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羊花花同学会——曈暖【完结】
时间:2024-02-20 17:29:00

  许一诺恍悟,斜眼看他:“合着我在这蹦跶半天,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赵嘉锐不好意思地笑笑。
  许一诺鼓鼓嘴,嘀咕道:“我也有好多朋友的,遍布五湖四海。”
  赵嘉锐领她上车,跟她说:“不算有答案,只是有个数。关键还是看你,他说的花名我一个也没听懂。只有你看花行,我才继续接触。”
  许一诺还在说上一茬:“我还有朋友在新疆呢。以后你要想去新疆旅游,找我朋友,一个电话的事儿,全给你搞定。”
  “那你有朋友在月亮上吗?”
  “有啊,嫦娥。”许一诺面不改色地扯淡。
  赵嘉锐笑出声。
  “你听过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的交响乐版吗?”许一诺突然想起来问。
  赵嘉锐先一愣,而后接上她的跳跃思维,说:“没听过。”
  “那我放给你听,正好有助你开车。”
  点开播放器,手机自动连上车载蓝牙,音乐声响起。
  许一诺小声说:“你听,是不是一下子就恢弘磅礴、激情昂扬起来了!”
  赵嘉锐配合地说“是”。
  “知道月亮之上的交响乐版叫什么名字吗?”许一诺用气音问。
  “不知道。叫什么?”
  许一诺铿锵有力地答:“广寒宫破阵曲。是不是有那味儿了?”
  “确实有。”赵嘉锐深以为然地点头。
  许一诺看穿他:“哼,虚伪!敷衍我。”
  “是真的好听,没敷衍你。”
  “真的?”许一诺怀疑。
  “真的,只是觉得你听歌的跨度好大,一会儿美国乡村、一会儿电音摇滚、一会儿轻音乐,现在又奔到了交响乐。”
  许一诺听得笑起来:“我听歌不挑人、也不挑语种,就看当时有没有入耳。当然也不带脑子听,纯凭感觉。有些歌,我听了好几年都没好好看过歌词,更没去想歌词的意思,就稀里糊涂地听着。还有些歌,可能以前听过、但没上心,隔了好些年再次听到,突然就喜欢得不行。”
  “你呢?”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说太多,也该别人讲讲了。
  赵嘉锐说:“我听歌不多。就那几首翻来覆去地听。”
  “不会腻么?”
  “不会。喜欢的怎么会腻?”
  许一诺摇摇头:“我就不行。一首歌再喜欢我也只能听一段时间,听完就腻了。”
  “为什么?不喜欢了?”赵嘉锐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许一诺挖掘内心想法,坦言道:“也不是不喜欢了,是没那心情了。喜欢一首歌的时候,我是真喜欢,天天听、天天听,能听个上百遍、上千遍。 等时过境迁、心情不再,这首歌就搁在一边,再不听了。就好像它只能陪我到这里了。”
  想想又补充:“也不能说是再也不听了,可能隔个几年,我又想听了。也讲不定。反正这就是我的听歌理论。”
  这理论有点玄乎,赵嘉锐默默听着,没接话。
第40章 捡到宝了
  晚饭吃在南京大牌档。
  有道素什锦深得许一诺喜爱,说是南京人年夜饭桌上必定会有的一道冷盘。一道合格的素什锦里头至少要有十样不同的素菜,寓意十全十美。选用的素菜也有讲究,例如黄豆芽形似如意,寓意“事事如意”,芹菜谐音“聚财”,黄花菜则寓意“花样年华、前程似锦”。
  除了招牌盐水鸭,这道素什锦最对许一诺胃口,咸鲜清淡、爽脆可口,不免多搛了几筷。
  赵嘉锐的那位朋友叫宋岳,人很热情,看许一诺多吃了几口素什锦,就问要不要再叫一份。
  许一诺摆手说不用,吃得恰到好处,留有余味地惦念最好,一下子吃猛了容易腻,感觉就差了。
  宋岳看看赵嘉锐,笑说:“倒也是这个理。”
  许一诺面上浮个微笑,继续低头吃菜。她跟这位宋岳不熟,自然不会多聊什么。
  席间安安静静的,顶多说几句菜品怎么样、南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旧友相见的热络亲昵与高谈阔论。许一诺猜测,怕是碍于有她这个外人在场,那俩人聊不尽兴?等吃得差不多了,借口去卫生间实则去外头透气,顺便给人留空间、也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许一诺走后,宋岳转头跟赵嘉锐说:“就是她吧?”
  赵嘉锐没听见。他一直目送许一诺离桌,看她全程言语不多,担心是不是有外人在让她不自在了?
  “哎,回神了!”宋岳在赵嘉锐眼前挥手,等赵嘉锐回头,用一种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他。
  赵嘉锐笑笑。
  宋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真要改造花园农场?二十亩地呢,可不是说着玩的。”
  “真的。不然怎么会来南京?”
  “就因为追她?”
