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春天的柳絮,痒痒的极为撩人,握住她的后腰,卡在她的腰窝处作了会怪。
好一会,他扯了被子将她盖好,压着火气转身出去。
顾眉发现贺兰宴离开的背影似乎带着些不虞。
只觉莫名其妙。
不过,顾眉还是觉着今日的贺兰宴有些怪。
明明还是那副可恶的模样,说起来的话也不讨喜。
但是……举止似乎也不是那么坏。
他揉捏过的地方,好似不那么难受了。
尤其腰窝处,没有之前那么酸软。
这一病,让顾眉在卧榻上躺了七八天。
谢文倒是想做足好丈夫的姿态,奈何翟氏将他堵在偏院里。
再不敢如上次般给谢文下药,也是好声好气地说道理。
至于谢文有没有如翟氏所愿睡了妾室,顾眉不得而知。
只看翟氏这些日子没有来找她的麻烦,顾眉觉着翟氏应该是心情不错的。
虽翟氏不找她的麻烦,可那随时都会发作的药性,仿佛头顶悬了一把剑,让人连睡觉也睡不安稳。
这日,顾眉才刚刚起身,外头门房就送了一堆东西进来。
说是有贵客送来的。
顾眉只看一眼,就知这些东西是贺兰宴着人送来的。
可真是大胆啊。
自己入侯府如无人之境,连侯府的门房都被收买了,竟然为他做起事来。
吃惊之余再看送进来的东西,顾眉宛如烫手山芋般,把东西丢开了。
贺兰宴可真不要脸。送了好些画册子给她。
栩栩如生,放浪形骸至极。
里面还覆了一张花签。
这张花签顾眉曾看过。上次贺兰宴送来时,被她无视了。
可这会,却让顾眉看了脸色大变。
翌日。护国大长公主寿诞,京都但凡有些脸面的人家都受邀过府祝寿。
靖安侯府亦不例外。
顾眉坐在马车里,揪着帕子不言语。
贺兰宴前日送进来的花签言明,让她在公主府与他私会。
她实在是没想到贺兰宴如此大胆。
公主府宅,何等尊贵,岂能胡来?
护国大长公主的寿宴办得很大,人来人往,顾眉与翟氏一同落座于一群高门主母之间。
顾眉表面在饮酒,背地里偷偷抬眸,在男席那边找贺兰宴的身影。
他在所有郎君中,峻拔神威,气若山河,威风堂堂。
顾眉心中惴惴,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的私会法。
她并不想去,可贺兰宴拿那怕沾了元红的帕子,以及她的小衣来威胁她。
席上众人看到太子来,一时间也是诸多八卦的话说开了来。
实在是谁也没想到这位本放逐到寺庙里的皇孙能够卷土重来。
以太子之尊凌驾于众皇子之上。
毕竟,他只是当今陛下的侄儿。
忽地,靠近顾眉的一个丫鬟在斟茶之时,“啊”了声,手中的茶壶,杯盏噼里啪啦的摔下,砸向顾眉。
顾眉连忙起身,那茶水本是要泼她半身,叫她一躲,虽没弄到衣裳,可裸露在外的手臂,结结实实淋了一半。
那茶水滚烫,淋在身上刺痛,顾眉嘴唇痛得发白。
一旁的妇人均是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顾眉如何。
翟氏一脸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茶水,没事的,我家儿媳不怕烫。”
这桌席面上的响动自然引来了公主府的管事。
“少夫人,要不去换身衣裳吧。现在天气到底没暖起来,到时着凉,可就麻烦了。”
顾眉对于这样的宴请,总是带着些阴影,害怕去换裳时碰到不好的事。
于是推拒:“不必了。只是袖子有些湿。”
可到底顾眉肌肤娇嫩,被茶水一烫,这会功夫,肌肤就红肿起来,瞧着好不可怜。
管事心中愧疚,连忙使人送了烫伤膏过来。
翟氏:“切。一点烫伤而已,莫要娇惯她,大家吃席吃席。”
顾眉忍着痛,刚要坐下,水榭那边又来了一个丫鬟。
唇边带着礼貌又不失疏离的笑意:“我们公主请这位夫人过去说话。”
翟氏下意识地想要推拒,“我家这媳妇年轻,若是冲撞了公主就不好了……我与她一同去可好?”
“公主只请了这位夫人过去说话。”
顾眉站起身,又刻意迟疑一下。
心头有些忐忑,是贺兰宴使人过来传话吗?
