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养崽日常——木子金三【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0 23:14:42

  莫十七本就明亮的眼睛瞬间放光,“要要要!”
  “大人,我们这就去吧。”莫十七立刻奔向院子驾马,他们前脚出门,后脚赶来的小郡王扑了空。
  他瞪圆了猫儿眼,问辛起:“你家大人呢?”
  辛起弱弱道:“大人刚出门,隐约听十七说要做炸鸡。”
  小郡王眼珠子转了转,给闻书闻墨使了个眼色,大步朝院里去,在花厅等杜长兰回来。
  那厢莫十七赶马街头,听着人群里的喧闹,杜长兰心情如水平静。
  隔着一片车帘,清越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十七。”
  莫十七:“大人,怎么了?”
  “我会帮你找回记忆,替你讨个公道。”那声音温和而有力,令人感到安心。
  莫十七怔了怔,随后弯眉一笑,“大人,没关系,我不急。”
  从之前那群黑衣人口中,她知晓她的亲人已然离世,她早就是孤身一人,既如此,她又何必急着寻回记忆。
  左右记忆尽头,没人候她。
  莫十七刚升起这个想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模糊的轮廓,声音温柔:十七……
  她甩了甩头,奇异的没有半分动容。
  莫十七蹙眉,她这么冷心冷清吗?
  两人在外面逛了一圈,备齐东西,回家时小郡王还来不及迎来,天使突然现身。
  杜长兰赶紧带人接旨,传旨太监特有的尖利嗓音在小院淌过,小郡王一开始以为是嘉赏杜长兰,但听了一会子才发现赏的是莫十七。
  传旨太监拢了圣旨,笑盈盈道:“莫护卫,接旨罢。”
  除却圣旨,还有一把御赐的佩刀,以及白银百两。
  待天使离去,小郡王才迫不及待询问:“莫十七,你怎么……”
  “长兰。”一道清隽的身影出现在院前,严奉若缓步而来,杜长兰欣喜不已,把着他的手:“你怎的来了。”
  严奉若朝小郡王行礼,这才对杜长兰微微一笑,“我心里算着时辰,想你此刻应是有空了,我就来了。”
  儿低声道:“杜大人,我们来了有一会子,只是碍于天使在前,这才退至一旁。”
  严奉若朝莫十七拱手道贺。
  小郡王寻不到插话的机会,抓耳挠腮急得不行:“让我说话,让我说话。”
  杜长兰与严奉若对视一眼,莞尔一笑:“好,小郡王想说什么。”
  小郡王凑到莫十七跟前,“你怎么成了四等侍卫。”
  四等侍卫虽是最末等,却是正六品的品级。
  君不见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一朝入仕还不及六品。便以杜长兰为例,他乃状元,也是从从六品修撰做起。
  怎的莫十七跟着去了一趟玉阳城,回来摇身一变就成了正六品护卫了。
  大公主原是想为莫十七请一个乡君,撇开莫十七营救大公主母子一项,仅凭莫十七助力抓捕戈戴,便是大功一件,请封乡君也算名正言顺。
  但莫十七询问乡君是什么后,摇头拒绝了。
  大公主气闷,她以为莫十七是不想离开杜长兰,为一个男人拒绝前途。
  但杜长兰却另有猜测,于是问大公主能否为十七讨一个护卫。那一瞬间,莫十七的眼睛亮了。
  杜长兰:……他就知道。
  莫十七好自由,厌约束,若她真封了乡君,言行举止受人瞩目,若有错处,少不得被人讥讽嘲笑。那是莫十七最不喜的。
  杜长兰再次想起他初见莫十七的时候,当时寻常不过的场景,如今却是反复咀嚼。
  莫十七与刀疤脸的对峙,莫十七拱手与他赔礼,让他挑选货物以做赔偿……
  很难相信莫十七单薄的身子,独自在尔虞我诈中撑起一个商队。