  赵嘉锐正色看他:“当然不是,这是两码事。”
  “Sorry,是我多话了。”宋岳抬手抱歉,也换了严肃面孔说,“单从商业角度来看,在乡村打造花园农场是个好项目,跟精准扶贫、乡村振兴、乡村旅游、休闲农业、田园综合体都搭得上边。就是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一下子填满二十亩地可不是小事,况且养花又是看天吃饭的行业,我只是提醒你万事有风险,尤其准备得不充分,则风险加倍。”
  赵嘉锐说:“建养羊厂房、成立畜牧业公司前,我也什么都不懂。”
  “那不一样,至少你爷爷算是半个专家。”
  “哪就担得起专家这个头衔了,也是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就算不是专家,那至少几十年的经验摆在那里,不会差多远。”
  言下之意是许一诺并无经验可言,贸然分她这么大摊子不算妥当。
  赵嘉锐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岳意识到触了他逆鳞,而他也摆明了不想跟自己理论,识趣地没再追问。
  半晌还是忍不住:“不是,她就那么好?”
  赵嘉锐陷入恋爱的那三个月,他作为旁观者是亲身看在眼里的。记得这人一向寡淡的脸上突然容光焕发,嘴角时常浮着笑意,开始关注上海的天气、关注时尚公众号,有次去商场吃饭还专程去看Jimmy Choo婚鞋;开始手机不离手、时不时就要看上两眼.,看对面有没有回复信息,看对面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什么内容;开始频繁拍照,哪怕看到一朵花开、一片叶落,都要凑近拍张照片发过去,吃到好吃的、看到好看的更是如此,迫不及待要跟对面的人分享。
  他当时还嘲笑这人铁树开花,看着落落穆穆,结果居然是个恋爱脑。向来毒舌的这人竟然歇了声,含笑领了这个称呼。
  短短三月,他看这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在异地恋的情网中不可自拔,在被毕业论文轰炸得焦头烂额之际还抽空跑去上海两趟,回来后熬大夜找资料补论文也甘之如饴。
  热恋也好,他想。至少说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谁想到,不过一通电话,他眼睁睁看着这人迅速溃败。从老家奔丧回来后,更是面如死灰的行尸走肉一具。
  作为难得投缘的好兄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前女友,他隐约是有不满的。直到今天见到真人,他也没觉得……好吧,他承认,人确实挺漂亮,但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再退一万步,行,他就客观点,人不光漂亮,还礼貌、有分寸,看着挺舒服的。但那事就做得不厚道,哪有一通电话就草草分手的!可害苦了他兄弟!
  “她可是……”
  正要说,被赵嘉锐一句“不关你事”打断。
  得,是他多话。宋岳不情愿地闭了嘴。
  赵嘉锐说:“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们看看规划图,提供些专业意见。”
  “图呢?”
  “在酒店,咱们明天约个时间。”
  “行,要我带电脑不?我电脑好用。”
  “不用,就图纸上看。”
  “图纸?纸质图纸?她会CAD?”
  “不会。”
  “那是手绘平面图?手绘的,可差点意思。”
  “不止手绘平面图。”
  “哦?”
  “还有手绘效果图。”
  “手绘效果图?!有备而来啊你们。二十亩地,那得多少张?”
  “没那么多。就如你说,二十亩地一下子填满确实步子跨得太大,所以我们打算分期规划。”
  “怎么个分期法?”
  “按照四季,将花园分为春夏秋冬园,每季就是一期。目前我们着力改造春季花园,也就是主园。”
  “可以啊!你想的还是她想的?”
  “你也知道的,我根本不懂花。”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宋岳了然一笑,举起杯子、以茶代酒,要跟他碰杯。
  赵嘉锐举杯一碰,说:“只是规划方面,还得你帮忙看看。”
  “好说好说。”宋岳笑着饮茶。
  赵嘉锐又嘱托:“还有一样,到时你只管看图说图。”
  “行,我就看图,绝对不多说一句。”
  两人闲聊了好半会儿,许一诺还没回来,赵嘉锐给她发微信。
  收到赵嘉锐微信时,许一诺正在外头便利店买卫生巾。
  她本来在走廊寻了个位置跟家里人微信聊天,聊得差不多了,往回走到半道时,突然觉得小腹微胀,忙往卫生间一看,还真是来了例假,只好又去外头找便利店买卫生巾。她对这里不熟,一直跑到商场外,才在街边找了家便利店。
  这一来来回回就费了不少时间。
  去卫生间换好卫生巾,许一诺拎着塑料袋折回座位,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前端。例假是提前了,还好肚子不疼,就是觉得黏答答的,心里膈应,想尽快回酒店冲个澡换身衣裳。
  赵嘉锐看她坐姿怪异,侧头问她怎么了?
  许一诺说没事,叫他们随便聊,不用管她。
  赵嘉锐问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许一诺说不是,叫他别问了。
  赵嘉锐不放心,过会儿又问她好些没。
  许一诺索性把塑料袋打开给他看。
  赵嘉锐顿了一刻,小声问:“疼不疼?”