他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转念一想,若是贺兰宴想单独见她的话,总能找出无数办法。
顾眉跟着丫鬟一直往后院走。丫鬟将她引到一处水阁里坐下后,然后就再没出现过。
等了又等,还不见人来。
不详的预感让她忍不住起身。窗边,正对着另一处楼阁。
顾眉看到人影攒动。
是谢文和素心公主。
素心公主生猛的啃着谢文的唇瓣。
谢文被她撞的向后一仰,手攥着素心公主的纤腰……
顾眉不知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是被人安排好的,还是无意撞见的。
那边谢文正拧眉时,目光扫到一处,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妻子。顾眉。
此刻正站在他对面的水榭里,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们。
谢文一惯温文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火,大力的推开身前的素心公主,“是你引她来的?”
要不然顾眉怎会在别人家的筵席上乱走?
这边,顾眉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没想好要如何应对发现谢文和素心公主有私情的事。
是该冷淡的,愤怒的,还是淡然而过……
顾眉本想趁着谢文过来先行离开,却不想,回头间,发现有一人悄无声息到来,此刻正大喇喇地坐在水阁的床榻上。
贺兰宴。
他将腕中的檀木珠串褪下,放在一旁,清冷嗓音于一室静谧中缓缓响起。
“把衣裳脱了。”
第28章 让你失望了
护国大长公主府的这处水阁,陈设布置甚是雅致精巧,屋角的炉子里正燃着香片。
顾眉有瞬间的恍惚。
贺兰宴刚刚说的是什么?
她只觉着自己太过紧张了,故而生出了错觉。
“你这是要孤动手帮你?”贺兰宴挽起袖子,露出干净的骨节及手臂线条。
光影下,玉白色肌肤下隐现淡青血管,有种流淌的力量美。
顾眉呼吸有些急促,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手。
带着一丝被戏耍了的不满,和愤怒。
“你用公主的名义,把我骗过来,你安的什么心?”
“殿下好歹也是一国储君,何必对臣妇纠缠不清?”
因为愤怒,绷紧肌肤,连带着手上的烫伤也格外的痛。
顾眉欲哭无泪,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贺兰宴从鼻间轻哼一声,抬步一步步走去。
他靠近一步,顾眉就后退一步。“贺兰宴。这是旁人的府邸,外头宾客众多,你可莫要乱来。”
“不让孤碰,怎么?这么贞烈?”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微微凑近,清冽的嗓音间多了份暗哑。
“你的夫君,可是在对面阁楼里骁勇得很。”
看来,让她看到谢文和素心公主厮混的事,是他安排的。
顾眉下意识道:“殿下和谢文又有何区别?他人之妇的滋味,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吧。轻易得到的不想要,想要的却得不到。”
她的话说得难听又冒犯,可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
贺兰宴唇角紧抿,眼神多了些微的冰凌,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顾眉下意识抬起双臂,抵在他胸膛之上。
右手手腕绑着白色布巾,隐约有些药香。
贺兰宴动作轻缓,拽起她的腕子,轻巧地抬起。
顾眉不由抬起头。
触及他目光的一刹,顾眉手指不自在地蜷着,说道:“这不是殿下的杰作吗?”
为了把她骗到这里来,指使公主府的下人弄湿她的衣裳。
贺兰宴眼底一沉,“你以为茶水是孤命人洒的?”
顾眉却反问:“你是不是故意使人骗了我过来?”
“是。”贺兰宴目光直白,“孤的确是借着公主的名头让你过来。”
顾眉闭了闭眼,撇过头去。“无耻。”
她仿佛一块砧板上的肉。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报复的战利品吗?当年的确是我不对,背叛你嫁给谢文。可我已经得到了报应。”
顾眉只觉得无力。无论是贺兰宴还是谢文,他们都极为厉害,心智谋略都远远胜于她。
只一个和离,就能让她筹谋又筹谋,到如今也只想着让素心公主和翟氏斗法。
更别说贺兰宴了。
他能够重回上京,谋略和手段哪一样缺了都不行。
贺兰宴眉眼一凛,似乎又觉得好笑:“战利品?”
随之,语调冷然:“看来真是孤把你惯的太天真了。孤若是想在要你,你以为你能拒绝?”