  杜长兰与大公主道明缘由,大公主方才松了口气。十七不是为男人断前程就好。
  虽然是杜长兰托莫十七一把,但没有莫十七相助,杜长兰此行也不会如此顺利,二者乃是相辅相成。
  杜长兰隐去一部分细节,长话短说,讲述他们在玉阳城的经历。
  小郡王听得如痴如醉,“真够跌宕起伏的,杜长兰,你这人真有意思。”
  先有蕴儿变皇孙,这会子又夜擒戎人王,委实精彩。
  杜长兰听着小郡王不断吹捧这段经历,过耳不入,让莫十七将银两和佩刀带回房收好。
  因着莫十七女子身份,她虽封了四等侍卫,却不必如其他人般在皇宫当值,这也是杜长兰为何如此提议的原因。
  此行他去覃州当官,十七倒是可与他一道,处理公务也能更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等十七在外面攒攒资历,做出点成绩,他奏折上报,又有大公主说和。十七这侍卫怎么也能再升一升。
  不管十七恢复记忆与否,她愈是走向高处,暗处的宵小顾忌就愈多。
  杀一个官员家的下人,与杀朝廷有品级的官员,罪名差距可大多了。
  小郡王声音清脆,缠着杜长兰继续说更多细节,哪怕杜长兰去小厨房给清理完毕的鸡肉码料,小郡王也一道跟去。
  严奉若听着院里闹声,眉头不展,儿小声道:“公子,杜大人升官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儿不明白公子为何还愁眉紧锁。
  严奉若捧着茶盏,厅外明亮亮的日光晃得他眼花。
  按理一般进士会在翰林院待一段时日,长兰虽早早去六部观政,但仍在规律中。
  但从天子派遣长兰随行边境,营救大公主一事后,就超出一般进士的升官路了。如今长兰回京,天子又将长兰匆匆外派,严奉若不能不多想。
第157章 姜绥邀约
  暮色四合, 众人退去,皇宫内殿寂静无声,仿佛白日喧闹乃是错觉。
  嘉帝负手于后, 少顷一名小太监在殿外探头探脑, 大内侍呵斥:“陛下面前鬼鬼祟祟作甚,还不进来。”
  小太监忙不迭进殿, 跪下叩首:“回禀陛下, 底下人说蕴殿下换了便服偷偷往南面去了,想来是…是……”
  嘉帝冷冷道:“他去寻杜长兰了。”
  小太监以额触地, 静然不语。
  大内侍心头一跳,试探道:“陛下, 或许是蕴殿下出去散心……”
  夜风微凉, 徐徐而入,吹散若有若无的人声。
  他内心叹口气, 蕴殿下到底是年少气急。
  然, 杜长兰自年后出发,一去小半年, 虞蕴能忍着一应宴席结束,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嘉帝行去殿门,夜色蒙蒙, 未见星子。
  他摊开手,夜风从他指缝间穿插而过,伴随一声轻叹:“杜长兰……”
  ‘老二若有杜长兰几分才干倒是好了。’
  嘉帝叹默,但凡杜长兰不是太出众,但凡杜长兰只是寻常百姓, 嘉帝都可放心大胆的宣告杜长兰曾经抚养流落民间的皇孙。
  皇孙找回,皇室善待抚养人, 还可对外体现皇室仁义礼信。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抹去杜长兰与蕴哥儿的过往。
  杜长兰才能过人,嘉帝忌惮对方利用皇孙养父的名头迅速崛起,结党营私。
  储君之位空悬,皇室内斗,若让外姓人趁机揽了大权,他如何对得起虞氏列祖列宗。
  然大承无才不可运转,否则偌大江山分崩离析。
  嘉帝权衡利弊,这才将杜长兰外放。一来蕴哥儿同杜长兰的情分淡去。二来储君议定,将来待杜长兰回京,储君已经稳固势力,完全能压制对方。
  年关时候赈灾,老二做的差强人意。虽然才能差了些,但怜悯百姓,心怀仁慈,比几个弟弟能担事,这些年大臣们也属意皇二子。更重要的是,皇二子上位,其他皇子皇孙仍有活路,至少可做富贵闲人。
  若换其他皇子登上大统,结果难料。