  许一诺也是一顿,小声答:“不疼。”
  回酒店。
  刚出门,赵嘉锐就收到宋岳发来的微信,他说:就你不说散场,我也吃不下了。一顿饭,你们嘀嘀咕咕、眉目传情多少次!
  赵嘉锐看过没回。
  宋岳又发:明天别再虐狗了!我受不住!
  赵嘉锐笑了一下,回他个狗头。
  许一诺好奇:“你笑什么呢?”
  赵嘉锐问她:“吃饱了吗?”
  “饱了。”
  “那个,晚上会肚子疼吗?”
  “不会。我不痛经。”
  赵嘉锐慢吞吞“哦”了一声,说:“明天下午,宋岳来帮我们看看平面规划图,就在酒店大堂。”
  “行啊。手绘图只是我现学现卖、东拼西凑的,艺术性可能是有一点,专业性就差得多。像是水电、喷淋系统,我就不知道怎么排布。”
  “已经很好很好了。我是真没想过你会画图,还画得这么细致。”赵嘉锐真心说。
  今天一早去接她,看她拿出厚厚的一摞手绘图时,他着实吃了一惊。从给她土地图纸至今也就才半月时间,她竟然默不作声地画了数十张花园图纸。再一翻看,画面生动、颜色鲜明、标注详细,是下足了心思与功夫的,不由就特别地安慰又感动。
  只当时许一诺心思还被本家奶奶的离世拢着,没跟他多说手绘图的事儿,他也就没多问。后来俩人就闹开了……有那么一刻,他曾卑劣地想,她会不会就此跟他分道扬镳?没想下一刻,她就来喊他吃饭,像从未有过嫌隙一样。但也不全然,还是有细微差别的,只是这点别扭也被她化于无形。让他忍不住感叹,她怎么就能这么好?
  宋岳不明白的,宋岳怎么会明白?她就那么好!
  “真的画得特别好,我一下子就知道以后的花园长什么样子了。”他再次称赞。
  许一诺摇头晃脑地得意:“没想到吧!说来我也有两把小刷子呢。”
  “你是什么时候学画画的?”赵嘉锐是真好奇了。
  “好早以前的事啦。”许一诺不太在意地挥挥手说,“也就是自己画着玩玩的。上高中那会儿画了几张节气插图,还被人说成不务正业呢。”
  “那是他有眼……”抿嘴顿住。
  “无珠?”许一诺看他。
  赵嘉锐不接话、也不否认。
  许一诺诧异:“你也会骂人呢?”
  “当然会……”赵嘉锐坦荡荡与她对视。
  “那人是有眼无珠,那你是什么?独具慧眼?”
  “我是捡到宝了。”赵嘉锐大着胆子说。
  “嘁!”许一诺轻声啐他。
第41章 昨晚很累?
  “我就是捡到宝了。”赵嘉锐又轻声说了一遍。
  “哎呀,别说啦!”许一诺撇开脸拿手扇风,脸颊热得不行。
  好在这时电梯门开了,许一诺率先进去。后头跟上来的人不少,许一诺被推搡挤到最里头,后背抵着厢壁。赵嘉锐站她跟前,相隔一拳面对着她,两手撑开抓住轿厢扶手,将她围拢在双臂之间。
  许一诺脸颊更热了。
  出了电梯,两人往停车位走。走到车边,开了车门,许一诺犹豫了。
  “怎么不上车?”赵嘉锐已经拉开驾驶位车门,正要往里坐。
  许一诺垂眼看着座椅,有口难言。
  赵嘉锐起身要往她这边来,许一诺拦他:“别。”
  鼓鼓气,把手上毛衣垫在座椅上,人就要坐上去。
  赵嘉锐把她毛衣拿开,说:“不用,你坐就行。”
  “会沾上的。”许一诺嗫嚅。她牛仔裤上多少沾了血迹,这一坐,说不定也会沾到座垫上。
  “没关系,回头拿湿纸巾擦擦就好了。”
  许一诺依言坐了,虚虚浮在座椅前头。
  赵嘉锐把她毛衣放到后排座椅,说:“这样会挡着反光镜。”
  许一诺脸臊得通红,往后坐好,系好安全带,抬腿抱膝,尽量减少接触面……
  酒店离商场不远,但一路堵车,断断续续开了半个小时,开得许一诺心急脸热的。
  到了酒店停车场,等赵嘉锐下车,许一诺迅速从包里抽出湿纸巾,在座椅面上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再把湿纸巾一团、捏在手心,跟赵嘉锐一同走回酒店,直到回房扔了湿纸巾才松了口气。
  酒店依着秦淮河而建,白天没觉出多少风光,倒是现下夜幕笼罩,沿河灯光照在水面伏波荡漾,赶着游船画舫从河面撑过、摇摇晃晃,真有点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意境了。
  许一诺洗完澡、撑在窗边看了会儿,回卫生间洗牛仔裤。估摸着最多再待一晚,全洗了怕牛仔裤不好干,便只清洗了血迹部位,洗好拿衣架挂在毛巾杆上,又用吹风机对着吹到半干,再擦干洗手台和卫生间地面这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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