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宴不会那么好心的,无缘无故地帮忙。
“你是太子,只要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殿下何故抓着臣妇不放?”
“她们未曾招惹我。”
贺兰宴淡淡地开口。
目光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薄衣贴身,娉娉袅袅。
仿佛要将她衣领活活撕开般。
顾眉下意识揪着衣领,因为从前的背叛,再见面,贺兰宴给她的都是折辱。
顾眉一下被刺激地双眼红红,“殿下半夜三更闯入臣妇的卧房,说要帮臣妇和离,难不成是还想要娶我做妻?”
她心绪起伏较大,胸脯一上一下,脸颊也透着丝丝嫣红。
不提到婚事还好,一提到婚事,原本带着丝嘲讽笑意的贺兰宴,立刻变得眉目含冰,冷冽深憎地看着她。
倏然起身,一步跨到她的面前,伸手钳住她的下颌。
唇角挂着蔑笑:“你觉得你配吗?”
随即十分残忍的告诉她:“你以为你使人去给素心送信,让她大闹侯府,就可以脱身了?”
“别做梦了,顾姩姩。若是这么容易,素心不会忍着这么多年和谢文做露水夫妻。”
“他们之间有多少利益纠葛是你无法想象的。”
顾眉如遭雷击的呆住了。
贺兰宴的话还在继续,好似冰雹一样往下落,砸的顾眉神情眼见越来越恍惚。
“谢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娶你?顾太师的女儿,士林多少人看着,谢家想要更上一层楼,就要将那些人收在手中。”
“而你,是这个纽带。”
“顾眉,别傻了。”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危险,仿佛一把开了锋的刀。
“眼下,只有孤能帮你。”
手指不紧不慢地抚着嫣红的唇,手腕上带着的佛珠,冰冷地滚过她的脸颊。“且看你能不能让孤玩得称心。”
“孤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放过你。”
第20章 等你来求孤
顾眉简直被贺兰宴的厚颜无耻给逼的眼皮乱跳。
他怎么问的出口?她又怎么回答的出口?
被他粗糙手指捏着的下颚,如烈火般燎过。
这是她的卧房,一个外男闯入,她不敢高声呵斥,只能强压着羞恼咬牙:
“贺兰宴,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贺兰宴牢牢地攫住她的下颌,嗓音沉沉:“孤是什么身份?孤不是你一夜夫君吗?那日山洞,是谁勾着孤不放的?”
他毫不掩饰将目光下移,停留在那因生气,而剧烈起伏之处。
“你……无耻!放开我。”
顾眉用力地想要掰开他的手。她知道沾染上贺兰宴肯定没好事,只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要求这么无耻。
虽顾眉已经压抑着声音,到底太过羞恼,这一声极为用力,她刚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
应是住在偏房守夜的侍女听到了声响。
贺兰宴俊眉上挑,哼笑一声:“怎么?你想把院子里的人都引过来?”
引过来更好。
顾眉快要失去理智了。
若是真的被他暗地里玩弄,事发后也谈不上什么体面。
好像破罐子破摔,恶向胆边生,忽然绷起双膝,准备用力往前踹,吃痛下,她不信他不放开她。
然而,顾眉的这一动作,还曾是眼前人教导的。
她刚刚弯起双腿,就被贺兰宴顺势握住,直接盘在他腰上。
在她错愕的眼神中,俯身,直接堵住她的唇。
冰凉,柔软,带着雪松的气息。
顾眉脑子里一片空白。
短暂的空白过后,她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可那堵住他的唇,根本不曾放开半分。
他托着她的后脑,让她整个人悬空,靠在床柱上。
不小心触动挂在钩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起先顾眉的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侍女听得不真切,这会铃铛的脆响真切地传到外头。
“少夫人……可需要奴婢进去?”
听到侍女的声音,被吻的意识模糊不清的顾眉有一丝清明,瞬间绷紧,紧张地揪着贺兰宴的衣裳。
生怕侍女推门进来,看到这样难堪的场面。
趁着他换气时,重重咬了一口,贺兰宴闷哼一声,这才松开她的唇。
顾眉轻喘,平复气息,打发外头的侍女,“我这里无事,你去歇着吧。”
侍女知道顾眉的习惯,不喜欢侍女守夜,闻言自然没再近前,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贺兰宴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擦拭唇角,上头沾染一丝血迹。
“牙齿倒是挺利的。”
顾眉扶着床柱。不只贺兰宴,她的唇角也破了。
她擦去唇角的血迹,“殿下将来是要做明君的,若臣妇答应殿下的玩笑提议,那就损害了殿下的君子之风。”
意思就是拒绝贺兰宴无耻的提议。
多亏了贺兰宴的提醒。
她要和离,如果素心公主和翟氏的力量还不够,那她就想办法用上他所说的士林力量。
贺兰宴看着顾眉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心头冷笑一声,
“孤说的可不是什么玩笑提议。”
贺兰宴的这句话让顾眉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脚一软,直接跌坐在卧榻上。
“你还想怎样?”