  嘉帝在龙案后落座:正好趁姜儿母子归来,大承大败戎人,借这个好兆头立二皇子为储君,想来一应顺利。只是老五,老九需要好生敲打。
  同一时刻,杜长兰揉揉虞蕴的脑袋,“等我安顿下来,咱们照旧可以书信往来。”
  先时杜长兰在玉阳城,一应大小事都写信告知虞蕴,还让h儿参与其中,是以h儿和蕴哥儿见面才没有陌生感,犹似笔友线下会面。
  虞蕴低了头去,闷闷不乐。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远离他爹是为他爹好,可是夜深人静时,虞蕴仰望明月沉思。
  他只是皇孙,又非皇子,权力之争轮不到他。既如此,他与“他爹”亲近又如何了。
  虞蕴抬眸看着青年熟悉的面庞,剑眉星目,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问出口。
  花厅外风吹云散,月华如练。
  杜长兰叮嘱虞蕴:“我走之后,你事有犹疑,可寻奉若,可寻文英,可问春风。”
  崔遥挠挠脸:“咋不问我呢。”
  陆文英联合崔家族兄将崔遥拽离花厅,虞蕴盯着杜长兰的眼睛:“春风不语,如何相问?”
  杜长兰温和道:“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他俊美明净的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似蜻蜓点水,也点在虞蕴的眉心:“幼虎出山,雏鹰展飞,你有你的天地去闯。”
  虞蕴却觉刺耳,他爹这是不管他了,他梗着脖子问:“幼虎败落,雏鹰坠地,一蹶不振该如何?”
  严奉若揉了揉眉心,这孩子钻牛角尖了。
  严奉若上前揽过虞蕴,宽慰道:“长兰的意思是你渐渐长大,可以自己拿主意。但我和长兰,文英他们都是你的后盾,你不必顾忌太多,往前冲就是。”
  杜长兰一指头戳在少年眉心,听少年唤痛,杜长兰挑眉道:“笨小子。”
  “我才不笨。”虞蕴瘪瘪嘴,但下一刻嘴角又不受控制的翘起来,缠着杜长兰说边境轶事,好不亲昵。
  莫十七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杜长兰笑问:“困了?”
  莫十七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杜长兰在跟她说话,点了点头。末了,她又在自己袖中腰间寻摸,结果空空如也。
  杜长兰从袖中递过去一个油纸包,莫十七顺势接了,一边打开油纸包,一边头也不抬道:“谢谢大人,大人真好。”
  敷衍极了。
  杜长兰也不在意。见她紧挑着蜜饯吃,微微拧眉:“等会儿入睡了,当心吃太多甜食腻得慌。”
  莫十七抬眸望他一眼,哼哼唧唧,却是照做。
  虞蕴望着这一幕,眸中闪过思量,回去时他同严奉若道:“老师,我怎么觉得爹带十七去了一趟玉阳城,回来后二人变亲近了。”
  严奉若揶揄道:“你不想长兰同十七太亲近。”
  虞蕴摇摇头,随后与严奉若又闲话片刻,靠着车壁假寐。
  虞蕴想:他爹那么年轻,又生的俊美,必然是要成婚生子。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后娘”,他希望那个人是莫十七。
  但他爹若是另有心上人……
  虞蕴睁开眼,皱了皱鼻子,随后下定决心一般:不管他爹选谁,他都尊重他爹!只希望“后娘”不要太难相处。
  ……如果,他和“后娘”不合,他爹帮谁?
  常言道有“后娘”就有后爹,他爹被吹了枕边风,重色轻子怎么办?
  严奉若看着少年一张明秀的面孔变来变去,犹如打翻的颜料盘,忍不住笑出声。
  “蕴儿,宽心。”严奉若笃定道:“不管如何,你都是不同的。”
  虞蕴身子一激灵,他虚掩双唇,紧张不已:“我刚才泄露心声了?”