话音未落,撕拉一声,衣裳破碎,年轻妇人的两条洁白手臂露在外头。
贺兰宴俯身撑在她身侧,一张原本恍若谪仙的脸,这会变得极具攻击性,逼近顾眉。
顾眉顿时眼睫乱抖,又往墙边靠了靠,心口却像蒙上一层阴霾。
她撑不脱,想逃走,双膝却被贺兰宴直接顶开。
“别动。”
拉起顾眉的手就要给她上药。
顾眉尚未反应过来,等她想再抽手,手指已经被牢牢攥住。
“不用你来。”她不需要这人的假好心。只想他离自己远远的。
“你现在拒绝,是不是晚了?”贺兰宴挑眉。一边帮她上药,一边冷哼。“手倒是比嘴老实。”
原本包着的白布被他解开,这会药膏涂上去凉悠悠的,疼痛也少了许多。
“当初我也想过等你的。可忠勤伯府的公子强硬上门,说要纳我做妾,否则就要把我送到教坊司去。迫不得已下,才答应嫁给谢文。”
许是两人这会少了前几次的剑拔弩张,顾眉有些难堪地将往事道出。
贺兰宴垂下眼,原本带笑的唇角忽如覆了层霜雪,冷峻骇人,半点不见刚才和顾眉调情时的影子。
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徐玮做的事。
只是,眼前人根本不会明白,他心中的愤懑。
当年他蒙冤受屈,被囚在佛寺四年。
而这,都是出自眼前人的父亲顾太师之手。
当年先帝身死之时,明明有手书,让他继承大位。
可顾太师并未交出那份手书,这才让他的叔叔做了皇帝。
好在老天有眼,他的叔叔上位后,并未让顾太师多活,以莫须有的罪名让他死在大牢里。
顾家也因此大厦倾。
顾眉没料到原本好好的,她也说出当年实情,可眼前人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上药的手也没个轻重。
“疼……”她想缩手。
贺兰宴却不放,只说:“忍着。”
他轻缓地放下她受伤的手,并未放开她,而是直接一手搂着她的腰肢,用力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抱。
纤细柔软的身躯与高大壮硕的胸膛撞在一起。
顾眉一惊,正要出声提醒贺兰宴不要乱来。
这时,水阁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谢文的声音。“眉眉……”
“你听我说。刚刚你看到的不是真的。”谢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惶急。
看起来,他真的很怕顾眉发现他与素心公主的私情。
屋内,顾眉就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只要有人推开窗棂,往里头一看,就能看到她正被揽在别的男子怀里。
顾眉额角渗出汗珠,在这隐秘的角落,她觉着自己烫伤的手腕又疼了起来。
又想到上次在山洞里,她听到贺兰宴吩咐下头的人清理一下。
那就是贺兰宴出现的地方,周围必然是有人守着,应当不会有事。
她慢慢松懈下来,不再去听外头谢文说的话。
然一颗心还未彻底落下。
贺兰宴俯下身,捧起她的脸颊,两人呼吸纠缠。他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般:
“你说,孤要不要放你夫婿进来,共赏好女呢?”
第29章 应该不会有事
“眉眉。”谢文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
见里头没有丝毫的回应,只以为顾眉太过伤心在里头拿乔不出。
从前他和素心公主不知私会了多少次,在顾眉面前瞒得死死的。
谁能想到最近素心公主竟不满足于私会了,好几次说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去求陛下赐婚。
谢文却不这样想。
顾太师在士林里的威望并未随着他死而消散。
因为他娶了顾眉,那些威望如今都在为他所用,而且他还未完全掌握这股力量,无论如何,他现在还不能和顾眉撕破脸。
没想到素心公主擅自做主,让顾眉发现他们的私情。
做贼心虚的谢文,见门敲不开,心里不禁焦躁起来,他更害怕自己的私情被旁人知道。
于是语带呵斥地:“顾眉。不要闹性子了。快出来。都和你说了那是素心在闹着玩。你什么都没有,我还愿意娶你进门,难道还不够说明我心里只有你吗?”
门内,顾眉被斥得浑身一抖。
什么都没有,还愿意娶进门,文人的一张嘴可真会说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你相信吗?”贺兰宴低沉地问。
顾眉被压在墙边,浑身微微发颤。
紧接着,不等她回答,耳边落下一声轻笑。
他虽在笑,但那笑声却听得人后背发凉。
顾眉下意识地要逃。
又害怕外头的谢文发现端倪。
偏生贺兰宴好似在刻意折磨她。
外头谢文的呵斥声还在继续。
她只得死死地抓着窗框,不发出一点声音。
但谢文还是靠近了一步。
见门推不开,走到窗边。
顾眉一紧张,发丝根根竖起。
窗缝被推开一些。
顾眉越紧张,耳旁贺兰宴的呼吸越重。
他的手,从她的脸,到唇,再往下,带着轻挑的意味。
窗边,谢文没有了耐心,“顾眉。你一个妇道人家,好好的在家管理家务即可,下次少出来参加这些宴席。也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贺兰宴淡淡瞥着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