贺兰宴凝视这她盈盈一握的那把细腰,嘴皮微破,薄衣散乱。
随后,抬手,俯身用两指捡起一物。
“你……”
顾眉拧眉,他捡起的是她的小衣。
贺兰宴将那绣着芙蓉花的小衣塞入自己怀中,口吻绝对道:
“顾姩姩,孤等你来求孤。”
顾眉听着贺兰宴那无赖气人的话语,震惊之余羞怒交加。
“贺兰宴,你休要做那美梦,我不会去求你。”
“把东西还我。”
贺兰宴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去。
顾眉坐在卧榻上,怔忪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怎么可能去求,不会的。
她心头很肯定。
如此过了两日,因为下药让谢文睡妾室这件事,翟氏不仅受到素心公主的奚落,连带的也被靖安侯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心情不松快的翟氏,没处可发泄怨恨,就一股脑的发到了顾眉的身上。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那时顾眉并未觉得难捱。
可这两日都是混混沌沌的。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不仅如此,身体里仿佛有一股邪火在窜,甚至超过山洞的那次。
尤其是到了晚间,刚换上的衣裳没多久就会被汗湿了。
她控制不住地会去想贺兰宴,想起山洞那日,他带来的凉意,那解脱了的松快。
努力不去回想,越是不想,她反倒记得越清楚。
贺兰宴背上微微凸起的疤痕都能感觉出来。
那药,难道没解吗?
好不容易挨过了两夜,她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偏偏,这日清晨,顾眉无力地伏在卧榻上喘气,让映月帮她换衣裳。
翟氏那边使人来传,言素心公主上门了。
为上次无缘无故闯入府中赔罪来了。
翟氏才刚被素心公主下了脸面,这会怎会有心情招待素心公主,故而差使顾眉去见客。
映月听了,忍不住咒骂起整座侯府来。
一个两个,都怀着鬼胎,可怜她的姑娘,要遭受这些罪。
顾眉让映月端了冷茶过来,狠狠地饮了两大杯。
“姑娘,如今还未入夏,这冷茶饮太多会伤脾胃的。”
映月忧心忡忡。
顾眉用浸了冰水的帕子,压了压发烫的脸颊。
必须把那股邪火压下去,要不然她如今这副媚态,瞒不过素心公主。
第21章 口是心非的太子殿下
确定脸颊上看不出异样后,顾眉这才忍着羞耻朝前头花厅走去。
待到了花厅后,顾眉愕然。
素心公主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旁还多了一道身影。
一身青衣长袍,长身玉立,负手站在一副画前,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佛子风范。
前提是,若是顾眉不知他是多么无耻的话。
转身时,他那犀利的眼神,落在顾眉身上。
顾眉被那目光盯的心头一怵。她不知道为何贺兰宴也在这里,难道是陪素心公主一起赔罪来的?
她感到不切实际。
这个时候侯府的男人都在衙门里当差,无人引着贺兰宴去前头见男客的书房。
顾眉狠狠地捏了下手中冰冷的帕子,鼓足勇气上前。
素心公主坐在侧位上,一双狭长的凤眼睥睨着地上跪着的顾眉,道:“起来吧。”
“前些日子,本宫身边的人,急于捉拿贼人,不慎闯入侯府,并非真的有意怠慢侯府,还请见谅。”
素心公主说话间头顶上的步摇轻轻摇晃,笑着看向顾眉。
顾眉偏了头,身体里的药效翻滚在一起,整个人几乎快烧起来。
只低声道:“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误会罢了,公主特特上门来,折煞我等。”
素心公主扬了扬脸,冲着顾眉道:“虽说世子夫人与皇兄多年未见,到底从前是一起玩到大的,怎么如此生疏呢?”