  严奉若眼角笑意更深,车内莲花灯火映出他如水似竹的面孔:“你心里想什么都在脸上了。”
  虞蕴立刻捧住双颊,重新靠上车壁,不吭声了。
  严奉若看着他,在心里默念:“十,九……”
  车轮滚滚行驶过地面,街上喧嚣入耳,严奉若垂下眼:“……五…四…”
  “老师。”虞蕴起身坐至严奉若身旁,“老师,我……”
  马车停下,打断二人言语。谷穗轻声道:“殿下,是英国公府的三姑娘。”
  虞蕴面色一滞,心说怎么遇上那丫头了。
  他正思量着怎么躲过去,车帘被人从外面掀起,露出一张明艳小脸和满身珠光,姜三姑娘财大气粗,小小一个人,两个小髻外侧分簪赤金流苏铃铛,小髻里侧簪烧蓝小花,髻面正中着赤金镶红宝石小花簪,耳坠同色红宝石,颈悬赤金盘螭璎珞,手圈虾须镯,细白指尖着宝戒。
  她喜上眉梢,朝虞蕴招手,顿时传来叮呤当啷的脆响:“蕴哥儿。”
  姜三姑娘满身金光,虞蕴和严奉若都被闪了眼。
  身后嬷嬷忙不迭纠正姜绥,“三姑娘,那是皇孙殿下,不可无礼。”
  “我同蕴哥儿是好友。”姜绥高声强调,而后朝严奉若问好,她看着车内空间,跃跃欲试。
  虞蕴头皮一紧,忙不迭道:“车里闷,我欲下来走走。”
  姜绥有些可惜,但想着能同虞蕴一道儿逛街又高兴起来。
  少女双眸弯弯,笑颜如花,每行一步,发间的鎏金铃铛,身上的金饰接连发出清脆响声。颇有规律。
  两人并排走,姜三姑娘一脸赧然道:“前面有杂耍,可好玩了,我们也去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谁看那玩意儿。’虞蕴心中嘟囔,又看向姜绥身后,见只有两个嬷嬷一个贴身丫鬟,他眉头紧蹙,隐有怒意:“你堂堂国公府三姑娘,怎么身后才这么点人手,若是遇上歹人如何是好。你虽不占长,但也是国公府血脉,英国公只留意嫡长,不关心其他子女,也忒偏心了。”
  两位嬷嬷欲言又止,暗处国公府护卫感觉膝盖中了好几箭。
  “你……”虞蕴看见笑盈盈的少女,话语止住,心里狐疑,姜三姑娘受到不公待遇还笑得欢,别不是个傻的罢。
  姜绥朝他靠近,“蕴哥儿,你是不是关心我啊?”
  虞蕴羞恼,偏头不语。
  “我们去看杂耍嘛。”姜绥带着他往前去,也堵住了少年未出口的话。
  火花四溅,杂耍艺人各显神通,翻跟头,碎大石,叠罗汉,没一样重复的,虞蕴也逐渐看入迷,见有人来讨赏,他取了二两银子扔盘里,引得四下来看。
  有人打趣:“小公子阔绰哈哈哈。”
  姜绥见状,也取了手上的宝石戒指欲投,被虞蕴止住,他惊恐道:“你干嘛!”
  姜绥眨眨眼,认真道:“打赏啊。”
  虞蕴:!!!
  不成,绝对不成。
  哪有打赏大几十两银子的,有钱也不是这么造。
  再者姜绥回府后被家人知晓大额打赏外人,还不知怎么受罚。
  虞蕴随口扯谎:“这宝石戒指精美,打赏出去了可惜。”
  姜绥看着他:“你喜欢?”
  虞蕴:...........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不等虞蕴说话,姜绥将宝石戒指塞他手里,脆生生道:“送给你。”
站内搜索: