少,乐队训练去的也少。”
席牧嗤了一声,“你才知道?当年要不是程莺留着你,我他妈早想把你踹出乐队了。”
两个人之间已经有十年没有提过这个名字了。
安静了片刻,梁靳白看向他,
“对不起。”
席牧没说话,侧头吐出烟圈,见鬼似的笑了声,
“你跟我说什么道歉?”
梁靳白没说话,只很淡地勾了下唇角,目光看着前面的操场,
“不是跟你说的,”他脸上表情很淡,语气平静道,“是跟程莺。”
席牧挑了下眉,将烟叼进嘴里,点了点头,
“你确实欠她一句对不起,丫的当年要不是你要退出,我们早出道了。”
他说完,伸手往他胸口给了一拳。
力气不大,梁靳白也没躲开。
席牧从围栏边跳下来,
“替她给的,原谅你了。”
操场的风吹过来,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开,露出眉眼,
“还有,回了京市记得带上那谁去看看程莺,她最喜欢交朋友了,你知道的,”
梁靳白看向他,淡淡抬眉,“谁?”
“就那谁啊,靠,我他妈脑子可能真的喝酒喝坏了,”席牧抬手砸了砸脑袋,“就那小姑娘,边什么来着。”
梁靳白微不可查的蹙了眉,“边慈?”
“对对对,昨天才见过,我这脑子真的。”
梁靳白沉默了会儿,将烟拿开,平静道,“昨天你们见过?”
席牧点头,“对啊,不是她跟你说我在这儿的?我还以为是她给你开解好了呢。”
梁靳白没有说话,但心里大概也明白过来。
“怎么?不是她告诉你的?”席牧猜到点什么。
梁靳白没说话,只将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语气淡淡道,“没事。”
“行。”席牧拍拍他的肩膀,掐灭手里的烟,转身进了教室里面。
很快又有弹奏层次不齐的音乐声从里面响起。
梁靳白站在走廊外,抽完手上的烟,转身离开。
——
从学校回去的时候赵湛他们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许灵和周棉棉从楼上下来把边慈的行李箱一起收拾好带了下来。
梁靳白跟他们说了谢谢,把行李箱搬到自己的车上。
“那师兄我们先走了?”
赵湛在门口跟他告别,
“机票已经给你们退了,明天的票记得自己订哈。”
梁靳白点了下头,等他们走了后把东西收拾完一起搬到车上,也往古城那边开过去。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下午。
套房里酒店安排的工作人员在外面,梁靳白进来后她才离开。
边慈还在卧室休息,中间醒了两次,量过体温已经退了烧,这些都在手机那边被酒店安排的工作人员转告过,不过可能因为昨晚太累睡的也晚所以到现在还没醒。
梁靳白进门的时候又扶着她从床上起来,把枕头垫在她腰后,给她量了一次体温,又喂了一杯温水。
边慈已经有些清醒了,迷迷糊糊问他几点了。
“三点二十六。”
梁靳白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腕抬起来,将腕表上的时间给她看。
“什么,”边慈听到时间才完全睁开眼睛,不太相信的扒着他的手腕看了看,确定是马上到下午三点多了,整个人才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