闯侯府这件事,素心公主根本没放在心上,不知怎么被人捅到了父皇那里,正巧当时太子皇兄也在。
太子皇兄的三言两语,就鼓动的父皇强硬要求她必须上门赔罪,素心公主这才不得不情不愿地上门来。
没想到接待的竟然是顾眉。
素心公主顿时又来了兴趣。
可惜的是顾眉和个面团一样恭顺有礼。
不过,也好。她可以随便在顾眉脸上踩来踩去。
素心公主想到前次宫中的宴请,她明明让人抹了东西在顾眉的筷子上,她也引着谢文去花园,想让他看到顾眉和旁的男人厮混。
谁知,事与愿违,到宴请结束,也没传出有谁在御花园偷晴。
真是白忙活一场。
顾眉忍着灼烧的热意过来已经是很勉强了,此刻根本不想再耽搁功夫,只想把素心公主他们给打发走。
“从前懵懂不知事罢了,殿下峻拔神威,不是妾这个外臣妇可攀附的。”
从进门后,就一直未曾说话的贺兰宴,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敲桌案。
顾眉很清楚,贺兰宴生气了。
是因为素心公主强硬地将他们拉在一处,所以生气吗?
但她已经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了呀。
素心公主见顾眉中规中矩的,好似失了兴趣般,并没有纠缠多久,又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出了侯府,素心公主没好气的对贺兰宴说道:“皇兄,我已经上门赔罪了,这会你满意了吧?”
贺兰宴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目光冷酷地碾压着素心公主:“你是金枝玉叶,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可到底要有底线。孤望你收敛些。”
素心公主被训斥的面色发烫,脱口而出,“皇兄。你难道对顾眉就再无一丝怜惜之情?”
贺兰宴拉紧缰绳:“染指别人的妻子,孤没有这样特殊的癖好,五年了,很多事都变了。”
“此生此世,顾眉与孤都再无半点干系。素心,你应该早就清楚的。”
说着,调转马头离去。
快马奔驰中,贺兰宴不知怎的回想起刚刚顾眉的模样。
她的双颊似乎太红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整个人柔弱无骨地攀附在他身上的情景。
山洞那日后,他使人查过,顾眉中的是一种叫做三日醉的迷药。
说是三日醉,并不是真的醉三日,药效强劲,前面每半月发作一次,后头越来越频繁。
若是没有找到解药,中药之人会虚脱而亡。
算一算,差不多了半月之期了。
若是如此,她是如何捱过去的?
贺兰宴抓着缰绳的指骨骤然收紧,指望她能厚着脸皮来找他,想来是不可能的。
于是,沉声吩咐道;“掉头。”
第22章 不知羞耻
顾眉送走了素心公主一行,使人去翟氏那报了信,就顾自回晓月轩了。
她还全然不知晓自己那日中的是什么药。
明明当日已经纾解过,到如今大半个月了,竟还会复转。
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半晌才被映月扶回晓月轩。
不巧,刚要进屋,就看到谢文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
一碰面,谢文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听说今日素心公主上门,是你接待的?”
“哦。母亲说不太舒坦,就让我去了。夫君,有什么问题吗?”顾眉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并紧了双腿,不让他看出异样。
“公主都说了些什么,说来听听。”谢文语气亲昵,抬手就要去揽她的肩。
到底是成年男子,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顾眉满心的不自在。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文无所觉,又向前一步,顾眉再往后退一步。
好似意识到不对,谢文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你……”
顾眉垂眉道:“夫君不是在衙门当值吗。怎这么快归家了。公主并未说其他的,只说了些赔罪的话。”
这么急匆匆的回府,不就是怕她和素心公主碰面,两人都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谢文抿唇,面色讪讪,也没脸继续再问。
想要陪着顾眉进屋,又被顾眉下逐客令:“待客费神,妾身倦了,夫君快回衙门当值吧。”
谢文抿唇,顾眉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确敲打不出什么,还是去素心那问问。
看人消失在门外,顾眉膝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少夫人……”
顾眉靠在映月身上进了屋子,靠在卧榻上,吩咐映月让人送水进来。
没多久,身上的衣裳就被汗浸透了。
怪不得那日贺兰宴言之凿凿地说她会去求他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药。
顾眉闭紧眼,泡在冰冷的井水里,映月急得拍腿,“少夫人,总这么熬着不是个事,不若奴婢悄悄出去找大夫抓药?”
映月与顾眉从小一块长大,虽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见她这般难熬,心中如何不焦急?
她不敢劝顾眉去找贺兰宴,思忖着去抓点药来解一解总是可以的。
顾眉在水中泡着,脸色微微发白,微喘了一声,轻声道:“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